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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十八岁以前的曲蓁,无忧无虑,每天最苦恼的事就是如何提数学分。

    她生活在海城宁市直辖下的鸣秋县,她的aha母亲是县内的一名高中历史教师,oga妈妈是戏曲演员。

    曲蓁十六岁分化成beta时,她的oga妈妈笑着拥抱她,温声告诉她无论第二性别是什么,她都是她们最珍贵的礼物。

    曲蓁的aha妈妈严肃清矜,不苟言笑,衬衫扣子无论何时都会扣到最顶端,只有在面对自己的oga和孩子时,才会流露出几分笑意。

    小时候的曲蓁,常常能在家里见到各种颜色不一的鲜花,有娇艳的粉牡丹,也有清丽的白玉兰。

    每一朵都是她的aha妈妈摘给oga妈妈的,每一朵都是她们爱情的见证者。

    高二的某一天,她在出校的小道上,收到了同班同学送的情书。她的aha妈妈瞧见后并没有多言,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继而跟她拉钩帮她保守这个秘密,没有让其它任何人知道。

    末了还告诉她,无论是aha、还是beta,或是oga,对待感情都要慎重专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那日霞光万丈,她始终记得妈妈跟她说的话,一直到现在。

    酒店的豪奢隔离室内。

    洁白如玉的铃兰花与象征着浪漫的浅紫色风信子,在房间内悉数绽放,两股清浅的花香交织缠绕。

    曲蓁迷蒙地微睁着眼睛,嗓子里像塞了团棉花般痒热难耐。

    她的意识跟随理智沉入海底,只能听到轻轻的吟声。

    白色的墙壁上嵌着装饰性的云朵挂钟,时针与分针都恰巧指向4的位置。往日里清丽干净的面容,在二次分化中渐渐变得富有攻击性,曲蓁攥着那双缠着檀木佛珠的手,似委屈又似疑惑般皱起眉。

    “不会吗”

    高热状态下的曲蓁,即使听懂了也不会回答。

    琥珀色的眸子固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纤长的手指顺着女人的薄背,慢慢往上将要触及腺体时,女人才有所动作。

    她靠在曲蓁的怀里,瓷白的面容洇出几分绯色,缓缓反握住她的右手。

    “戴上这个。”

    与室内的氛围截然不同,幽长的廊道直至尽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专职保镖驻守着。廊道挂着色彩相宜的油画,雅斯特酒店的管理高层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正在交谈,窗外暴雨骤降一个小时也没有转小的迹象。

    雨幕中的高楼大厦像钢铁森林的驻扎军,行人如困兽般躲避,飞驰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层层漾开,像极了无形灿绽的花朵。

    不过,室内的花蕊吊灯倒是倏然暗淡。对角的全身镜映照出塌上的景象,地板散落着两个小小的包装。

    曲蓁眸底染上深色,沾着水渍的指尖动作未停,湿着润着往里,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不断飙升。

    很快,两个小包装旁又多出了一个。

    这场雨来的格外急促,曲蓁周六看过接下来一周的天气预报,除了下周三到周五有雨外,其余时候都是昼夜温差极大的阴云天。

    法学专业的课程比较多,前三年曲蓁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参加公益实践活动,有些是她自愿自发的,有些则是为了期末的综测分。

    c大每学期都有一定的综测任务,且期末奖学金的评选与综测直接挂钩。

    曲蓁虽然拿不到金额最高的特等奖学金,但平时成绩也很不错,是一等奖学金名单上的常见选手。

    大三上学期她跟着舍友去老城区,做过泥人面塑的公益实践活动,先前她们都没有接触过这门传统民间艺术,所以便先跟着那位女师傅一点点地学,而后才帮助女师傅教其它的小朋友们。

    她手笨,练习了很多次如何捏、搓、揉、掀等,最后做出的成品,还是惹得众人笑出了声,就连小朋友们也笑她,甚至还会反过来教她。

    直到现在,她也依然不娴熟,弄得oga的声音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随着云朵挂钟里的分针缓缓走动,暴雨也渐渐有了停歇的趋势。

    当粉白色的时针与分针同时抵达9的位置,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降了不少,酒店的便易品全部不剩。

    昏昏沉沉间,曲蓁做了一个极为香艳的梦。

    梦里的她委屈巴巴又横冲直撞,到最后还有点儿凶,简直跟平日里的她两模两样。虽然看不清梦里人的脸,但曲蓁能感知到她是一个尤为漂亮的oga。

    肤若凝脂、纤腰长腿。

    梦中的人儿精致又脆弱,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握得稍重一些就会损伤。

    即使知道自己在做梦,曲蓁的双颊也粉扑扑的,她甚至在结束时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

    以至于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做梦时,曲蓁简直能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早晨七点半,室内昏暗且泛着清幽的花香,坐起后呆愣在大床右侧的曲蓁,不可置信地望着地板上凌乱的衣物。

    曲蓁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笨过,她的大脑宛如上世纪被淘汰的旧电脑,经过无数次的宕机和无数次的强制重启后才开始运行。

    饶是如此,她也没办法循着大脑记忆,深掘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股热意从脚趾窜到后脑勺,曲蓁像被蒸熟的小虾米,就连头发丝都在发烫。她不允许自己再回想那个梦,甚至根本不敢看睡在左侧的女人,放轻动作下床拿起衣服,随后快速进入卫生间。

    洗漱台的镜面倒映出曲蓁此刻的模样。

    她的肩膀有好几处深浅不一的痕迹,脖颈旁也有,气色倒是非同一般的好,仿佛饿了许久终于餍足的野兽。

    将衣服迅速穿好,曲蓁的手触及后颈时,那儿与此前已截然不同。

    薄弱的腺体昭示她此刻完成了二次分化,她不再是一个没有腺体和信息素的beta,而是一个信息素是花香的aha。

    猝然而来的第二性别转变,让曲蓁十分不习惯脖颈后的腺体。可这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在昨晚意外标记了一个oga。

    意外、标记、oga、这三个词语光是一起出现,就会让老实人曲蓁羞赧的喘不过气,更别提还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曲蓁的脑袋上仿佛出现了无数个尖叫感叹号,她抬手捂住脸,耳根子都是红的。

    羞赧解决不了问题,用冷水扑脸清洗完,她才短暂地冷静下来。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不容易消散的热意又蔓延而上。

    顾及到昨晚oga的情况,曲蓁不敢久待,离开前她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端,完全掩住脖颈上的痕迹。

    不见天光的房间内亮起了一盏壁灯,曲蓁瞥见光亮,目光下意识去寻昨晚的oga。

    顷刻间,两人目光相撞。

    醒来的oga清冷若春山薄雪,黛眉轻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面前的女孩儿害羞的从脖颈红到了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