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诺被他说的面红耳赤。
她没有和年轻男孩儿相处的经验, 平时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余戈。陈逾征说完,明明脸上一本正经却总让她觉得有种被人调戏的错觉
陈逾征看着她“怎么,不喊”
余诺“你比我小这么多我喊不出口。”
他似乎有点疑问“你昨天不是喊的挺顺溜”
余诺坐立难安“那我不是, 喝多了”
陈逾征也没再为难她, 车速慢慢降下来, 恢复正常。似乎刚刚让她喊哥哥就是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他开着车。车内,柔和的纯音乐流淌着,偶尔有机械的导航女声响起。余诺打起精神, 陪他说了一会儿话。
说着说着, 她脑袋点了几下, 抵挡不住困意来袭, 终于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不知何时车停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余诺是被冻醒的。她疲倦地睁开眼,有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足足清醒了一分钟,她微微坐起来, 身上的外套滑下来。
转头, 发现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下来。
陈逾征人不见了。
外面的天还黑着,将亮未亮,月亮变成半透明的弯牙挂在天空。
余诺翻了翻, 找到手机。推开车门下车,空气很清凉。她打了个哆嗦,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风刮过树叶, 发出沙沙的轻响。
余诺四处望了望, 惊讶地分了一下神
这是在海边
天色渐渐破晓。
余诺用手机打着亮光,慢慢往前面走, 踩上柔软的沙滩,喊了声“陈逾征”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短袖,背对着她,听到声音,掉转头。
余诺走下台阶,过去,挨在他身边坐下,“我们这是在哪”“夏威夷。”
余诺“”
安静地陪他坐了一会。
脚下是细软的沙子,余诺抬脚,踩出一个脚印,又用脚尖踢了踢,扬起一片飞沙。
她玩了一会,看他不说话,主动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在她困惑的注视下,陈逾征下巴抬了抬,用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余诺不明所以,转过视线。
她晃了一下神,然后,屏住呼吸。
远处半圆形的夕阳从稀薄的云层后慢慢显现,从海的边际线升起,金色的碎光变浓,扩散,撒到波光粼粼的海面。水天相接处被晕染成了亮色。
忽然起了海浪声,海水开始翻腾。
――就在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
她持续地失神。忍不住,又去看陈逾征。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停住。
他漫不经心眯着眼睛,嘴里还咬了根烟,在笑。嘴里喷出的白色烟雾,朦胧了侧脸。
她琢磨着“你是带我来看日出”
陈逾征眼睛轻轻瞥她。
和他对视,一秒,两秒心跳失速的感觉又来了,余诺慌张地想移开目光。
陈逾征“继续看啊,看我干什么。”
余诺听话地转头,心就悬在那儿,麻麻的。
两人都没有讲话,继续看着日出。
好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微弱的海浪声,有种奇异的宁静。天空的尽头,耀眼的金色渐渐蔓延开,她心中也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跟着溢出。
余诺不知道是什么,也不太明白这种感觉。
但是有一瞬间,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好像也很好。
海边的日出太美了,美的她没法用所知道的语言去描述。
只觉得这一幕,很美,很美。
美到让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余诺把手机举起来,打开相机,对着日出拍了几张。
她站起来,欲盖弥彰地说“这里视角不太好,我去别处拍。”
陈逾征没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嗯了一声。
余诺攥着手机,三两步,跑到后面的台阶上。
手机的摄像网格对准了天边,拍了几张。余诺犹豫一下,往下稍微移了移。
焦点模糊一下,重新聚集在某个人的背影上。
海风把他的短发吹得凌乱,雾霾蓝的背景下,陈逾征弓着腰坐在长椅上,微侧着脸,指尖烟火明灭。
咔嚓一下。
这一秒的画面,就这么定格在她手里。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光大亮,余诺低头,打了个喷嚏。
附近有来晨练的大爷大妈,陈逾征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吧。”
“嗯。”余诺被冻得不行,又打了个喷嚏。
他昨晚没睡,从这里开回去还需要几个小时。
余诺不会开车,又怕他疲劳驾驶“你要不先睡一会”
陈逾征没什么精神,想了想,“你定个闹钟,等会喊我。”
两人换了一个位置,陈逾征拉下遮阳板,用外衣盖着脸,躺在副驾驶上。
她怕吵到他,把手机调成静音。
这会也不困,余诺打开相册,翻了翻刚刚拍的照片。
放在中控台的手机亮了亮,有来电显示,是陈逾征的手机。
余诺看了一眼,是kier的电话。
她怕基有什么急事,又不忍吵醒刚刚睡着的他。余诺拿起陈逾征的手机,轻手轻脚推开车门。
站在不远处,余诺眼睛看着车那边,“喂”
那边静了几秒,嘀咕了一句,“打错了怎么是个妹子的声音。”
余诺“是我。”
死一样的寂静,kier试探着“你余诺”
她嗯了一声。
“陈逾征呢他死了一晚上没回基地,手机怎么在你这。”
“不是。”余诺解释,“他在旁边睡觉。”
“什么”kier宛若被雷劈了,“陈逾征在你旁边睡觉你们俩一起过夜了”
“”
“不是。”余诺面红耳赤,想着该怎么跟他说,“我昨天喝多了,然后”kier更加震惊了“昨天你喝多了,然后跟陈逾征过了个夜”
“不是你想的这样”
余诺一急,语言就组织不清楚。她还想说,被kier打断。
“那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
“”
她哑然,张了张口,kier已经挂断了电话。
余诺回到车上,思考了半天,给kier发了一条消息
你误会了,我刚刚没说清楚。我昨天喝多了,陈逾征把我带到他表姐家捂脸
打打删删,余诺对着屏幕沉思了半晌,有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
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告诉kier,她和陈逾征来海边看日出的事情。
余诺从小循规蹈矩,没做过出格的举动。
直到今天,她平淡的人生里,就像突然多出了一个浪漫的小秘密。
可能对陈逾征或者别人都举无轻重,但是余诺却觉得很珍贵。
珍贵到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车上睡的很不舒服,外面人声吵闹。陈逾征皱着眉头,把眼睛睁开。
衣服已经滑到脖子上,他转了一下眼睛。
余诺趴在方向盘上,头枕在手臂上,对着他的方向,眼也不眨。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干什么。
意识慢慢回笼,陈逾征挑了挑眉。
他还没说话,她像吓了一跳,立刻弹起,结结巴巴地道“你,你醒啦”
陈逾征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开口,刚睡醒的嗓子有些沙哑,“怎么没喊我。”
偷看被人抓包,余诺无比心虚“你看上去很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陈逾征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坐起来一点。
他好像刚睡醒,还不是很清醒。
余诺抿了抿唇,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刚刚数他的睫毛,数的太入神了
陈逾征把她送到学校门口。
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余诺看他脸色隐隐发白,有些担忧,“不然我带你去吃个饭”
“不用了。”陈逾征没什么胃口,恹恹地,“我回基地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陈逾征嗯了一声。
车开走后,余诺在原地等了一会。
直到红色的车尾彻底消失在视线,她才转身,慢吞吞往宿舍走。明明折腾了一晚上,余诺感觉自己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洗完澡,余诺站在镜子前,擦干净雾气,又把自己打量了几遍。
吹头发的时候,余诺去微博搜了下,最近电竞的营销号全都在发关于og在si的赛况。
这周过去,他们已经晋级小组赛,晋级淘汰赛。下周连着两天打半决赛和总决赛。
吹干头发,拉上宿舍窗帘,余诺拿着手机爬上床。忍不住,又翻出刚刚在海边的照片看。一张一张,她看的很仔细。翻着翻着,翻到陈逾征那张。
她停了一下。
拇指轻轻划过他的侧脸。
把手机关机,余诺翻了个身,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翻来覆去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她爬下床,蹲下身,拉开一个柜子。翻找了一会儿,找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余诺把那条微笑手链拿出来。细细的玫瑰金链子,在暗处也折射出细碎的光。
在掌心里端详了一会,她咬了下唇,把它戴到左手腕上。
那天之后,徐依童要陈逾征把余诺微信推给她,主动找她聊了几次天。
余诺感谢她那晚的收留,后来还衣服的时候,特地带了自己做的蔓越莓饼干,送了几罐给徐依童。
徐依童嗜甜且馋嘴,吃完后又厚着脸皮找余诺要。甚至还约她出去玩了几次,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熟悉了起来。
si的赛程到了尾声,韩国队在半决赛的时候爆冷,被欧洲队伍淘汰。历来决赛,在对上欧洲队伍时候向来胜率惊人,几乎没输过。
得知大洋彼岸og夺冠的消息,微博一片欢天喜地。
徐依童因为陈逾征也关注了一些电竞号。但她没什么兴趣,粗略地扫了一眼就滑过。
点开一个美妆视频看了会儿,徐依童无聊地长叹口气。她最近过的有些寂寞,闺蜜abcd出国各地飞,没人可以约。
想来想去,徐依童又在微信上滴滴最近的新宠「妹妹,我好无聊,你在哪我去找你玩」
隔了一会,余诺回
「跟我哥哥在一起,准备吃个饭。」
徐依童从小娇生惯养,父母和朋友都无条件宠着她,所以她一点都没有会不会麻烦到别人的自觉。看到余诺消息的时候,她立刻非常自来熟地问「那我能来不,我也没吃饭跟你们一起呗。」
余诺向来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要求,跟余戈打了个招呼之后,给徐依童发了地址。
最近og风头正盛,怕被人认出来。他们吃饭专门找了一个在角落的包间。余诺跟余戈待在一起,话特别多,什么事都想跟他说说。
余戈前两天才回国,昨天才开始倒时差,精神状态也不太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抱怨的声音,“哎呀,什么破地儿,找了我好久。”
虚掩的门被推开。
余戈转头看过去。
徐依童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踩着十厘米的闪亮高跟鞋走进来。
安静了一下。
余诺站起来,喊她“童童。”
徐依童压根没注意到坐在阴影处的余戈,略带嫌弃地扫了一眼房内的装修,“诺诺,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吃饭,卫生条件看着好差呀。”
余戈“”
相处几天,余诺已经习惯了她的娇气,安慰道“这是我经常来的家常菜馆,很卫生的,味道也好。”
徐依童压根没注意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在余诺身边坐下,放下包,迫不及待给余诺看自己新做的美甲,叭叭地说了好大一堆。
余戈从没见过哪个女生能聒噪成这样。
碍于是余诺朋友,他没说什么,拿过耳机戴上,找了部旧电影开始看。
徐依童讲着讲着,忽然发现对面角落坐了一个男人。她的话一卡,被吸引住目光,眼睛眨了两下。
余戈出门向来穿的很随意,一件没有任何图案的黑色短袖,袖口是ogfish的标志。
他低着眼,半垂下眼睫,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下巴的轮廓。嘴唇很薄。
余诺看她不说话了,问“怎么了”
徐依童回神“诶,他是你哥哥吗”
余诺察觉了一点异样,点头。
徐依童兴致勃勃地喊了一声余戈,“诶,帅哥你好,认识一下呗,我叫徐依童。”
她把手伸过去。
余戈听到声音抬头。
他视线平淡,移到徐依童脸上,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略带敷衍和随意地说出两个字“你好。”
他懒得多言的样子,没去握她的手,也没自我介绍。但徐依童是个声控。
对面男人的低音炮一出来,她瞬间软了下来。
菜还没上,徐依童压低声音,问余诺“你哥叫啥”
“余戈。”
徐依童“哪个,歌声”
“戈壁的戈。”
徐依童盯着余戈袖口的id出神一会。
ogfish怎么有点儿眼熟啊
徐依童按捺不住,找了个借口,出去上厕所。她翘着腿找个位置坐下,拿起手机,在微博搜了一下。
看完之后,她打开微信,开始疯狂轰炸陈逾征。
陈逾征甩了个问号过来。
徐依童「问个事儿」
quer「」
徐依童「og那个fish你认识吗就,余戈。」
quer「怎么」
徐依童「给你十分钟,我要他所有资料。」
徐依童心满意足,把手机收起。又像公主出巡一样,在小破饭店里慢悠悠逛了一圈,回到吃饭的地方。
她靠着门边,拿起手机,又重新打开微信,陈逾征前几分钟给她回的消息映入眼帘
――「有病就去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