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去意已决,既已决定回到北京,老爷也已经同意,便有些迫不及待;原本说,等怡婷再大一些了才带她去的,只是娘家那边催得紧,觉得再多留一两年也没太大意义,便决定开春了就离开;等怡婷三月份开学,就可以直接在北京上了。
而子墨,作为家中唯一一个青年男性,便也担负起了护送大嫂和侄女回北京的重任。
这几日,宗兰没事便也抱着孩子往老宅跑。
陪大嫂、怡婷聊聊天,也听听老爷、太太是什么想法。
三太太道“淑珍也是可惜了,原本也是低嫁,跟子渊两人也是恩爱,只可惜子渊命不该绝嫁进来没几年,子渊就去了。淑珍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白家守了这么多年寡,已是仁至义尽,现在要回娘家,也是为了让怡婷上更好的学校。这样一来也挺好,淑珍一个人在这儿举目无亲,多没意思,回了娘家才自在呢。”
大嫂是官家大小姐,娘家在北京有钱有势,自然不会亏待大嫂了,但毕竟名义上还是白家的人,老爷便还是会支付大嫂赡养费,也会支付怡婷全部学费、生活费。
大嫂娘家在北京有一个大四合院,还有几栋小洋楼,但老爷还是给了子墨一笔钱,叫子墨到了北京,先和大嫂娘家那边一起把怡婷上学的事解决了,再在学校附近给大嫂和怡婷置办一处房产;不管大嫂住不住,白家的心意得到位。
子墨都一一应下了。
二月末,春寒料峭。
白公馆院子里的积雪融化了又冰冻,冰冻了融化,反反复复。
出发前一日,宗兰便大着肚子给子墨收拾行李。
贴身衣物、洗漱用品、简单的药品。
午后明媚的光,透过院内积雪的反射照进屋子里,更显耀眼。
床上,昨天凌晨一点才关店回来的白老板,正穿一身藏蓝色丝质睡衣,裹着被子趴在床上,一脑袋捂在枕头上睡得正香。
子墨一个皮箱放在了衣柜顶上,得取下来。
宗兰微微挺着肚子,看了一眼床上那位,不指望;又推开卧室门出去,见乳娘、王婆正带着孩子们在一楼玩耍,也指望不上;宗兰顿了顿,便搬了一把椅子到衣柜前,
站上去,伸手够那个皮箱。
箱子上回是子墨搁上去的,他182的优越身高,随手一放,把箱子放得很里,现在拿也不好拿。
宗兰伸手去拉箱子的把手,好不容易够到一些,用力往外拉,只觉得自己指尖要抽筋了;箱子有三分之一被拉到了衣柜外,宗兰有些不大敢看它,缩着脖子眼睛一眨一眨,总觉得它要砸下来。
本该下去叫人的,可当时就是魔怔了,觉得自己能行,就一直去够那箱子,结果箱子一歪,要往下砸。
还好宗兰站得靠里,肚子贴着衣柜,砸也砸不到肚子上,宗兰便缩着脖子,闭上眼睛,两手捂住了耳朵。
箱子慢慢歪下来,“哐啷”一声砸到了地上。
床上白老板立刻惊醒,坐了起来道“怎么了怎么了”
宗兰回头不好意思道“箱子掉了。”
子墨差点魂没吓出来,起身下床,捡起了地上的箱子道“哎哟,老婆,这种事你下回叫我好不好,万一再出个什么事,真是要吓死了。”
宗兰道“那收拾行李这种事儿,我也找你行不行”
子墨道“行行行,我待会儿自己收拾。”说着,又躺回了床上,“先过来躺一会儿。”
宗兰道“算了吧,不指望你了。”
估计他长这么大,出这么多趟门,也没哪一回行李是自己收拾的。
宗兰自己从椅子上下来,便继续收拾了起来。
这次出行,老爷格外重视,除了子墨,还另派了五个家丁、两个婆子、两个丫鬟;交通工具更是直接包下了两节车厢。
听闻大嫂那年嫁过来时,嫁妆颇多,也是包了四五节车厢从北京运来的。
只不过大嫂这几年,喜简不喜奢,东西处理了很多,又在白宅留下了很多否则弄得像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好;大嫂和怡婷两人,一共也就三十几个箱子,老爷自己又送了许多绫罗绸缎与春江特产,这才包了两个车厢。
子墨半躺在床上,看着宗兰收拾东西。
只觉得她此刻的样子,真是少有的温柔贤惠。
他喜欢她的温柔,也喜欢她时而显露的那一股子韧劲儿。
宗兰收拾完,把三个箱子排排立在了门口,便一手撑着腰,一手看着床上的子墨,问了句
“这一趟出门你估计得多久啊”
子墨道“少则十天半个月,多了没数。”
宗兰道“记得打电话。”
子墨说“必须的,一天一通。只要你把这电话费给我报销了,我举着话筒每天陪你唠几小时都成。”
子墨每趟出门,都是爹那儿和宗兰这儿两头拿钱,就像他从小去北京读书,也从来是爹那儿和娘那儿两头拿。
宗兰早给他备了两百块。
她知道子墨这一趟去,要负责给大嫂和怡婷安家、找学校,老爷给他的钱一定是个天文数字,且等事儿办完,剩余的钱,估计也都会进了子墨自己的小金库,她便趁机调侃了一句“你这趟去北京,也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吧这一趟出去不仅是个美差,还是个肥差啊,我看爹给你拿了多少钱,这钱也没数,还惦记我这点钱。”说着,从匣子里摸了两百块,拿给他。
他却说“害,开个玩笑,不要了。”
宗兰却塞给他说“拿着吧。”
子墨一脸“我很牛逼”的表情道“我现在几千块身家,还在乎这点儿钱啊,你收着,给兜兜袋袋买点儿吃的。”
宗兰又推给他“拿着呗,一点儿心意。我还差给兜兜袋袋买吃的的钱啊”
子墨便把两百块接了过去,拿在了手上,酝酿了一会儿道“行,我收下了,那你也替我办个事儿。”说着,拿了一百块放到宗兰手里,“这一百块呢,你替我拿给婶娘。这一年咱俩也忙,于家屯儿那边的事咱一直也没顾上,这不也刚过春节,去年咱俩也赚了点钱,这一百块就当是我孝敬她老人家的了。”说着,又拿了一百块到宗兰手上,“这一百块呢,这么着吧。这一大家子,过年我也没给包个红包,宗惠宗盛一人十块,兜兜袋袋一人十块,家里下人每人两块,剩下的,就当是我给我老婆包的红包了。”
听子墨这么一说,还挺感动还替她把婶娘也照顾到了。
兜兜转转,这两百块,便又都到了宗兰手上。
子墨吻了宗兰一口道“记得想我。”
宗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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