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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山洞(上)
    三界间运行互不干扰,仙、人、魔各有居所,彼此不仅有生,殖隔离,也无什么利益纠葛。

    神仙们在上界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地完成天道赋予的职责,等待着时机到了再有新封号;魔族们亦有自己安居乐业的一方土地,魔尊守好界限,庇佑魔族子民,接引那些想要入魔界的妖类。

    若说这三界之间的交际,可说深,也可说不深。

    神仙褪去七情六欲,仙体即成,便不会再诞育新的生命,专心致志织云布雨,观察人世间,观天子之势,适时降下天谴,以免恶人搅乱世间,于一定界限内守望三界秩序;

    人间中唯独得道者能飞升成仙、脱肉,体凡胎、摒七情六欲,通过仙界设下的考核后,在上界继续守望人世间;

    亦有心怀不轨的修道者,自知无法飞升得道,又窥伺魔族的长生之能,便想方设法攻入魔界,妄图掠夺魔界珍宝这种人,要么被魔族人发觉后杀死,要么就是偏执入魔,成为半人半魔的异类,在人间为非作歹。

    清水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斩的是恶妖,除的也是这种“堕落入魔”的人,绝不会跨界执法,好端端地扯一个大义的旗,跳去人家魔界的地盘搞事情

    设想一下,人家魔族生活得好好的,吃着饭饭唱着歌,闲来绣花缝皮革,忽然,就被人闯进来暴走一顿,边打还边吼着替天行道,这谁能受得了

    是以,清水派的定清师尊,早早便嘱托弟子,要辨得清是非黑白,认得出曲直。不可待人有偏见,更不能扯着“正义”的旗帜党同伐异。

    花又青虽未有幸同这位师尊见过面,但却认真贯彻了他这一原则。

    傅惊尘不做坏事,又没有滥杀无辜,为何要杀他

    她觉察出傅惊尘彻底被魔性控制,还是在傅惊尘不管不顾、带她飞离将军府时。

    在他完全不在乎尚在庭院中的卓木师兄后,花又青才开始怀疑。

    在此之前,她只当傅惊尘的眼睛变色是他自己掌控,正如十一岁时的花又青,有段时间就痴迷于话本子中的诡异美人形象,常常模仿着将自己眼睛一只变蓝、一只变红;等众人祭祀定清师尊时,夜间惆怅漫游,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红色的那只眼睛

    在看到五师姐季从仪也开始这般走诡异美人风后,花又青忽觉此举着实傻戳戳,从此之后再不干这种事了。

    可掐指算傅惊尘的年龄,若他是不修道的凡间人,这个时候早该成婚生子了,如此年龄,绝不会再犯同样的特立独行美人病。

    寒风洌,北风刺骨。

    花又青张口,忍着凉气入咽喉的痛,惊诧“卓木留在那里会死掉的,他现在失血过多”

    傅惊尘不言语。

    花又青再看他变了瞳色的脸,犹疑不定“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傅惊尘不理会。

    花又青说“喊一声主人听听。”

    “”

    她终于意识到大

    事不妙,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脸。

    昔日定清以己之力封印黑魔,震慑力十足,往后这百余年,没有再听说过修道者堕魔的消息;时间久了,久到连花又青都险些忘记了,原来这世间中,仍有人被魔占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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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有灵,人未必是万物中最有灵性的那个,却是各项力量最均衡的。否则,也不会如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仅有着最为广袤的生活空间,还能自认为万物之长,奴役其他动物。

    如此最均衡的身体,也是一些妖魔觊觎的对象。

    尤其是人心所化的魔。

    欲。

    从始至终,傅惊尘不曾对花又青说过一句话,任由她得啵得啵地讲一大堆。

    认识到语言无用后,花又青尝试对此刻失去理智的傅惊尘进行攻击,想要唤醒他。

    然手一起势,他便不容分说地按住,紧接着一个昏迷咒,施加于她额上。

    她便如跳墙失败被挂住的猫咪,对折着昏迷在傅惊尘臂膀中。

    傅惊尘垂眼,混沌不清的眼睛望着怀中花又青,良久,才用手背磨蹭她的脸颊。他手指粗砺,若不刻意收敛力道,随心一触,便是狠狠一道鲜明红痕。

    他看着那点,许久后,方用指腹擦了擦。

    红痕面积更大了。

    傅惊尘单手揉她脸颊,直到将她整张脸都揉得一片红,看不出哪里是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方停下手。

    只是视线聚焦于她领口中,遮掩之下,那雪白皎洁的一片。

    与此同时,将军府上。

    小黑忽闪着一对大翅膀,气喘吁吁地载着楚吟歌和方回燕而来;他们之后,还跟随着御剑而行的少阴。

    它原本是奉了傅惊尘的差遣,去方回燕那边照看重伤的青无忧。谁知方回燕无意间从它口中听到来龙去脉后,便立刻要求,来追寻他们下落。

    傅惊尘和小黑做了简单的交易,一定时间内,只凭嗅觉,小黑便能寻到他。只是这种纯正的气味到了将军府便断绝,再往远处去,混杂着的不妙的妖气。

    此刻将军府尚在昏睡咒的笼罩中,那些人都陷入昏睡中,庭院中还有些东阳宗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越走,方回燕脸色越差。

    无论怎么说,东阳宗都是清水派的盟友,多年来也有着好名声,算得上是第一大宗。

    这些死去的弟子中,不乏方回燕眼熟之人。他心肠软和,见不得杀生之事,只默默为他们诵超生咒,愿解脱此生苦难。

    在其中一个被符咒杀死的东阳宗弟子身上,方回燕摸到一张致命符咒,乃蘸取另一弟子血液所写,落款为“草红红”。

    大约是左手所书,难以辨认笔迹。

    方回燕沉思。

    玄鸮门中,何时又出了一个擅长符咒的“草红红”

    此手法狠辣果断,竟是会立刻驱散魂魄,不能逗留世间,断绝一切返生可能。

    他捏这看不出字迹的符纸,眉皱成老树皮;身侧,楚吟歌也瞧见

    着阴毒咒语,诧异“这草红红如此厉害,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方回燕摇头“江湖辈有人才出,你我在清水派中,如今也渐渐跟不上这些年轻人了对了,此番前来,你可还要拜祭你的母亲”

    楚吟歌摇头。

    “我已抛下红尘入道,便是放下了,”她说,“以往之事,都和我再无瓜葛。”

    方回燕说“若是当真放下,也不会如此断然否认过去,而是接纳。”

    “行啦,哥,”楚吟歌打断他,“你不担心青青了”

    一提到花又青,方回燕果真没有继续往下说。

    旁的倒罢了,那青青是他一手带到大的,若不是有傅惊尘这件事,方回燕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培养人。

    对待青青,方回燕看的犹如自己的骨肉。

    方回燕环顾四周,不费吹灰之力,便生擒了石山和王不留。

    这俩人同东阳宗几名精英弟子苦战,一身的鲜血淋漓,狼狈不堪;此刻被方回燕擒住后,王不留反倒是松了口气,有些懊恼地嘀咕“还是傅惊尘这小子算得准。”

    他不隐瞒,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直言直语。

    原来从踏入将军府的这一刻起,傅惊尘便测算了这几日的事情。卦象不能详尽显示,只能略做大致推演,推演表示,同东阳宗的恶战中,清水派的人,是保住卓木性命的关键。

    王不留向来和傅惊尘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是有几分实力。

    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

    无需再谈,楚吟歌已经看到气息奄奄的卓木,立刻蹲下身体,为他抢救;而石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双目炯炯地盯着楚吟歌看,只觉她如今比二年前更美了。

    美得高贵不可侵犯,恍若那天上的云彩,高悬的月亮。

    方回燕对王不留的好感高于其他人,面色沉沉追问花又青和傅惊尘的下落。

    结果自然是问不出什么。

    王不留和石山都被派到将军府外,这是杀死了外面的东阳宗弟子,才赶到院内;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用幻影术易容后的人要杀卓木,大约是听到动静,才慌不择路地离开那人胸口扎了二道空气凝结成利器的伤口,还活着,可见实力不容小觑。

    “肯定是傅惊尘啦,只有他会五行转换术,”王不留信誓旦旦,“这世上再没有第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方回燕不言语,想起花又青假扮傅惊尘时,也略略露了一手五行转换术。

    侧身,看楚吟歌正全心全力救治地上的卓木。

    玄鸮门中,尚活着的一些弟子正打理战场,收拾东阳宗弟子的尸体,干脆利落地为他们下葬洗地,力图将这些还原到打斗之前,好不惊扰了将军府中的人。

    方回燕觉察到异样,直接问石山“你们为何与东阳宗在此处起争执”

    听见他说话,石山恋恋不舍地将眼睛从楚吟歌身上移开,满不在乎“东阳宗不是一直想杀我们尊主么”

    方回燕说“别闹,现在青青和傅惊尘下落不明aaadashaaadash

    石山说他们一人孤男寡女,若是一时兴起,跑去”

    话未说完,两把明晃晃的剑都架到了石山的肩膀上,稍稍再用力,就能即刻斩下他的首级。

    石山止住话语,看看愤怒的王不留,又看看方回燕,意识到这是捅了傅惊尘的大舅哥窝。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很喜欢对妹妹师妹开这种玩笑话。

    石山识时务者为俊杰,举起双手,老老实实“好吧,实际上,是东阳宗的莫不欲长老想要盗取将军府中的剑我们承蒙将军照料,才愿意放手一搏,同东阳宗的人争斗,只为了护住宝剑。”

    方回燕问“什么宝剑”

    “我哪里知道,我压根就没见到过,只是听尊主的意思,青青姑娘和那宝剑似乎有些渊源。”

    “宝剑如今在哪里”

    “没护住,”石山说,“劳烦您看看地上那受伤的人,难道他还不足以证明这一切再说了,你是青青的一师兄,又是好人,我们和你们向来没什么过节,何必编出这一番话来骗你”

    方回燕收了剑,看地上昏迷的卓木。他随手抹了一把卓木身上的血,开口“青青替他接过手臂。”

    “嗯,”楚吟歌说,“是东阳宗的功夫。”

    方回燕站直身体。

    檐下的红灯笼晃晃悠悠,摇摇摆摆,几人身影忽长又复短,颠颠倒倒不成像。

    “莫不欲地位如此高,东阳宗又是大派,再无能越过他去的,”方回燕说,“到底是什么宝物,值得他亲自来盗”

    “是啊,”王不留说,“该不会是你们那定清师尊留下的宝贝吧”

    谈话间,地上被楚吟歌极力施救的卓木,吐出一口黑血。

    一旁默然不语的少阴,第一个疾步走上前去,搀扶起卓木,运气在他背后轻轻一推,卓木哇一声,又呕出两块烂肉。

    吐出之后,他终于能说话,咯咯作声,只是重伤下,神智仍旧不清,死死地攥住少阴的衣袖,好似从牙缝中挤出话语

    “救青青”

    “尊主眼睛红了”

    用尽力气说完后,卓木再无力气,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少阴及时扶住他,才阻止了脑壳砸地的惨痛命运。

    方回燕沉思“这是什么意思”

    王不留煞有介事“一定是傅惊尘得了红眼病,传染人,不想传染给青青。”

    方回燕“”

    石山擦一把脸上的汗,语重心长“不留啊,你要是真的没事,自己刨个土坑躺进去玩吧。”

    王不留“”

    一旁的楚吟歌,若有所思“先前师姐教过我们,说人一旦入了魔,容貌便会生异。有的额上生角,有的耳长又尖,也有人眼睛变色莫非,傅惊尘入魔了”

    话音刚落,只见方回燕足尖点地,已如飒沓流星,径直向远方去。

    魔气最浓重处。

    枯寂深渊的山洞中,上只瞧得见一线天空,下是巍巍无穷尽的深底,鸟雀不得飞,沉静无声,浓浓死寂一片。夹缝风吹拂山崖边一粒小石子,悄然间滚落跌下,长久地无声无息,犹如陷落泥潭沼泽,探不到底部。

    花又青在这山洞中悠悠醒来。

    身上没有披衣服,身下是坚硬的石头。

    入魔的傅惊尘静静地坐在石板上,垂眼看她,脸庞圣洁如神,便又有一双恶若妖魔的红眸。

    清水派的书上提到过,说入魔之人,并非无可救药,只是人性残余过少,需先唤起人性,再定夺;

    若能成功唤醒,就看他本身意志如何,能够彻底压制;若不能,再行斩杀之道。

    黑魔除外,因这种魔生于人欲,只能彻底杀死肉,体,才能解决。

    花又青不太确定能不能唤起傅惊尘的人性。

    因为他未入魔时,也挺少做人事的。

    只是犹豫片刻,花又青便想好该如何救他。

    先前种种已经证明,她的血有极大的作用。

    虽距离上次放血只过了几日,可在如今这种局势下,花又青不在乎那点血液。她不再犹豫,割开手腕,主动要将血递给傅惊尘饮。

    她的血珍贵,对修道者又有着致命吸引力,傅惊尘垂睫看她,眼眸幽深,几乎没有任何抗拒,便俯身于她手腕

    谁知,唇一沾血,他登时变了神色。恍若被烈火炙烤,后退两步,方才触过她血液的肌肤,登时裂开一道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汩汩流着黑血。

    花又青愣住,又立刻反应过来。

    是了是了。

    她的血液能天然克制魔气,先前傅惊尘尚有理智,并未被魔气彻底侵染,血液于他自然是帮助;可如今,他已经全然被魔气包裹,血液自然也会将他判定为清除对象。

    急切地凝了一捧水,花又青凑过去为他清理,边说着对不起,边庆幸发觉,那血液只是令他受了小伤。

    谁知在她凑过去的时刻,傅惊尘却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唔唔唔唔唔唔唔

    手里刚凝出的水哗啦一声落下,洒落衣衫。

    他的吻和花又青先前那些小打小闹完全不同,强悍的攻击性,吃掉她的本能,错位身份的压抑,挣扎,痛苦,伦,理,道德这些在清醒时刻被苦苦按下的东西,在理智丧失时终于得到彻底释放。牙齿磕破嘴唇,想要呼吸的花又青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更深地按住扭动的头颅,不得不再承深入的吻。唇上的血液沾到他,气势汹汹地将接触面烫出伤口,而傅惊尘毫不在意,和这些痛楚相比较,唯独接触她才能稍稍缓解的欲,望更舒适。

    花又青以为他要用嘴唇闷死她。

    这可真是不体面的死法。

    力量和身体的巨大差异,令花又青迟钝地察觉,原来只要他想用强,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幸好他

    没有。

    濒临窒息间,傅惊尘终于松开她,眼睛暗沉沉,也开口,声音嘶哑“青青。”

    花又青又惊又喜你清醒了”

    她喘口气,想,津液浓度比血液低;所以高浓度的血液会攻击魔气,而低浓度的津液能帮傅惊尘化解换句话来说,只要再多亲亲傅惊尘,他便能恢复理智

    这样惊喜的想法持续时间很短,花又青又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好不容易转黑的眼睛,再度酝酿成浓重的红。

    花又青算数好,心中默算一下时间,绝望地发觉,若真的依靠津液,只怕亲烂一张嘴,也不一定能救回他

    那还有什么

    嗯那个行不行

    转念间又想到先前傅惊尘容色冷静提出的建议,花又青犹豫了一点点,正要脱衣解裤,傅惊尘已意犹未尽地再度吻上她的唇。花又青睁大眼睛,仔细看他的眼睛,心中暗暗祈求多遍,却仍不见有转黑迹象。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悄悄地解开衣带,近乎肃穆地想,尊严这种东西,若没有便没有了。只要能救傅惊尘,脸面也可以不要的。

    可他却只亲唇,不触碰其他。

    花又青起了一身的汗,山洞又闷又冷,外面风声呼啸,岩石硬且凉,脸颊和脖颈上的汗,也被傅惊尘一一吻去了。她仰起脖颈,茫然地想,若是傅惊尘醒来,会不会也会觉得丢脸他那个人,虽然有时候没什么道德感,但如今承担玄鸮门的重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的

    “青青。”

    他又唤她的名字。

    可也只有这一句,好像丧失理智后,只记得“青青”。花又青甚至无从判别,此刻的他叫的,是心结没有来得及救下的亲妹妹傅青青呢还是她花又青

    不能多想,不能去想,不能。

    越来越烫,好像有硬的烙铁,棍在逼气力发汗。趁着傅惊尘埋首于她颈间唤“青青”的时刻,她终于手忙脚乱地褪下了。

    奇怪,那上面也好似汗涔涔。

    等等。

    先前看过的所有话本子,在此刻终于派上用场,花又青睁大眼睛,想起一些避火图上可疑的、会被着重添上几笔白色的水痕,还有那些诗词中的“泣露”“蕊霜”。啊,她迟钝地意识到,原来,原来这种东西,也能算得上体,液么所以,在东阳宗中被拘禁的那天晚上,傅惊尘能够对抗魔气,也是因为饮了她那些东西么

    豁然开朗。

    花又青就知道以傅惊尘喜洁的性格,断然不会主动提出这种东西。原来啊原来,他所暗示的东西,另有他物。

    “哥哥,”花又青含糊不清地说,遗憾,“你早点告诉我嘛,干嘛拖拖拉拉到现在;你明明知道我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半瓶水晃荡如果直接说的话,现在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傅惊尘果真不动了,黑发垂下,一双暗红眼,目不转瞬地盯着她。

    趁着这个空档,花又青认真回想起东阳宗那日的姿态,仰卧青石板,闭眼,平静地想,倒也不亏,至少她也快乐到了;而且傅惊尘的话,她非常、非常愿意做这种事情。

    傅惊尘却没有按照她的预想行事。她被扶起,衣裙犹遮身,只是被摆成如犬的姿态。花又青茫然地想,难道这样会更轻松些吗

    念头一闪而过,傅惊尘一手自后掐住她脖颈,另一只手扶稳她的月退。

    石更铁滚热。

    等等,花又青忽然惊觉,这令人发汗的烙铁、当年客栈里傅惊尘的匕首究竟是何物。

    她回头“哥哥”

    按住的手用力控住,稳稳不许动,花又青蓦然睁大眼睛,眼神放空,大脑一瞬间空无一物,耳侧只闻傅惊尘沉闷呼吸。

    匕首寸寸慢入。

    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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