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没有一点亮光,厚厚的乌云压树梢之上。
伊黎耶岛上大雨如注,落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门前露景喷泉上的雨水,砸出了一个个水坑,溅起层层水花。
剧院外大雨滂沱,剧院内分外宁静肃穆。
歌剧院内早早就座无虚席,被告方和原告方,及各自的决斗代理人都已在场。
这里即将要进行一场审判,所有人都正在等待最高审判官宣布开庭,而那位大人不知因何故迟迟未能到场。
这几百年来,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从未缺席过任何一场审判,哪怕是灾难过后重建的节骨点上,他没落下过。
作为此次最高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也察觉到了今天的异常,在民众等待的过程中,她暂且离场,看见外面的大雨,也便明白了一切。
助理塞德娜在长满湖光铃兰的柳湖旁,看到了那维莱特的身影。
她撑着一把大伞,急急忙忙地跑过去,不停地跳高踮起脚尖,都够不着那维莱特的头顶。
“那维莱特大人那维莱特大人”塞德娜急切地叫了几声,眼见着他的一身衣衫湿透,作为助理,她也跟着难过了。
明明今早还好好的,那维莱特大人准备好了这场重要的审判。
可一到伊黎耶岛后他就直接往这里来了,塞德娜好不容易追上,却见他手上拿着一封信,对着信的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那封信还在他的手里,雨水沿着他的指尖淋下,纸上黑色的墨水已模糊溶化,塞德娜看不清楚上面的内容。
“这里雨大,塞德娜,你先回去吧。”那维莱特缓缓转身说。
“可是您都浑身淋湿了,不要紧吗,要不要撑把伞”塞德娜担心那维莱特被雨淋到会很冷,虽然他似乎从来不生病
“我不要紧。”
那维莱特回头面对着涨水的湖泊,就宛如昨日般,芙宁娜在这湖水之上奔跑,与林间飞来的晶碟嬉闹起舞,围满发光铃兰的湖中央即是她的舞台。
他喜欢观赏芙宁娜的舞蹈,观赏她所有的表演,在不能理解这份感情之前,他就很喜欢了。
那维莱特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与她的最后一面,原来那天说的“再见”,就已经是告别仪式了么
看着那维莱特还在伤心,塞德娜又想起克洛琳德那边的催促,只好赶紧折返回去汇报。
歌剧院内的审判团和观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说最高审判官在路上被什么磕绊住了,有的说是遇上雷暴雨,要等雨小了再过来,各有各的观点,都等得着急万分。
克洛琳德派了逐影庭的人来维系歌剧院内的秩序,大家才稍微安静下来,可只能维持一会儿,很快他们又讨论起来了。
她暂且在歌剧院外的长廊等待,远处一个身形小小的美露莘撑着伞跑过到她面前,正愁着要如何交代这件事。
“最高审判官大人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下一场审判马上要开始了。”克洛琳德问。
“克洛琳德大人,恐怕不是时候今天能否先通知执律庭的其他审判官宣布闭庭,审判延后处理。”塞德娜关心则乱,替那维莱特做了主张。
即使是审判水神那天,那维莱特大人都没露出那种近乎心死如灰的神情,塞德娜是担心得不行。
“是芙宁娜出事了”以克洛琳德对最高审判官的了解,除了芙宁娜的事,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算大事,毕竟他什么都可以摆平。
塞德娜摇摇头“倒不是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中间的缘由,好像是那维莱特大人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就变这样了。”
克洛琳德蹙眉,紫罗兰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凛冽“已经预定好的审判,只有最高审判官有权宣布闭庭或退庭,你不要被情绪左右,把重要的流程给忘了。”
听完这话,塞德娜懊悔得低下头,她是第一次那么粗心大意,竟连这个都忘了。
“好,好的我这就去提醒那维莱特大人”塞德娜又再去跑一趟。
才返回没多远,结果塞德娜就见那维莱特也过着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现在开庭。”
他主动先去让其他在歌剧院等候的随从给他准备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换上新的审判服便即刻出庭。
所有的爱都是与责任联系在一起的,不管内心如何糟糕,那维莱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最多只能耽搁片刻。
他进入歌剧院内,悄然走到了高高的审判席位上,敲响了手里拿着的象征着权力的拐杖。
“肃静。”
全场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维莱特,审判现在开始。
庭审结束后,那维莱特不像以往那般会在歌剧院附近逗留,而是即刻启程回到沫芒宫,准备好一大堆的交接资料。
塞德娜对那维莱特的反常行为表示了不解,而他说“阿佩普也许我该见见他们。”
阿佩普阿佩普是谁
塞德娜以为他是要急着见芙宁娜大人,原来不是啊。
“塞德娜,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如果不是外面还下着大暴雨,那维莱特这样何等的郑重严肃的态度,让塞德娜都以为天马上要塌了。
他交代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即将离开枫丹,离开的期限并不长,仅仅是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内,塞德娜需要做的事便是帮助那维莱特制作假日程,确保不会让沫芒宫的官员们发现他并不在枫丹的事实。
不同于蒙德历来的自由,也不同于璃月的神制造意外放权于人治,枫丹是必须时刻有神在的。
现已无水神坐镇,民众们都深刻地依赖着他这位最高审判官,原则上他不能随意离开枫丹境内,否则很容易引起恐慌。
塞德娜了然了,只是一个星期,日程她可以写得很完美。
“那维莱特大人,日程表会安排妥当的,到时会每天公布出去,您放心吧。”塞德娜说。
“劳烦你替我隐瞒,我很快回来。”
交代完毕,那维莱特并不多等,直接打算潜入海里到达须弥境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