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没有高尚到做好事不留名。
时青柚身着改良款的白色短袖衬衫和白色印花半裙,脚步轻快地行走在山间。
她纵身跃起,从山路旁的野樱桃树上折下一枝结满红色野樱桃的树枝,边走边摘下一颗颗小果子丢进嘴里。
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传入系统的耳中我希望若干年后的史书上,能够记载着我的名字;我希望若干年后的人们,能够知道是我改变了历史。
系统呆了呆。
时青柚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将野樱桃枝放在地上,然后把一只趴在树下草丛中不住哀叫的雏鸟小心地弄进了手心里,送回了树上的鸟巢里。
她捡起野樱桃枝,继续朝前走。
女生樱色的唇角微勾,当然要在史书上留下真相啊,不然某些人借机传播封信迷信怎么办
我们共产主义接班人坚决不会给坏人这个机会
她甩着手中的野樱桃枝,对系统说统统,帮我看看胡青牛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找他。
系统查看了一下倚天世界的地图,在西域。
西域时青柚立即想到了黑玉断续膏,她愉快地说好,我们马上去西域。
系统问,你找胡青牛干嘛
时青柚说我想试试,金老爷子给了超强金手指的蝶谷医仙,能不能把土法青霉素搞出来。
按道理来说,想在古代搞出土法青霉素,是很难很难的,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性。
但这是武侠世界啊,我们一向不看常理的。
黑玉断续膏这种让断骨重新愈合、长好的神级伤药都能有,胡青牛身为倚天世界最厉害的医者,造个无害的土法青霉素很合理对吧
就让我看看,在这个金老创造的世界,是金老开的金手指厉害,还是科学、法则更厉害吧。
系统
她顺手把野樱桃枝丢在了地上,从空间里取出一扇任意门,打开,跨进了西域。
武当山下,几个男子还在讲述他们的逃亡之旅。
“我们按照姑娘给的方子,真的用砂石做出了漂亮的玻璃,也用玻璃加工成了玻璃碗、玻璃杯、玻璃花瓶、玻璃珠,我们高高兴兴地拿去县城里卖。”
张三丰猜到了结果,“被人盯上了”
老大苦笑,“是,我们被县令盯上了,要我们交出方子和瓷窑。”
另一个男人接着说“我们自然是不愿意,没想到县令的人竟然半夜三更放火烧我们的房子,幸好张二哥起夜发现,叫醒我们,我们赶紧收拾了包袱来武当山找张真人”
络腮胡男人长叹口气,“也幸好我们哥几个都不是本地人,父母妻儿兄弟姊妹都不在这边。”
他这话一说,张三丰立即变了脸色,“元兵没有抓到你们,会不会去抓你们的家人来要挟你们”
几个男人“”
他们毫不犹豫地再次跪在了地上,哀求张三丰,“张真人,您老好人做到底,可怜可怜我们的家人吧”
“张真人,我等若是连累家人,真是死不足惜”
“求求您了张真人,求求您救救我一家老小”
张三丰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他道,“放心吧,老道自是不会元兵伤害无辜。”
他捋了捋胡须,问几个男人的家乡在哪里。
几人连忙报出地名。
不在同一个地方。
武当七侠振作了精神,仰头望向自家师父,等待师父安排任务。
果不其然,张三丰吩咐道,“远桥、莲舟、岱岩、松溪,你们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去将几位师傅的家人来到武当。”
他顿了顿,“为师书信一封给当地门派的掌门人,你们可寻求他们的帮助。”
老道人淡淡一笑,“他们应当会给为师这个面子。”
被点名的四位弟子齐齐抱拳,“是,师父”
没被点名的三位小弟子不服气了,莫声谷率先开口,“师父师父,弟子也要去。”
张翠山和殷梨亭也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张三丰。
张三丰想了想,道,“也罢,你们便随你们师兄出去历练历练吧。”他殷殷嘱托,“切记,要以自身安全为主,勿要任性冲动。”
七位弟子应道,“是,师父”
张三丰叫来道童将几个男子安顿,他回书房写了几封信,拜托各位掌门人替他护一下徒弟和几家村民。
然后将书信交给收拾好行李的弟子,再三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将七位弟子送下山,看着他们骑马离去,马蹄踏起尘埃滚滚。
徒弟长大了,总要自己远行历练。
不可能永远只在师门附近行动。
但做师父的又如何放得下心,不担心他们呢
张三丰在原地驻足,一个人站了很久很久。
武当七侠外出这段时间,几位学会了烧玻璃制品的外乡男子靠出卖玻璃珠子换到了第一桶金,在武当山下买了一块地,重建瓷窑,一门心思重新烧起了玻璃。
有张三丰做靠山,他们的生意逐渐做了起来。
他们烧制的一系列玻璃制品在本地火了起来,被有头脑的商人运往外地售卖。
同时,这几个掌握着独门手艺的师傅,又不吝于收徒弟,将烧制玻璃制品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弟子。
弟子学成后,若是有意单干,他们也不阻止,只嘱咐弟子莫要想着藏私。
有人问他们为何这般大方,络腮胡男子回想起那位将手艺教给他们的姑娘,道,“她说希望将来不管她在哪里,都能买到玻璃。”
这是她授他们手艺唯一想要的回报。
这几个师傅做到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姑娘”不只是教了他们,也不只是对他们说了这句话。
“姑娘”甚至不会记得曾经遇到过他们。
可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
他们平白得了好处,若是私占,不顾“姑娘”的心意,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于是,很久之后,独行于西南之地的时青柚,在当地最大的一家店里看到了一排刻花透明玻璃花瓶。
她拿起一只花瓶看了看,很是满意。
她的好心得到了回馈,很是开心。
无论是谁。
但此时的几个人,只是想着凭借手艺赚点钱,等武当派的少侠们将他们的家人接来后,有钱养家人。
武当七侠这趟远行说得上顺风顺水。
他们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先去寻了烧瓷师傅的家人,讲了原因,让他们跟自己走。
无论对方信不信,他们都去拜访了距离当地最近的门派的掌门人。
对方或是大点的门派,或是小帮小派,但大家都给张三丰面子,派人跟烧瓷师傅们的家人见了面,护送他们离开可不能让他们在自己地盘上出事,否则张三丰把账记自己头上咋办
原本对少侠们来历存疑的村民,看在自己地方的江湖人士出来佐证,也就信了真的可能会有危险,再舍不得远离故土,也要收拾好东西离开。
倒是张三丰有先见之明。
武当七侠带着烧瓷师傅的家人离开后,收到张三丰信件的掌门人们特意派人留意,还真看到了跑来村子里找人的元兵。
万幸做了准备,这边元兵一进村,那边立即通知门派的人赶来,没让元兵在他们地盘上杀人放火。
赶走元兵后,掌门人又叫人快马加鞭把这个消息递给武当派的少侠。
烧瓷师傅们的家人听到消息后怕不已,对前来搭救的少侠感激涕零,之后一路上半句怨言也无。
武当七侠则是感叹幸好师父提前派他们来。
张翠山和张松溪师兄弟二人带着两家老老小小十多个人,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回程走的不是很快。
途径重庆与湖北交界处时,他们遇到了山匪。
张松溪立即拔出剑,对张翠山道,“五师弟,你且护好李大哥和杨大哥的家人这帮匪徒交给我”
张翠山也拔出长剑,听到四师兄让他保护人,他也不逞强,朗声应道,“是,四师哥”
出乎意料,山匪并不十分好对付,他们都是练家子,又人多势众,实在难缠得好。
师兄弟二人一时陷入了苦战。
张翠山一脚踹飞一个壮汉,想着要不要带着大家边打边退。
这时,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从旁跃出,以凌厉的掌法打倒了两个山匪,替张翠山分担了压力。
张翠山惊诧之下,动作慢了下来。
那人忍不住喝道,“你做什么分神”
声音娇嫩,却是个少女。
张翠山连忙道,“对不住。”
他二人联起手来,将围攻的山匪逼退了几步。
所幸来协助的也并非少女一人,另有几个武功不弱的男人也加入了战局,很快局势便反转了过来。
那伙山匪被他们打倒。
身着淡绿色衣衫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绕着山匪走了一圈,冷声笑道,“不错,我正要去找你们把你们一锅端了,你们主动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很多功夫。”
她对跟着她的男人吩咐道,“把人都带上,咱们去他们的老巢。”
“姑娘”
见少女要走,张翠山出声叫住她。
张松溪也拎着剑走了过来。
少女看着他们,一张明媚清丽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露出颊上浅浅梨涡,她道,“诸位且放心,我们就是为除这伙匪徒而来,定然不会让他们再继续为非作恶,你们放心走吧。”
张松溪抱拳行礼,“多谢姑娘,在下武当张松溪,这位是我五师弟张翠山,不知姑娘是哪家门下”
少女听到他们是武当弟子,一时脸上浮现出奇异的表情,又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她嫣然一笑,道,“小女子殷素素,乃明教白眉鹰王殷天正之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