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 两道影子落在墙上,不是平行,是重合的。
湛寻问“那小孩儿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总不该真是在梦里梦见的吧。
“之前我在跆拳道的班里见过他, 那时候告诉过他我的名字,他应该记住了吧。”宋酌对那个腿部挂件还留有印象。
湛寻本想问她什么时候去学了跆拳道。
但手里的线在提醒他,别把气球扯得太紧。
好在湛寻心思百转千回的,最后竟然没追问。不然宋酌还真不好启齿, 说自己跑去了幼儿班。
宋酌的高中生活基本是三点一线, 在时光里蹀躞往来, 最后到了和1班临别的那天。
因为高一下册会分科分班,所以期末完的那天, 学校准许每个班在自己班上举办个小型聚会,可以一直聚到晚上, 学校也会延迟教室的熄灯时间。
任恰瞟了眼湛寻的空位置, 极其舒适。
感慨说“湛寻可算比赛去了。”
湛寻这段时间在准备个机器人比赛, 以国赛区第一的名次,又去参加了亚太区的比赛。
临走时,他只是发了个微信给她。
这个星期,也只是偶尔拍张自己的机器人作品发给她,消息的往来很少。宋酌仰躺在椅背,光线落在身上,像摊了只气不多、很有弹性的气球, 最近放松了不少。
她眯了眯眼,坏坏地说
“他今天好像就回来了。”
“”任恰不满,“才一个星期又要回来了。”
“不过还好,他和我到时候都在理科班,省得他就知道独自霸占你。”任恰又平衡了不少。
桌子移在教室两排, 温采思正准备去中间的空地唱首歌,听到任恰的话微微诧异
“他选理”
“嗯对啊。”任恰回应。
温采思没再说话,拿着话筒去唱歌。
气息不稳,高音唱不上去,但声音甜美。
班上有很多同学都随声跟唱,免了她的尴尬。
祝阙看向温采思,掏了掏耳朵,五官渐渐崩塌。
说“蔻蔻唱歌都比她好听百倍。”
刘虎彪停下帮唱“蔻蔻是谁”
“我家养的二哈啊。”
“傻缺,你这张嘴,就等着母胎o一辈子吧。”
湛妙蔑了她一眼,扯起嘴角
“装什么呢,不会唱还上去逞能,不就想让大家觉得她又勇敢又可爱么。”
“是挺可爱的啊。”旁边有男生说。
“嘁。”
成堆的零食变成五颜六色的空袋子,原本高涨的气氛也渐渐煽情,从黄昏到夜幕,直到晚上8点半,这场聚会才散场。
“宋酌,你留下来移桌子吧。”温采思叫住她。
“我不是负责分类垃圾的么”结束后,温采思分配收尾工作,她和任恰都分在垃圾分类的组,已经做完了。
“是啊,男生们下午一直在忙着准备聚会,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郦觅本来是负责移桌子的,但她妈妈正在校门口接她,都等了很久了,我就让她先走了,你就帮帮忙嘛。”温采思说。
都这么晚,再留会儿也无妨。
她准备重新把包放下,加入移桌子。
温采思悠悠地讥讽“反正你也没家人接。”
包落在桌面,里边的书磕出闷响,声音有些大。
她语气淡若“我是没人接,但这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
温采思又想说话,见任恰上完厕所回来,就闭上了嘴。任恰见宋酌还在移桌子,疑惑
“咱不是弄好了吗走啦,回家了。”
“我把桌上再整理下,缺了个人手。”
“那我也来。”任恰说着就要上手。
宋酌“你就先回去吧,刚刚不是说家人在催你回家。”
“哎呀,我妈就这性子,晚点见不到我就担心我会在外边鬼混学坏呢。”任恰把张桌子归位。
最后,任恰没能顶住她妈的电话轰炸,提起包灰溜溜出了教室,临走还叮嘱宋酌回去时注意安全。
等到桌子整理完,大约是九点钟。
连排的教学楼,只剩1班的教室还亮着灯。
“啪”的声,灯灭,宋酌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等到了校园路边,路灯的光亮挤开暮色,盏盏的盈亮连成两条瘠薄的星路,她关了手电光。
校园已经很空荡,只剩偶尔零星的几人,脚步匆匆,在和劲风乌云比速度。
宋酌也不例外,再不快点就该下雨了。
凭州市的雨总是来去无常。
温采思和她并行走着,两人没有话说。
直到雨幕铺天兜下,两人被困在校门口的小长亭里。
温采思扬眉说
“我妈等下来接我,可惜啊,她对你一直有意见,不然就让你搭个顺风车,省得你被困在这里。”
话里话外都有股炫耀的意味。
宋酌听了蹙眉,并没搭理她。
倒是阴影处传来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啧,真扎心,我怎么就没个这么好的妈呢。”
长亭的右侧离门卫室的灯光很远,置下方阴暗,白梁旭挪了半步出来,语色挽叹,脸色不屑。
白梁旭那样的家庭背影,说出这种话,温采思觉得自己在被嘲讽,脸色渐渐变白。
门卫室出来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怀里揣着伞,说话漏风但很和蔼
“爷爷们这里有三把雨伞,撑着回家吧,别淋湿感冒了。”
伞是三个守门爷爷私人的,另两个正在门卫室里捧着个大茶杯,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们,鼓励他们收下伞。
“谢谢,不用了,我妈待会儿来接我。”温采思说。
“谢谢爷爷,我也不用。”宋酌说。
“谢谢爷爷,我也不用。”白梁旭掐着嗓音学她。
宋酌剜他一眼。
白梁旭认怂,语气正常
“为什么不要”
“你又为什么不要”宋酌不想说,反问他。
“我刚刚数过,门卫室三个门卫,加起来五颗牙。”
白梁旭插兜,和她并排站,目色归在远处。
伞是他们的,借走就只能让平均不到两颗牙的门卫颤颤巍巍淋雨回家,他自诩有尊老的美德,是做不出这缺德事儿的。
宋酌的思维很容易被带跑偏
“不止吧刚刚那爷爷可不止这么点牙。”
“差不多啦,我数学不好。”
“好了,轮到你说为什么不要。”白梁旭静待。
“和你差不多吧,我语文不好。”她学回他。
白梁旭失笑,又想捏她脸。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于是──
他捏了。
然后,被打了。
捂着红肿的食指,幽幽怨怨地咕哝
“幼儿班的跆拳道这么厉害”
“你再说”宋酌威胁。
“好好好,我闭嘴行了吧,闭嘴。”
一辆迈巴赫s680 uan稳当停在路边。
湛寻从后座下来,撑开伞,长指握着伞柄,在夜色里格外白皙漂亮。
随着伞面渐渐抬正,雨珠涟涟滚落,连成纱帘,流线感精致的下巴更显朦胧美,丹凤眼正朝小长亭望去,碎发垂在额前,稍微遮住凌眉的眉峰。
再然后,他蓦地,
“阿嚏──”掩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娇气。”
白梁旭冷冷吐槽,接着低头怜惜地往自己受伤的食指上呵气。
宋酌瞧着他捧着手指的抽声呼痛的模样,转过头,没再戳破他。
“冷不冷”湛寻来到她面前。
她正想摇头,手里就被塞了瓶温热的牛奶。
从他口袋里拿出,还很暖和,冰凉的十指瞬间就趋附在了奶瓶身上,被热意缠绕。
算了,这头就不摇了。
“你怎么来了学校”
“从机场回家,正好顺路经过,见你杵在校门口,我还能就这么过去不成”
“机场到这里才不顺路。”
白梁旭扯下嘴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
其实湛寻从机场出来,这个星期的克制已经封顶,他让司机载着他来了学校,看能不能碰上聚会散场后的宋酌。
如果碰上了,就是偶然,不是他故意霸占。
现在这个偶然很得他心意。当然,如果旁边没有总是瞟来瞟去的白梁旭的话,就更好不过了。
下一瞬,他朝白梁旭抛了把三折伞,丢下句话
“跪谢就免了。”
话落,就轻轻拉着宋酌的袖角,把她带进伞下,隔挡住在车灯路灯里密集不断的雨线,往路边的迈巴赫走去。
白梁旭蹲下身接住伞,甩了甩红肿的食指,撑开伞骨追上说“载我一程呗,爸爸”
“”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爸爸吼一声,顺风车蹭一程。
但是,湛寻能让他上车,他就不叫湛寻。
他对这货的怜悯度到给他伞这里就结束得死死的。
雨越下越大,白梁旭自愿当了回儿子,也没能蹭上车,好在他舅白蔚的车来接他,稍微拯救回他碎得稀烂的小心脏。
于是,原本以为自己能在他们注目中上车的温采思,成了最后一个走的,她气得咬牙跺脚,在电话里催她妈快点来。
这个学期结束后,是短暂的寒假。
凭州市的第一场雪是在半夜,第二天清晨出门遛狗,放眼望去,路面、车顶、树叶都铺着薄薄的积雪。
宋酌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上,再翻手把连衣帽盖在脑袋上,整个人走在雪地里,鼻尖冻得通红,宛若移动的雪人。
小赖也穿上了毛衣,一个劲儿地往雪堆里钻,钻完又抖落浑身的雪渣,乐此不疲。
她刚刚看完湛寻参加的亚太区机器人比赛的回放,从比赛时他的发言,到他站上冠军领奖台那刻,她忽然发现他在专注某件事时,是格外的沉稳从容。
这是她从小都未曾仔细发现的。
就拿最近来说,湛寻迷上了骑行,原本只是在山庄骑行,到现在,他时常环形绕着大半个凭州市骑车。
她曾在湛荣居楼下遇见过他,正戴着手套拧开瓶水,喝下半瓶塞回车前包里,两人的视线恰好在空中相撞,周围是来往的车辆、行人,鸣笛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他浑身却很温静,包括那双丹凤眼。
隔了会儿才说“正好路过。”看似轻松。
宋酌脸上绽开笑意。
他没多留,汗从额头滑落,连眉毛都沁着湿润,重新带上头盔和护目镜,很快消失没影。
想着想着,就恍然觉得,湛寻似乎没那么黏人了。
科技比赛、公司、以及他最近专注的骑行,都分去他绝大部分的精力,自己也不再被任恰吐槽“见色忘友”,没有人把她往两边扯,她顿时觉得自己像只轻飘飘的气球。
刚这么想,她这只气球就被手里的牵引绳扯得往左飘移。
白梁旭蹲在远处朝小赖招手,小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好感,见到他撒腿就朝他跑去,一激动,四条腿各跑各的,差点没把她逗得滑跤。
如果说湛寻是狗见狗怂,白梁旭就是狗见狗撒欢。
他用指腹帮小赖按摩,不消一会儿,小赖就想赖在他身上不撒开了。
“你家狗叫什么”他仰头问她。
“小赖。”宋酌看了眼没志气的狗儿子,暗暗叹气。
听了这名字,再看向在他裤脚边打滚儿求按摩的狗,白梁旭眼尾微挑,还真就挺切合的。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赖人呢。”他浅浅低笑,又接着帮他顺毛。
当温采思下楼去公园,正巧看到时光静好的一幕,立马拿手机拍了下来,想要发给湛寻,但压根没人家的任何联系方式,不管她加了多少回,也没能被同意。
所以,她选择发给了祝阙那个缺根筋的。
此时的祝阙,也加入了湛寻的骑行,但人家追求的是速度,他没多久就落在了后头。
死不承认是体力问题,都是装备不行,人寻哥areo doga f12都是顶配,他的都是什么破山地车啊,就是就是硬件不行他才跟不上的。
于是,他坐在路边准备休息休息。
拿出手机,顺手点开未读消息,震惊
“艹,寻哥的妞儿被抢了”
再一看,发消息的是温采思。
温采思哦,那天唱歌跟杀鸡没差别的女生。
刘虎彪常常吐槽祝阙是一根直肠直通大脑,他要是脑子会转弯,那就是要让他瞬间进化,是绝不可能的。
现在也是,他压根没多想这里可能藏着女生的心计,立马就把这张照片发给湛寻,还担心他会没看见,又随即去了个电话。
风在耳边撕扯,声音就像有张巨大的布料在被鼓风机鼓动,湛寻骑行的时速依然很高。
纵使是初雪后的白天,他的汗珠照旧像墨洇散,晕湿了后背的衣料,目视前方,这种暂时性的、疯狂的专注感让他能不想别的。
比如说,不想宋酌,不去想无时无刻和她待在一起。
衣袖挽起,露出比笔墨勾勒还要漂亮的线条,他稍微用力,线条明显,速度又在加快。
车前包里的手机在响,速度渐渐降下,他刚戴上无线耳机接通电话,祝阙就在电话那头嗷嗷乱叫
“寻哥,白梁旭正泡你家宋酌呢”
“嘁──”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听完祝阙要去收拾白梁旭的蠢蠢欲动的语气,他掐断电话,又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里,宋酌背对镜头,手里牵着小赖,而白梁旭正半蹲着给小赖顺毛,嘴角含笑。
很像,很像那张他和宋酌在田径场的照片,心里的眷恋冲破克制,他唇线紧绷,调头朝离这里不远的湛荣居去。
他刚刚明明特意路过湛荣居楼下,却生生压住了停车的动作。
在心里对自己说手里的线还在,没想到,他白梁旭“咔嚓咔嚓”操着把剪刀要把他的线剪断公然抢气球
码表显示的时速在加快。
突然,非机动车道的右侧冲出来辆汽车,想要拐弯进马路,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肯定得撞上。
瞬间,心里闪出应急想法。
他身体,连车带人倒在地面,侧身落地,手肘的护具在粗粝的地面磨蹭,以极快的速度撞向路边,右小腿在锋锐的护栏底部的铁片划过,顿时皮开肉绽,血从裂开的裤腿渗出。
祝阙好不容易追上就目睹了这么一个场景。
心里那个悔的啊,自己这张嘴怎么就兜不住事儿呢。环视了下这里的地段,急忙打了个电话给附近一个湛家品牌门店的总经理,让他迅速派辆车来。
湛寻坐在路边,手捂在伤口处,血透过指缝渗出,染红了白皙的五指,他眼都没眨半下。
垂头抿唇不语的唯一原因,就是被人群团团围住。
众人议论纷纷
“这么俊的孩子,真是可怜哟”
“好在脸没伤着,不然要破相的嘞。”
“小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打120”
还有大妈举着手机在拍视频,大嗓门边说
“我在西绪路三十米路口这里,有个男生骑车差点出车祸,最后摔在路边咯,腿摔得好惨的喂。”
湛寻拧眉。
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
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
“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
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
“宋酌。”
“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
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
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
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
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
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
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
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
“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
“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
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
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
“痛不痛”她又轻声问。
抬起视线看向他。
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
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
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
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
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
“很痛吧”
“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
“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
“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
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
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
“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
“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
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
“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
“不、不是。”
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
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
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
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
病房是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
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
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
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
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
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
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
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
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
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
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
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
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
两分钟后。
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
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
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
“宋酌,你在和谁聊天”
“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
“怎么会”
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
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
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
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
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
“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
“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
“真没事。”
“那我去了。”
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
“别哭嘞。”
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
“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