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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入侵后的第一百八十八天
    入侵后的第一百八十八天

    毕方和狴犴在人间的时候,一开始还是很清新的兄弟情谊。

    一个长相英朗,一个面容俊秀,两人扮作兄弟的时候,还没遇到那个瞎眼天师,对外就称自己是毕方和狴犴。

    没人会因为这两个名字就联想到山海经里的生物,都默认一个叫毕方,一个叫毕安,喊起来的时候就是毕家那俩兄弟。

    狴犴开了一个镖局,仗着一身蛮力和刀枪不入的皮毛,押镖从来没有失手过,名气就渐渐传开了。

    毕方则搞了个学堂,教的不是孔孟,而是专门教人捕猎。

    谁也想不到一个看着清清秀秀的白面书生,不跑去考学,反而在这儿教人捕猎,偏偏还是猎户中的好手。

    他单枪匹马深入山里,把山中作威作福了许久的大老虎杀了,一人拎回来,惊得周围父老乡亲都变了脸色,更别说这一下,把好些老猎户都比了下去。

    许多年轻人都围着毕方转,想知道毕方怎么打的老虎,怎么打的猎。

    毕方看着村口开办的学堂,索性依葫芦画瓢,也开了一个学堂,只不过不教人读书,专教人打猎。

    一个出镖闯出了名气,一个开学堂开得标新立异。

    后来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了毕家兄弟两人,都是狠人。

    有人就好奇,这两个忽然出现在村子里的外乡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有人去问狴犴,狴犴回答“山里来的,无父无母。”

    有人又问毕方,毕方琢磨着答道“另个村子里的,爹妈走得早。”

    兄弟两人的回答南辕北辙,街坊邻居也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打哈哈。

    后来毕方和狴犴在逛灯市,一个小摊上,摊主在捏糖人,捏的都是山海经里的生物。

    毕方拉了拉狴犴的袖子,指着摊上的三个动物糖人,小声说“这不是我们仨吗”

    狴犴看看,那糖人捏得竟是有七分相似。

    他偏头问毕方“想要吗”

    毕方翻个白眼“废话,当然想要。”

    他要拿回去给霸下瞅瞅,霸下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小玩意。

    霸下的确对这三个小糖人爱不释手,都没舍得吃,后来糖化了,霸下还伤心郁闷了一段时间。

    狴犴便给毕方买下了这三个糖人,毕方拿在手里,走在狴犴边上大摇大摆地继续往前逛。

    有认识的人撞见他们二人,多少有些觉得别扭怪异两个大男人一块儿逛灯市还买这些女子才欢喜的糖人

    不过因为两名当事人的反应实在太过坦然,撞见的人也只是摸摸后脑勺,点头打了个招呼后走开了。

    后来又过了一段日子,霸下佯装两人的老父亲来“探亲”。

    奈何在毕方和狴犴的描述里,都是没爹没娘的,搞得霸下着实尴尬,最后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只能跺脚摇头,反复说着刚学来不久的字词“不孝不孝啊”

    狴犴黑着一张脸。

    毕方抽抽嘴角,赶紧把“老父亲”接回家里。

    父老乡亲们彼此面面相觑,最后村长站出来“有内情,有内情啊”

    “我听说隔壁村里有一对年轻男人,在一块儿了,家里人全都和他们断绝关系了,后来他俩就跑了,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嘶你是说,毕家俩兄弟也是”

    “你看他俩,哪像兄弟问他们爹妈的事儿,说法都不一样。上回我还看见他俩一块儿逛灯市,毕安还给毕方买糖人呢这不都是给媳妇孩子才买的”

    “哇还有这事儿”

    “别瞎说,我看毕家俩兄弟一表人才,我还打算给人说媒呢我看你们就是嫉妒人家青年有为。”

    “嘿,那您去给说媒吧,看毕家俩兄弟应不应。”

    媒婆翻了个白眼,扭着水桶腰敲响了毕家木门。

    媒婆给毕方说媒,狴犴和霸下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人与兽,不能幸福和谐吧

    霸下尴尬地打断媒婆的话,奈何学会的人类语言不精,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狴犴黑着脸接过话,对媒婆说道“我家弟弟还小,没这方面的打算。”

    毕方眯着眼看向狴犴谁是弟弟

    媒婆捂着嘴笑“不小啦,你弟这年纪,放在隔壁村的都生娃娃了,还能打酱油呢。”

    狴犴“总之我弟弟没这方面打算。”

    媒婆闻言想了想,转向狴犴“那毕哥呢你总年龄够了吧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狴犴“”

    霸下拍着桌,笑得差点摔地上。

    “你看,你爹也赞同呢。”媒婆机灵地说道。

    狴犴黑着脸把霸下赶回屋里去。

    毕方轻咳一声,对媒婆说道“他也没这个打算。”

    媒婆惊讶地看向毕方“怎么能没这个打算娶妻生子可是头等大事呀”

    “他不打算娶妻生子。”毕方说道。

    狴犴点头附和“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我和狴犴两个人过得挺自在,不需要其他人。”毕方说道。

    媒婆顿了顿,看向毕方,语重心长“但你哥迟早得成家,你哥成家,你就有嫂子。你哥到时候为了你嫂子,肯定还得自己盖个房子,你俩就不能住一块儿。你一个人,不找个伴儿吗”

    毕方皱起了眉头。

    狴犴见状也沉下了脸,沉声对媒婆说道“我说过了我没这个打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冲媒婆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媒婆被狴犴轰走了,外头还站着一圈看热闹的街坊。

    “哟,灰头土脸被赶出来了啊说媒说成了么”

    媒婆“”

    “看这样子肯定是吃了闭门羹呀。”

    媒婆悻悻地道“我看出来了,毕家俩哥儿压根就是断袖。我也不祸害姑娘们了,走了”

    于是毕家兄弟是一对儿情侣装兄弟、为了爱情离家出走、如今老父亲回心转意愿意接纳他俩回去了,串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在毕方和狴犴都毫不知情的时候,飞快传遍了方圆一圈儿的大街小巷。

    霸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傻了眼,回到家立马说给了毕方和狴犴听,听得两个当事人都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来。

    “我和他是一对”毕方指了指狴犴,笑起来,“我俩都不是一个族的。”

    狴犴一本正经地看着毕方“我们三族的族群都只剩下我们独苗。严格来说,你想找同族的谈恋爱,不可能。”

    毕方“”

    霸下“噗”地笑了一声。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狴犴押镖出去了三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街坊邻居都沸腾了不都说毕安和毕方是一对吗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

    毕方也眯着眼站在家门口,一张脸冷得掉渣“这谁”

    “遇到劫镖的,这是被我误伤的,只能暂时先带回来。”狴犴解释道。

    毕方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声“我的地盘不允许其他生物进来。”

    狴犴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没打算带她进来,我就是回来拿点钱,好把她放医馆里。”

    钱都交给毕方保管着,狴犴向毕方伸出手。

    等狴犴把那个受伤姑娘安置好后,他就一个人干干脆脆地离开了,白瞎了人家小姑娘一片芳心暗许。

    他一回到家,就被毕方塞进了大木桶里,里头灌满了温热微烫的水“洗干净点,不然我忍不住要把你丢出去。”

    毕方龇出一口牙。

    对于他们这样的生物,地盘分明,让其他气味的生物走进自己的地盘,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一样,让毕方暴躁得想要攻击,如同野兽的本能。

    狴犴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自觉没什么别的气味了,才从木桶里走出来。

    毕方已经进里屋了,裹着被子背朝门口。

    狴犴见状,走进屋里,就着毕方身边躺了下去。

    毕方鼻尖动了动,蓦地睁开眼,冷着一张脸“滚下去。”

    狴犴“再洗皮都要掉了,你说哪里还有味道”

    毕方趴在狴犴的身上嗅,别的地方气味都淡淡的,唯独狴犴的后颈那儿,一股那个女人的气味,浓郁得让毕方顿时炸开了毛,眼底蓦地通红。

    狴犴事后回忆了一下,他一路背着女人回来,或许对方的呼吸气息全都喷洒在了那一片的皮肤上,所以格外浓郁。

    一只青色大鸟瞬间撑满整个房间,威迫感让狴犴绷紧肌肉。

    直到刚才为止,他才意识到,毕方似乎把他的身体也当做了自己的领地之一,而他背着受伤女人回来的举动,无异于是在挑衅毕方的领地意识。

    狴犴反应过来了,却没有生出一点不满的情绪,反而感到一点理所当然如此的喜悦。

    他按捺住想要变成原型防御的本能,就留在毕方的眼前,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反倒是摆出一副依附服从的姿态,背朝着程声微微蜷起身体,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后颈和后背。

    后颈微微刺痛了一下,狴犴克制住自己想要回防攻击的动作。

    毕方的尖喙割开狴犴的后颈皮肤出乎狴犴预料的,这仅仅是点到即止的伤口。

    毕方瞪着气红发怒的眼睛,紧紧盯着狴犴的后颈。

    如果不是他克制着脾气,这头居然敢把脆弱部位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狴犴,肯定会被他啄断脑袋。

    毕方深吸着气,半晌之后蓦地变回人形,冷脸走了出去。

    狴犴后颈的伤口很快就止血了,但是由毕方留下的伤口,却形成了一个火燎一样的伤口,一直留在狴犴的颈后。

    事后,毕方单方面对狴犴进行了冷战处理。

    霸下纳闷了好久,直到某天毕方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候,它开口问毕方“不是我替狴犴说话啊,但是狴犴身上有别人的气味,又不是你地盘上有别人的气味,你生什么气”

    “”

    “狴犴是你地盘么”霸下翻个白眼。

    毕方“”

    这么一说,似乎是他做错了。

    毕方皱紧眉头。

    狴犴在边上机灵地接口“我也可以是毕方的地盘。”

    霸下“”

    毕方松开了点眉心。

    他扭头看向被自己冷暴力了半天的狴犴“你算我的地盘”

    “你都留标记了。”狴犴转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伤疤。

    霸下倒吸口气“毕方你也太凶了吧。”

    霸下接着又说“狴犴你就给他啄啊你怎么不给我啄呢”

    毕方“”

    狴犴“”

    毕方看了眼那道疤,抿了抿嘴。

    他想到那天的失控暴怒,颇有些内疚主要是被霸下那么一提醒,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占理。

    怎么那天他就那么生气又不是侵占他的领地狴犴都没说什么。

    毕方撇嘴,往霸下背上一趴,变回了最自在的原型状态,把头埋进了羽毛里太窘迫了。

    狴犴见状,也变回了毛茸茸的白色大猫,威风凛凛地跃上霸下的背壳,蹲坐在青鸟的身边,试探地凑过去,贴上青鸟的羽毛。

    青鸟抖了抖羽翼,但没有赶走大猫的意思。

    狴犴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然后试探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青鸟修长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顺毛。

    毕方半掀起眼皮,看了眼讨好般的大猫,自觉理亏,又有些享受大猫的舔毛服务,索性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直到自己身上沾满了狴犴的气味,他才抖了抖羽毛,展开翅膀飞上半空,大度地表示那件气味乌龙事件可以翻篇了。

    霸下翻个大白眼“现在你俩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了,我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