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豹打着哈哈, 说“听说陆家也是富甲天下,我们一帮兄弟在海上讨生活, 还想要陆公子多多关照呢。”
程豹果然不是一些没有见识的人, 明白陆家的实力。
陆煦涵养甚好,面上看不出怎么样,其实心头已然着恼。他在海上劫掠, 都欺到他头上来了, 把他当什么了。
陆煦道“程大当家,在下亲自南下与你一会, 看来你是不想给在下这个面子。”
程豹道“你们商号的人,我可是没有伤着, 就是给陆家面子了。前几日海上的事,舍弟也让了一步,不是吗”
陆煦道“那么你是不肯归还货物了。”
程豹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么多兄弟都要生活的, 你们也是要做生意的,何必结怨, 不如两相利好。”
赵清漪微微一笑“敢问大当家, 怎么个两相利好法”
程豹道“便循福建的例子,我们十抽其一, 绝对保障你们航行的安全,这是最优惠的条件了。”
陆煦俊脸阴沉,半晌未言。
霍天放道“程大当家好大的胃口,便是朝廷赋税, 一些田地也没有十抽其一的田赋。”
田赋有时是不重的,但是老百姓身上还有地主的租子,劳役出工,人头税,地方摊派,这些才最要命。封建时代真的让老百姓活不下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程豹道“若是不能航行,生意没得做,大家都得饿肚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把所有好处都占尽的。陆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子弟要生存,我程豹出身百姓,却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赵清漪收了折扇,敲着手心,笑道“程大当家这话就不对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看程大当家的面相,命宫宽大,财帛位圆匀,气色黄明透紫,这可是天大的好面相,只怕有王侯之命。”
程豹本来是和陆煦谈条件的,没有怎么把赵清漪这个小孩看在眼里。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陆、霍二人容貌都不俗,也就不奇怪了。
在现代时,闽、粤之地的人都特别的迷信,别说在古代了,古人是很信算命看相的。程豹一听,看向赵清漪,见他年纪小,心头也不禁一喜。
“敢问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赵清漪也没有隐瞒,说“鄙姓赵,家师是蓬莱派前掌门紫阳真人。”
程豹之前虽然不算是中原武林中人,但是蓬莱派威名延续了两百多年,他当然也听说过。
“原来是赵公子,紫阳真人怎么是前掌门了”
赵清漪笑道“因为不才正是现掌门。”
“什么”程豹一时不敢相信。
霍天放见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的意思,于是说“她所言非虚,今年八月十五,紫阳真人传位于她,蓬莱派上下无人不心服的。”
程豹、程牛及在场的林敏等人知道霍天放的武林地位,知他就算会骗人,也不会拿玄门第一大派的掌门开玩笑。
程豹道“赵掌门真是英雄出少年。”
赵清漪笑道“彼此,彼此。程大当家知道本派也是高手辈出,家师除了在下之外还有八位高徒,为何独独传位于在下这个最小的弟子吗”
程豹道“难道是,赵掌门骨骼清奇,天赋异丙”
“那只是其次。”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赵清漪道“看相。就说大当家身边这位仁兄好了,我观你面相,命宫泛红,曾经惹上过官非;夫妻宫有青筋,尊夫人该是体弱多病;兄弟宫略短,你的兄弟怕是与你不睦;子女宫有皱,孩子恐有早夭之相。不过,你交友宫腮骨位甚好,交到好友,若是肯苦干,老运甚好。”
这时别说林敏了,程豹、程牛、剑客王威等人都面露诧异,而两个东瀛浪人却汉语不太好,大半没有听懂。
最后一条他们还无法求证,但是前面条条都中。原主曾嫁给程豹多年,后来还谋算杀夫扶子,他身边的近臣无有不知的,而林敏是原主互相利用求寻的老情人,她最清楚了。林敏的夫人就是明年去逝的,他落于海匪之中,也是党兄弟在他少时时要夺他田产,他不慎杀了人才逃了。之后又被他现在的妻子所救,可是妻子近年病弱。孩子也不健康。
程豹道“赵掌门你怎么知道的”
赵清漪道“略通相面观气之术。我武功还就罢了,这相术便是家师也是不及我的。只不过,我轻易不能给人相面,透露太多天机,则有五行缺一之苦。”
程豹道“赵掌门,方才你说我有王侯之相,可是玩笑”
赵清漪唰得打开折扇,摇了摇,笑道“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不信的话,坏了自己的运数就得不偿失了。”
程豹道“我没有不信,我信。只是想请赵掌门指点迷津。”
赵清漪道“我方才说了,程大当家命宫宽大,财帛位圆匀,气色黄明透紫,本是王侯之命。只不过”
程豹忙问“只不过如何”
赵清漪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风云相会、龙门显现之时,若不跃上去,那凡物终究是凡物。大当家现在发了财,若不化身成龙,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程豹道“何时为风云相会,龙门显现之时,如何跃这龙门”
赵清漪站了起来,拿着折扇的手负在身后,一边在手上掐指算着,说“所谓龙从云、风从虎,大当家鱼跃龙门之时该在寅年到辰年之间,不能错过了这个时期,在这几年定要拼一把,不可后退,你只有这次机会。不过你还有一项妨碍,你夫妻宫低陷,阴阳不和,这是大碍。须得娶得真龙之女,真龙之所可旺夫,助你鱼跃龙门,改换门庭,绵延子嗣,添福添寿。”
程豹妾氏不少,不论是中土的、扶桑的、安南的女子都有,但是他若遇上不从的女子也有打杀的,虽是枭雄,却是心性残暴,至今尚无子嗣。
程豹虽然迷信,但也觉得不通,说“在下这个门庭,有何可改的”
他本来就是匪,中原人虽然向往王侯之位,但是也要认清自己。
赵清漪说“非也非也富贵、富贵,先求富、后求贵。你乃海之猎豹,商家私下向你供奉好,还是天下人都承认你合乎天道的得到供奉好顺者,海上风浪之顺,民间风调雨顺,天下人心之顺,这可关乎存亡之道,顺道而为,才可长久。”
程豹等人虽然没有听得很明白,但是很厉害、很有道理的样子。
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程豹道“那么请教赵掌门,如何改换门庭,如何顺”
赵清漪道“多造船、广积人、结善缘,叩门求封,娶真龙女,公主和亲。名正言顺抽取海商之税。”
程豹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说“你说什么”
赵清漪说“程大当家要是一辈子甘心为匪,当我没有说过。”
林敏道“叩门求封,谈何容易何况是公主和亲”
赵清漪道“平常之时,当然难,但是现在,机会不是摆在你们面前吗寅年到辰年是阁下的大运之年,该是能有发展壮大之机。陆家官宦世家,在朝廷也能说上话,你们外部发展壮大叩门求封,陆家从中为你斡旋一二,朝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得一二利益,而你们得名。虽然花了点钱,名正而言顺,从此你们光明正大纵横粤海,光明正大发财,天下人也不能说你们一个匪字。娶得公主为妻,程家后嗣也是太祖皇帝后裔,还没改换门庭吗如此良机错过,难以再有。”
程豹、程牛等人心潮起伏,他们本来是要在三年后比现在还壮大一倍多,现在他们是没有这个信心那样猖狂的。所以这个前程对于封建时代的农民、渔民来说不要太美丽了,美丽到他们都没有系统地想过。
程豹道“赵掌门高见,可是这这哪里容易了。”
赵清漪道“大当家是属什么的”
“我属鼠。”
赵清漪道“红鼠黄牛两相随,此等姻缘最完美,富贵福运久长在,子孙寿禄更夺魁这黄牛,就能穿黄色的属牛的女子,就是公主;而王侯穿红色莽袍,程大当家又属鼠,自是红鼠,鼠为生肖之首,不也是运道通天带来的吗如果当今亲女公主中没有属牛的,便要在最近支宗室血裔中寻找,这一轮的辰年结束之前,你定要配得黄牛。若是适婚黄牛嫁于他人,那人怕是要截你王侯之运,便是抢亲也是要得到的。最好当今有黄牛真公主,这样免得麻烦。如果没有黄牛真公主,退而求其次,你可娶同属鼠的公主,再纳黄牛宗室女为贵妾。宗室女到底龙气差了一层,你只求她的相属旺你,而真公主则有龙气护你,属相旺和龙气护身缺一不可。”
赵清漪想可得快一点呀,明后年安泰公主和赵彤都要嫁了,她们年纪也到了。
在场人不禁目瞪口呆,这娶一个真公主还要纳一个宗室女,这是要上天呐
程牛说“这怎么可能”
赵清漪刷得打开折扇,一派神棍风流,说“有何不可能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但若风云际会期过,运势已去,那便不可更改了。只不过,公主和亲时不要被朝廷糊弄了,没有娶纳得黄牛龙女,气运就成浆糊了。就算昭君出塞吧,昭君虽美,到底不是龙女,呼韩邪娶了昭君仅仅两年就去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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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欢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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