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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9【已替换】
    路无坷抬头那瞬间发现沈屹西也看到了她。

    他手插兜里靠在门板上。

    不像以前任何一次的, 他眼底除了冷静就是漠然。

    这次他微蹙了下眉头, 眼里有了点儿其他的东西在。

    那点儿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探究, 又或者是其他。

    但这点意外仅仅在一秒间,很快就消失无影踪。

    陈安宁扑腾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去。

    她跑起来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沈屹西靠门边儿上, 也没让她停下来, 让她自己跑。

    路无坷只坐在沙发那儿看着。

    她当然不会真傻到相信五岁半的陈安宁是沈屹西女儿。

    五岁半,这孩子得在他们在一起那会儿就生了。

    别的路无坷可能不知道,但沈屹西有分寸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陈安宁这小孩儿看到他明显很高兴,跟个小矮瓜似的, 咚咚咚跑到了他面前挂到了他腿上。

    沈屹西垂了眼皮, 动了动腿。

    没几斤的小孩儿也跟着动。

    “小矮瓜,你奶奶来了。”

    陈安宁听了这话压根不怕, 抱着他腿仰头看他“我要荡秋千。”

    陈安宁很喜欢挂沈屹西腿上, 以前沈屹西有事没事就把她晃荡一通。

    他开始瞎扯,闷笑了声“你现在胖了, 我荡不动了。”

    陈安宁这小孩儿很好骗,小手拍了拍自己肉嘟嘟的小脸。

    软软的。

    她真的胖了。

    所以乖乖地从沈屹西身上下来了。

    沈屹西觉得好笑,蹲下身瞧她, 两条胳膊挂在腿上, 平视她用大人的方式跟她对话。

    “今天身上穿这么点儿还冷不”

    她摇头, 因为发烧奶奶在舞蹈服里给她穿了好多衣服,她好热。

    她指指肚子“是肚子痛痛。”

    沈屹西微皱眉,肠痉挛这孩子居然没哭。

    陈安宁前几天感冒, 大晚上他给买了药送过去,隔天又是高烧又是肠痉挛的,还去医院打了吊针。

    他问“现在还痛”

    她又摇头了,声音脆生生的,音调拖拉的“不痛了,老师倒了热水给我喝了。”

    舞蹈教室里空旷安静,那头的路无坷也听到了这话。

    沈屹西原本看着小孩儿,提了眼角。

    这是两人自两天前在酒吧后巷不欢而散后再次见面。

    路无坷还是原来那样子坐在沙发上,没因为沈屹西进来后有变过。

    她穿着黑色纯棉的t恤,柔绵的布料裹着她纤细腰肢。

    脚上穿着舞蹈鞋,两条腿放松地搭在地面上。

    沈屹西看过来的时候她也在看着他。

    没有回避,就那样看着。

    但里头没有看旧情人的意思在,前任这种东西,除开真正的念念不忘,到头来不是用来厌恶就是用来释怀的。

    这三种情绪路无坷眼里却一样也没有。

    回来会所聚会那次见到,是她情绪最外露的一次,之后她基本没再有过很大的情绪波动。

    但这次她眼里单单只有看学生家长的那种意味在。

    拿捏得当的,平和冷静的。

    沈屹西也很平淡,视线晃了下又回到陈安宁这个小孩儿脸上。

    小孩儿这种生物很可爱,好像有个漂亮老师都是学校送给她们的礼物似的。

    陈安宁笑起来婴儿肥肉肉的,跟沈屹西说“跟你说哦,我们新来的老师好漂亮。”

    沈屹西这次眼都没转一个,起身牵过小孩儿的小肉手“走吧,送你回去。”

    陈安宁小小的身体背着个比她人都要大的书包,被牵着往外走还不忘拧着身子回去跟老师拜拜“老师再见。”

    陈安宁还在对她笑。

    路无坷也提了提嘴角“再见。”

    楼下大雨还没停。

    沈屹西车就停在旁边,拎着陈安宁进后座帮她扣上了安全带,自己绕到了主驾那边上车。

    回到车上车门甩上的时候肩头已经落了雨。

    陈安宁晃荡着小脚丫“爸爸,我想吃糖。”

    沈屹西正起车,有条不紊打了半圈方向盘出停车位,随口说了一句“老喊我爸爸,不怕你奶奶揍你”

    陈安宁是怕的,奶奶可凶了。

    但是她说“你是我爸爸。”

    沈屹西听笑了,以前都没问过陈安宁这个问题,今天问了“我怎么着就让你这小孩儿盯上了”

    陈安宁哪儿听得懂大人口中的调侃,还掰着小短指很认真地数着“你买糖给我吃,带我去游乐园,给我跳舞,给我买房子。”

    最后她笑着大声地说“你还陪我玩儿”

    这小丫头嗓子跟个小喇叭似的,沈屹西嘶了声“你这小孩儿,拐卖人员的重点目标。”

    又说她,一副教训口吻“在外头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糖,知道不”

    陈安宁早就趴窗口上看雨去了,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屹西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刮雨器在挡风玻璃上晃着,摩擦出有点儿刺耳的声音。

    到半路,车堵在红绿灯前。

    小孩子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陈安宁早从书包里拿了个洋娃娃在玩妈妈和孩子的游戏。

    沈屹西从那儿离开后就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他开口叫了后座那小孩儿一声。

    陈安宁玩得很入神,回答他的时候还抱着洋娃娃玩得爱不释手。

    车外路灯落了盏在沈屹西眼底。

    他黑色的专注的瞳孔里有一点光影,眉间凝着点严肃。

    “今儿教你们跳舞的老师新来的”

    陈安宁说“是呀,我们今天进去,就是这个老师压我们腿。”

    沈屹西沉默。

    陈安宁说“爸爸,你今天好奇怪。”

    沈屹西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

    小孩儿不会说违心话,真话说得光明正大,说完兀自玩着她的洋娃娃。

    沈屹西没再说什么了。

    陈安宁家小区那套房还是沈屹西给他们买下来的,他带着陈安宁上楼的时候试图矫正她老喊他爸爸的毛病。

    “小矮瓜,跟你商量个事儿。”

    电梯往上走,陈安宁仰头看他。

    “什么”

    沈屹西眼皮搭了下来“行行好,以后爸爸这词儿改个口。”

    陈安宁很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他生的。

    但沈屹西没这么说,而是说“把我叫老了。”

    “那要叫你什么”

    沈屹西没皮没脸的“哥哥。”

    陈安宁一下子就被拐进坑里了,有样学样“哥哥。”

    沈屹西闷声笑。

    结果这小孩儿出了电梯到家门口后就把这话甩到脑后了,当时是她奶奶来开的门,一看到沈屹西没有好脸色,把自己孙女扯了进去。

    陈安宁回身就是爸爸再见,下场就是被她奶奶一顿呵斥。

    “叫什么爸爸,你自己是没爸吗”

    门从沈屹西面前甩上的时候还在骂。

    “缺心眼的玩意儿,不是他害你的你都不会变成这样”

    红木门嘭地一声在沈屹西面前关上了。

    他倒没怎么放心上,毕竟已经被骂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屹西还是那副懒散样儿,抬手搔了搔眉心。

    他又瞧了眼前的门一眼,转身走过去按了电梯。

    路无坷不止带了这一个小龄班,还带了个十二三岁的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四个班,够她忙的了,有时候一天挤三节课的话会很忙。

    陈安宁那舞蹈课一个星期两节,一节在周四晚上,一节在周六下午。

    从上周六那次见面后路无坷就没再见过沈屹西了,周四晚那天也没见到,来接陈安宁下课的男人是个很黑很瘦的男人,后来听同事说才知道这才是陈安宁父亲。

    下课后路无坷到办公室换下舞蹈服后就从舞蹈中心离开了。

    到公交站正好碰上往阿释租屋那个方向开的公交,她上了车,在后面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澜江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个样儿。

    除了市区的关键地标没怎么变之外,高楼越来越多,人车也越来越热闹,连以前那条被市民骂了很久没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都有红绿灯了。

    高楼林立万家灯火,喜怒哀乐如同蝼蚁。

    可能因为从小很少在一个城市久待的原因,路无坷很难对一个城市有归属感。

    澜江是少有的一个她走了还会回来的城市,奶奶和妈妈都在这儿,她断不了根的,当然她不可否认有别的原因。

    沿路经过郊区,老房子和高楼参差不齐,灯火在田野尽头隐隐灭灭。

    公交站停站后,路无坷下了车,慢慢顺着路口往下走,经过楼下超市她顺路进去买了一瓶啤酒,想着阿释一瓶不够喝,又给她带了两瓶。

    她拎着一塑料袋啤酒回家的时候阿释已经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翘着腿敷面膜。

    路无坷拿钥匙开门进去,她顶着那张黑乎乎的面膜看了过来。

    “回来啦”

    路无坷应声,钥匙挂在了玄关,换上室内鞋进来。

    阿释那耳朵灵的,探头看了过来“什么玩意儿你买酒了”

    路无坷把酒放在了矮几上,啤酒瓶碰出哐哐当当的声音“你喝吗”

    阿释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当然喝了,哪儿有酒就有我。”

    又打开外卖软件“得叫点儿吃的,这酒待会儿喝起来才带劲。”

    路无坷这段时间来了后阿释天天跟她吃夜宵,都胖了两三斤了,但她完全没有减肥的意识。

    外卖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阿释去门口取了外卖后放在了桌上,坐沙发上给两人都开了瓶酒。

    路无坷当时刚好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看阿释递了瓶酒过来说“我不喝,给你买的。”

    阿释盘着腿“路无坷,其实你不太会喝酒对不对”

    路无坷看她。

    阿释说“我瞧你每次喝酒都只喝那么一点儿,就同学聚会那次喝得多了一点,回来还吃解酒药,大学更是一次都没见你喝过。”

    路无坷在沙发上坐下了“喝过。”

    “什么”

    路无坷说“大学喝过。”

    大学阿释和路无坷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除了路无坷谈恋爱那段期间。

    要是平时路无坷喝酒阿释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带她去喝的。

    以前的沈屹西是真的宠路无坷。

    阿释是那种男的对闺蜜稍微有点儿不贴心她都能给挑出毛病的,比丈母娘还挑剔的那种。

    虽然沈屹西这人以前是真浪真会玩。

    但阿释不得不承认,他跟路无坷在一起那会儿是真的疼她。

    打路无坷回来阿释就没跟她提起过沈屹西,其实她隐隐约约能知道路无坷这趟好像是回来找谁的,但路无坷又确实没太表现出来。

    就算是在朋友面前,她都是理智的。

    阿释忽然叫了声她名字。

    “路无坷。”

    路无坷抱着抱枕看向她“什么”

    阿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当年和沈屹西为什么分手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