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维迪的身体暂时换了回去。
维迪气愤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是因为在这具身体里的时日太久,所以忍不住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吗”
我忍不住提醒他“依照教条,你的行为将被判定为异端,你背负着杀死多南特王储的罪名,一旦我上报教会,你会被列为重点肃清对象。”
“或许你可以通过更换身体来逃避追捕,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被教会盯上。”
维迪冷哼“你敢这么做,我就立马杀死你弟弟”
我叹气“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教会的神父早已做好必死的觉悟,我的弟弟一定不会介意为了大义牺牲自己,他早已这么做过了,在他独自跑到你的宅邸,决定和你硬刚的时候。”
维迪
“我不否认我曾杀死过许多人,不过莫有虚名的罪我是不会认的。”
维迪双手交叠,神色像在追忆什么“多南特原本的这位王储,早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死了,这具身体,他主动让给了我。”
你想要我的身体吗既然这样,那就给你吧。
很少有人主动对他这么说,维迪对那个孩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与此相对的,请你要保护我的母亲。
多南特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执掌权力的皇帝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夫人,除去皇后,皇帝还娶了三个。
这具身体的母亲,正是皇帝迎娶的最后一个女人,同时也是在贵族的眼里,最为卑贱的舞者,被戏称为金丝雀的存在。
原本他不会对流有卑贱之血的身体感兴趣,他的目标是皇帝和皇后生下的大皇子,然而那个孩子燃烧着仇恨的眼神吸引了他。
帝国的争权夺利相当残酷,没有任何势力的女人生下拥有继承权的皇子,注定会被打压,这对母子当时过得十分凄惨,明明住在皇宫,却食不果腹,冬天都没几件厚衣服。
连暗杀都不屑有人去做,只是一天又一天的折磨着两人。
男孩是年幼的、弱小的,同时又是聪慧的、狠辣的;在深知自己无力长大复仇时,男孩向突然出现的不明灵魂做了交易。
“现在我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不过维迪王子的过往十分艰辛,我是看不过去,才同意了那个孩子的请求。”
他有时也会选一些具有挑战性的身体,偶尔体验活着的痛楚,才能让内心保持冷硬。
“这样的说辞对教会来说没用,而且维迪王子近年来出了名的残忍任性,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可是见识过你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手。”我对之前维迪突然出现打断我的好事感到怨念,当我发现他有为自己开脱的嫌疑时,我毫不留情的做出扯遮羞布的行为。
“砍手”维迪似乎早已忘记这茬,他认真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早已被遗忘在角落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指那个侍女啊,她仗着家里贫穷,擅自吃回扣,要不是她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我早就杀死她了,本来我懒得计较,结果在她察觉到,我有可能已经发现她的行为之后,竟然连茶都泡不好了。”
维迪不在乎那点小小的不端,他只是恼怒侍女的手艺走样“我的身边不需要毫无用处之人,倒是你,阿列斯神父,被一个穿着修女服的恶趣味吸血鬼如此爱慕着,又另一个男性吸血鬼亲密到了那种地步。”
“没想到堂堂教会的门面,私底下不止男女通吃,更是生冷不忌,还脚踏两条船。”
眼看我要被描述成奇形怪状的东西,连忙十分正经的反驳“脚踏两条船是对我严重的诽谤,不是谁喜欢我,我就得回应。”
奇怪,总觉得我的表述像极了渣男发言,我好像没有利用百合花的爱做过什么吧,倒是她很主动,直接把安娜莎给干掉了。
“我也没有生冷不忌,至少我不是福瑞控”
“福瑞控是什么”
“就是对野兽和类野兽的东西产生类似人类之间的某种关系。”
维迪看我的表情顿时变了“原来你对生冷不忌的理解,是这么的惊世骇俗。”
和那些嗜血的非人类搞三角关系,已经是维迪恶意揣测神父的极限,没想到神父直接突破他的认知,掌握着更加难以想象的禁忌知识。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自己到说了多余的东西,我瞪着死鱼眼,郑重的重复“都说了我不是福瑞控”
维迪表示理解,不管是不是,谁又会当着旁人的面承认呢。
话说,这个神父好像没有反驳自己男女通吃维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个,维迪殿下,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侍从敲了敲门,忐忑不安的走到维迪的身侧“有位客人好像进了您的收藏室。”
维迪不喜欢有人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在他的地盘乱逛,所以侍从很神色有些慌张。
可惜如今还留在宅邸中的家伙,除了这个邪道神父,就只剩那只来历不明的吸血鬼,某黑袍神父没有告诉他那只吸血鬼的身份,不过维迪能从对方举手投足间判断出,对方不好惹。
所以面对侍从的报告,维迪也没法把人家怎样,只能咽下对方的无礼行径。
维迪咬了咬牙,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某神父道“你带来的那位客人,进了我真正的收藏室。”
我奇怪的问“你收藏的那些艺术品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还是说,你的收藏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倒没有,不过当初有关你的那幅画,也挂在里面。”
我立马起身,让侍从给我指明收藏室的方向,然后连忙赶了过去。
那种画对本人来说果然有点羞耻,维迪爽了,忍不住哼起调子,优雅的端起茶。
我一路狂奔到收藏室,印入眼帘的就是血族的王站在巨幅的画作面前欣赏着。
我忍不住想捂脸跪地把自己埋起来,这种感觉不亚于童年尿床照被发现。
“没什么好看的。”我尽量掩饰声音中的尴尬,走到对方身边。
血族的王望向我,之前的事被打断,他没有继续初拥我,因为我小小的和他做了一笔交易,那就是不会向教会上报有关他的情报。
而他在没有把握能百分百抓住我的前提下,他暂时不会对我动手。
“原来这就是安娜莎临死前的模样。”德欧诺维感叹着,轻抚上画像“她厌恶人类,但她很敬重我,作为我的属下,她也很尽责。”
我默默的想,这是在对我抱怨吗,可惜严格意义上来说,安娜莎不是我杀死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决定初拥我,然后让我顶上安娜莎的岗位
“她死亡的原因我多少能猜到,不过我很意外,她竟然会爱上你。”德欧诺维一脸苦恼的说“我果然不太了解女人这种生物。”
我满脸意外的看着他“可你好像很了解我,甚至轻易看穿了我的弱点。”
“说起这个,神父,你利用你弱点的同时,利用了我,我应该怎么回报你才好。”
我想我不该说话的,真的,明明是他想让我堕落成吸血鬼,失败后却迁怒受害者,不就是看我正面打不过他吗
我迟早会变得更强。
“不过神父,你以为我了解你,为什么会和我不了解女人这个话题扯上关系”
我错愕的看向血族的王“你不是看过我上辈子的记忆吗”
上辈子我好歹是个女人,他了解我,不就等于了解半个女人
血族的王顿住了,他思考半晌,许是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脸色彻底黑了“原来记忆画面里时常出现的女性嗓音,是你本人”
还有什么是比堂堂一个大男人,结果却被疑似曾经是女性的不明生物给强行那啥了,还伤尊严的事呢,我想没有了。
我觉得我不该说话的,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