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 以往年节还有书信往来时,赵瑾也没有同弟妹说起过。
不过阿洛他们前两日才到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难不成云氏不怎么安分一直盯着他们家呢。赵瑾微皱眉,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回头查查。
赵瑾就跟阿洛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母亲原名为云素, 曾是云家庶女, 排行第三。云家几代在京城为官,曾出过相宰风光一时,但现在家中官阶最高的云大老爷才五品, 还比不上赵父的都察院御史呢。
当年赵父被点为探花, 云家循着风声就过来了。之后赵父升官,赵瑾入国子监太学, 云家多次主动示好。每次来人时赵父倒是客气地招待了,却一次都不曾应承或是带着儿子去云家。
妻子云素出身官宦之家, 哪怕是庶出的女儿, 也不会随随便便流落乡里, 孤苦无依。这其中缘由,无非是高门大户里的阴私龌龊。
哪怕妻子不曾说过什么,但赵士铭与其结为夫妇恩爱十年, 也是知道妻子为人品行温柔善良的。
云素嫁给赵士铭之后,心中的怨恨难平也消散了许多,她虽不像闺阁时与其他人期盼的那样嫁入高门,但却得遇赵父这样对她珍之爱之的良人, 也是另一番幸运了。
赵士铭却是记着妻子受过的苦楚的, 毕竟是以不名誉的方式赶出了家门。
他一心在科考官场上奋斗,就是想为妻子挣个好诰命, 好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风风光光。
因着名分上云氏还是几个孩子的外家,古代重孝道重礼数,为着儿女的名声前途,赵父也不好撕破脸,应付一下便是了。
这些年来他们与云家明面上好似没什么,实则是划清了界限,赵父与赵瑾也不曾登过云家府上。而赵瑾比赵父这个入朝为官的还要精明,云家想和他拉近关系促进一下感情,也被整得灰头土脸的。
看在有血缘关系的份上,赵瑾下手也没有太狠,但说要有什么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赵家父子不冷不淡的,云家可就着急了,谁想得到被众人遗忘的三娘子当年随便嫁的一个乡下秀才,十来年都没什么声响,忽然一朝高中,还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短短几年的光景,便从七品编修升到了四品都察院御史。这升官的速度可是够快的,想想云家大老爷至今都还在五品官位上打转呢。
连三娘子生的儿子也非同凡响,那蹴鞠大赛看得云家多眼红啊,赵瑾既然能带着肃国公家的公子在陛下面前露脸,还不如提携一下自家亲人表兄弟。
在前厅坐等着的云家大夫人便是这样想的,还让赵府管家转述心意。
三娘子以前是养在家里的老夫人跟前的,视若亲女。听闻三娘子的女儿也来京城,便想着请去做客,以表思念之情。家里还有几个年龄相近的表姐妹,也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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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听得兴趣缺缺,原剧情里也有云家,但存在感着实不高。赵父升官升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赵瑾这个大气运者更是奇葩,后面插手朝堂一举一动影响的几乎是国家天下大事。云家这种级别的连打脸都不够,还得小心翼翼捧着赵家父子。
因着还算安分,后来云氏有几个不错的,赵瑾也顺手提拔了一下。
“那就不去了。”
阿洛又拿起手边的道经继续看。
赵瑾也知道自练武习剑后她又多了个爱好――修道。在刚听说时赵瑾差点没吓一跳,还以为小妹被什么神棍妖道给骗了,没想到他爹这个古人比他还淡定,不当回事。
时下道家兴盛,别说朝中达官显贵,就是天子也有在宫中修建道观。当朝宰辅大臣研究道学的也不在少数,还各有学派闻名于世的。儒道相近,学习一下修身养性也是挺好的。
赵父又是知道自家女儿聪慧灵秀非同常人,琴棋书画诗词文章,样样信手拈来,连道学也不在话下。
前些年他在京中任职战战兢兢,女儿还手抄了几本道经寄给他。赵父虽非沉迷此道,但偶尔看一看也能平心静气下来。即便没有站队身后无所依靠,也没有乱了阵脚,一心一意尽职,反倒成为那届进士中被提拔的人。
赵瑾反正是看不懂这些道经,云里雾里的虚无缥缈,还不如让他去研究研究水泥玻璃,这些来的实际。但小妹说不想去见什么外家,他也顺着她的心意去回绝了。
赵琅和赵琦尚对年幼时期的娘亲有几分印象,出来见了见外家舅母。
但是大哥和小妹不去云家,那他们也不去了。
赵琅和赵琦年纪虽小,但也不傻,哪怕云家和他们是血脉至亲,但也不代表就一定是什么好人,以前连舅母都还会磋磨他们呢。这世上唯有父亲兄长,还有小妹才是他们真正可以信赖的亲人。
父亲没有说什么,大哥和小妹不愿意去赵家,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
云家大夫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却不敢摆什么舅母面子。听儿子说赵瑾现在可风光得意了么,不止肃国公家的张崇,好些勋贵子孙都跟在赵瑾屁股后面转。
别以为张崇那些人名声不好听,可能在天子脚下当纨绔还没事的,能是一般人么,连她家大老爷见了也不敢随便得罪。
等回了云府,云大夫人便忍不住一通抱怨,三娘子生的孩子个个都这么冷情寡心么。不与外家来往,不敬长辈这难道是什么好名声么。
云家来人也就是一件小事,连赵父都没放在心上。
张崇已经好几日没有见着牧之兄了,往日他在国子监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没有连他都寻不着人啊。牧之兄不会还在家里陪着弟妹吧。
从国子监下课后张崇便直奔赵府去了。
赵瑾这几日的确都待在家里,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阿洛试了一下他的身手,亲自用剑试的。阿洛下手有分寸,能伤到赵瑾的都只是剑背剑柄之处,不过一顿下来,赵瑾浑身上下腰酸背痛是肯定的了。
为此阿洛还摇了摇头道,“大哥,才大半年不见,你连三郎都快不如了。”
当年好歹都是一同在甘先生那里学武的,不提阿洛这个开了挂的,他们也都学到了真功夫。结果才一段时日不见,赵瑾这就有些体虚中气不足了。
阿洛打量了一下累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赵瑾,摸着下巴微点了点头,
“看来兄长在京城流连风月之地与人饮酒作乐的传闻,未必是空穴来风啊。”
赵瑾扶着腰,呲牙咧嘴但闻言立刻辩驳道,“谁胡说的。”
他那是为了享受吗当然不是,那不是为了打入那帮勋贵子弟内部,收服他们好打探京城各方面消息以便行事。还有他有时候搞事情难免要趁着夜黑风高人静时,不就熬夜伤身了些么。
这种风流名声在外面传传也就罢了,可这下被小妹知道,岂不是破坏了他这位兄长的高大伟岸形象。
赵瑾暗戳戳的想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他单纯可爱的小妹面前说这些,他定让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下一刻,阿洛微笑着回道,“爹说的。”
赵瑾“”有这么坑儿子的爹么。
阿洛笑容浅浅道,“爹说你常常夜不归宿,还一身酒气,让我好好劝你一下。”
“但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喜欢讲什么大道理。不如我为你开几个方子,吃上半月保证身强体健。”
赵瑾差点忘了他家小妹不仅修道还兼修了医术。作为医者一本正经的谈起他身体来,那是有理有据,让赵瑾无法辩驳。要么在家勤练武一段时日,要么就是吃十天半月的苦药。
面对小妹的温柔笑容,他又无法拒绝。
张崇这时登门拜访正好解救了赵瑾,连忙让人进来。张崇一进来见到好友这样子吓了一大跳,“牧之兄这是怎么了”
赵瑾摆了摆手,“没什么,只不过陪我妹妹练了一会剑而已。”
被人看到这副样子,赵瑾也不觉得丢脸。
阿洛也没有回避,淡青色的发带将秀发束起,一身素净毫无装饰,不施粉黛,却如清水芙蓉般,灵秀明净至极,配着手上的秋水薄刃长剑,真应了那一句美人如玉剑如虹。
“想不到赵家妹妹还会剑术,虽未能一见,但想来必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张崇忍不住夸赞道,还借用了古人的诗词。
赵瑾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前不久还在跟他哭诉家中给他定下亲事的将门虎女何等凶悍的人是谁。赵瑾打断了他的彩虹屁,直接道,“你来寻我有什么事。”
张崇眼神发亮,兴致勃勃道,“我观赵家妹妹刚来京城,许多名胜风景肯定还没见过,不如我做东道主,好游览一番。”
赵瑾听这话却是别有想法,带小妹出门走一走去看看京城的风景,热闹非凡的蹴鞠大赛,还有他新建的工坊等等,也好扭转他在小妹心目中的印象,绝不是什么贪花好色流连风月,也是有做不少正经事。
赵瑾想的挺美好的,阿洛也答应了下来,还有二郎三郎他们。
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了个意外,赵瑾在国子监的竞争对手――右相之子苏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