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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沈可茂自然要为儿子说话,“犬子十七岁就中了进士状元,刚才反对的人中有哪位比犬子早承认别人出色就这么难吗陛下贤明,在任命官职上面从来不会只看年龄资历,而是更注重官绩能力,若非如此,现在朝堂上岂不是一片老官”

    “沈相所言极是。”江鸿说道,“陛下一向看重官绩能力而非其它,你们以年龄为由反对是不是有些可笑难道你们比陛下更懂得用人之道”

    “两位爱卿说的甚对。”苏清修敲定了这个事儿,“此事不容再议。沈爱卿,大理寺那边暂且让两位少卿共同代管,你把所有精力都专注在治理滨河一事上,此事重大,务必尽快制定详细治河的周密方略启程前往事发地征集路民,朕会拨出三万戍军用来供你指挥。”

    沈既白行礼,“臣遵旨。”

    群臣散会,从泰宁殿出来,蓝恒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沈大人真是得陛下器重,滨河的水患可就要仰仗沈大人你了。”

    沈既白似笑非笑,“下官虽不才却也想为陛下分忧,不似蓝尚书能耐出众却不为陛下献策,能耐又有何用呢”

    “你”蓝恒被他回怼的变了脸,“年纪轻轻不要太张狂了。”

    “下官不知张狂二字怎么写,倒是蓝尚书却深懂不已。”

    说完他不给蓝恒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了。

    蓝恒见沈相沉着脸过来,刚想快走就被喊住。

    “本相竟才知道,蓝尚书已经如此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了。”

    “沈相言重了,下官怎敢呢令郎年龄还小,早早担此重责会让他没时间磨练心性。”

    沈可茂皮笑肉不笑,“最该磨练心性的难道不是你蓝尚书陛下刚任命犬子瞧把你急的,自己人没进工部,气坏了吧”

    “下官没什么可气的,相信沈相也看见了今日反对者有多少,令郎可要好好治理滨河,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要参他一本,到时候大理寺的官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沈可茂锐利的眸子盯着他,声音放低,“蓝尚书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敢动本相的次子,本相倾尽所有也要让他死的难受。”

    蓝恒干笑了一下,瞧他走远心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莫不是真被气昏了头究竟在说什么啊。

    刚要继续走,看到擦肩的江裴二人,“裴尚书今早很安静啊,都没怎么听见你讲话。”

    裴丞耸肩,“本官对滨河治理既无高见,又对陛下的任命无意见,自然没多余的话要说。”

    “差点忘了,裴家跟沈家是姻亲。”

    裴丞反唇相讥,“蓝尚书得亏在户部而不是在吏部,不然这沈寺卿的官绩考核”

    纵没继续说下去,但蓝恒也听的出他的意思。

    “吏部是掌管官绩考核,但不是也受督察院监察吗即便本官是吏部尚书,也不会徇私枉法的。”

    裴丞微微一笑,

    “不说别的,蓝尚书今天跳脚的样子还真挺好看。”

    出了内宫,与蓝恒分开走后,他才又说,“这滨河的水患可是一大难题,让沈寺卿带人去治理,治理好了没什么,治理不好更让那些人以此攻击了。想法与实际到底是有出入的,就看这一工程结果如何了。”

    江鸿则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挺有想法的。”

    沈既白兼任工部尚书左侍郎的事当天就传的沸沸扬扬,苏提贞知道后反倒是开心不起来。

    一来她担心沈既白被人眼红暗算,二来她不想跟他分开,三来他担心他不能遵守与她的承诺,吃的上面倒还好,就怕夜里他被动需去外面走动。

    这一走,没有几个月哪里回得来,这还是往少了说。

    总之,她是满腹忧心与不舍。

    知道他离京前肯定忙的不行,苏提贞没有去打扰他,只是等到了月底在他临走前见了一面。

    他穿了一身绯色的衣服,长发用玉簪束于头顶,相比较前几日憔悴了不少,不用想她也知道他有多辛苦。

    苏提贞反复让他答应自己,绝对不能去不该去的、不能吃不该吃的、子时后不能在外行走,天塌下来也不能。怕他嘴上答应届时因为紧急情况而不得不违背,她强调“不要以为我距离你远,你就可以不严格执行,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若是知道了”

    沈既白以手挡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会遵守的,绝不食言。”说完他又加了二字,“信我。”

    苏提贞想到他马上就要走了,心头的情绪翻滚上涌着,泪濡湿了她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些哽咽,“我等你平安回来。”

    沈既白的手骨修长好看,他捧起她的脸颊,“等回来我们开始要孩子,好吗”

    她含泪点头,答应了他。

    沈既白把她按在自己怀里,用手轻轻拍了拍其后背,“我不在京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都要小心,不可鲁莽行事。”

    “我知。”

    “万不可减什么肥,回来我可要查验。”

    她摇头,“不会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胖些吗”

    “希音那边五月底放她出宫就可。”

    他不停的交代着她什么,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

    沈斐与他同行,沈宅里由沈斐的堂弟沈歆掌管着。

    回宫的路上,苏提贞脑袋歪在车厢上,双眼无神。

    阿妩与紫屏均默不作声,静静地待着。

    回到倾云宫后接连几天她都没什么精神。

    林嬷嬷五月初三早上给她准备好了月事带,一般情况下她是初四来月事,偶尔早点的话会初三发动,晚些总归不超过初六。

    因此到初五早上还未见来,苏提贞也没多在意,想着今天总归会来。

    今天是端午节,仲夏第一个午日。

    旭日东升后,苏提贞跟着慕氏回慕家过节。

    苏清修本来想跟

    她们一起,被解除禁足已几天的婉妃软磨硬泡缠住了脚。

    她的争宠无形中帮慕氏解决了一个难题。

    好不容易盼到了端午节,她可不想再被苏清修给搅和了。

    已怀孕六月有余的她早已没了纤细的腰身,脸也跟着胖了一圈,高高隆起的肚子让她行动多了几分不便。

    见到久违谋面的家人,慕氏心情是很好的,陪伴他们吃了午饭后她已按捺不住想去九华山了。

    梁嬷嬷见她实在待不住,便说“娘娘此时去也见不上江大人呢,他下午散值后才能过去。”

    “我知道,但我想先去。”

    梁嬷嬷依从了她,为她重新梳头打扮。

    她因为实在不放心慕氏单独去,怕她有个闪失戴帷帽跟一路,直至上了九华山放下食材才放心的离开。

    慕氏进了门,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肚子喘气。

    她走了一路,只觉得疲累不已。

    得到了足够的休息,慕氏将面和上醒着,蔬菜与肉也都一一切好。

    上次来九华山见面还是去年的十二月十八日,这都多久了。

    虽说中间也见了面说了话,但毕竟不能与这里相比。

    想着他定然跟自己一样特别想见面,慕氏做饭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她自行先吃了饭,火一直没完全熄灭,将饭菜温着,只为他来的时候能吃上热乎的。

    山里阴凉,慕氏靠坐在床上盖了一层薄被,静候着他来。

    可左等右等,等到天都要黑了,仍然不见他的踪影,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的心也在不断的下沉。

    慕氏觉得他要么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要么是出了什么事。

    在她看来,除了这两样,根本没第三种可能。

    窗外彻底落下黑幕,许久未动的她往下躺去,睡是睡不着的,只是觉得时间漫长了起来。

    似乎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慕氏撑着身子坐起,掀开被子便下床。

    门被推开,挑着灯笼进来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上前走近,“怎么现在才来”

    江鸿把灯放桌上,“酉时我母亲因摔倒多处骨折了,故晚来了。怎么没点灯害我以为你生气走了。”

    “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迟到或者不来。”慕氏温柔说,“我给你留了饭,这会子都凉了,你去热热。”

    他嘴角的笑意直达眼底,拉起她的手握着,只觉得格外舒心。

    “你大着肚子做饭这么不方便,怎么没在慕家吃了饭再来”

    “我过了午时来的。”

    江鸿讶异,“真是让你等久了。”

    “你来了就好,易之可是在家已经吃了”

    江鸿以为她在慕家吃过且又不想让大肚子的她给自己做饭,便在家吃了。

    只是吃过归吃过,现在他可不会承认,不然她留的饭不

    是白留了吗

    “没,快别站着了,去床上躺着。”

    慕氏被扶到床边坐下,他将屋内的蜡烛点亮,后挑着灯笼去了厨房。

    心情由阴转晴,她取了衣裳惬意的躺着。

    等到他再来,慕氏闻到他身上有清香的气息,便知已洗漱了。

    “你母亲情况怎么样了”

    “她身子骨一直都不太行,这又摔着了,得好好养着了。”

    慕氏躺在他怀里,主动解释“苏清修下旨让裴尚书成为太子的老师,因为我却不是为了我。那天我算着时间,等他快到内室门口的时候,极力赞扬了裴尚书的种种,对梁嬷嬷说我很看好他,这些都是故意说给苏清修听的,他对裴尚书生了疑心但没证据,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观察考验。”

    说着她抬头笑道,“谁能想到你又多起心来。”

    江鸿垂着眼看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是有些胡思乱想了。”

    “仅仅是有些么”

    “不仅仅是。”他搂紧她几分,低声说,“背朝我。”

    慕氏听从于他,把身子侧转了过去。

    她能感受的到,他刚进屋的时候情绪还很克制,许是平时内敛惯了,不太能表露出来。

    但自在身边躺下后,他就有些绷不住了,动情的着实厉害,渐渐失去了自控力。

    慕氏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江鸿也好不到哪去。

    他将地上的被子捡起给她搭在腰间,去烧了热水供自己与她沐浴。

    去了汗味,慕氏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孕肚上,江鸿察觉到胎动,不禁把耳朵凑过去听。

    “你跟孩子说说话。”

    虽然有过三个孩子,但他却不曾隔着肚皮跟孩子说过话。

    江鸿的手轻轻抚着肚皮,温柔的说道“你要顺顺利利的出生,不要让你母亲受罪。”

    比起苏清修的长篇大论,他简言意骇。

    慕氏的手覆在江鸿的手背上,“易之你会不会因为孩子多了就没有期待感了”

    他躺好,手却仍然停留原处,“不会,当我知道你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两人随后又聊起了滨河水患的事,谈到沈既白,江鸿说,“芷君现在可是更欣赏沈寺卿了”

    慕氏嗓音清婉,“确实如此,这个年纪已是大理寺卿兼工部左侍郎,了不得。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子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他为妻。”

    “有人传他不喜欢女人,跟黎屹牵扯不清。”

    “胡说八道罢了。”

    江鸿追问,“你怎知不是事实你私下与他见过面”

    慕氏否认,“逢年过节的时间都被你定下了,哪有机会跟他私下见面”

    “芷君是在怪我碍事了”

    慕氏“”

    “我与你私下才来往多久。兴许在我之前,你跟他私下就有往来了”

    慕氏“”

    她只想笑,在小情小爱面前,他哪里像四十的人,分明二十不到嘛。

    “早知道你这么会想,在你问我最欣赏谁的时候就该敷衍你一通的。”慕氏的手落在他的眉眼处,不间断移到鼻梁由此到唇,“在跟你在一起之前,沈既白只是大理寺四品少卿,我威胁他有什么用不要说他父亲是沈相,就算是沈相本人,也不是我的目标。欣赏他只是欣赏。”

    江鸿笑了起来,“没听出我在逗你吗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现在躺的是我身边,心里爱的是我,我还有什么可乱想的”

    慕氏轻推他,“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他愈发搂紧她,“以后再不逗你了可好”

    “我觉得丢脸,居然还傻傻跟你解释。”

    江鸿笑声更大了些,惹来她的拳头轻捶。

    两人谈笑到很晚才相拥着睡着。

    慕氏无梦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了,她注视着江鸿的睡颜,想着很快又要与他分开了,她心里着实留恋的很。

    两人还未下床,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