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远最先发现门口站了人, 抬眼就看到站在逆光中的刘暖,肖长远柔和地道, “醒了。”
刘暖点点头,走了进去。
小石头看到了自己娘亲,顿时朝着刘暖爬过来。
只是刚爬两步, 就被肖长远拎回了原地。
小石头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肖长远, 嘴巴一瞥,刚要掉泪, 肖长远威胁道,“在哭也后别想见到你娘亲了。”
小石头闻言顿时看了眼肖长远后, 又看向刘暖, 见她没有走过来,嘴巴一瞥就要嗷嗷大哭。
“哭的话更加没有用的。你还不如老实地把这东西给吃了。”
小石头别过了嘴, 打了肖长远, 朝着刘暖伸手,“呐,呐, 呐。”
刘暖一下子听清了他说什么, 他在说奶, 奶。小石头的视线盯着刘暖,无比可怜地看着。
刘暖忍不住想要上前抱着小石头, 却被肖长远拉住了手。
肖长远眼眸很认真地说,“小孩子最是懂得趋利避害。知道谁容易下手,所以就朝着谁哭闹。他快一岁了, 得吃粮食才能长得好的。”
刘暖知道肖长远这话说的对,但人很多时候总会心软。
秦大夫在一旁说,“长远说的不错,你家这娃啊我看是个机灵的。”
“大丫,你还未吃早膳吧,赶紧去吃。”肖氏这时也出声道。
刘暖见状,点了点头,“那行。”说着转身就出了堂屋。
小石头看到刘暖离开,顿时嘴一瘪要哭起来。
肖长远把糊糊端到了小石头面前,“吃了就带你找娘亲。”
小石头看了看肖长远。
肖长远盛了一勺子喂到了小石头嘴边。
小石头看了看门口,却发现早已没有刘暖的身影,又看了看一侧的肖氏和秦大夫。最后发现实在没有求助的对象,只好吃了起来。
秦大夫被小石头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瞧瞧这聪敏劲儿。长远,要不给我当徒弟吧。”
肖长远视线淡淡地看了眼秦大夫,似乎在说想得美。
秦大夫与肖长远相处时间也长了,自然了解这眼神的意思,顿时气呼呼地道,“你不给,我就偏要了。”说着对大蓟道,“去把药庐的东西搬到这边来,放左边的院落就好。\a“
老小孩,老小孩,老了成了小孩子。说的就像秦大夫这样的,肖长远也没有阻止,反正当初规划的时候,也给秦大夫打算了一间院落。
秦大夫跟大蓟搬东西去了。同时还把养病的肖十三也给挪了过来,还有跟秦大夫学医术的小蓟。
肖长远等小石头吃完了,带着他跟肖氏告别,然后离开了堂屋,朝着后院而去。
刘暖吃了早膳就开始收拾屋子。比较最要的箱笼就让人抬到了右边的一间空屋子存放了起来。肖长远带着小石头找到刘暖后,顿时憋不住自己的表情,呜呜地哭了起来,同时也朝着刘暖伸出小手。
刘暖接过小石头,满满心疼。
小石头朝着刘暖怀里拱,嘴里不停地叫着,“奶奶奶。”
刘暖看了眼肖长远,脸上有些微微发烫。虽然她已经嫁给他了,但两个人还未袒露最真实的一面,所以在肖长远面前解衣喂奶,刘暖真的有些不适应的。
肖长远看出了刘暖的窘迫,顿时道,“我先出去溜一圈,有事叫我。”
刘暖感激地点点头。
肖长远出去后,刘暖才解开衣服,小石头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肖长远没有走多久,掐着时间回来,跟刘暖一起在二进院落带着小石头闲聊了一天。
第二日肖长远就有事离开了。
肖氏知道肖长远离开了,起初只是简单地安慰了两句刘暖,说肖长远在外繁忙是为了这个家。
刘暖其实没有什么介意的,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肖家的事情。
肖家这边其实人口很简单的。除了一个姑奶奶肖氏,一个整天泡在工坊的邵宇外,就刘暖这一家三口了。因忠伯年岁大了,开始是肖山把院内的事情接了过来。
只是肖山是跟着肖长远的,很多事情肖长远也依重肖山。忠伯衡量了一番后,跟刘暖建议把常坤提了出来,让他负责院内的安全以及当总管。
常坤却不同意,主要是他的腿。
刘暖见过常坤的。至于常坤的腿在刘暖看来并不影响,顿时道,“你的腿虽然瘸了,但还是能走动,这比那些断腿的好多了。很多事情都得自己走出来的,你介意别人的目光。在在别人看来,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情。因为他们不能感同身受。”
常坤知道刘暖是在劝自己,心下有些感动。
“咱们这边人不多,事情其实也不多,你若是觉得能力不行,那我再找人就好。”刘暖道。
常坤有些急了,忙说,“只是我这样出去,给肖家丢脸。”
“在乡间,有什么丢不丢脸的”
忠伯又在一旁劝说,“我这老东西还在呢,以后有啥事,还能动的。”
如此一来,常坤应了下来。忠伯担当了名义上的大总管,常坤为二总管,但很多事情都是常坤在做。忠伯基本是养老的状态了。
三四日过去了,肖长远没有回来。只是让人送回来一个消息,他有事还有几日。不过肖山却离开了。刘暖知道忠伯应该知道肖长远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暖心里虽然担心肖长远的身体,但却又无济于事。她跟肖长远成亲的时间短,很多事情,肖长远并没有告诉她,刘暖也无从着手。见忠伯没有什么异样,刘暖也放心下来。只是为了避免乱想,刘暖开始整理自己的事情。
天云山东边的那片地还未整理出来。如今山下没有积雪了,刘暖就让常坤找人,帮她整理那片地。
人只要忙碌起来,时间就没有那么难熬,转眼过了十来日。
刘暖有事忙,日子还好过。肖氏却有些待不住了。一是挂念在边城的老爷子,二是她家里还有一大摊子呢。
肖氏找了忠伯。在肖氏的逼问下,忠伯把事情告诉了肖氏,肖长远其实在南关驿治病。
只是治病的过程有些血腥了,他怕家里人担心,没有告诉大家。
肖氏连忙让邵宇先去看了看。
邵宇回来说,肖长远已经排除了盅虫,估计两日就会回来。
肖长远回来当日,短短十来日,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刘暖见到第一面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拿掉了体内的寒盅。”肖长远道。
刘暖听闻言这话,脸色忍不住拉了下来,“在南关驿”
肖长远刚准备点头,肖氏在一旁看得分明,知道刘暖介意这事,连忙道,“长远是怕你担心的。”
刘暖点点头。
这话刘暖信的。但心里还是有气,拿掉身体盅虫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她如今嫁给了他,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互相扶持。连这事都不告诉自己,刘暖不知道自己在肖长远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定位。
只是见肖长远虚弱地躺在那里,刘暖又气不起来,满是心疼,沉默片刻后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肖长远闻言,嘴角勾了勾,心情似乎更好了,“你看着做”
刘暖想想点点头。
主屋后面有个小厨房,翠珠连忙跟在了后面。
厨房内有个婆子守着。
刘暖只让婆子烧柴火,自己亲自动手,给肖长远炖了一直鸡,放了些干货,木耳菌菇之类的。
鸡是散养的,味道很鲜。肖长远原本不饿,但还是吃了一大碗鸡汤。就连小石头也喝了一小碗。
后面的几日,刘暖承担起了肖长远的衣食住行。
肖氏见俩人相处得跟老夫老妻般熟练,心里好奇的同时也对刘暖放下了心。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肖氏知道刘暖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内里是个有主意的。做宅院主妇,倒是也能担起事来。
只是肖长远有点不好,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就连取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让大丫知道,这让肖氏有些头疼。
说肖长远嘛,他却说,知道了也是跟着操心罢了,还不如不知道。
肖氏知道,肖长远小时候很多事都是他自己承担,所以养成了如今这幅心性,不过肖氏还是语重心长地道,“长远,你也是血肉之躯,会痛,会疲惫,会受伤的。既然打算跟大丫好好过日子,那很多事情,无论大小,你都得给她知晓。你痛了她心疼,她痛了你难过,但俩人却相互扶持度过,这才是夫妻之道。”顿了顿补充,“当日你回来,大丫是不高兴的,你知不知道。”
肖长远知道的,沉默了下来。
“我跟你姑父相伴了三十多年,他无论是出战还是去哪里,都会告诉我一声。就拿在金门的那次,若不是你姑父提前告知我他去了哪里,羌族的袭击,我不会那么快速反应过来给你姑父送信。也许城里的所人也许等不到你姑父的救援。”
这事肖长远知道的,十多年前在姑父带着姑姑在东南沿线任职,东南有很多土著和其他民族。
其中羌部是最大的一支,一直不满大夏的,袭击了金门。当时羌部是联络了周边所有的势力,比城里多了三分之二的人马。
刚好那时姑父带着大部分军队去了沿海伏击海盗,如此整个金门城几乎大半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但肖氏当机立断,把这些人组织了起来守着城门。然后派人给姑父送了消息。最终等来了援助。
也因此,姑姑肖氏被封第一夫人的称号。
“如今南关驿的局势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你难道想大丫对你行踪一无所知吗”
“我能把握所有的事情。”肖长远抿嘴道。
“你不是神,你能事事俱全吗”肖氏道,顿了顿又说,“万一出了纰漏,大丫自己好歹也能有些应对之法。”
肖氏的这番话,也是这段时间观察刘暖后才说的。对于这个原本不满意的侄媳妇,肖氏如今倒是有几分看入了眼里。至少不是个草包或者空芯人。
肖氏与肖长远的这番对话,对刘暖利大于弊。也因肖长对肖长远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来真正是救了刘暖一命。
肖长远听着肖氏的话沉默了下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