房间门内一片死寂, 粗重的呼吸声从敞开的窗口钻出,与簌簌飘拂的风一同散入漆黑的寒夜。
近在咫尺的气息搅乱着思绪,让人心神不宁。
今晚本该是书中重要的修罗场剧情。
恐同直男的校园男神攻二会在今天这一个宴会上中药, 主角受发现他的失常,与他共处一室, 种种暧昧之后, 攻二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并对主角受表白, 而这一场宴会上攻四会捣乱,攻一则是作为旁观者一样的存在。
显而易见, 这原本的剧情发生了改变。
攻二没有中药,也没有和主角受呆在一块,攻四捣乱的对象也换了人,误入修罗场的路人甲莫名其妙拿了那一杯有奇效的酒,而巧合的是,攻一成为最终喝下酒的人。
天时地利人和, 比小说情节还要夸张不对,他原本就是书中的一个小路人。
陷入了思维误区, 他不应该置身事外, 将这件事完全与自己现实剥离。
从事情的合理角度出发, 这杯酒, 说不定原先就是针对他这个小路人,但他自诩没有什么仇家, 除了嗯, 陆晏时江明野
严密的逻辑推理能让人快速的冷静下来, 这也是林屿霁业余喜欢玩数独的原因之一,冰凉的数字推理能让碎片化的时间门充满思考的价值,也容易让人保持心情平和。
但当手心触及那被洒掉的温水沾湿的区域时, 娇嫩的皮肤还是犹如触摸到什么岩浆火海,滚烫的气息似乎分钟间门就能把水分蒸发得一干二净似的。
男生修长的指尖轻轻一颤。
男人还是那紧紧环抱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右手箍着那纤细的腕靠近时,也同样停留片刻后下意识微微收紧。
林屿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察觉到他一瞬绷紧的呼吸声。
他刚刚喝的不多,但靠的近,周围却萦绕的淡淡的酒气。
林屿霁也说不准自己冲动答应这样的事情到底有没有酒精熏醉自己的因素,当然,从他仅存的理性思考来说,这近乎是胡扯一样的借口。
当然,这在男性朋友之间门,这样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非常值得特别关注的大事,从比例来说,林屿霁上辈子知道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这样的帮忙。
在上辈子那样的思想观念中,这样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何况这书中同性结婚合法化的世界背景。
上辈子作为朋友,没有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也许是因为谢老师性格较为内敛,自己也没有什么那方面的欲望,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因素。
林屿霁庆幸自己刚刚关了灯。
黑灯瞎火,到底不会泄露自己也会存在的那一点点紧张和局促,也能很好地保护谢老师的薄如纸一样的脸皮,毕竟以往谢老师换个衣服都要专门进去卫生间门,不会当着他的面。
男人仅有的勇气似乎耗尽,引路的那一只手没了动作,呆的像块石头。
林屿霁垂眸,手腕轻挣,便从他手心滑出。
从灯灭的那一刻起,再没有人说话。
黑暗中,察觉到手心一空,谢知聿没有再追,指尖在空白一瞬后,便无声垂落,那股蔓延的低迷仅仅维持了数秒,腰间门似有若无的接触信号似乎浸入血液,循环全身,掌心收拢,最后紧握成拳。
少年微凉的指尖寻不着目标一样,胡乱的滑动。
男人宽大的手在僵硬了足足半分钟后,捉住了他的指尖。
他声音又低又哑,还带着百倍的迟钝,“不是这样开的。”
扑朔在敏感耳边的吐息让人麻了一瞬,声音带给人的冲击在近乎失去视觉的黑暗中达到巅峰。
林屿霁觉得自己的声音还算平静“谢老师,我没有用过这样的腰带。”
谁知道腰带还能设计的花里胡哨不知所云,半天找不到开的地方
少年音色一如往常,清冽的泉被石子堵了路,压着一份不自觉的恼,音调也随之压低,正色直言的口吻放在当下,有说不出来的微妙。
“啪嗒”一声轻响。
摸索了半天的扣子被轻易揭开。
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布料和皮带摩擦的细微响动。
人在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会成倍的发挥作用,思维完全聚集于这样模糊不清的声响时,脑海中会有格外多的联想画面,补充这贫瘠的视觉感观。
难以置信他印象中严谨、肃穆、庄重集于一身的谢教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样带有浓重的欲、低俗的情、 恶劣冲动的行为。
林屿霁默了默。
眼前的漆黑将那一层遮羞布一齐掀开。
谢知聿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自己以这样卑劣的方式,拙劣的借口,放荡的行为向他坦露自己的欲望。
他看不清林屿霁的脸、看不清林屿霁的表情,看不清林屿霁的眼神,也发现不了他此时此刻任何的评判。
如似沉溺于美好幻想的困兽,一遍又一遍地被驯化,心甘情愿地沦为没有自尊的主人的奴隶。
他甚至希望时间门永远停驻于此时此刻。
少年没有旁人,只有他这一个,哪怕是短暂的来自友情的安抚,他也可以借口揽他入怀,假装自己拥有他的一切,包括身与心。
他听不到少年的心跳,身边只有自己紊乱的心脏跳动频率,失衡失控的自己像是个破烂的玩具,任由少年掌控。
男人扶在少年纤细腰后的手无声收紧,黑暗遮掩了青筋轧结的手背,身下强烈的反应与他平静的站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垂下眼皮,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视线在摸索中似乎发现了很久以前男生细嫩的脖颈处留下的咬痕。
微硬的发随着他垂下贴近的脑袋有意无意地剐蹭着男生敏感娇弱的侧颈肌理,喷薄的呼吸探索着旧有的痕迹,最后几番寻觅,找到来处。
和以往其他人的靠近不同。
男人柔软的唇贴上的同时,林屿霁听到了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颈部是大动脉存在的地方,人体另外一处脆弱之地。
这算什么
互相把握对方的命脉
“别咬。”
自己的声音哑掉了,林屿霁自顾自地评价。
或许他的耳朵也红了,他能感觉到那一处有点痒,又有点烫。
心跳速率有点失衡,肾上腺素在这样的场景下失控应该算是正常,应该吧。
当初看到的景色被自己掌握在手中,很难评价自己的真实感受。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粘人的大狗缠上了一样,对方箍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离开,头埋着自己的颈窝,到处乱蹭,对方的身体很烫,他身上天生体凉,或许就像自己平时睡觉的时候喜欢蹭着谢老师取暖一样,谢老师正在他身上降温。
见鬼的类比。
大狗听话地松开了嘴。
林屿霁松了口气,又觉得手心要被烫红磨破一层皮似的,重复的机械化的动作让人倍感酸痛。
他迟疑了一下,又小声道“你能不能快一点。”
男人沉默数秒,声音闷闷地答“抱歉。”
客气又绅士。
林屿霁“”
空气在下一秒又陷入沉寂。
充满正经的交流对话,但还是让人无端后知后觉地耳根发烫,尤其是那正儿八经的道歉还带着细微的喘音,天生的好音色这样滥用,像是某种直播现场。
可怕的是那东西还有延长时间门的意思,手心负担加重,让人头皮发麻。
林屿霁彻底闭嘴了。
男人低眸,呼吸微重,耽于快感的同时心中又不自觉有新的索取。
当一个人得寸进尺地踏入更深一层的舒适圈时,就会下意识地产生新一层的需求和欲念。
男生宽松的下摆因着他小臂的动作有所摇晃,绵软的衣尾钩在男人的腕间门,平整的下摆逐渐收叠,被探入的手掀起一个小口。
谢知聿见过他劲韧纤细的腰线,却不曾这样肌肤相抵光明正大地触摸到这一层充满暧昧而亲密的地带。
起伏的腹腔还牵引着侧腰边缘,粗粝的指尖压着柔软似棉花一样的肌肤,随着他一同微微下陷,勾引着初次到来的人往下探索延伸。
他毫无所觉地挑衅着少年的忍耐度,一步一步踩着别人的底线,却又同时顶着绅士的表皮,如此的表里不一。
男生眉心微凝,后背大片的皮肤生出一片细小的颗粒,表达着身体的不自在和古怪的反应。
他还未张口表达自己的恼,对方便好奇地蹭了蹭他腰间门的软肉。
密密麻麻的颤意从后腰传到手心。
林屿霁手心一抖,失控的力度瞬间门箍紧那脆弱的玩意。
男人倏然变了声调,重重闷哼了一声。
林屿霁“”
他新买的衣服。
他黑着脸,把贴在他腰上的手打落。
半晌。
那只手又眼巴巴地黏上来,似是讨好地想要往下碰。
林屿霁一把捉住,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他快点放开“还想干什么”
男人垂下眼皮,稍稍离开了一些,视线还往下试探,不知想确认什么。
黑漆漆的室内看不分明,他静了静,低声道“我帮你。”
林屿霁“”
他又不是什么变态,帮助自己的好友还有什么特别反应,何况一墙之隔的楼下还有没完全结束的宴会。
谢老师这样恐同的人如果知道有点细微的什么苗头,怕是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他。
林屿霁语气振振地强调,“我没有。”
腾起的热气在男生话音落下那一刻被铺天盖地的雪压灭得彻彻底底。
谢知聿眼底有一瞬的失落,却又很快被阴沉的蓝取代。
沉默数秒,他的语气恢复如常。
“那我欠你一次。”
“礼尚往来,我会加倍还给你。”
男人一本正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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