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中逐渐静谧下来的村子被一阵巨大的轰响声炸出一阵鸡鸣狗叫。
还算坚固的木门被踹得轰然倒塌,浓浓的烟尘在暮色里在短暂间模糊了来人的面庞。
只能依稀看出一个高大到接近门框的身影。
陈晨朗正哭哭唧唧跟老庞抱怨自己腿上被狗咬的伤口,
虽然不深,
但刚刚鲜血浸满整条裤腿的时候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宛如一道惊雷的踹门声毫无预兆地猛然响起,将陈晨朗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谁啊是不是有病”
陈晨朗以为又是哪个欠骂的臭小鬼来捣乱,怒气冲冲朝门口骂道。
整个人却在下一秒完全僵住。
这个身形全村都是数一数二的,陈晨朗尚且看不清楚面容,但那显而易见的肌肉线条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陆礼手中还拎着一把刀,寒光四射的。
“小、小陆啊,你这是干什么呢”
老庞被惊得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普普通通有些泛黄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而陈晨朗看见陆礼和他手上拿着的刀时就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啊”
陆礼猛地朝陈晨朗走去,把面色死白的青年惊得发出凄厉喊叫,过度的恐慌让他无法做出逃离的行动。
下一秒,尖叫声被扼住咽喉内,令人烦心的喊叫归为一片死寂。
陈晨朗的脖子被陆礼的一只手握紧,整个人几乎要被提起来。
脸颊因缺氧而逐渐变色,陈晨朗充血的狰狞双眼恐慌地和陆礼此刻平静又怒火汹涌的眼神对视。
“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出现在这个村子里。”
陆礼一字一句,宛如恶魔低语。
初雪站在浴室里,有些苦恼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手肘处的伤口。
两个膝盖处的擦伤已经被包上了纱布,显然是不能被淋到水的。
那今晚洗澡得用毛巾擦了。
他拿过旁边挂着的毛巾,却因为一些动作导致手肘弯曲,微微绷紧的肤肉导致擦伤伤口隐隐作痛。
行动好不方便
初雪默默叹了口气,抿着嘴尽力忍痛。
“叩叩。”
浴室门被敲响。
“小雪,伤口还好吗”
陆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着有些异样的低沉。
说起来,今晚初雪好像除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看见陆礼的身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初雪本着不要老是麻烦别人的想法连忙道“我没事的陆哥哥,伤口包得很好。”
“我再帮你看看吧,免得伤口感染了。”
陆礼似乎一定要看看初雪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开下门。”
知道陆礼关心自己是好意,初雪纠结了两下,还是乖乖将门打开
。
陆礼高大的身子几乎能把浴室门完全堵上,垂眸看初雪的神色给他原本狠厉冷硬的英俊脸庞添上了些柔和感。
但初雪还是有一种感觉。
陆礼好像心情非常糟糕。
陆礼看着初雪那张巴掌大的白皙漂亮小脸,看起来因为忍痛导致额头浮起一层细薄的汗,双颊也有些冒粉,明明应该难受得不行,也始终很乖地忍着,一声不吭。
不吵不闹,乖得让人心软。
陆礼有点后悔,刚刚掐陈晨朗的时候应该更用力些。
再不爽的心情在看见初雪后都消散不见,陆礼默默走进浴室,顺手带上了门。
“我真的没事的,陆哥哥把伤口包得很好。”
aaadquo”
陆礼抬头问道。
这个姿势让初雪能清晰看见陆礼后背绷紧的线条,像是一座鼓起的小山,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感。
“我、我打算擦擦身子就好。”
粗糙温热的手抚过初雪的小腿肚,细嫩的肤肉十分敏感,被那掌心摩挲得生出些奇异感觉。
“”
陆礼低头看着初雪的小腿,自己一只手几乎能圈住。
“你手肘也有擦伤,动作很不方便吧”
“我帮你擦。”
陆礼把毛巾用热水浸湿后拧干,狭窄的浴室空间里被阵阵热气围绕,模糊了空间内两个人的气息。
“麻,麻烦陆哥哥了这几天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初雪感觉有些脸庞发烫,试图找一些其他的话题打破安静的氛围。
他被陆礼抱着放在了洗手台上,纤白的手臂双腿在热气的朦胧下显得更加细腻。
“没有的事。”
陆礼拿着毛巾开始给初雪擦拭手臂,青筋明显的小麦色手臂与手背覆在初雪的小臂上,色差和体型差距都十分明显。
好像随时可以将初雪揉碎。
初雪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因为此时暧昧的空气开始变得黏腻,粘着他和陆礼,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陆礼松开初雪的手,那柔软温润的触感还占据着大脑的一隅位置,而后他的目光看向镜子里,初雪的后背。
线条优雅完美,骨肉匀停,往下是窄腰和圆润的弧度。
“我”
陆礼低沉的声音卡在喉口处,有些艰难地组织语言。
“你要是坐不稳,可以攀在我肩上。”
陆礼稍稍往初雪身前靠去,两人几乎要脸颊相贴,似乎要抱在一起。
后背传来毛巾的触感,让毫无准备的初雪猛地颤了一下。
“水太冷了吗”
陆礼立刻问,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
“没、不是的”
初雪抿着鲜红欲滴的双唇嗫嚅道。
陆礼的毛巾每擦拭一下,初雪都会无法控制地轻颤。
甜腻湿润的香味绕着陆礼鼻尖和嘴唇来来回回,绵绵扫得人心烦意燥,心脏的跳动完全失去控制,好像快蹦出胸口。
之前陆礼觉得那群人私下将初雪称作妖精,听起来很冒犯。
现在只认为这个词再贴切不过。
勾的他魂都没了。
裴澜之睡觉前还想上楼找初雪,结果发现初雪的房间门依旧锁着。
“小妈,你在里面吗睡着了吗”
上来两次都没见到人,裴澜之有点慌,不知道初雪在里面什么情况。
不过,好像也一直没看见陆礼
裴澜之敲了几下门也没听见动静,有些急地扭动门把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小妈小妈”
裴澜之偏过头把耳朵贴上去,试图听一下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唔我,我没事”
初雪的声音有些模糊,而且气息听起来挺微弱,不像没事的样子。
“你真没事吗怎么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裴澜之不依不挠,就想进去看一眼初雪。
“真没事,裴澜之”
初雪突然喊出裴澜之的全名,给少年吓了一跳。
他好像有点着急,呼吸也急,喊完裴澜之的名字后声音骤然落了下去。
“可能是小雪哥哥要睡了,你就别打扰了。”
徐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裴澜之后面劝道。
裴澜之满脸震惊地后退几步,活像是被妈妈骂了一般,委屈又无法理解。
“可是小妈,他他居然喊我全名”
裴澜之一脸受伤地睁大眼睛看向徐霖,最后浑浑噩噩地跟着徐霖回了房间。
房间里打了地铺,徐霖这几天就在裴澜之房间里睡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徐霖还听见裴澜之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
窗外寂静得只有蛙鸣,沉寂了许久,徐霖还是开了口。
“今晚我洗完澡出来,看见了。”
裴澜之压根没睡意,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
“看见什么”
徐霖顿了几秒。
“看见那位陆大哥进了小雪哥哥的房间。”
“然后一直都没出来。”
时间过去将近一周。
初雪明显感觉到自己和陆礼变得越来越亲密。
牵手,搂肩,这些动作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会出现,两人都不再十分局促。
奇怪的是,裴澜之表现得异常平静。
看见初雪和陆礼靠得过近时,他也顶多过来搅浑局面,并不会嚷嚷乱叫和陆礼争宠。
以至于初雪都有些慢慢淡忘自己的反派炮灰任务。
333戏称这段时间为任务期间的休假周。
“伤
口好多了,
可以不用带纱布了。”
午饭过后,
初雪坐在房间床边,陆礼仔细查看初雪的伤口后将纱布轻轻取下。
“应该不会留疤吧。”
初雪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伤口虽然愈合了些但依旧不好看。
“不会的。”
“就算留疤也无所谓,你怎样都很好看。”
陆礼仰起头,认认真真地说道。
初雪心跳逐渐加快,感觉得到陆礼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温度升高了不少。
下一秒嘴唇就触上了另一处柔软。
陆礼尽量将自己的动作放轻,鼻息间初雪的浅淡香味勾得他后颈发麻,陆礼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力度,只是浅浅地蹭过初雪的嘴唇。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嘴了,尽管如此初雪还是不太能把握好呼吸的节奏,没一会儿脸颊就浮起粉晕。
若有似无的哼唧声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陆礼的手无意识抚过初雪的肩膀和后背,隔着衣服也能描摹出底下美好的躯体。
柔软的,绝妙的。
“陆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旖旎的气氛被一道喊叫声打破,裴澜之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房间里响起,陆礼忽然反应过来房门没关上。
被打扰的烦躁窜上脑门,陆礼冷着脸正准备骂两句,转过头却愣住了。
同时看过去的初雪也呆住了。
进来的不只是裴澜之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大概是陆礼初雪两个人太入迷,压根没听见脚步声。
萧斯远微微挑眉,但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好像并不太爽。
而另一个人,熟悉又陌生。
裴言安的脸似乎清瘦了些许,但眼神变得更加清冷凶戾。
他面无表情地直直盯着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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