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简奕宁惊喜得都快跳起来了
“自行车”
“你什么时候买的自行车”
他简单绕看半圈,一举跃上后座。
然后终于明白“它就是你最近在忙的事”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重量,靳绥年勾起唇角“坐稳了。”
随即一踩脚踏,车身轻快的骑出去。
简奕宁连忙扶住座位前头凸起的手把,他身后还有个自改靠背,像宝宝椅一样,坐起来安全又舒服。
“这是你自己改的”他忍不住诧异问。
握把和后座一整个部分,根本不是普通自行车会配备的。
“嗯。”靳绥年的声音仿佛从风里传来,“汽修店找材料改的。”
“难怪你身上有一股汽油味。”
原来是汽修店的味道。
说完他突发奇想,松开握把,双手扶上靳绥年的腰,屁股不安分地在座位上扭了扭。
靳绥年腰侧瞬间绷紧,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车身后尾忽然传来失控感。
简奕宁吃惊,不管他怎么扭这座位都不动
“这质量好好”
靳绥年“”“嗯。”
他声音带上了些不自然的哑意。
简单沿着学校绿茵道兜了两圈,简奕宁意犹未尽“再骑两圈、再骑两圈”
靳绥年“要上课了。”
简奕宁眼中流露出失望。
靳绥年“放学载你。”
对啊,他这才想起来,有了这辆自行车,靳绥年就可以送他回家,也不用担心浪费时间,毕竟骑车的速度可快多了。
一想到这里,少年忽然心虚地低下了头。
为了送他回家,靳绥年甚至自改了一辆车。
而他,却在犹豫要不要和任闻竹回家。
望着靳绥年锁车的背影,少年心虚地移开目光。
看来只能拒绝任闻竹学长的请求了。
而且,还得要偷偷拒绝。
可是,今天直到培训班即将结束,简奕宁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上的时钟。
只有三分钟就要下课了。
可别说是拒绝了,他今天和任闻竹连句话都没说上。
他幽怨的目光转而盯向靳绥年。
唉,都怪靳绥年。
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身边。
算了,下次再找机会说清楚吧。
下课铃声响起,简奕宁第一个抱着包从后门冲出去。
讲台上郑学复书都还没收好。
“这小子”他念叨了句,紧接着就看到靳绥年对他点点头,紧跟着简奕宁出了教室。
郑学复被气笑了。
花坛处,简奕宁不断招呼靳绥年“快、快呀”
靳绥年不明所以,但还是再度加快了步伐。
楼里的学生断断续续的出楼。
简奕宁尽可能地把自己躲在花坛边角里,可是花坛低矮,饶是他再怎么费劲,都只是自欺欺人。
任闻竹一下楼,余光中一眼看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身影。
“宁宁”他打着招呼上前。
听到“宁宁”这两个字的瞬间,简奕宁顿时心如死灰。
他飞快超车棚里瞥了一眼,发现靳绥年已经开了锁,正推车往这边走。
完了。
别过来别过来。
他闭上眼睛不断祈祷。
无比希望这一刻有奇迹出现。
直到任闻竹那标志性温和的声音清晰无比地自他身前响起
“宁宁,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简奕宁倏然睁开眼,满眼空白地虚张声势道“啊考虑什么”
暗地里却疯狂向任闻竹眨眼睛。
无声祈求哥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改天换个地方挑个时间再另谈吧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任闻竹一愣“宁宁你眼睛不舒服吗”
简奕宁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
可偏偏任闻竹依旧毫无察觉。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任闻竹一字一句认真问道
“考虑的当然是,和不和我一起回家”
“不考虑。”
昏暗的车棚内,一道推着辆黑色自行车的修长身影缓缓走出。
靳绥年目光冷冽,带着简奕宁看不懂的神色“我会送宁宁回家,就不劳任学长费心了。”
任闻竹闻言回过头,两个人目光倏然对视。
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种无声的较量。
而简奕宁被任闻竹背影挡住,他什么都看不到。
事已至此,他只能对任闻竹抱歉道“抱歉学长,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任闻竹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没关系。”
他收回较量的目光“靳学弟既然方便的话,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是,哈哈。”
简奕宁觉得有点尴尬,正准备和任闻竹再寒暄两句,忽听靳绥年道
“走了。”
他只好同任闻竹挥手告别“那学长明天再见。”
漆黑到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自行车载着两个半大少年飞驰在路上。
简奕宁相当心虚。
果不其然,才出学校,靳绥年就问
“他什么时候问的你”
他指的自然是任闻竹邀请他一起回家这事。
简奕宁老实答“上周四,你忙着改装自行车,他顺路和我回家,在路上问的。”
靳绥年眼睫一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简奕宁有点犹豫,“因为我没想好怎么回他,而且我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他说着飞快瞥了眼前面人的背影。
“你感觉的没错。”靳绥年直言不讳到简奕宁都有点心惊。
“为什么犹豫”他又问。
简奕宁扣紧了后座前的握把,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起来“我不知道反正”
靳绥年握着车把的掌心微微收紧。
“反正就是不想。”简奕宁不愿意再说了。
车身稳健地向前直行。
就在简奕宁以为二人会这样一路保持沉默到最后时。
靳绥年忽向后方微一侧目
“下次不想就直接拒绝。”
简奕宁点点头,拉长声音“哦。”
临分别时,简奕宁忽然想起来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任闻竹”
在他看来,任闻竹和靳绥年根本没有来往,更谈不上什么误会了。
靳绥年闻言转身,只言简意赅地留下五个字
“无事献殷勤。”
简奕宁几乎是肌肉记忆地接了句“非奸即盗。”
说完他立刻闭嘴。
谁知靳绥年竟难得向他望来赏识的目光。
“走了。”靳绥年说着身影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徒留少年独自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非奸即盗。”
他不解道“有吗”
就这样,困扰简奕宁多日的选择难题终于得解。
就在简奕宁感叹生活即将重新步入正轨时。
第二天,学校突然爆出个惊天大新闻。
说教导主任傍晚散步,在操场上抓到一对谈恋爱的小情侣。
这也就算了,这对情侣,竟然都还是男生。
听到这个消息,简奕宁心间一凉,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回过头,同靳绥年对视。
因为他想到了花坛那对小情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