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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海城的秋冬阴冷且潮湿,两人回到家窗外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冷然的室内,曲蓁却一点儿都不受影响。此时此刻的她,在沈之蔻说出那五个字后,浑身上下露出的肌肤比瓷碗里的红枣还要红上三分,简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夸张。

    原本两人是目光交接的对视着,曲蓁也连忙撇开视线,状似不经意地去拿手边的新水杯。

    她根本不敢看沈之蔻,更何谈与她对视。

    但她很清楚,这是婚姻中绕不开的话题,她们不是狗血小说里的假协议结婚,而是现实生活中相互陪伴走下去的真实婚姻,怎么可能不提及性生活。

    且作为一个大一就有法院实习经验的法学生,她很清楚和谐的性生活在婚姻中的重要性。实习那会儿,她见过很多因为大大小小的摩擦,以及那方面不和谐而闹着离婚的人,更有甚者刚闪婚,相处还不到半个月也能由于那方面而闪离。

    她很明白这个道理,但理解不等同于她能淡然处之,听到沈之蔻敞开来说,她真的十分羞窘。

    暧昧的氛围随着她的沉默消散,又因沈之蔻的主动追问而重新凝聚。

    沈之蔻若有所思问“我们之间的相处,有哪一点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担心oga误会,谨记z所言要让oga有安全感的曲蓁连忙摇头“没有、都很好,我没有任何不适。”

    她抬眸,指尖握着水杯的柄端“姐姐人很好,很有耐心、也很照顾我。我只是有一点害羞才没有及时答复,并不是因为不适或是姐姐不好。”

    小aha坦诚又真挚的话,让沈之蔻的眸底露出了星点笑意。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传统意义上的上善若水的好人,更谈不上耐心好,有多么会照顾人。熟悉她的人听到小aha这么形容她,兴许会觉得她说的是两个人。

    但无碍,沈之蔻是沈之蔻,沈韫惜是沈韫惜,在曲蓁面前她可以永远都是沈之蔻。

    “嗯。”沈之蔻抬起右手撑着脸颊,柔软的发丝落在腮边,她好整以暇问,“那你先说一说,关于这方面你的需求吧。”

    曲蓁挖了个坑给自己跳,除了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她别无选择。

    “我、我都可以的。”曲蓁磕磕绊绊地回答,脸烫得能煎鸡蛋,“我都听姐姐的、我会配合姐姐。”

    一连三个“我”,沈之蔻抓住最后一句,言语中有暗藏逗弄的兴味。

    “你会配合我”

    “嗯嗯”

    猎人往往十分擅长隐忍和观察,当猎物露出马脚,蠢蠢欲动时,她们会选择反向捕获。

    “你这么说,是指你对我没有任何需要,对吗”沈之蔻敛眸,羽睫纤长而细密,“我们将来的婚姻,也只是你对我的一种配合。”

    老实人经不起逗,一着急连害羞都忘了。沈之蔻话音刚落,曲蓁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柔和的灯光洒落至她的身形,暖光下的她背挺若柏松,身段纤细又不显得过于清瘦,是很标准的完美九头身。

    “不是、不是这样的”

    学法四年的曲蓁还没学会如何变得唇枪舌剑,舌灿如莲,焦急的时候也只是蹙眉一股脑地解释,还无法将昨晚加急学习的发展追求技巧贯通自如。

    她瞅着坐在对面的oga,就像柔软无害的小白兔,瞄向诱惑十足的胡萝卜“我对姐姐也、也是有的,就像今天在停车场那样,我也会需要姐姐的安抚。”

    可猎人并没有停止收网的速度,只是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道“但安抚,并不等同于婚后的需求。”

    现在选择不婚的aha与oga也有,其中部分人会选择靠抑制剂度日,部分人则会选择政府协助机构的志愿者,只需要一个纯粹的临时标记,时间一淡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曲蓁不太能够理解后者的做法,因为她对性关系的看法十分单纯又偏保守,她认为即使只是临时标记也应当发生在亲密无间的伴侣中。不过她很尊重每个个体的不同选择,对此无任何异议。

    前二十二年都是beta的她,在遇到沈之蔻前,从没思考过婚后需求这个词。在法院听到的时候,她害羞却也觉得与自己不相干。然而现在沈之蔻不容她后退,她必须坦诚地面对来自本能的欲望。

    曲蓁的脸变得更红了,她的脑海中又开始倒放二次分化那晚的记忆片段。

    零零碎碎,却又起起伏伏。

    时而有亲昵仿佛裹着无限浓情深意的吟声,在她耳道中环绕,时而有靡滟如铃兰花极致盛开的场面,在她眼前浮现。

    她的脑袋烧得昏沉不清,指尖下意识地攥住衣角,口舌干哑,眸底一片旖旎春色。

    “不是没有。”被逼至角落的猎物放弃了抵抗,她望向气定神闲的猎人,坦然欲望,“我有的。”

    到底还是一只小白兔,末了她还红着脸为自己找补了一句“我是成年人了,姐姐。”

    说完,她如脱力般坐回座椅,拿起水杯掩饰性地喝水,指尖烫得灼人。

    她想,沈之蔻除了白日里清冷的一面,害怕时变成炸毛小猫的一面,其实还有狡黠似小狐狸的另一面。她刚刚能隐约感觉到,沈之蔻好像是在逗她。

    但沈之蔻下一瞬就打消了她的想法,比起她的忸怩不成熟,沈之蔻好像总是坦诚许多。

    “我也是。”她道。

    说完,她起身去厨房里放碗,给足了曲蓁喘息的恢复空间。

    朱赤色渐变成淡一点的桃粉色,曲蓁拿起平板的触容笔,准备记下oga的要求,等对方再回来时,她已经没那么害羞了。

    她甚至学会了在这场博弈中掌握主动权“姐姐,我以前在法院和律所实习过,看过很多婚前协议合同,也观摩过优秀的前辈们处理的离婚纠纷案。”

    “吉利一些。”落座的沈之蔻淡然道,“我们现在在聊结婚的事,离婚这个词暂时不适宜出现。”

    “好的。”曲蓁瞥向她手腕间的白玉佛串,“多数婚前协议中会将这方面的义务需求,写得比较清晰直白,例如一周或一月履行多少次。姐姐偏向于这种直白的表述,还是隐晦一些的呢”

    “前一种。”

    “好。”远不够直白的曲蓁又有些问不出接下来的问题了,“那姐姐是以一周为准,还是以一个月呢”

    骤然转大的雨势尚无消停的趋势,客厅的窗帘没有拉,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阳台外的滂沱雨景。雷电在厚重的云层中翻涌,明明应是狂乱无序的,落下的雨珠却又井然有序地洒在窗沿汇成了一副水墨画。

    沈之蔻的神情和气场若这场秋雨般冷矜,她如不可亵渎的仙人,吐露的言辞却沾满了凡尘俗世中的情欲。

    “一周为准。”

    曲蓁佯装镇定地做好备注,接着问“那频率是多少呢”

    沈之蔻将这个问题回踢给她“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要相互考虑,并不能只依照我一个人的想法。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呢”

    曲蓁不知道。

    在没有跟前女友恋爱前,她的舍友们甚至调侃她清心寡欲到像个要皈依佛门的人。恋爱后她也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可以说是毫无想法、毫无贪欲可言。

    刚刚在沈之蔻面前的自我剖析和坦诚,已经是她这二十二年说过的最离经叛道的话了。

    然而听沈之蔻那么说后,她知道这次她不该说不知道,也不该保持沉默。

    她声若蚊呐道“我看过的那些协议,大部分都是一周一两次,多的话就是三四次。”

    听到这个答案,沈之蔻久久都没说话。

    曲蓁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她拿过水壶给沈之蔻的水杯填了点水,温声询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沈之蔻拿起水杯,“我只是在想,我的病情反反复复,我也有点儿拿不准。”

    提到病情,曲蓁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信息素激紊症有一个很磨人的隐性病状,当患病者遇到契合匹适的人后,发病时需要的安抚程度会随着亲密程度而加深。简而言之就是,最初的牵手拥抱会随着治愈过程慢慢地失效,唯有更进一步的安抚,直至完全标记才有可能治愈。

    从这个层面而言,婚姻内的亲密行为对沈之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曲蓁有些懊恼,自己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想通了她才明白刚刚沈之蔻为什么沉默。一周一两次对于她们而言,确实太少了些。

    “姐姐。”思来想去后,曲蓁决定主动一次,“那一周履行四次义务可以吗”

    “好。”

    曲蓁又道“这个频率可以灵活变通。如果姐姐工作很忙很累,病况也趋向稳定,改为一次或者不履行也没有关系。”

    沈之蔻的关注只在前半句“嗯。”

    “那这方面就算我们约定好啦。”曲蓁露出了博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姐姐,其它方面还有要求吗”

    “你看着来就行,拟好后发我一份,需要修改我再告诉你。”

    “嗯嗯那我现在就去弄”

    沈之蔻顿了顿,将话咽回没再说什么。两人互道晚安后,曲蓁将客厅收拾好便抱着平板返回客卧。

    拟一份婚前协议并不难,且她很有诚意,会将沈之蔻的利益需求放在第一位。

    在书桌噼里啪啦敲字时,曲蓁收到了z的消息。

    z我发给你的那份文件,有帮到你吗

    曲蓁点开弹窗回复。

    其叶蓁蓁当然啦,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

    对方回复的也相当迅速。

    z不客气,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曲蓁想到了下单隔日达的那本恋爱法则和婚姻宝典,她忽然又有些好奇。

    其叶蓁蓁z,你是未婚还是已婚呢

    z近期结的婚。

    曲蓁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其叶蓁蓁祝你们百年好合我先忙了,有空再聊。

    z谢谢,会的。

    曲蓁没再分心,专心致志地拟了一个小时才去洗漱。躺进被窝后她也非常忙碌,拿过平板点开z的那份流程图继续学习,未曾想聊天框又收到了一份来自z的文件。

    z想了想这或许对你也很有用处。不用客气,晚安。

    曲蓁点开了文件中的压缩包。

    解压后各个文件的标题都格外醒目,曲蓁只瞧了一眼,就红着耳朵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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