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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小将军在柔弱眼盲的坤泽君房中经历了什么?
    大意了

    但重生这个秘密坚决不能透露出去。

    祁幼安当即就决定背这黑锅了。

    她轻咳了声,抬手一指二狗子身后,故作惊恐道“娘亲,你怎么来了”

    夫人竟然亲自出来捉人了

    简直闻所未闻,二狗与一众家丁纷纷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起的几片树叶飘飘坠落,好不凄凉。

    再一回头,发现好不容易追上的大小姐也不见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祁幼安原本想着以自己最好的一面去见她的宋姐姐,但经这么一闹,也顾不得风度了。

    她一路东躲西藏,不知踩了多少人家的屋顶,也不知翻了多少人家的院墙,总算到了地方。

    门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人。

    祁幼安猜那些狂蜂浪蝶般的乾元君们已经知道宋姐姐眼睛看不见了。

    明明不喜欢有人跟她抢媳妇儿,但知道他们是因为嫌弃宋姐姐目不能视才滚蛋的,也高兴不起来。

    眼睛看不见怎么了她的宋姐姐人美心善医术好,放眼望去整个佑宁城,有谁比得上

    在门口徘徊许久,祁幼安终于鼓足勇气,抬手准备敲门,门却缓缓打开了。

    走出来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坤泽女子。

    一双杏眼生得温柔漂亮,眸光却有些空洞黯然,似层层薄雾覆盖遮住了神采,唇边却有笑意浅浅,“这位妹妹赶快回去吧,再晚家里该不给你留饭了。”

    “我我”

    祁幼安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曾想还是乱了方寸,憋了半晌也没把求娶之意说出口。

    她对宋泽兰是一见钟情,重生后仍是如此。

    甚至更加浓烈。

    她思念这个温柔娴雅的女子整整五年,每一天都那么难熬,只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时候,才能忘却她已为人妇,才能得到短暂的解脱

    “口吃”

    盲眼大夫笑意微微敛了敛,侧身请她进去,些许歉意“快些进来吧,莫要紧张,待会儿可详细描述一下症状”

    心上人认真又可爱,祁幼安忽然就不紧张了,只剩满心喜欢与亲近,“宋姐姐,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求娶你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祁幼安又忐忑起来,小心瞄着宋泽兰的脸,“宋姐姐你若答应,明日便让我娘亲送聘礼过来,咱们尽快成婚。”

    “小妹妹,你莫跟着那群乾元君凑热闹了。”

    宋泽兰回过神哑然失笑,“且不说我眼睛看不见,你还没分化呢,你娘亲怎会同意”

    “我娘亲会同意的,我再过两年也会分化成乾元君。”

    “宋姐姐你嫁给我,还可以继续守着你的医馆,我和娘亲会将咱俩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一切事宜都不用你费心。”

    祁幼安知道宋泽兰的心愿是像她父亲一样做个好大夫治病救人,因此才开了这家医馆。

    故而,她这话也确实说到了宋泽兰心坎上。

    但此刻祁幼安对于宋泽兰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父亲死后,历经人情冷暖,她早已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没有多想便拒绝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妹妹还是慎重些为好。”

    说罢,她就要关门回去,祁幼安连忙伸手抵住门,心里难受的厉害,却假装不懂她的拒绝,“那明日让我娘亲带媒人过来提亲,你应下来好不好”

    祁幼安心里很委屈,上一世宋姐姐都能轻易答应嫁给没见过几次面的祁昊宇,怎么就不答应嫁给她呢

    “你”宋泽兰听着人儿都快要哭了,心头泛起些许不忍,“要不先进来坐坐”

    祁幼安哪会儿不同意

    在外面耽搁久了还容易被二狗发现。

    她生怕宋泽兰反悔了,连忙挤身进去,宋泽兰眼睛看不见,还没来得及侧身避让,被她鲁莽的动作连带着重心不稳,脚下不由一个踉跄,惊呼尚未脱口,便跌入了柔软陌生的怀抱里。

    “对不起对不起”

    温热的呼吸洒落脸上,宋泽兰纵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微微摇头,阻止了她道歉,“无事,我刚好煮了花茶,你可要尝尝”

    柳眉细软,唇齿间吐出的话语更是轻且柔和,听不出丝毫责怪怨意。

    祁幼安望着她笑意浅浅的眉眼抿唇傻笑,也忘了松开,然后就被佳人素手推开了。

    前院是用作接待病人的地方,宋泽兰则与母亲一起住在后院。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只是青石铺设的地面稍有凸凹,于宋泽兰来说,颇为不便。

    可她一直拒绝拄杖,上一世祁幼安也劝了她两年,都没有令她改变主意。

    这一世,祁幼安已经放弃劝她了,三两步从后面追上来,小心搀扶着她的胳膊,“宋姐姐,小心脚下”

    宋泽兰脚步顿了下,侧头看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放弃了。

    院落不大,到宋泽兰的卧房不过百余步,她却提醒了不下二三十次,一直小心翼翼没有丝毫不耐。

    厨房里的宋母都有些让女儿应下婚事的心思了,借着送水的由头,走进了女儿的卧房。

    “兰儿,这位是”

    祁幼安对宋母的声音并不陌生,连忙从凳子上起来,“伯母好,我想娶你女儿,我叫祁幼安,今年十九,是东街口将军府的”

    听到将军府宋母便已歇了心思,和蔼的笑容里多了些许疏离敬意,“小将军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

    看病的怎会踏足后院,来人家大夫的闺房

    祁幼安不吭声了,低着头犹如被霜打的茄子。

    宋泽兰也没有出声,素白纤长的玉指缓缓伸到桌案中间,然后慢慢提起水壶倒了杯茶水推到祁幼安跟前。

    茶水色泽鲜亮,泛着说不出的香味,汤面上热气氤氲,淡淡的,好似微雨朦胧里化不开的薄雾。

    半晌,宋母默默退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宋泽兰笑着仰头看她,空洞的眼神隐有柔和光芒,“粗茶淡饭,恐小将军吃不惯,便不留您了。”

    日当正午,阳光和煦,看着便觉暖意融融。

    祁幼安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宋姐姐看不上她便罢了,为什么伯母也看不上她

    明明上一世,她跟宋姐姐交好,伯母也待她极好的,还亲自给她做过几件衣衫。

    只因为她不是乾元君吗

    除却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论出身她比祁昊宇强,论才能她也不比祁昊宇那个伪君子差,且待她宋泽兰也是掏心掏肺,比待亲娘还要好可宋泽兰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嫁了。

    看着眼前这令她朝思暮想的容颜,祁幼安脑子不受控制又回想到了眼前人嫁给祁昊宇,温恭谦顺唤自己阿姐的画面。

    胸口突然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眼睛也毫无征兆的湿润了。

    祁幼安抬袖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内里那个百战沙场的将军大人自觉太丢人,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出来的时候,还好巧不巧跟宋母打了个照面。

    惊得宋母手里的碗都掉了,敢问这堂堂将军府的小将军,在她那柔弱且眼盲的女儿房中到底经历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