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刘暖道。
见胡县令疑惑地看着她, 于是解释道, “就是把榨油的方子和油坊的经营权拍卖出去,价高者得。当然一个区域只卖一个油坊,期限为五年,五年后油坊的经营权官府还可以再卖。”
胡县令看了刘暖一眼, 眼睛一亮。
俩人越说越投机,最后确定方子属于刘暖的,经营权的授予属于官府, 拍卖所得银钱由官府和刘暖一人一半均分。
刘暖点了点头,让肖十三负责了这个事情。
事情进展很顺便,很多人都对油籽榨油这个事情感兴趣, 不仅有南关驿的几大商家,云石堡也来了人。
刘暖没有讲解什么,只是带着这些人去了食味居, 先用上好的白色釉碗盛着茶油放在了各位商家面前。
茶油色泽金黄, 油亮亮的,放在桌子上, 不一会儿就飘散出一股香而不腻的味道。
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很香
接着,刘暖让刘大山用茶油做了菜,端到桌子上让大家自己品尝。
茶油清炒蔬菜,很入味,菜清爽不油腻。而对于荤菜,茶油则可以当做调剂油, 提升口感和香味。满满一桌的菜,几人很快狼吞虎咽地吃得饱饱的。
最终一个云石堡一个商人用一万银钱拿下了西北云石堡,南关驿,北关驿,杀虎口的油坊营业权利。
刘暖用一个方子就得到了五千两银子,整整五万文钱。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若是在乡下生活,可以让刘暖舒舒服服地活个几十年的。
刘家知道刘暖用一个方子得了五千两银子,顿时抽了一口气。
说不羡慕是假的,不过张氏分得清眼前利益和未来的利益,何况刘暖嫁给一个千户,谁改动大丫手里的银钱
所以在陈氏隐隐提着这笔钱时没有接话,反而压着陈氏不让她生事。
何氏和刘广财因刘暖有了这五千两银子心里是真正有了底气。毕竟,南关驿镇上小娘子出嫁,能陪个千两银子就算是很富裕的人家了。
这么多的钱,在年初的时候,何氏和刘广财可想都不敢想的。
刘暖有了这一笔钱,来年整理河滩倒也不急了。
想着河滩的地,刘暖把之前租出的收了回来。然后招了人,在入冬的第一场雪来临时,把稷米种子混合着草木灰种了整片河滩的地。
村民说着刘暖浪费种子,浪费银钱。
只有刘暖知道浪不浪银钱,等到雪下大了冻上,土里的温度其实不低的,稷米种子等到来年融雪一化,天气微微转暖时就会随着第一缕春风生长起来。到五月中旬就可以收获一季,然后栽种稻米,九月收割。这样一来,土地就可以轮番种植干旱庄稼两季。免得跟如今的田地一样,秋收后都空闲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
天云山成了白皑皑的一片,从顶慢慢延伸到地面,然后是各个村庄。
南关驿被雪冻住之前,肖长远来了一趟上河村,告诉刘暖他即将回京城一趟。
刘暖想着他京中的妻子,沉默了下来,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肖长远见刘暖低头不语,整个人带着一股浓浓悲凉气息。心下有些不喜,皱了皱眉,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忽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丝念头,还来不及琢磨,肖长远嘴上道,“她怀孕了。”
这个她指示的是谁,刘暖心里隐隐有些明白,震惊地抬头看向肖长远。
刘暖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呆在西北这里,掩耳盗铃地觉得自己不是小三,刘暖能稀里糊涂地过下去的。
只是如今又有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出现。刘暖有些不能接受,顿时想要拒绝自己跟肖长远的婚礼时,肖长远云淡风轻地又扔出了一个炸弹,“孩子不是我的。”
刘暖目瞪口呆地看着肖长远,良久后才问,“谁的”
肖长远看了眼刘暖没有回复这个问题,反而说,“我回去差不多三个月左右回来,婚礼在三月正常举办。”
因肖长远说自己妻子出轨的事情后,刘暖心里觉得他有些可怜。所以听到肖长远说三月举行婚礼时点了点头。
肖长远跟小石头玩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刘家。
肖长远离开后,刘暖的日子依旧波澜不惊,下雪的日子,大家吃喝都在了屋子里。过得颓废又舒适。今年因为有火坑,刘家人过得很舒服。
只是因为天寒地冻,南关驿食肆生意下降了很多。刘暖于是琢磨了一个新的吃食火锅。
刘大山找肖山帮忙,用河滩那边的工坊造了二十个锅子放在了食肆里。因有这个锅子,张管事又寻来火坑,关上店门,室内暖和了很多,生意也回转了很多。
只是随着积雪越来越多,生意又逐渐下落,直到上元节的到来。
三十日,整个上河村瞄冬的都出了门,开始收拾庭院的积雪,屋子上的积雪,然后打扫起了家里的屋子。
张氏最要干净,每年都要把各个角落都打扫得一层不染的。今年也不例外,一早就被叫起来收拾屋子,一直到晚上深夜。
第二日一早,张氏起来做了第一碗吃食,带着甜味的丸子,黏黏的,有些像汤圆。然后全村人就到了村中间,跟着村长祭拜天地,然后看着村长把一株用稷米发芽的春苗拿了出来。
每个人上去,无比虔诚地摸了摸。然后默默地祈祷着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万物丰收
接着是拜天地和诸方位天神。
整个仪式持续到下午。
等到仪式结束后,南关驿才开始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灯会持续时间很久,一直到十五的社火节。
张管事也找人买了很多灯笼并附上了一些谜语让人猜。奖品很多,不过大多是跟吃食有关的。
而刘暖怎么也没想到,社火节竟然让刘大山和刘二丫找到了另外一半。
十五当日。
南关驿东南西北,在城门边上的空地上燃烧起了火把,各个村子年轻的男女都会前来,围绕着火堆载歌载舞,有看对眼的男女就会借此互诉衷情,节后就可以请媒婆上门。
社火节是个让西北人民狂欢的节日,也是让少男少女互表露衷情的日子。
因为灯会和火社节,食肆的生意又好了起来。等到三日火社节结束后,刘大山忽然就让陈氏给他寻摸一个媒婆,他想去跟一个小娘子提前。
陈氏其实已经有看中的人选了,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自己的儿子,顿时就有些不乐意。
原本有些呆呆的刘广富忽然道,“你有未婚妻了”
这话一出口,不仅刘大山吃惊,就连陈氏和张氏都有些疑惑不解了,连连追问,刘广富一时又想不起来。
气得陈氏差点抡起手就要打下去了,却忽然发现张氏在一旁才立刻住了手。
张氏却发现了陈氏的意图,顿时冷着脸色道,“陈氏,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发现你打广富,我就做主休你回娘家。”
陈氏讪讪地堆笑,“娘,我可没打广富的。”顿了顿又说,“您说这可怎么是好呢大山已经十七了是该找妻子的时候了。可广富突然说有未婚妻,这可叫什么事儿啊”
“广富,你在哪里给大山定了未婚妻”张氏耐心地问。
刘广富抓了抓头,忽然眼睛亮, “修城,黑石山,南关驿主薄家丫头。”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刘暖重复着刘广富的话,想着他是因劳役被敌人投毒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串联这三段字,顿时就说,“二叔,你是不是说在修城墙的时候认识的人,那人是黑石山的如今在南关驿主薄家当丫头”
刘广富点点头,“他女儿嫁大山。”
陈氏却黑了脸色。这家虽然不算富裕,可如今的刘大山好歹有食味居的份子,还有做菜手艺。
有钱又有一身本事,条件算是非常的好了。
这样的刘大山在陈氏看来,娶地主家的小姐也是可以。如今却要娶个丫头,陈氏满心不乐意的,何况她还想着提拔娘家人呢。
刘大山其实对身份不是很在意的,可如今被阻拦,刘大山知道自己这事还有的磨的。不过刘大山最是有耐心了,思索家里最有话语权的是张氏,于是接下来刘大山就完全缠着张氏。缠得没有办法时,张氏答应上镇上见见那姑娘。
刘暖没有去,张氏带着陈氏和何氏去了南关驿。听何氏说那姑娘倒是长得不错的,性子也温婉。只是那姑娘身边的爹脸色有点不好。
若是刘广富来了,就一定会认得出来,这人竟然就是跟他一起修墙的姚稷 。
姚稷是大女儿给骗了过来的,却没想到是给她把关,看对象,所以一直拉着脸色。心里想着,若是以后刘广富寻了过来,可如何给交代呢
张氏心里倒是满意的,那丫头一看虽然温婉,性情貌似也比较温婉,但张氏注意到,那丫头偶尔会侧头看下注放父亲姚稷,见姚稷脸色拉得老长,就会瞪一眼。应该是个有主见,懂是非和礼貌的丫头。
姚稷无法,大女儿从小就照顾下面几个孩子,一直以来大女儿都是比较有主见的。虽然姚稷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张氏想着二房就需要这样有主见和主张的孙媳妇,于是站在了刘大山身边,让他找官媒去提亲。
刘广富最是孝顺,见张氏出声了就不再讨论了。
刘大山准备上门提亲时,刘家却突然降落了一个熟悉的人,赵粱。
赵粱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一个媒婆,上门求娶刘二丫。
赵粱如今二十了,还未娶亲,在这个时代算大龄剩男了。
刘二丫有些错愕。
何氏见俩人不是在火社节就定了终身,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赵粱比二丫大了六岁。二丫年龄虽然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生子的年龄,但葵水没来在何氏眼里就还是个小女孩,所以何氏打算好好调理下二丫的身体,等到十六才让二丫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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