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蜡烛光明明灭灭,投映到墙面的阴影交融。
被酒精扰乱理智的曲蓁,此刻正环抱着纤瘦的oga。横在oga腰间的手臂不断收紧,亲吻顺着她的唇角,转移至明晰的下颔线,最终落到莹润如玉的右耳垂。
“蓁蓁。”温热的触感蔓延至敏感地带,沈之蔻的呼吸慢了一拍,“你喝醉了。”
“我没有呀。”
醉酒的人一般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曲蓁也不例外。她稍稍松开沈之蔻,浸润在温柔乡中的杏眸雾蒙蒙的。
“我不喝酒的,姐姐。我不是萝卜那样爱偷吃胡萝卜的小狗,我才不会背着姐姐偷偷喝酒。”说完,她还学着萝卜嗷呜了一声,“不过、小狗很可爱。姐姐,你喜欢小狗吗”
四肢百骸传来异样,沈之蔻轻咬住唇,没有回答小醉鬼的问题。
得不到答案的曲蓁,哼哼唧唧了声,随即又亲了下oga的耳朵“姐姐坏”
在这一瞬,沈之蔻觉得自己有些冤枉,芙蓉面洇出绯色,她低声问“我哪儿坏了蓁蓁,现在是你在欺负我。”
“不是欺负。”曲蓁纠正她,佯装严肃,“是检查哦。”
说完,她牵着沈之蔻走到沙发边,先一步坐在软垫中央,白皙的脸颊浮着红晕。
右边菱形花瓶内的鲜花已然凋零,碎冰蓝玫瑰花瓣渐染成枯色,翻腾的花边卷起紧挨着鸢尾花。
当沈之蔻还在不解时,同穿着白衬衫解开两颗扣子的曲蓁,又攥住了她的右手腕,指腹轻捻那串白玉佛珠。
“姐姐,你坐下来呀。”
沈之蔻忍着异样,配合地坐到她右手边。可她显然理解错了小aha的意思,刚落座就被一股劲力搂到了另一处。
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比沙发坐垫更加温热,却又稍硬不少。
那算不上灵巧的纤长手指,正一顿不顿地捻抚着她的右耳,呼出的热气喷洒至颈间腺体,惹的一阵酥麻痒意。
恍然间,沈之蔻想起了那天在车厢内的情形,她就是这般慢慢地占据小aha的敏感处,看着她在自己的动作下变得失措、羞赧、最终坦然面对源于身体深处的本能需求。
而现在,情形在一周后完全反了过来。占据上风的猎手,在松懈之时被逼至角落的猎物反咬一口扑倒在地,猎物叼着她的后颈不放,直至那处溢出更加蛊惑人心的芬香。
“姐姐。”曲蓁一本正经道,“是坐这里哦。”
“蓁蓁”
“嘘。”大抵是感受到了oga的宠溺,用羊角发起攻势的小羊羔愈加放肆,她将沈之蔻拢的更近,吻在她的眉心间,“接下来,检查要开始了。”
潮湿细碎的吻,像窗外缠缠绵绵的秋雨,一点点地浸透整片安全区。
迷迷糊糊的曲蓁,将沈之蔻和z曾教过她的那些,一件不落地慢慢践行。
她是一个好学
的好学生,深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是当她的吻又重新覆至沈之蔻的唇瓣时,她眨了眨眼睛,显然忘记了下一步应该如何。
娇柔如铃兰般的oga,放弃了反抗,或者也可以说,她从未想过反抗,一直都是默许和纵容。
反复在两瓣啄舐的aha,仍然在纸上谈兵,她也知道自己的某个环节似乎出了问题,可她很有耐心,怀里的oga不说话,她就徐徐试探。
“姐姐。”
曲蓁耐心告罄,语气中含有撒娇的意味“我记不得了。”
桎梏松开,沈之蔻得以有喘息的机会,流淌在四肢百骸的灼烧感稍褪了些,她倚靠在aha的怀里,桃花眼底波光潋滟。
“什么”
往常像只狗狗般乖巧温和的小aha,随着房间内信息素变得馥郁,露出蠢蠢欲动的獠牙,变成横冲直撞又带着一分委屈的幼狼。
她又亲了亲沈之蔻的唇,嘟囔道“第一步检查完毕,姐姐学的很好,但是我记不得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你不是说,自己有好好学习,一点都没有松懈吗”
曲蓁眸底漾着碎光“但是,姐姐那时候只是亲我的脸呀。我听姐姐的,也就只学了那个。”
沈之蔻弯了弯唇“可是某个人说,一直都有在学习其它的安抚方式和深度交流,尤其是拟定婚前协议后。”
“唔、”曲蓁歪头想了会儿,“我不是笨蛋,但那要两个人一起学习的,我一个人也学不会。”
“那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姐姐太忙了,我怕会打扰到姐姐的工作。”
沈之蔻目光悠远地打量着她,眼前人双腮氤粉,秀眉微蹙,那双漂亮又灵动的杏眸里藏着困惑、委屈、还有渴求。
她抬起右手,轻触aha的梨涡问“真的很想学吗”
曲蓁点头“嗯,姐姐会不会”
“不会,所以我们一起学。”
话音刚落,角色再次颠倒,天地旋转间,曲蓁被推靠在沙发背上,怀里的oga由侧坐改为跨坐,纤细弓起的足尖垂落至曲蓁两侧。
餐桌铺着白色餐布,圆柱形的香蜡燃烧殆尽,丝缕百合暗香浮动于此间。
沈之蔻徒然直起身,双手由撑在曲蓁脖颈的左右侧,改为左手把玩她的发尾,右手轻捏抬起她的下巴。
“姐姐。”
“嗯。”
信息素渐浓间,曲蓁的酒意好像消了些,但依然醉得不轻“怎么学呀”
“蓁蓁,我只教这一次。”
“我会努力记住,好好学习的。”
海城今夜的秋雨,倒不是天气预报里预示的暴雨,而是缠绵悱恻裹挟着深深秋意的斜风细雨。月亮没有躲在乌云里,秋雨染上了柔洁的月色,顺洒在窗沿边的痕迹都格外温柔。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中,被突破严格防线的曲蓁,攥紧了手。
她闭阖双目,浓密的羽睫不断颤动,呼吸破碎如被攻破腹地的逃兵。即使努力学习了一周的她,也依然纯如白纸,阵地被深探,苒苒浸入清雅的铃兰香后,她倏地睁开双瞳。
同样的,覆在她身上的沈之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结束掉亲吻的她,退开坐到另一边,一举一动间俱是风信子香。
她们都沾染上了彼此的香味,相互放任神智坠入海底,随着海浪飘浮于海面。
沈之蔻抿了抿唇“蓁蓁,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嗯”曲蓁点头又摇头,“也不是不舒服,就是还想”
“还想什么”
醉酒的曲蓁格外坦诚“还想亲亲姐姐。”
沈之蔻顿了顿,唇舌相缠交换的aha信息素,让她整个人好受了些。
曲蓁或许不清楚,此刻的她又爆发了伪性易感期,溢出的信息素勾得沈之蔻忽发病况,脸颊和脖颈都蔓延着动人的淡降红,像一颗饱满粉嫩的桃。
而清醒的沈之蔻却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对曲蓁的信息素没有任何抵抗力,跟她待在一起越久越得不到缓解,身体的疼痛就会不断加剧。
也是在oga出神间,曲蓁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她睁圆眼睛望向沈之蔻,酒意又褪几分,担忧地问“姐姐,你怎么了呢”
“蓁蓁,我的病”
尾音随着黑幕降临消散,明亮的室内骤然断电,整片区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沦陷于夜色中。忽发的意外及腺体处的灼烧感,让曲蓁的酒基本醒了,她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拿手机照明。
一束自然光驱散沙发边的暗色,曲蓁再去看沈之蔻时,发觉她的神色明显不对。
唇白如纸,神情怔愣,即使被上门催债,沈之蔻都未曾露出过这般模样。
曲蓁连忙坐到她身边“姐姐,你怎么了”
沈之蔻盯着光亮的方向,回神后蓦地抱住曲蓁,身体僵硬得像木头。任凭曲蓁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只将脸埋在她的肩颈,呼吸起伏凌乱。
见状,曲蓁以一个更有安全感的姿势,将她完全包裹在怀中。她顾不上脖颈腺体处的难受,手指轻拍沈之蔻的薄背,温声软语地哄着她,又变回了老实木讷,温柔耐心的狗狗。
沈之蔻的手机不断响起信息提示音,曲蓁猜测应该是小区物业群里的消息。
海城连着下了一周的雨,老小区供电设备落后,许是因为各种原因出了故障,一时半会可能还好不了。
四周寂静,醒酒后并没有完全断片的曲蓁,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即使只是一些零碎片段,她也知道她欺负了怀里的oga。
还、还欺负得特别过分
余光注意着怀里人情况的同时,曲蓁在心底编纂道歉的腹稿。然而这种情况下,她很难一心二意,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之蔻身上,眸底的担忧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当感觉到oga的热意飙升得愈来愈快,烫得
快像烫手芋头时,曲蓁怔愣地问姐姐,是我的信息素勾起了你的发情热吗”
沉默已久的沈之蔻,睁开纤长的羽睫,声音低哑“两者都有,我病发了。”
这也是沈之蔻第一次主动袒露弱点“刚刚是我怕黑。”
恶补ao间的知识以及信息素激紊症的资料后,曲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决。
她安抚道“没关系,我也有很多害怕的东西。姐姐克服了那么多,已经很棒了。”
沈之蔻轻声道“我想回卧室。”
曲蓁不问缘由,让沈之蔻拿着散发光源的手机,抱起她步伐稳健地往主卧方向走。
她很尊重别人的私人空间,来欣玉园后,她从来都没有进过沈之蔻的主卧。推开房门步入,曲蓁也没有多打量一眼。
她将沈之蔻放在床沿边,按照她的示意打开书桌上的夜灯,过分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她又询问沈之蔻的意见调节到暖色三档,才绕回沈之蔻身边。
她极有分寸,没有得寸进尺地与沈之蔻同坐床沿,而是忍着灼烧感笔挺地站着。
“刚刚,谢谢你。”
曲蓁摇头“姐姐,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用这么客气。”
暖光洒落至沈之蔻柔软的脸颊,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她抬眸与曲蓁对视,轻声问“酒醒了吗”
曲蓁的脸慢慢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蒸红,唇舌间还洇着铃兰香,她错开视线,垂望地面。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姐姐,你罚我吧。”
沈之蔻从善如流道“没关系,我们已经结婚了。”
“有关系的,我我太坏了。”觉得自己太冒犯的曲蓁,还是想领罚,“姐姐罚我吧。”
曲蓁这次的伪性易感期,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来势汹汹,至少还在能控制的区间。可沈之蔻不同,她依稀能感知到,自己很快就要失控了。
“好。”沈之蔻调整呼吸,“那你过来。”
曲蓁听话地走到跟前。
“临时标记学会了吗”
这是刻在aha骨子里的天性,对于大部分aha而言,不需要学习也能无师自通。努力学了许久的曲蓁,忍着羞赧点头。
“姐姐,我会的。”
沈之蔻没再多言,等曲蓁坐下,她侧过身露出脖颈处的腺体“帮我撕掉阻隔贴。”
“好。”
曲蓁不允许自己多想,更不允许自己多望,婚前她就想好了要与沈之蔻做相敬如宾的人生伴侣,她尊重沈之蔻的所有决定与行为。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s级ao间的契合,当她撕下那片若有似无的阻隔贴后,铃兰花雨落满了整间屋子,勾得她险些失控。
唇舌干哑,曲蓁下意识咽了咽,掐疼指尖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直接咬下去的冲动。
“姐姐,需要安抚前行为吗”
“嗯。”
曲蓁照葫
芦画瓢,抬起沈之蔻的脸,吻在她的右脸颊。对上她氤氲着雾气的美眸,她又亲了亲她的左脸颊。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沈之蔻抱进怀里,发尾交缠相绕,目光紧盯那格外诱人的腺体。
“姐姐,可以吗”
沈之蔻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过分的高热烧得她的嗓子眼根本说不出话,就连指尖都无意识地蜷缩着。
攒下仅剩的力气,她努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间的第一次临时标记发生在酒店的隔离室中,曲蓁对那会儿的感受没什么记忆,只觉得自己像一朵轻飘飘的云,在湛蓝的天穹随风飘荡,有时是绵羊状,有时是糖葫芦状,甚至还会变成玫瑰花形状。
然而这次完全清醒状态下的标记,当齿尖陷入腺体的那一刻,曲蓁又觉得自己变成了炙热的熔融岩浆,随着火山喷发而滚烫地散落至各处,只是星点热意也足以让涉过的每一寸方地,都化为永不熄灭的热狱。
世间百态都无法阻扰时间奔腾。
临时标记结束的那一瞬,眼底不复清明的曲蓁,控制不住地握着昏睡过去的oga的手,倾身吻在她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像蝴蝶误入酒窖,醉醺醺地扇动着翅膀飞往雕花栏窗。
翌日。
天边泛起鱼肚白,海城雨后初晴。
浅蓝色的窗帘掩着窗外景象,主卧内相拥而眠的两人,尚无醒来的迹象。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两人都睡得很深,闹钟响起时曲蓁只是动了动,很快又睡着了。
直到八点半,曲蓁才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阵,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客卧,她才如梦初醒般去望身边。
与她只有咫尺远的沈之蔻,粉面含春,我见犹怜,被蹭掉的第三颗衬衫扣根本掩不住春光,冰肌莹彻的沟壑间软雪胜月白。
曲蓁猛然坐起来,害羞到就差原地打坐念清心咒了。
她放轻动作,给沈之蔻盖好软被,拿上手机轻手轻脚地离开主卧,钻回客卧的动作比被逼急的兔子都快。
将房门关阖,曲蓁背靠房门,循着记忆开始梳理昨晚发生的事。
她喝醉了q
她冒犯、欺负了姐姐Σ°°
她临时标记了姐姐Σっ°Д°っ
曲蓁滑落瘫坐在地,抱着腿将脑袋抵在膝盖间,耳朵红得可赛玫瑰。
梳理完昨晚的事,曲蓁又在心底反思和斥责自己,并在备忘录写下再也不喝酒,喝酒误事。
等做完这一切,曲蓁去拉房间的窗帘,直愣愣地与天光大亮相撞,她错愕地瞪大双眸,最后还不死心地望了眼手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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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到了
不,她逃课了呜呜呜呜。
大学四年从没落下过任何一节课,就连水到极致的学业生涯规划课都认真听讲的曲蓁,此刻
的心底简直惊涛拍岸。
于是,备忘录中的喝酒误事旁又被她加上了一大串感叹号。
想看沅枕的误标记的o是疯美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曲蓁连忙点开微信,她们的宿舍四人小群里全在她。
周韵怎么没在教室看到你曲蓁
杨舒梦咦,蓁蓁你在哪曲蓁
杨舒梦啥情况呀该不会睡过头了叭我们先帮你在签到表上签名啦曲蓁
曲蓁编辑消息,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羞窘地向两位舍友表达了感谢,并暗自在心底决定下次课后向任课老师道歉。
她在窗边站了会儿,直到那股害羞的劲消退,才找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内传出淅沥水声,主卧房门紧阖,放置在飘窗上的手机振动了下,在曲蓁离开后就已经转醒的沈之蔻,伸手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沈韫惜。”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含有浓厚的不解,“你怎么忽然放弃了切除腺体手术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沈之蔻的神情冷若冰霜,她一颗一颗地扣好被aha蹭掉的衬衫扣,声音毫无波澜“向医生,谁给你以下犯上的权力。”
“哈我们两认识十多年了,我还是你的主治医生”向溪放缓声音,“沈总,沈当家。你拒绝跟别的s级aha匹适,把病情拖得越来越严重,拖到不剩任何转机,每次病发都痛如利刃割肉,我劝不动你。两个月前你跟我说要切除腺体,哪怕会变成残障的oga,我也劝不动你。”
“可现在你全都推掉,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向溪冷静地宣判,像一个举着刀将落未落的刽子手,“韫惜,你活不过三个月。”
信息素激紊症无药可医,除了找到匹适对象外,就只剩一个极为残忍的办法。切除腺体,变得像beta那样感知不到信息素,这个方法少为人知,因为切除腺体后的aha与oga都活不过两年。
“aneniy告诉我,你取消的时间是十天前,十天前你在国内”
“我会活着。”
吐露简短四字,沈之蔻挂断电话,面无表情敛眸的模样,就像一尊霞姿月韵的白玉像,眸底毫无温度。
她缄默地站了许久,久到仿佛又过了一个严寒隆冬。
转身瞥见地面垃圾桶里的阻隔贴,她倏地想起那日在祠堂,唯一与她深交的老友,在知晓她要做切除腺体手术后,格外认真问。
“韫惜,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祠堂里香火不断,尊放在上的佛像庄严肃穆。她跪在金黄色的拜垫间,身形落拓如松竹,清冷的音色中俱是明知不可求的强求。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勉强。”
已经错过早课的曲蓁,洗漱完便加急做起了早餐。
她在厨房忙碌时,总会分神想到昨晚的事。脸庞苍白无血色的沈之蔻,攥着她的手都
在微微颤抖,比之前被催债那次更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面对黑暗时,不像天然的恐惧,更像是后天造成的阴霾。
从那次得知沈之蔻小时候过的不好后,她几乎不去过问她以前的生活,既怕不小心戳到她的伤处,也不想她自揭伤疤,又经历一次血肉模糊的疼。
反复矛盾间,曲蓁都没注意到沈之蔻出来了,直到后方发出声响,曲蓁才顿然转头。
站在饮水机边的oga,身穿黑色丝质长款睡衣,柔软的面料将oga曼妙的曲线全然勾勒出,盈盈细腰不足一握。
“早。”
在看到沈之蔻脖颈间的玫色痕迹时,曲蓁又变成了小结巴“姐姐、早。”
那处是醉酒后异常黏人的她留下的,她根本什么都都不会,啄的oga轻吸了口气,还开心地问姐姐要不要也亲亲她。
曲蓁不明白自己的酒品为什么那么差,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清醒时的她很想钻地洞。
沈之蔻朝她走近,将水杯置于桌面“需要帮忙吗”
“姐姐,不用了。”曲蓁连忙摇头,“马上就弄好了,你再等我三分钟。”
“好。”
时限一到,空旷的餐桌立即摆满了早餐,香肠滑蛋吐司卷洒着沈之蔻喜欢的咸蛋黄酱,玉米虾肉馄饨精巧鲜香,牛肉锅盔肉香四溢,曲蓁还给沈之蔻做了份蛋奶烤布丁及红豆山药丸子。
“姐姐,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辛苦了。”沈之蔻挖了勺布丁,“以后我们轮流着来做饭,比如我一日,你二四六。”
“我来就好。”曲蓁认真道,“姐姐吃我做的饭菜,也是一件让我很开心的事。”
沈之蔻退一步“那我周二和周五做”
曲蓁坚持道“如果妈妈知道我让姐姐进厨房,她会对我使出三大杀手锏之一,让我忏悔地写检讨书。”
曲涵与秦欢结婚二十五年,只要在家就基本上没让秦欢进过厨房,偶尔秦欢兴致来了想给母女两露两手,将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后,曲蓁还要配合曲涵夸赞秦欢做的饭菜好吃。
“阿姨真的会这样吗”
“嗯。”曲蓁认真点头,“所以家里的饭菜,还是让我来负责吧。”
“好。”沈之蔻语锋一转,“昨晚谢谢你。”
听到昨晚的事,曲蓁刚想说些什么,就闻沈之蔻接着道“我刚满一岁的时候,我的oga妈妈就因病走了。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的aha母亲就很不喜欢我,因为她觉得妈妈是由于生了我才生病离开的。”
曲蓁心一紧“姐姐。”
“没关系,我说出来就意味着我不在意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怕黑的原因,也想让你多了解我的过往。”沈之蔻将那段摘头去尾,多加粉饰的过往一一道来,“第一次被关进小黑屋里,是在我六岁生日那天。她觉得我的到来是一场灾祸,害死了我妈妈,不配过生日。即使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也不由分说地将
我关了进去。”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讲述的是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小黑屋其实是一间地下室,那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黑,昏暗潮湿又泛着刺鼻的死老鼠味,我在里面呆了12个小时,没有水没有任何食物,直到第二天她想起来才将我放出去。”
“那时候我太小,我很害怕,也很恐惧,之后便落下了怕黑的毛病。”
明明故事的主人公是沈之蔻,身为旁听者的曲蓁却湿了眼眶,她从小浸润在两个妈妈的爱里,曲涵和秦欢都很疼她,从没打骂过一句,对她要星星不给月亮,把能给到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以至于共情能力极强的曲蓁,只要设想在那12个小时里小时候的沈之蔻将会经历什么,就眼眶红红,根本没法止住掉线的眼泪。
“别哭。”坐在右侧的沈之蔻给她擦眼泪,话中有话,“现在很好,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一切。”
眼角的泪迹擦干,曲蓁反握住沈之蔻的手,保证道“姐姐,妈妈她们一定会对你特别好的,会像爱我一样爱你。”
望着身旁的小哭包,沈之蔻点了点头。
她当然相信曲蓁说的话,因为她很清楚曲涵和秦欢都是心善的好人。
这顿早餐最终也只解决了一半,且大半都是进了曲蓁的肚子,沈之蔻胃口小只吃了一点。由于揭开了过往的话题口子,收拾完残局,曲蓁便拉着沈之蔻继续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两人坐在沙发上,桌面果盘里盛着黄桃,曲蓁一边给沈之蔻去黄桃皮,一边讲述她大学改专业的事。
“这四年我去过法院、律所、公司实习,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无论是在哪儿,其实对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沈之蔻反问“因为都是你不想待的地方,对吗”
“嗯。在田野考古很累,但那种累会让我觉得开心,充实、和有收获感。”曲蓁道,“法学同样也是极富意义的,但它赋予不了我这些。”
她们宿舍四人学法原因皆有不同,她是因为家里的意外心觉不公,且那会儿家里拮据经济压力很大,考古冷门不好就业及工资低,她无法忽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去选择填报考古。
杨舒梦是因为喜欢,想当律师主张正义,周韵是由于势在必得的第一志愿没取上,顺延至随意填的第二志愿法学,姜橙则是受家里小姨的影响,想成为像她那样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
因为学法原因不同,大四这年四人的选择也大相径庭。
去皮的黄桃鲜嫩多汁,沈之蔻用牙签插起一块,先递给曲蓁“那为什么不跨考考古学的研究生呢”
“我有这个想法的,也一直都在准备着。”提到喜欢的事,曲蓁眉眼弯弯,“不过学法四年我也收获了很多,我还记得大二时给我们上公民保护法的教授说过的话,所以我也想通过这次实习试一试。”
沈之蔻应“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曲蓁就差攥紧拳头保证了“姐姐,我会努力的”
领证后她便将秦欢给的那张卡,还有自己的那张银行卡都交给了沈之蔻保管。那张卡里有她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奖学金、兼职工资、实习工资等等,积攒起来的数额并不算小。
就连她放在老家卧室里的存钱罐,她都带来交给了沈之蔻,真的老实到让人心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决定下午两点半开车前往星星岛,曲蓁刚要去卧室收拾东西,沈之蔻喊住了她。
“记得换衣服。”
“嗯”曲蓁瞅了眼身上的浅杏色简款毛衣,才发现自己竟然将毛衣穿反了,“好、好的。”
她急步往客卧的房间走,刚把门关上换好衣服,沈之蔻又敲响了门。
门内的aha面红耳赤“姐姐。”
“我来帮你搬东西。”
“啊”
“难道小蓁律师更喜欢婚后分居”
曲蓁望着自己的足尖“不、不是。”
沈之蔻意有所指“还记得修改后的37条款吗”
曲蓁立马将那条内容一字不落地背诵出。
沈之蔻从容自若“从昨晚开始到度假结束,按条款内容都属于特殊时期,你昨晚临时检查提的所有要求,我都毫无条件地答应了你。那作为合同的甲方,我提一个搬行李去主卧不分居的要求,乙方应该要怎么做呢”
熟背协议的曲蓁脸更红了,她小声地回答“应遵照履行。”
“小蓁律师果然专业。”
曲蓁的行李很少,只带了几套衣服和被子枕头过去,其它的东西主卧都有。
相较于客卧,主卧的空间翻了一倍,曲蓁刚迈入就嗅到了铃兰浅香,她步伐稍顿,停在了化妆桌边。
“姐姐。”
“嗯”
“我刚刚忘了问。”她掂了掂手里的枕被,“需要重新洗一洗再放上去吗”
“不用,盖一张被子。”
经历了昨晚,曲蓁的害羞也只增不减“我睡相不太好,可能会跟姐姐抢被子。”
坐在化妆椅上的沈之蔻站起,止步于曲蓁两步前“记得昨晚临时检查前,你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两步之隔的距离,能让曲蓁清晰地瞧见oga右耳垂上的红痕,那是她昨晚变成黏人精咬出的咬痕,似一弯绯月缀在白云间。
不擅长谎言的老实人道“姐姐,我不记得了。”
沈之蔻又迈近一步,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撩人心怀“你问我,喜欢小狗吗”
“我没有立马回答,你就撒娇亲我的耳朵,还说我很坏。”
老实人脸热得冒烟,变成了一动不动的木头人“对不起、姐姐,我昨晚是第一次喝酒,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会那样。”
“没关系,想知道答案吗”
木头人般的曲蓁有点想,因为她和家里人都很喜欢小狗小猫等小动物。
“想的。”
“喜欢。”
曲蓁眼睛亮了亮。
沈之蔻的重点在后一句“喜欢听话的乖小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