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着卫生纸之类的东西的竹篓。
刚刚就在盆架一侧放着,被底部的铁架子之类的东西遮挡,自己没发现。
她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放回去,直到看到几个已经用完的,却没被主人扔了的白色的透明药瓶子。
她对着阳光看了下。
又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放回原处。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缓慢的下了楼。
与此同时,镇子上,一个狭小的,充满夏天垃圾腐朽味道的偏僻小巷子里,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盯着那前面的一个躲到死角,再没法子躲藏的男人。
这会正是下班的点。
狭小的巷子外时不时会路过几个谈笑风生的纺织厂女工,也或者是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
可是就是短短的几米距离,却将两者隔绝成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都这份上了,还不说吗”
几个面带严肃的大汉,这会统一背过了身子,他们几个吧,都是一个寨子出来的,打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其实说的再通俗点,他们都是土匪的后代。
当初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也是花费了很多年才把土匪山贼给治理清楚了。
当时寨子里面的女人都被解救改造去了,这些以前为非作歹的土匪也被抓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改造去了。
他们这些后代就十分尴尬了。
老窝被人端了,这是不可能再待下去的,国家虽然帮忙安置了他们,但是毕竟力量有限,找到的家庭后来也是因为各种原因弃养了他们。
后来吕老大就把他们几个聚集起来,干点别的营生。
小的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是没少干,但是年纪大了,知道那些事干不长久了,他们就想着怎么能日子过的安定下来,现在几个人也是开始慢慢洗白着身份。
这种吓唬人,威胁人的事,虽然是不做了,但要是遇到特殊情况,还是拿出来有点用的。
比如说现在。
就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父辈的彪悍以及所作所为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他们。
眼下吕长涛就有点不耐烦。
一脚狠狠的踢在那男人的肚子上,暴躁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焦虑,“我最后问你一遍,我儿子去哪儿了你跟你婆娘当时说帮我照顾好他们母子的,现在人到哪儿了”
他不过是坐牢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再出来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青梅竹马的女人在生了自己孩子半年内,得了急病没了,而他的儿子,他的宝贝儿子在还没有满周岁的时候,竟然失踪了
他是过年时候出狱的,却已经找了自己儿子六七个月了。
可惜,这些日子他任何线索都没。
当初入狱的时候,是看这对夫妻人比较温和善良,给了他们丰厚的报酬,让他们帮忙照拂母子,谁知道,自己这辈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男人竟然是个爱赌的
自己的房子被人赌没了,儿子也消失不见,虽然这男人死不承认儿子的下落,但谁敢说,自个儿子不是被他给卖了
男人这会被打的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些男人就是自己的噩梦
他知道丢弃了那个孩子后,就不敢在这个地方待着了,谁知道逃窜了这么久,想着这事已经平息了,抱有侥幸心理回来一趟吧,就被人给抓住了
“大兄弟,你们天天这么堵我,吓唬我,我就算有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们说瞎话啊,我是真的没卖你儿子,贩卖人口的事我不敢做的,我当时卖了你们的房子,手里有钱了,就跑到外地去赌了”
至于他那个婆娘,自己压根就没注意。
跟他生活了那么多个年头的婆娘都没注意,更不要说没有任何感觉的小拖油瓶了。
“真的没卖”吕长涛这会已经按压不下去胸口蓬勃的怒气了。
“真的没,真的没我发誓”
“那你媳妇呢你最后离开的时候,是你媳妇带着孩子的,你现在给我找到她”
男人鼻青脸肿的五官顿时又纠结在了一起。
他哪里去找那个婆娘啊
吕长涛吩咐了这几个兄弟适可而止,他们这会正在把手上的东西透明化的过程,要是真的弄出点啥事,这就不好看了,而且镇子上的那个叫姜迟的局长。
自从自己从大牢出来后,对自己的观察跟戒备就从没松懈过。
他这人从来不迷信,但是在碰到挚爱死去,儿子失踪后,他内心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说。
不然他年少荒唐,为啥会落到个妻离子散的地步。
那个姜迟公安,人生美满,娇妻幼子陪伴。
呵,还有俩大胖小子。
这难道真的不是老天爷对他的奖赏
雨滴啪啪的打在身上,由缓变慢,由小变大,夏天的雨来的总是这么迅速,雨点砸在身上,带来痛楚,这才给了他自己活着的感觉。
从胸口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现在唯有的妻子跟儿子的合照,他透过上面的透明袋子,仔细的摩擦着上面俩人的轮廓,这是自己在牢里,媳妇给他送来的唯一一张合照。
再冷硬残忍的男人这会脸上也有了软弱的神情,他看着那个只有五个月大,就虎头虎脑,一点不畏生的看着镜头的儿子,呢喃着,“你这会还活着没如果活着,就让我找到你吧,如果你没了”他面露艰难道,“那就好好在天上陪着你妈妈,好好照顾她,我这辈子欠你们的,只能等咱们一家三口碰见了,再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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