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这三人从双修地图里的出来,蔺云谦“小琴诀”所拟造的真人幻象便失效了。
于是,即便是被一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三人根本也懒得装,干脆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仿佛乌泱泱的一群人不是奉命来捉他们的,而是来给他们接风洗尘的。
蔺云谦虽然是高阶首领,但是之前一直只听命于蔺司沉,作为蔺司沉的手下,他级别很高,平日里也是较少抛头露面,基本上都是默默做事,可蔺云谦在江湖上里面混了这么久,能认出来他来的中阶首领还是有一些的。
而现在的蔺司沉和封徵雪就不一样了。
“欸蔺云谦他旁边的那一对儿是谁啊”
“头一次见,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别说了,和蔺云谦在一起的一对儿狗男男还能是谁”
“靠,别闹啊,别告诉我是蔺司沉和封徵雪啊”
在以往,蔺司沉总戴着他那张红褐色的“关公脸面具”闯荡江湖,从没有人觉得他长得俊俏过,乃至他所有的追随者对“蔺城主”的评价都是武功盖世,但相貌丑陋。甚至一些小姑娘们仰慕他的声名,想要往上贴时,也都被那张脸吓得望而却步。
无他长得太凶了一些,拉灯之后都嫌丑。
可如今
只见那以前一脸凶相的蔺司沉,眼中盛着温和的笑意,似满天星河都沉醉其中,往在最近声名鹊起的异常玩家身边一站,两个人便宛如一对璧人,反观那异常玩家,更是墨发如云,白肤胜雪,一张脸长得是完美无瑕。
实在是太登对
众人沉默半晌,都没缓得过乏来,直到封徵雪周身所笼罩的升级动画实在是太耀眼,金灿灿的光映照在封徵雪的脸庞上,更显得那张脸泠泠如玉,几个中阶首领才低声地讨论起来
“好家伙,追妻还得额外换张好看的脸是吧”
“梁城主真让我们捉住他们就凭我们吗”
“废话悬赏的通缉令都出了,现在连长安城主的位置都空出来了。”
“可就算如此,我们能打得过吗”
“你这话说的,就算蔺司沉变俊俏了,可他剑心都碎了啊”
“那剩下两个呢”
“一个异常玩家根本不足为惧,另外一个蔺云谦,就更好办了,梁城主不是给了法宝吗梁城主可是江湖武林的最强琴师,最知道怎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话音一落。
咻咻咻
三道凌厉的剑光打了过来,好几个同伴血条见了底,稽查队员们于是也不敢再聊,分分列阵,而那为首的稽查队长则是操起一个圆盾,使所有人的周身产生强大护盾屏障,能够有效地阻挡琴音的攻击并减少其威力。
而下一刻,蔺云谦恰巧刚好架起琴,手指翻飞,逐渐汇聚成高亢的琴音如利刃般划破空间,低沉的音符宛
若悲鸣
圆盾却将之瞬间尽数吸收,
,
直冲封徵雪与蔺司沉的面门。
铮
敏捷的剑光毫无意外地接住那反击的琴音,原道奉还打了回去,于是瞬间便将对面圆盾击碎
三秒钟后,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怎会如此绝无可能”
“蔺司沉的剑心不是早已经”
那为首的稽查者满脸疑惑地死死盯住封徵雪手中的剑,只见封徵雪的手腕亮着一个粉蓝色的光圈,那应该便是蔺司沉与封徵雪共同的共鸣信物。
对于一对共鸣伴侣而言,共鸣信物一般只有一个,佩戴在谁身上时,便能为谁加成属性,有时甚至会取另外一人的修为、经验、甚至是核心,为佩戴共鸣信物者加成,这也便是治疗职业在共鸣后经常被当作“炉鼎”的原因因为几乎没有人会把共鸣信物给治疗门派佩戴。
难不成
蔺司沉无论是绑定也好,双修也罢,都是为将自己的全身修为与经验,让渡给封徵雪
太荒谬了
稽查队长暴喝一声,猛然抬手,其手下围成一个九绝逍遥阵,一个个目光冷冽严肃,手执各不相同的精悍武器,待首领一声令下,所有中阶首领齐齐动手
下一刻,月老祠便炸起一道道血光
刀剑相接,白衣染上血色。
一阵激昂万分的琴音之后,幻化的风暴轻轻扫过,仿如在空气中留下的涟漪而封徵雪那张端方冷傲的侧脸,染上了点点血痕。眼前唰然扫向身前的十几人,转瞬之间,倒下的中阶首领不计其数
哀鸿遍野。
“他娘的是老子的脑子出幻觉了我怎么感觉这招比蔺剑神原本的剑招都神呢”
“你不是一个人。”
nc们瘫在地上,嗫喏着讨论一些没用的话,有点不想站起来了。
他们的血条唰唰下去一大半儿,就快见了底,而反观封徵雪86级的轻薄血条只是磨掉了个血皮儿,几乎满格。
制约封徵雪身后的蔺司沉,血条也是满的,只是面色发着白象征着内力的蓝条也快空了。
“走吧。”
蔺司沉那把沉凉磁性的声线,对封徵雪说话时总也很温润,似有若无带着几丝笑意。
封徵雪收起剑来,点点头,一个回蓝技能“风雨同归”,甩给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被蔺司沉十分自然的扶住了腰。
接下来,只听一阵嘶鸣长啸,两匹白马踏云而来。
蔺司沉手臂一沉,将那美丽的杏林青年抱于马上,于是但见那美人神色冷冷,一手拉住了马匹的缰绳,又向蔺剑神伸出了另一只手,而那素来传说“不好相与”的蔺某沉便牵住他,借力翻身坐到了他的身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二人扬长而去。
蔺云谦呆呆地牵住另一匹白马,满脸黑线地骂了一声“操”。
入夜后。
整个江湖的街边巷边,
都便流传着“蔺剑神变好看了不止一点”、“蔺剑神与妻侣伉俪情深”、“蔺剑神把共鸣信物给对方佩戴”、“蔺剑神的男妻是绝艳倾城”的传闻。
d级地图桃源村
桃源村坐落在秦岭以南,
人丁十分稀少,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村落。
虽然桃源村只种橘子而并不种桃子,但“桃源村”的名字听上去比“橘源村”高级得很多,村长便选了“桃源村”这个名字,主打就是一个张冠李戴。
桃源村地处偏僻,房价却偏高,于是很少有新住户能住进村里来。
但这天晚上,桃源村来了一对长相很出挑、面相很登对的年轻人,只可惜是一个是哑巴,一个是瘸子
据说丈夫是个腿瘸身弱的残废,妻子却是个不会说话的杏林大夫。
村长原本也不想收留他们,只是这年轻残废大手一挥,说要买房,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喂鸭看天,养鱼看月,俺们桃源村,倒是个养鸭养鱼的好去处”
真正未开化的低阶nc们语料不多,一边选择着语料,一边笑得见牙不见眼,比划着将那大额的钱票收进腰包,又乐呵呵地提了两只大公鸭,送给那给丈夫推着轮椅的漂亮男媳妇,又重复一遍
“欸喂鸭看天,养鱼看月,俺们桃源村,倒是个养鸭养鱼的好去处”
只见那月色下,青年人面色苍白,眼角微红,颇有几分冷淡的艳色,双手仍是把着木头轮椅的把手,没动作。
而那轮椅上的高壮男子倒是将双臂一伸,把两只鸭子接了过来,客气道“家妻羞赧,我来我来。”
向村长眉开眼笑,一番点头,抓耳挠腮地搜索语料,眉开眼笑地,对着那推轮椅的漂亮青年竖起大拇指,疯狂夸慕道
“山高皇帝远,水深马不前娶妻当娶贤,臀大好分娩”
蔺司沉
封徵雪
老汉儿有些难为情地拍了自己的嘴巴两下,赶忙改口“啊不不不,娶妻,娶妻”
封徵雪默然失语,不想再被这低阶nc选择的新语料创到,于是雷厉风行地拿上新收的地契,面无表情地推着蔺司沉的木轮椅走了。
而蔺司沉脸上的笑容却不见停,手中的大公鸭“嘎嘎嘎”地叫个不停,一路路过了几位来看热闹的父老乡亲,捏着鸭脖子强迫鸭子们跟乡亲们问好。
这些乡亲们全都是桃源村的村民,也都是很混沌的低阶nc,听说好些年没人来过的村庄里要住进一户一瘸一哑的小夫妻,便看热闹似的等在村口,把他们呆滞却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其中有的人,为了表达善意的欢迎,甚至带来一些见面礼,往那漂亮男妻的手里塞,还没碰到人呢,就被坐轮椅的男人截了胡。
只见男人满面春风,且孜孜不倦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台词,也像是设定好的低阶nc似的。
当张大婶塞了鸡蛋过来,男人道“家妻羞赧,我来我来。”
当李大姨塞了鱼干过来,男人道“家妻羞赧,我来我来。”
而当热心的郑大姐端着一碗牛尾汤过来,男人双手已经拿不下了,干脆把鸭子扔了,又将其他东西往腿上一放,塞到那冷俊男妻的嘴边,戏谑道
“家妻”
谁知他的“家妻”一言不发,脾气不小,把头偏开了不说,仿佛在用冷淡的目光说了句“滚”。而那轮椅上的男人端着碗一饮而尽,乐呵呵地把汤碗递还给大姐,还道“好喝,再来一碗”
郑大姐一怔,从来没见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外乡人过,一时愣在原地。
就听“啪唧”
一个响亮的爆栗敲在那开朗瘸子的头上,那推轮椅的漂亮青年,有些赧然地对她点了点头,随后便推着轮椅走了。
郑大姐望着二人的背影,脸都有点红,心说赶明儿再熬一锅牛尾汤,给小两口送去便是了。
翌日凌晨。
由于要做工,又要伺候一家子的人,郑大姐平日里起得早,手脚也很麻利,郑大姐提着牛尾汤赶了个大早,想要给那面善的小两口送去,等汤送完了也好下地干活了,顺便也求着二人问问是不是识字的,能不能够教自家娃娃念点儿书,以后也能把娃娃送出去,说不准也能做个中阶首领的
不说还想不起来。
那两人才刚安顿下来的宅子,便是约莫是十年前一个酸秀才进京赶考后就空下的,大家一直以为那秀才闯着闯着,把自己的小命闯没了,谁知最近才传来了那秀才升成了新中阶首领的消息,全村人都要酸死了。
大姐心下打定了主意,满脸笑容地走近了,悄悄靠近墙角,郑大姐的脚步一顿,面颊唰然红了个彻底
但闻一阵压抑细弱的哭声,似有若无,如新融的雪水缓缓流淌在山涧,清泠泠的声线发着哑,骂人倒是掷地有声
“混账滚出去”
随后,哭声更加连绵,听上去可怜至极,郑大姐想起那漂亮男妻的清冷模样,一时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东方初生的太阳,心下也是有点心疼。
原来男妻并非哑巴。
霹雳乓啷的,弄得跟跟打仗似的,还弄得这么久
大姐灵光乍现,不太聪明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事
据说,江湖上有一种隐秘的双修心法,说得是在共鸣伴侣双修时,丈夫可以把自己的修为传给妻子,只有在每次主动方的满足之时,才意味着传功成功。
可是
她怎么好像记得,那得是修为极高的首领们才会拥有的双修心法啊
郑大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壳子,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随后便听屋内传来一阵凶戾至极的打木庄声,一个低沉的男声随之命令“别撒娇,你先跪好了。”郑大姐大为震撼,当场就把食盒打碎在地上。
啪
十分
清脆。
于是,
屋子里的所有声音霎时间都停了。
须臾,
一个衣冠不整的俊朗男人,敞着小麦色的大半个精悍胸膛,哐地一声把门推开,倚在门框上的样子,非但不瘸而且看上去体力好极了。
目光像是带了刀子,闪过冰冷的审视
“做什么的”
仅四个字。
郑大姐感受得到一阵强大的威压,一时间仿佛连那阳光与风声都凝固了似的
郑大姐哪见过这种场面,手抖着指了指脚底打碎的汤碗,这时一个冷硬的“滚”字,被一只冷白素净的手腕打断。
郑大姐蓦一抬眼,只见那面色冷白的貌美男妻,一身长袍裹得死紧,领口胡乱地紧束着,繁复的腰带使那瘦腰显得很窄,窄得像是能被人一手掌握。
就算郑大姐是个过来人,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男妻一个劲儿地再看,毕竟这般漂亮的人,无论在男人女人里,都是难得一见的貌美倾城。这青年生得实在是又冷又美,哪怕眼角眉梢泛着薄红,满脸倦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也丝毫不失其矜贵优雅。
郑大姐连忙将脑袋埋下去,脑袋更晕乎了。
这时,只见那貌美男妻扯了下自家男人的袖口,声线沙哑地开口道“行了。”
“你怎么下来了。”
是冷声的责问。
“”
男妻没回话,气氛霎时就冷下来。
而那高大男人冷沉的声音里赫然掺了几分怒,像是质问似的,又问一遍“是谁允许你下床来的”
砰
小院的门被轰然砸上
郑大姐隐约看见男妻的裙角离了地,大抵是又被人颇为粗蛮抱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