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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我去洗澡,这个你能帮吗
    雪里滚了一遭后,连祁就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对宋知白充满了某种自己人的关怀。

    宋知白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但连祁“看”他的眼神里那种热切的探究,和每次他在dd之前递交方案上去时甲方和部门经理目光总是流露出的探究一般无二。

    当然,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其他的东西,

    不过大差不差,结合连祁说过要给他安排的新工作,都能统筹为上司对下属的招揽。

    这一点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连上将不再掩饰想法了。

    他每天都会旁敲侧击地告诉宋知白,外面又下雪了,上次哪哪个小孩给了他一雪球,他还没有还回去,如此这般。

    就差没直白地说,我在含蓄地通知你,我们可以出去玩了。

    当然,宋知白也从不会拒绝连祁。

    经过细致的观察过后,他发现,连祁就算怀孕了,这点运动量也不会对他的身体素质产生什么影响,尤其对面是身手不佳的小孩子,更是碾压式的存在。那些一起翻滚嬉笑的孩子们被收服得很彻底,每次游戏结束被陆陆续续地领回了家之前,还会跟连祁说老大再见。

    于是宋知白照旧勤勤恳恳地充当垫子,并且利用自己优秀的学习技能,把捏出一个浑圆完整的雪球时间从五秒钟缩减到三秒钟。

    不过他们也不是总打雪仗。

    偶尔为了迁就不擅长运动的宋知白,连祁也会和他一起堆雪人。

    宋知白喜欢精雕细琢某个部位,比如鼻子,嘴巴,开工前要在雪地上画个简略的设计图,最后还要把自己的围巾细细地缠上去,像做个工艺品。

    连祁讲究数量,看重体积,往往宋知白的雪人做到一半就会发觉周边没有足够的积雪,再一个转身,连祁脚下的庞然大物就足以他冲过去把人揪下来念叨一百遍不要爬高爬低。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好多天雪仗堆了好多个雪人。

    疯狂玩雪的后果就是在又一场小雪过后,宋知白发了场高烧。

    体温是夜里渐渐升起来的,作为病患,他睡到一半就有所察觉,找补式地爬起来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翻出医药箱里储备的药剂打进身体里。

    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但第二天迷迷瞪瞪地再醒过来,浑身还是没什么劲,宋知白闭了闭眼,撑着口气要起身,就被一双手摁下去,“别动。”

    宋知白反应了一下,“啊,连祁。”

    连祁“还行,没傻了。”

    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恼火,把他额头上的降温贴撕下来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像是本人。

    宋知白安慰“我没事的。”

    连祁“你都要烧糊了,没事个球。”

    宋知白吸吸鼻子,“真的没事,我知道我的身体。”

    连祁摸索着捂住宋知白的眼睛,“你知道个球,闭嘴继续睡觉。”

    宋知白唇角翘了翘,他想说才醒怎么睡得着,但意识很快就沉沉地坠下

    去,像是变成海底的一块海绵,或者蚌,里面被迫装满了疼痛煎熬的沙砾,放在火上灼烤也无法吐出来,只好越缩越小,被烫成皱皱的一团。

    半睡半醒间感觉连祁还在沙发边蹲着,中途还捣鼓了一阵,似乎想把他搬到床上去。

    但犹豫地没敢大动作,后边改拿了一层又一层被子放在上边,闷汗方法十分朴素。

    宋知白皱眉,伸出一只手想拂开,拂了个空,无力垂下的手却被小心地握住。

    连体的体温很高,不像他,额头发烫,浑身却冰凉。

    恍惚中好像只有那双手存在,宋知白珍惜地回握,安心之余,甚至短暂的做了个梦。

    是孩童时期又一次生病。

    宋家那样宽敞,又那样庞大,宋知白挣扎着敲响宋父宋母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浑浑噩噩地跌坐在地上,被管家的声音唤醒,老人拨出去的通讯不断地被挂断,嘴里说的话仿佛隔了层水,“少爷,您还好吧夫人正在医院里,她就要生了。”

    “少爷,所有医生都被调走了,您坚持一下,我先送您去最近的医院。”

    老人焦急的声音渐渐模糊成小孩子尖锐的哭,儿童病房里挤满了人,哭叫着不要打针的背景音里,是大人们安慰的哄。

    只有他周边是格格不入的安静,旁边坐着护工和偶尔来看望的护士。

    药水的味道苦极了,尖锐的针头挑破皮肤时已经不怎么觉得疼,管家把他送来就走了,终于有人联系了他,说宋夫人生了,要他快些回去,因为锅里还炖着汤。

    再后来,曾经陪伴他很久,给他取名字的阿姨落下眼泪,轻轻地拍他的背。

    她说,不要生病啊,阿白,生病了他们不要你了怎么办

    要乖乖的,阿白,阿白快点好起来。

    宋知白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背中慢慢地醒过来,头晕脑胀地睁开眼,连祁那张漂亮的脸就贴在枕边,近在咫尺。

    几乎是他睁开眼的瞬间,连祁半低的眼睑就骤然掀起。

    瞬间警惕的模样锋利且凶悍,像黑暗里骤然亮起来的一把匕首,更像一只护着什么的大型狼犬。

    静默许久,连祁探了探宋知白的鼻息。

    宋知白“”

    他动了动,鼻尖在连祁指尖蹭了蹭,连祁小声,“醒了”

    宋知白“嗯。”

    好不容易恢复点的嗓子又哑回去,“怎么还在这”

    连祁呼出口气,“我能去哪以后再也不玩雪了,还好你醒得早,不然我真的把你弄走。”

    宋知白没问连祁要把他弄到哪里去,他看着连祁满脸后怕,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一顿。

    居然还没有松开么。

    他微怔地望着两个人重叠的手,以及连祁坐在地毯上又是拍背又牵手的姿势,抿了抿唇。

    宋知白试图抽回来,“谢谢。”

    下一秒就被更用力地握紧。

    连祁表情非常正经,也非常理直气壮,“干什么,捂着先。”

    就着别扭的手肘,他还硬拗着把桌面上的温水递过来,对了,你还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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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白喝了一口,努力忽略感觉越发奇怪的手和越发滚烫的耳根,问“我说什么了”

    连祁“你喊我妈妈。”

    宋知白垂下眼,并不意外,“这样。”

    连祁点头,不无惋惜地补充,“我有纠正你让你喊我爸爸来着,你不肯。”

    宋知白渐渐面无表情“。”

    虽然但是,他觉得,连祁更像狗了。

    一场病并没有那么容易好全,发烧过后是连绵不绝的咳嗽、倦怠、无力,宋知白对此习以为常,可连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知道宋知白生病会是那个样子。

    随时会碎掉的样子。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宋知白身后,害怕宋知白下一秒就死掉。

    宋知白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他平日里虽然也玩也闹,但每天该做的工作不会放到第二天。

    靠在沙发上又缓了很久,他摸起纸张,就被连祁挡住,“你不睡了吗”

    连祁恨不得宋知白睡个几天过去药到病除,宋知白温和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还有事情要做。”

    连祁“什么事啊我帮你。”

    宋知白想了想,没有拒绝,“那麻烦你拿一瓶营养液过来,再开一下星脑。”

    最先恢复的是磁星信号,早在宋知白主动联系之前,同伙人和甲方之流早已发了不少消息过来。

    公的有资金核对以及免费借贷提议,私的问是否缺少食物和水,宋知白从不曾告诉过别人自己住址,沈宁每隔几个小时就发一条讯息,问了好多遍,王雪也说她家飞行器是非通用资源驱动的,可以专门把物资送过来。

    宋知白把这些时日画出来的设计图稿扫描了传给沈宁,犹豫了一下后,给王雪拨了视频。

    发乎直觉的,认识得越久,他越觉得沈宁靠近得太刻意。

    有些像当初的顾文轩,让人本能地不喜。

    连祁使用的机械和宋知白的不同,他大概地调试过后,就坐在一旁。

    宋知白本想让连祁自己去休息会儿或者玩点什么,连祁就把针剂拿出来给他看,一摁,就是注射提醒,“距离下一针使用时间,还有三十三分钟,五十七秒。”

    半个多小时用来聊一个资金上亿的项目还是太少了。

    宋知白谈到一半,就被连祁拽了袖子,他思绪没断,继续说没说完的进度以及项目方案,反而是王雪,莫名颤抖了一下,“奇怪,我突然心慌得厉害,还发冷。”

    她摸了摸手臂,“稍等,我调一下温度。”

    宋知白“好。”

    对面的人暂时离开,他看向连祁,连祁就把针剂递过来,“捂暖了。”

    宋知白顿了一下,把针剂注射到身体里,再拿出一碟糕

    点递过去,“辛苦了。”

    因为不准备入镜,连祁还是选择坐在地毯上,他抱着个枕头,尖尖的下颌抵在上面,显得有点乖,“什么时候结束你咳得好厉害。”

    宋知白“很快了。”

    五分钟后,王雪回来了,但她还是感觉冷。

    或者说,隔空感受到了奇异的杀意,“这破系统到底修没修好啊,稍等,我再调一下见鬼,我浑身发毛,总感觉窗户边蹲了只老虎。”

    宋知白“好。”

    他看向连祁,后者早已扭头,茫然的神色看上去无害至极。

    在十五分钟后,王雪第三次说要去调整温度时,宋知白终于开口把人拦住,老实说,连祁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满脸怎么还没有聊完啊,让宋知白每说一句话,都有点担心被暗杀。

    担心王雪被暗杀。

    宋知白压着喉间的痒意,“剩下的就这样吧,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会拆成一个文档发给你,终竞见。”

    王雪视线在不远处的人影上落了落,欲言又止,“好好保重身体,终竞见。”

    屏幕上女人的影像消失,宋知白要关掉星脑,连祁起身先一步摁上按钮,积极道“我帮你。”

    宋知白道谢过后,伸手要把用掉的针筒丢进回收站,连祁直接拎着扣进去,“我帮你。”

    都不知道这是连祁这一天里的第几句“我帮你”。

    再又一句出口后,宋知白起身,刻意拉了一下浴室的玻璃门,“我去洗澡,这个你能帮吗”

    连祁跟在后边同来,他还是绷着那张冷酷的脸,上前的动作却卡住,说话也像信号不稳时的音频,“你你你你你你要我帮”

    那可不是真要寻求帮助的意思啊。

    宋知白“没有,我是说,这个你帮不了。”

    连祁喉结动了动,“不不不不不不是,你要真的想,我也能帮。”

    宋知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