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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入局
    第17章

    “叩、叩。”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

    “郁秋,你从前天晚上回来,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饭了,这样下去对胃不好的哦。”温和哄溺的声音从不隔音的门缝里溢进来。

    郁秋烦躁地将被絮裹在头顶上,似乎将门外略显嘈杂的声音隔离开来,只可惜效果不佳,来人见屋内没有丁点回复的迹象,正掰弄着门锁想着法要进来。

    碰撞的清脆金属声让郁秋烦不胜烦,耳边仿佛如约响起池雪烬衣裳上挂着的银铃声响,他一把掀开被光着脚粗鲁地将门猛地拉开。

    温苗清秀却留有刀疤的脸正讨好地望着他,他手里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食物,显然是刚热好就拿了过来,持着瓷盘的几个手指被烫得泛红,可本人却浑然不觉。

    “你烦不烦一天要往我这里跑多少次没瞧见我一点都不待见你吗”嫌恶的话语从郁秋嘴里脱口而出,显然是前几天刚从池雪烬那里受到的火气还没完全消弭。

    温苗眼里划过一丝受伤,勉强克制住胸口不由自主涌出来的难过,贴上笑劝说道“好歹吃一点吧。”

    郁秋不禁冷笑一声,用往常对方明里暗里讥讽他的语气回道“我说的话难道你一点都听不懂吗非要上赶着往我跟前凑是吧如果不是因为瞿枫患有腿伤,傅又驰高烧不退,你以为到我面前献殷勤的机会还轮得到你”

    说完郁秋将温苗狠狠地往外面一推,厌恶非常地把门遽烈一阖发出重重的声响。

    然而对温苗的这番羞辱非但没有让郁秋成功泄愤,反而令他焦躁得无以复加。

    他们都对着自己颇为殷勤,任何事都顺从自己的心意,生怕惹自己一点不快,可偏偏

    郁秋脑海里又浮现出池雪烬冷漠地让他别再来了的画面。

    难不成是蛊虫下得不够郁秋心神不宁地想。

    如此一想他立刻抱出自己的宝贝瓷罐,掀开一条小缝,里面依稀只剩下几只还在安眠。

    郁秋漂亮又精明的眼发出几缕幽光,没准真如自己所料,不然从何解释明明都中了蛊,可池雪烬却还是这番不顺从自己的心意。

    连温苗那样的货色都腆着脸讨好自己,没道理到了池雪烬这里却没什么效果。

    不对。

    效果还是有的,比如之前对方喂进自己腹中的东西,后来不也是乖乖解了吗

    郁秋连忙穿上鞋,将小瓷罐用东西牢牢裹上一层后,揣在怀里火急火燎地往外冲,正撞上口干舌燥出来喝水的傅又驰。

    “小秋。”傅又驰喊住了他。

    “干什么”郁秋耐心不佳。

    傅又驰眼底浮着病况自带的乌青,他嘴唇枯燥起了点皮,“我因为淋雨而感冒发烧了,难道小秋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我可是因为你、咳、才淋的雨呀。”

    这听起来倒像是没有任何来由的指责了。

    郁秋漆黑的眼瞳不禁朝上不屑地翻动一下,嘴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更是连平常流

    露出的戏谑笑容都奉欠,“我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我让你淋雨你就淋雨啊,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

    “没事别来烦我,没看见我正在忙吗”

    傅又驰见扮可怜样完全柔化不了这狼心狗肺的狗崽子,又恢复他擅长的神态,只不过模样和言语间仍旧透着一股病弱。

    他犀利地问“上次的亏没吃够,这次又打算去找他吗你可别忘了,你前天是怎么惨兮兮红着眼跑回来的。”

    郁秋蹙眉“闭嘴”

    傅又驰继续说“活像被人欺负了似的,好惨呀,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郁秋秀丽的面容里因为狰狞而露出一丝扭曲,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里挤出来“我让你闭嘴,你难道耳聋吗”

    傅又驰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又迅疾地换上那副宠溺的面具,好像是他不得不听眼前人的话似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过也是怕你栽在他手上吃一些不必要的亏嘛。”

    郁秋冷哼一声。

    他才不会吃亏呢,要吃亏也是池雪烬栽在自己手里吃暗亏。

    “不过小秋,我们待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足够长了。项目考察的资料已经收集齐全了,而且”

    傅又驰面目病白中透着一缕诡谲,就像是在提醒郁秋似的,“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已经到达了,等过几天瞿枫的腿伤可以走动后,我们便回去吧,不然学校那边倒也是不好交代呢。”

    听到傅又驰这样说,郁秋心里一惊,完全没有想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了大半。

    不过他现在还想着池雪烬的事情,对方那张出尘夺目的脸在脑海里盘旋不下,郁秋舔了舔唇,犹豫不决地说“再等等吧。”

    说完更是不顾傅又驰的劝阻,一脚准备往山头上跑。

    只要他将这个东西全部种到池雪烬的身上,到时候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后,自己再离开也不迟。

    郁秋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他美滋滋地想象出池雪烬唯命是从的画面,得意如若实质从郁秋的眼中逸出来。

    然而就当他走至往常的路径时,那里的寨民忽地将他拦了下来,生疏又反感地表示“大人表示,禁止你踏进这里一步。”

    这种生厌且直白的深恶痛绝郁秋已经很久没有感知到了,再次体验到这种明晃晃的恶意,郁秋双手双脚都本能地僵直发冷冻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又牵强地笑了笑,“你胡乱说什么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寨民脸上流露出单纯的可笑,他们不愿再回答郁秋任何一个问题,只是相互间用着郁秋听不懂的苗语窃窃私语。

    “这个汉人十分不知分寸,也难怪大人这样快便厌弃了。”

    “样子也娘娘腔,怀里不知道裹着什么东西,透着一股贼眉鼠眼的狡猾像,如果换做是我,估计也喜欢不起来。”

    他们低语的模样并没有避忌郁秋,可能是知道郁秋根本听不懂的缘故,声音逐渐增大,眼神放肆打量。

    一个个晦涩难懂的音调钻进郁秋的耳廓里,即便他分辨不出其中意思,但是郁秋知道,他们在说他。

    郁秋垂下眼睫,遮住眼睛中藏着的浓浓阴影,指甲将掌心的肉都抠烂了,渗出湿濡的血丝出来。

    他得让自己记住这份屈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