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被他驯养得乖过了头,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斯晋好笑又心疼,用手指戳戳她脸蛋,“哥哥哪里行”
想也不想,斯华年嘴唇微动,冒出一连串的呓语
“哥哥好大、好硬,好棒哦”
“”
斯晋的耳根涨红。
小兔子这是在做春梦
但是小姑娘睡颜宁静又甜美,仿佛又不是这么回事。
他侧身躺在妹妹身边,迟疑着观察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总是一遍遍哄着妹妹、逼着她说这些话,如今她已经记得这么牢了。
“年年,”他把斯华年抱进怀里,“哥哥对你太坏了。”
可他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在心爱的小姑娘面前,有很多的虚荣心和恶趣味。
“哥哥真好,我好喜欢哥哥”
睡梦中的小姑娘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脸上甜甜的酒窝,模样可爱得要了他的命。
高大的青年黑眸含笑,轻轻伸展手臂,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
他妹妹乖巧又温顺、热情又诚挚,重要的是她还很爱他。这世上再好的小姑娘也比不过她一根兔毛。
“没有你哥哥怎么活”
他满足又无可奈何地低叹了句。
安静又独自清醒的夜晚,总是让人容易想起从前的事。
之前那么多没有她的日子,他也硬是撑下来了。如今想来,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上辈子应该早点来找你。”
斯晋抬手掩面,一点点低沉下去的声音,最终消失在喉间。
接到年年死讯的时候,恰好是他出狱的前一天。那时屋里的一群人正被组织在一起做着手工类的活儿,有说有笑地谈论他明天出狱的事情。
“大山,明儿就能见到小媳妇啦今晚是不是睡不着觉”
“不是媳妇,是我妹。”
“得了,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
“这么久不见,岂不是得小别胜新婚嘿嘿嘿。”
“没有的事。”
“大山你是大老板,以后哥儿几个出去了可别忘记兄弟。”
就连斯晋他自己也被这样喜悦的氛围感染,一个关系不错的狱警来到监房,面带不忍、把他喊了出去。
听完狱警带来的消息,他意外的很平静。重新回到监房,也没让狱友们看出什么不对来。
桌上有一只铅笔,很长。这是一只hb铅笔,不是很硬,但也还凑合。
之前发生过不少的恶件,监狱里对铅笔这样尖利的东西管的很严,领铅笔和放回去都要备案登记。所以他不能把铅笔藏起来。
斯晋一边面色如常地说着话,单手隐藏在桌下,悄悄掰下一截铅笔尾巴。
夜深人静。
他躲进了厕所,用粗糙的墙壁磨着短短的铅笔头。笔芯磨出来很长一截,足够尖锐。
冰冷尖锐的石墨抵在动脉上,他的心情仍然很平静。
年年
上一次见到年年,还是她离开他出国读书的那一年。四年过去,年年现在是什么样了
一定比原来更好看了。
笔尖已经刺破了皮肤,他猛然停下右手的力气。
还不能死。
他要先把年年带回来。
他妹妹从小就娇气,一个人待在国外得是多么害怕。
从小都是最好看的小姑娘,走的时候也得是漂漂亮亮的。
葬礼盛大又隆重,成了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出狱之后操办的第一件事。
草坪上爬满白色的鲜花,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们西装革履,三三两两交谈着与年年无关的话题。
斯晋安静地背手站在角落里,身后律师走过来。
“斯总。”
“嗯。”
律师手里拿着文件夹,淡淡推了推眼镜“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斯小姐生前并未立下遗嘱,也没有在世的第一顺序继承人,所以她名下的一部分不动产要收归国家所有。”
斯晋面无波澜“公司股份呢”
律师翻了几页纸,严谨地说道“斯小姐过世后,名下的股份,理论上您仍然享有代理权。代理权不具有可继承性,您不能传给您的亲人后代。至于所有权归属,将由包括您在内的公司其余股东,按照比例分得。”
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又沉默的青年,律师有一丝同情。
一夜之间,他的妹妹没了。财产归了国家不说,就连股份,原本属于他的就少得可怜,所以瓜分斯小姐的股份也分不到多少。
斯晋当然也很快明白了这一点。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说“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年年的葬礼结束后,他买了一小束花,来到的墓园。
“爸,妈。我没照顾好年年。”
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是一个人了。或者说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果我现在死了,斯氏就没有了。”
而他迟早都是要死的。这辈子没有亲人,没有伴偶,也不会有子女。
在他咽气的一瞬间,斯氏就会被秃鹫分食,连他这点少得可怜的股份也不剩下。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问出那句有点幼稚的话。
你们在天上看到这样的情形,会不会有一点后悔,没有让我成为你们的孩子
对于一个年近而立的男人来说,这样带着一丝委屈的问题有点太可笑。斯晋眸光低垂,自嘲道“我不配。”
他这一辈子,都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就连唯一的妹妹,也没有照顾好。
就连想要去死,
也不能自私地这样做。
斯晋回头看了一眼墓碑,抬腿离去。
那真是暗无天日的一天。现在想起来,唯一能让他有点安慰的,就是那时候自己身后已经跟了一只调皮又好奇的小鬼魂。
年年可能在嘲笑他的软弱,或者气鼓鼓地想要从他身边飘走,重要的是他其实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斯晋转过头,熟睡的小鬼魂正躺在他身边。他抱住她柔软又温暖的身体,低低呢喃着道“谢谢你陪着哥哥。”
这个小姑娘傻傻地相信着他,就算听到他讲电话,还是一句都不过问。现在很安静,她睡着了,不管她能不能听见,他终于能放松下来跟她讲一讲。
“傻姑娘,你只猜对了一半。哥哥拼命工作,不光是为了麻痹自己。是为了增资、扩大公司规模,稀释你的股份。”
而他一直在出资认缴新的股份。
最终斯华年的股份被稀释得微乎其微,那时斯晋已经成为了董事会说一不二的大股东。
然后他转手把这些价值连城的股份换成了一笔巨款,用年年的名字成立了慈善基金会,交给可靠的人打理。
就这样,斯氏换了一种方式,久久地存在下去。
当然,也不是从头到尾这么顺利的。这个过程中,不知道触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他一人拼命增资,就逼得其他股东也不得不跟进付出大量资金,来确保自己的份额不被稀释。
谁都知道他没有家人。
只要他死了,这些东西就都是他们的。
终于还是有人等不及了。
当斯晋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那时候并不是很晚。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锁定了公司后勤部送来的那个马克杯。
他每天都用那个杯子喝咖啡。
后勤部的负责人,是朱旺的人,这并不难查。
拿着手上的化验报告,视线落在结尾的“瓷土中混有慢性神经毒素”这行字上,他嘲弄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没有换掉这个杯子,反而每天用它喝更多的咖啡,更努力拼命地工作。计算着自己身体衰弱的速度,加快了事情的进程。
没有年年,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被年年讨厌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珍贵的意义。但是现在年年死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基金会面前的阻碍终于全部铲平。成立典礼的前一个夜晚,他没有计划出席剪彩。只是独自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办公室,没有了呼吸。
不用想他也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董事会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没有一个人能够撑起这个规模庞大了数倍、内里却已经是个空壳子的斯氏。
衰败、倒闭,无可避免。而真正的斯氏那个基金会,将会继续蒸蒸日上。
没有人能从爸爸妈妈和年年身上占到便宜。
而他死的那一晚,斯华年重生了。所以之后的事情,她都毫不知道。
斯晋低头亲了亲妹妹的发心,低低含笑道∶“乖宝宝。你就是要这样,一直开开心心的才好。”
所以他现在做的事情,不是故意想要瞒着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我本来不想跟他计较。他是爸爸的朋友,你还喊过他叔叔。”
他本不是非要为自己报仇。说到这里,斯晋眸光暗了暗∶“可是他又等不及了。”
“你会理解哥哥,对吗”
然而现在的斯华年已经睡熟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给他。斯晋伸手戳了戳她腰间最怕痒的地方,她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于是斯晋放心了。
不用担心惊扰妹妹,他精壮的手臂把她把她搂紧了些。
小姑娘乖乖躺在他怀里,软得像一朵云。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他原本有些压抑的心跳终于变得平和。
斯晋知道她睡得沉了。
而他没有丝毫睡意。
温热的亲吻一下下落在小姑娘的黑发、脸蛋、额头、鼻尖,此时不带欲念,只有安静又深沉的眷恋。
再多的亲吻也表达不出他对妹妹的爱和感激。
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斯华年比平时起得稍微早一点。醒来时斯晋把她搂在怀里,黑眸半阖着显然没有睡着。
感觉找到了救星,斯华年委屈地撒娇“哥哥,我做噩梦了。”
斯晋抚了抚她的后脑,低声道“什么噩梦不要怕,哥哥在这里。”
“我梦到有个狗在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坐了个长途飞机,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最近飞得太多啦,先去了趟西岸找我中学同学玩,昨天忽然特别想吃家乡的早茶,就直接回国了:3
因为飞机上不好码字嘛,怕影响别人,就用手机码了这章,你们先凑合看。我现在刚到家,倒个时差就起来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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