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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
    任宋泽兰如何也没料到,小将军她竟然是个哭包

    不讨厌三个字犹豫着说出口,才发现院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了。

    好笑多过无奈,也蓦然松了口气。

    她信小将军不是坏人,但她生性慢热,小将军这般直白行径,一时半会儿她根本招架不住。

    人走了也好

    祁幼安没能将眼泪憋回去,也不想被人看见,便挑了个僻静的巷子等心情平复下来。

    她抹着眼泪,饿了两顿的肚子咕咕叫着,更为窘迫的是突然想起自己的马儿还在医馆门外的柳树上拴着。

    本想着有骨气些,最起码三两日不去那个伤心地,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去了。

    赵小乌上次没见到自家大嫂长啥样,今日碰巧看见大哥的马栓在门外,便想着顺道进去打个招呼。

    结果敲门之前她也不知道咋想的,兴许是偷偷摸摸习惯了,贱兮兮扒门缝里望了眼,这一眼不要紧,差点儿命没了。

    一杆红缨枪贴着她耳边呼啸而过,直直钉进了门板里。

    祁幼安眼眶泛红,但脸色冷的吓人,“赵小乌,你在干什么”

    赵小乌吓得半死,她差一点点就没命了。

    哆嗦着回头,看见祁幼安一副要吃人的狠劲儿瞪着她,说话都结巴了,“我老大,我我来看看大嫂。”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那是我媳妇儿,你少给我动歪心思。”

    “冤枉啊老大,我勾搭谁也不会勾搭大嫂,这点儿你得信我。”

    祁幼安才不信她,作为一个刚满十五岁就敢偷偷摸摸去青楼的好色之徒,哪有脸说这种话

    怕耽搁久了惊扰里面人,祁幼安没心思跟她理论,上前拔出自己的红缨枪,另一只手拽住她把她丢在自己的马背上,“闭嘴,先去我家。”

    她现在这副恶狠狠的模样把赵小乌吓得可不轻,被她粗鲁对待也压根不敢挣扎,更不敢说半个不字,生怕惹恼了这疯子

    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到了将军府,赵小乌下马第一件事便是扶着树干呕吐,眼泪哗啦的。

    看着她惨兮兮的,祁幼安心里才舒坦些,将马交给门房牵下去,便在一旁等她 。

    “老大,你再也不是我老大了,”赵小乌一脸伤痛,翻江倒海的胃里稍稍平复下来,边擦嘴边冲祁幼安喊道“我要跟你绝交,也让我娘跟你娘绝交,不跟你娘打马吊了,让她天天三缺一。”

    “朋友妻不可欺,你以为我不想跟你绝交吗”

    比起赵小乌的有气无力,一脸冷漠的祁幼安说的话显然更具有信服力。

    赵小乌就被她噎了下,“我承认我看起来是有点儿鬼鬼祟祟,但老大你真的误会我了,姐妹我为人处事向来仗义”

    她话没说完,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贼兮兮朝祁幼安走过来,“老大,是不是嫂子惹你不高兴了”

    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直勾勾盯着祁幼安泛红的眼角,脸上渐渐浮出坏笑。

    祁幼安也不掩饰了,面无表情道“她讨厌我。”

    讨厌到连名字都不愿叫,只会客客气气唤她一声小将军。

    “所以你就气哭了”赵小乌颇为吃惊,继而笑的更欠打了,“老大,我还一直以为你没心没肺不会开窍呢 ,没想到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哈哈哈”

    “让你过来是给我出主意的,不是来笑话我的。”

    祁幼安脸更黑了,转身就走,但倒霉的事是一件接一件,她刚跨进府门,就看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不远处,祁昊宇一身白衣手持折扇,正不紧不慢走过来。

    “啧,”赵小乌从身后赶上来,也看见了祁昊宇,她勾着祁幼安脖子在她耳边嘿嘿笑道“这位现在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老大你是不知道啊,前天晚上我还在红玉馆看见他了,喝的跟个二货似的,还一直色眯眯盯着人家织玉姑娘,忒不要脸了,我都没好意思一直看。”

    能让赵小乌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的自然不是织玉姑娘的脸,更不可能是歌舞了。

    都是色胚,有啥好比的

    话到嘴边,祁幼安看着祁昊宇那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脸越来越近,又改了口,“是,你比他强点儿。”

    赵小乌大抵是没听出她话里有话,还很骄傲,“那是,你可得提防着他,他可比我好色多了,说不定已经见过嫂子了。”

    “呵呵。”

    见过又怎样这一世她必定要娶宋泽兰

    祁幼安眼中不加掩饰的冷意,沉着脸,与素来冷漠无情不苟言笑的祁朝燕颇为神似,乍然一看,还是挺吓人的。

    祁昊宇眉心跳了跳,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只会闹着娶瞎子的废物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温润一笑,近前打招呼道“阿姐安好,赵姑娘安好。”

    “安好安好,祁公子这是去做什么”

    赵小乌呵呵直笑,眼神直勾勾落在祁昊宇脸上,看得祁昊宇莫名其妙,眉头皱了皱,没有理会。

    反倒问起视他如无物的祁幼安,“阿姐,我听下人说你为了一个瞎子惹夫人生气”

    祁幼安已经跟他擦肩而过了,闻言回头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再说一句瞎子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听着熟悉的语气,祁昊宇心中那点儿异样感觉顿时散了个干净,他眸色隐有鄙夷,言语却是万分恳切“阿姐,你不要再胡闹了,母亲她对你已经很失望了,难道你非要气死母亲才甘心吗”

    母亲对自己失望么

    若是上一世,祁幼安兴许会信了他的鬼话,可经过昨晚一事,她倒不觉如此了。

    只是她懒得跟祁昊宇多费口舌,轻挑眉峰送了他一个字“滚。”

    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小乌跟在后面,路过祁昊宇身边时一脸贱笑“祁公子,你这小嘴是抹了砒霜吗挺毒的,祁家大小姐喜欢谁能轮得着你一个庶子多嘴多舌吗挨骂了吧,活该。”

    说罢,她也不看祁昊宇何反应,笑眯眯追上了祁幼安。

    “你看看这厮,绝对不是个好东西,这不是挑拨你们母女关系吗不过他说的也对,祁将军肯定不希望你娶一个瞎盲人,你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怎么着也得挑个品行相貌身份说得过去的夫人。”

    多亏她补救及时,不然祁幼安铁定饶不了她。

    不过即便如此,祁幼安还是嗤之以鼻,“你才是个瞎子,有眼无珠,等我们成亲了过来喝喜酒,我让你见见她有多好,佑宁城里可没人比得上她,她人美心善温柔体贴,医术也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宋泽兰在祁幼安心里那叫一个好,哪哪儿都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到了平安院,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赵小乌看着她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的兴奋模样,再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家老大有多么喜欢人家了。

    果然,前几天说的非娶不可绝非戏言。

    她轻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知道了知道了,嫂子天下第一好,无人能比。想娶就娶吧,反正你娘宠你,到时候让你娘在祁将军面前吹吹枕边风,相必她也是会同意的。”

    因着那句天下第一好,祁幼安被打断了话也不恼,反倒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她俩应当不会反对,问题在你嫂子身上,她还没答应嫁给我,张口闭口小将军,唤我名字都不情愿。”

    祁幼安的脸犹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带笑的眉眼顷刻间被浓浓的失望占据,“小乌,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小乌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思索了半晌,“有,有一个绝对能让她嫁给你的法子,但是你不能用,我倒是可以。”

    “什么”

    祁幼安好奇了,赵小乌能用凭什么她不能用

    “嘿嘿,”赵小乌脸上又露出贱兮兮的坏笑,“强行结契,可惜老大你不行啊。”

    “强行结契”祁幼安反应过来,抬脚就去踹她,“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顾坤泽君意愿强行结契,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赵小乌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不重,但她还是嗷的叫出了声,“老大,别打别打”

    她连忙起身举起凳子护在身前,边躲边又继续道“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再说了,你那庶弟两年前纳的小妾周红杏不也是强行结契才得逞的吗他一句喝醉了头脑不清哪个敢深究”

    “你听谁说的”

    祁幼安心蓦地一沉,“我母亲曾招那猎户一家前来问话,他们皆说是自愿的,并无强迫之说。”

    像祁朝燕那样刚正不阿的人,若当真是祁昊宇强迫那女子,她绝不会放任不管,亦或者助纣为虐

    见祁幼安神色凝重,赵小乌一时竟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弱弱道“老大,我绝不是在污蔑将军,将军也不清楚内情,知道这事的不超过五个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的神秘,示意祁幼安把门关上后,才继续道“当年周红杏被强行结契后你那庶弟反咬人家一口,说她是趁他醉酒主动勾引并不打算负责,周红杏一个未出阁的坤泽君被他羞辱的抬不起头,又畏惧将军府权势不敢告官,一气之下选择了跳河轻生,刚好被我撞见救了她。”

    祁幼安知道祁昊宇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想到上一世毫无征兆嫁给他的宋泽兰,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若宋泽兰是被迫嫁他

    祁幼安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祁昊宇。

    也怕此后愧疚终生,无颜面对宋泽兰

    “可惜她爹娘见钱眼开,根本没听我的话,不仅没有去拦下将军告状,反倒去找了你那庶弟,收下他一笔钱将女儿给卖了。”

    赵小乌说完这些话,抬头瞥见祁幼安脸色差劲儿的很,唯恐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又道“算了算了,老大你就当我啥也没说,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周红杏现在貌似也接受你那庶弟了。前段时间碰见她从王家药铺里出来,看起来挺高兴的,说拿些药调理身子。”

    “我问了问才知道,你那庶弟许诺她只要生个一儿半女,就扶她为正室。”

    “结契能让一个人喜欢上一个原本不喜欢的人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祁幼安的声音都在发颤,垂放在腿上的双手也控制不住颤抖,无人知道她平静的面容之下是翻江倒海随时欲来的狂风骤雨。

    “应该不能吧”

    赵小乌迟疑着说道,目光小心窥探着祁幼安的脸,“老大,你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吧脸都白了。”

    “不能吗那是说两人本就互相有意”

    祁幼安喃喃自语也被赵小乌听了去,她蹑手蹑脚凑过来,“也不能吧但据我所知,抹除契记太痛苦了,若是遇上庸医,还极易在剖剜契口时血流不止丧命,除非性情极其刚烈,一般人哪怕不喜欢也凑合过了。”

    “就比如周红杏,就没有在嫁给你庶弟和抹除契记之间选择抹除契记,当然,也有可能是受不得她爹娘苦苦哀求就嫁了。”

    祁幼安脑子里全是上一世新婚次日祁昊宇携宋泽兰而来给她娘亲敬茶,往日对她温柔浅笑的女子笑盈盈唤她阿姐,眉目温恭谦顺,却也客气疏离。

    陌生的都不像是她的宋姐姐了。

    心越痛,越清醒,祁幼安骗不了自己,她曾见过周红杏神色冷淡跟在祁昊宇身后,当时只以为她是性子冷淡不爱笑。

    现在看来,分明是不喜欢,哪怕被强行结契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而上一世笑盈盈挽着祁昊宇手臂的人儿又怎会是被迫嫁他

    她原本叫赵小乌过来是想学学怎么哄宋泽兰欢心,但此刻已经没了心思,“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找机会见见周红杏,若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会禀明母亲为她讨回公道。”

    “哎,也不用讨回公道”话刚脱口,赵小乌又觉自己说这话不大对劲儿,她拍着后脑勺神色颇为苦恼,“老大啊,这都过去多久了啊,还是算了吧。我感觉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看祁公子现在也没娶妻,到时候她母凭子贵还是很有可能成为正室的。就算成不了正室,膝下有个一儿半女,也可安享晚年。”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祁幼安强压下乱糟糟的心绪,开口道“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倒也差强人意,但我会让母亲尽可能再给她些补偿。”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祁家世世代代忠臣良将,对于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绝不姑息,我既然知道了,绝不能当作没有发生。”

    “对啊,当初我怎么没想到把这事告诉你呢”赵小乌眼神瞬间就亮了,她兴冲冲道“老大,你能跟将军说说让周红杏做正室吗”

    “她若是愿意,可以自己提出来,我相信母亲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祁幼安话音刚落,赵小乌的巴掌便重重拍在了她肩头,“好姐妹,等我见着她了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周红杏是祁昊宇的妾,住在别的院子里,平时鲜少出来,祁幼安也不太方便去找她,便点头道“你见着她了也顺便告诉我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