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大家吃完午饭都回来了, 宿舍楼下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好奇往这边瞧了几眼。搜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沈屹西说“听见没没答应不让你上去。”
路无坷抬了下眼“我没躲你。”
沈屹西给气笑了“那上次奶茶店怎么回事”
路无坷沉默了。
“路无坷。”沈屹西偏头吹了口烟,没让烟味熏着她。
男生低沉的声嗓就在头顶,带着被烟草熏过的哑。
可能是几乎没听过他喊自己名字, 路无坷有点不自在。
沈屹西转回头, 重新把烟塞进嘴里“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怎么追你”
路无坷和他的视线对上,半晌先偏开了眼,看着旁边那叶掉得差不多了的树。
她说“你为什么非得追我”
沈屹西笑了“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他微吸了口烟,低着头颈慢条斯理地吹了口烟出来。
而后撩起眼皮,眼皮压出一道深邃的褶,跟盯猎物似的盯着她。
“为什么会招老子喜欢”
路无坷眼睛被他抓住。
一个侵略性强的,一个安静淡定。
他那话一点儿也不斯文,粗暴直接。
对视片刻,路无坷先败下阵来,下意识咬了咬唇。
沈屹西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瞧着她那唇,眸色暗了暗。
路无坷抬眼便瞧见他这目光。
沈屹西知道她懂, 掀眸再次对上她眼睛,毫不收敛一分, 坦坦荡荡让她瞧。
路无坷转开了眸。
沈屹西觉得好笑,闷笑了声。
路无坷下午还有课, 想回去躺会儿, 昨晚没睡好中午不稍微合下眼下午那课没法听。
刚想说要上去了, 沈屹西就开了口“行了, 上去吧。”
她愣了一下。
沈屹西抬手想去碰她眼睛。
路无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沈屹西手停在半空,挑了挑眉,把手放下了。
他往她眼睛抬了抬下巴“没睡好”
路无坷黑眼圈其实也不是很重,就是太白了,看起来才觉得明显。
沈屹西啧了声,说她“这皮肤白的,都能当牛奶喝了。”
这话就没一个字儿是正经的。
路无坷挪开眼。
他让她进去的,她没再跟他说什么,招呼也没打往宿舍里走。
她那点儿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笑了笑。
等她进去了他才碾灭了烟,插兜转身走了。
路无坷回到宿舍的时候昨晚一夜未归的于熙儿已经回来了。
她穿着个吊带丝绸睡衣,翘着腿在镜子前贴面膜,路无坷进来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回来啦”
路无坷把自己包放桌上,问她吃饭没。
“吃了,”于熙儿贴着面膜脸部动作不敢太大,话说得有点含糊不清,“不知道吃的一堆什么玩意儿,跟食堂二饭有得一比,难吃死了。”
学校食堂二饭是学生给选出来的最难吃的食堂没有之一,阿释刚入学那会儿天天骂这食堂是个喂猪食堂,每次一骂学校总要把这个食堂拉出来遛一遍。
路无坷顺口问了她一句“吃的什么”
于熙儿说“你信么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天天吃的东西跟个和尚似的,白粥青菜各种炖汤,就差直接喝清水了。”
路无坷听完这话只有一个想法“那人皮肤是不是很好”
于熙儿疑惑“你怎么知道”
路无坷无语“就这吃法皮肤有可能不好吗”
于熙儿嘁了声“不好,都没你的好,丑死了。”语气一听就是还在气头上。
但相比起校庆那会儿失恋的低迷,于熙儿最近状态明显好了不少,都有精力骂人了。
路无坷在自己书桌前坐下,于熙儿一瞧她这架势,问她“午休这么点儿时间你还要学习啊”
“没,趴着睡会儿。”
“怎么不去床上”
“衣服穿了一早上不干净。”
于熙儿指尖按压着脸上的面膜“你这还有洁癖呢”
路无坷没说什么,趴桌上睡了。
她睡的时间不长,醒来的时候蒋青已经回来了。
蒋青才是这宿舍里学习最勤奋的人,就午休这么会儿时间,她还坐在书桌前看书学习。
路无坷趴在桌上缓了会儿才起来,蒋青也不知道是没把书看进去还是怎么的,她一有动静她就发现了。
路无坷刚起来,她转过头来看路无坷“起啦”
路无坷揉了下眼睛,点点头“起了。”
她去阳台外洗了把脸,于熙儿在外头抽烟打着电话。
午休的学校比平时要安静一些。
路无坷进屋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收拾到一半隔壁床的蒋青探头问她“无坷,你最近还有去酒吧打工吗”
路无坷往里放书,闻言看她一眼“有啊。”
“哦。”蒋青点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无坷问她“怎么了”
蒋青对她笑,摇摇头“没什么,就想着平时要不要跟你一样去打工,反正平时有时候也没什么事,你觉得呢”
路无坷给了她个建议“有时间和精力的话就行。”
蒋青说“但我又觉得去酒吧这种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前段时间东郊那边一酒吧不就出事了吗”
路无坷打工的地儿不在东郊那片儿,但确实现在这种大环境下女孩子一个人去酒吧不太安全。
她想了下,说“女孩子防范意识强点儿的话,麻烦会少很多。”
“确实是,”蒋青说,“不过就怕万一,你要不要把酒吧那工作给辞了啊”
这就有点越界了,也不像蒋青的行事风格。
路无坷抬眼。
于熙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的电话,她俩说的话她在阳台估计也听到了。
“喂,小青子,你胆儿怎么这么小”她背靠阳台栏杆看着屋内,“现在的酒吧管理都还行的,你别一个人去,喝酒蹦迪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就没事。”
“还有啊,”于熙儿朝路无坷那儿抬了抬下巴“路无坷是去打工的,是酒吧的人更不可能有事儿了,你怎么跟她妈似的。”
蒋青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我就是,就是提醒她一句。”
“没什么好提醒的,我看她比你还谨慎小心,”于熙儿碾灭了烟从外头进来,“路无坷你去几教啊”
路无坷下午满课,书早收好了准备出门“二教。”
于熙儿也得去二教上课,过去抓上自己的包“一起走呗。”
“行。”
两人一起出门去了教室。
好像从某天开始,路无坷的生活里开始频繁出现沈屹西的身影。
从不认识到认识,再到现在每天几乎都会碰面。
沈屹西似乎铁了心要追她。
今天一大早又是思修课,路无坷把阿释从床上拽起来一起去上课。
这节课路无坷跟沈屹西换过位置,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坐回去过,沈屹西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来的人,每节课都有人来帮他坐路无坷那座位以防点名。
倒是阿释之前听坐前面的齐思铭听过,他说要是沈屹西自己他才懒得管点不点名,不会叫人来给他上课。
阿释说还算他有良心,不然路无坷这学期就完蛋了。
昨晚阿释追剧追到三四点,现在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一进教室就趴桌上呼呼大睡去了。
离上课时间还有个四五分钟,路无坷闲着没事拿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下意识又想玩圈圈叉叉的时候笔尖停了下。
过了会儿她拿笔涂掉了,本子塞进桌里。
上课铃很快打响,教授扫着这教室里东缺一个西缺一个的人头,在讲台那儿嘀嘀咕咕“怎么还有这么多同学没来起不来床”
这话刚说完后门就有人踩着点进了教室。
一阵风从门外进来吹得路无坷指尖发凉,她下意识搓了下胳膊。
男生们的说笑声被风裹着一起吹过来。
路无坷搓着胳膊的手顿了下。
那人笑声闷闷的,从胸腔里漫出来的懒散。
路无坷抬着的眼睫微垂了下去。
这节课沈屹西自己来了。
路无坷坐的这片儿周围都是机械自动化专业的,齐思铭他们几个都一个班的,就在路无坷前面那排。
从过道路过路无坷身边的时候,齐思铭不知道瞧着她跟沈屹西开了句什么玩笑,被沈屹西踹了一脚笑骂“滚。”
齐思铭笑着躲开,一脚跨进座位里去了。
路无坷没抬眼。
沈屹西应该是垂眸看了她一眼。
余光里他似乎插着兜走开了,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教室门已经被人踢上了。
风一下没往她这边吹了。
路无坷写着单词的手停了下。
很快那人走了过来,却没停在她身边,反倒停在阿释那位置。
阿释刚被齐思铭他们进来吵了一阵已经醒了,正仰头咕咚咕咚喝水。
她们这儿是最后一排,沈屹西就站阿释那座位后边“同学。”
好歹也当了一年多的同学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阿释对这声音熟悉得不行,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里。
她猛地咽下一口水后转头去看沈屹西“怎么了”
沈屹西下巴往前面那排座位指了指“换个位置。”
阿释一脸懵“啊”
她以为沈屹西是想把座位换回来,指了下路无坷的位置“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原本坐的这儿。”
阿释说完却听他应了声“知道。”
她更疑惑了,就见沈屹西朝她旁边的路无坷抬了下下巴。
只一个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前面齐思铭他们一直在瞧着这边,看到这儿开始阴阳怪气起哄。
阿释这聪明脑袋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没想到沈屹西原来是对她身边的好姐妹有意思,当即愣住了。
沈屹西问她“行么”
阿释惊了,去看路无坷,路无坷却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还在继续写着她的单词。
阿释回头去看沈屹西,一脸难办的样子“那老师要是点名了怎么办啊”
“这容易,”沈屹西笑了下,瞥了眼台上的教授,“我去上面跟她说一下不就得了。”
说完也没再问她意见,插兜往讲台那儿走去。
他根本就是铁了心要跟她换位置,就算她不答应也没用。
沈屹西一走,阿释立马拽住路无坷问东问西“路无坷,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从实招来。”
前面的齐思铭背靠着她们的桌,拉长了语调“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儿,屹哥要追人呗。”
他们那几个男的听了直笑。
路无坷单词默写错了一个。
“操,什么时候的事儿”阿释惊了。
齐思铭食指转着书,说“就一两个星期前啊,你不知道”
说完他瞥了路无坷一眼,这女孩儿看着脸乖乖巧巧的,没想到性格这么难搞。
也不知道沈屹西怎么就盯上这人了,他就没见过他这么追一女孩儿。
听到是一两个星期前,阿释靠了一声“路无坷这么个帅哥追你了你居然没跟我说”
上大学这一两年也不是没人跟路无坷告白过,但她一般不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
可阿释是她朋友,她说“下课再跟你说。”
刚想让阿释别换位置,沈屹西就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男生最喜欢凑热闹,一个个闲着没事干,开始猜沈屹西跟教授扯的什么理由。
“说是他妹”
“蠢吧你,肯定说的在追人。”
齐思铭从鼻子里出了一声“一瞧你们就不了解他这人,肯定往骚里说,女朋友。”
说完笑得身子直抖,又去问路过他们桌的沈屹西“喂,屹哥,吹的什么牛逼”
“操。”沈屹西低低笑了声,骂他滚。
阿释看他走了过来,问“教授真同意了”
沈屹西点点头,瞥了眼路无坷,笑了“说的路无坷坐你的位置。”
一直没吭声的路无坷一下子就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阿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课顶的路无坷名字。
人都跟教授说了,阿释也不好意思拒绝人,更何况他追的是她姐妹。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路无坷要真对人有感觉呢。
她还真怕棒打了一对鸳鸯。
很快阿释就抱上自己的东西跟沈屹西换了位置。
沈屹西身上连支笔都没带,看起来压根就不是来上课的。
沈屹西在阿释那座位坐下,跟路无坷那肩就隔着个拳头的距离。
齐思铭他们又嘴痒,在那儿瞎捣乱。
沈屹西踹了下他们椅子,笑骂“头都他妈给我转过去。”
说完又去看路无坷。
那张小脸清纯白透,眼睫乖乖地垂着写着她的作业。
性子却倔得要命,这么多天了心跟捂不化似的,眼睛都不抬起来看他一个。
沈屹西有点想笑,叫她“路无坷。”
也不知道谁惹着她了,她跟聋了似的。
沈屹西啧了声,抬手抽走了她手上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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