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快马加鞭赶到了北郊别院,并未有看到范氏等人,询问后也得知她并没有来。
也是,每次来北郊,他与江绍都格外注意有没有尾巴跟。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江鸿觉着这样不行,就算以住衙门为由不回府住,但哪有一直一直住衙门的
而且他也不喜欢今天这样的不安真的发生。
被发现与自己主动带回府,于他而言,意义不一样。
与范氏相处那么多年,江鸿对她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虽浅薄,却也不敢如楚氏那般敢对他胡作非为。
一来她没有楚氏那样的底气和魄力。
二来她很清楚他的脾气,她很怕被赶出府。
因此江鸿知道就算被她发现,她也不敢伤孩子,顶多以接回府安置为由来这儿。
他的不安在于,他不想她以外室之女的态度对这个孩子。
之前无法带孩子回府主要还是孩子出生时间问题,现在么,孩子两个多月了,倒也无妨什么了。
至于慕氏看望孩子这一点,并不成什么问题,他可带孩子出府去见。
江鸿很快便下了决定,他要带年年回府。
让邓氏和侍卫收拾了行李后,他格外叮嘱“不管谁问起之前居住在何处,都不准告知,否则就别在我跟前留了,我不用不忠之人。”
得到了满意答复后,江鸿让邓氏先给孩子喂好,之后才回江府。
至于范氏带人去干什么了,此时江鸿一点也不好奇。
等见着她就知道了。
马车到家时,江绍刚回来。
看到父亲此举,他大吃一惊,“父亲怎么现在”
“听说你姨娘带人出府去北边了,我还以为是知道年年的事儿了,后发现不是。仔细想了后,早晚要接回来的,现在接回也好。”
江绍见他怀里的孩子睡着了,便问“那父亲给年年什么身份呢毕竟”
毕竟她的母亲不是江府的女主人,不是他的继室。
按照礼数,是不能以嫡女入族谱的,不接回府是外室之女不入族谱,接回府入族谱只能以妾之女。
“嫡女的身份。”
江绍知道他跟慕氏根本就没有合婚贴,他又想着,那位贵为皇后,怎么可能做做他父亲的妻呢
这份合婚贴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没有归没有,但如果年年的生母不是妻,她又怎么能成为嫡女
“孩儿知道了。”江绍随后问他怎么安置邓氏的住房。
“自然要距离我近的,方便照顾年年。”江鸿让他去给管家说,“立马将你姨娘居住的西厢房腾出来给奶娘住,让她搬去三进院与你祖母一个院住。”
“是。”
江府虽然不够大,却也是四进宅子,比起北郊的宅子来不知道大了多少。
正房三间外加两间耳房,二进院正房东间是江鸿与吴氏的内室,西间则是范氏居住的,西边的耳房被他用于了书房,东边与厢房连接的是去后院的过厅。
三进院正房是家中长辈的住处,四进院的后罩房是江遮月的住处。
至于家中下人则居住在一进院的倒座房内。
江绍江聿跟父亲住一个院子,江绍是嫡子,居住在东厢房。而江聿是庶子,只能住在西厢房。
范氏还未回来,江鸿让已经用过饭的奶娘抱着年年先去自己的内室休息,自己则去见了父亲母亲。
端午节江老夫人田氏因摔倒多处骨折,现在虽然能下地走路了,身子骨却也不怎么好。
见他来,便问“今儿没去衙门吗”
“没去,儿子来是有事与您和父亲说。”
“怎么这么严肃”田氏再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儿子在外有了一个女儿,刚刚把她接回府了。“
田氏与自己的夫君江良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别人不知道,他们俩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吗
他哪里会是养外室的人
“既是你的孩子,接回也是应该的。你何时在外养了外室”
“儿子没有养,她不是。”江鸿解释,“儿子要以嫡女的身份让这个孩子入族谱。”
他说的是要,而不是想。
田氏听了个明白,“你要娶这个女子是吗”
江鸿垂眼,并没有回答母亲的话,“我与她是在丹绮没了后在一起的,你们知道这个就可,其它不要多问。只是希望二老对外宣称我拿了合婚贴已再娶续弦,这个孩子是继室所生,全了儿子这份心愿。”
“你的意思是,只是孩孩子进府,孩子生母不来府上”
“嗯。”
田氏震惊不已,她看的出来,不是她儿子不愿意娶,是娶不得,毕竟若不愿意娶还给什么嫡女身份
她认为孩子生母是难产没了,如果不然,连孩子都愿意生怎么会不愿意嫁进来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只是说你再娶全然不见孩子生母,亲戚们问起”田氏试探的说,“要说孩子生母难产没了吗”
“不要这般说,不吉利。”江鸿想了想,“就说又和离了吧。”
这么看,人还好好活着呢。
那是为什么不愿意嫁进江府
“行,把孩子抱来给我们看看。”
江鸿起身,脸上起了笑意,“儿子这就让奶娘抱来,长得可像我了。”
田氏看他出去,对一旁的江良说“看来他喜欢那个女子呢。”
“为了给孩子嫡女的名分,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觉得只是喜欢吗”
田氏笑着说“突然多了一个小孙女,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邓氏抱着年年在管家的引领下去了田氏那儿,江鸿父子则一起用晚饭。
正吃着,范氏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江聿。
江聿是京都城的巡逻官兵队长,他因为执勤很少回家住。
见他丧着脸,眼眶泛红,江鸿看向范氏“你带人去哪儿了”
范氏未语泪先流,“老爷,你管管这个不孝子吧,他都快把我气死了。”
“是我把姨娘快气死了,还是姨娘快把我给气死了”
虽然是范氏生的,但碍于身份,他从小也都只喊姨娘。
江鸿知道江聿平时是极为懂事的,让他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江聿落座,双手放在腿上哽咽道“父亲,我与一卖猪肉姑娘好上了,本想找机会与父亲说,但姨娘不知道怎么知晓了,就去让人跟我分开,那姑娘不肯,她就让人把摊子给砸了。”
“什么姑娘不好找,你给我找个那等女子,方便你天天吃猪肉吗我是把摊子砸了,但我也丢了一袋银子给她,没白砸她的摊子。”
江鸿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却不疾不徐,“那等女子是哪等女子人家虽是卖猪肉的,不偷不抢,你凭什么看不起凭劳动能力自食其力的女子你是江聿的母亲再怎么样还有我在这呢,轮得到你来管他真会拿鸡毛当令箭。”
“老爷,如果他要抬人进府为妾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他要娶人家为妻,虽然是庶子,但找个卖猪肉的难道不丢江府的脸面吗”
江鸿冷然启唇,“最起码比你砸人摊子有脸面多了。以后你就住在母亲院里,我已让人收拾你的物件送过去了,此后家里的大小事你也不用再管了。”
“以后不需要你为江家为我着想。”江鸿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询问次子,“你真喜欢那姑娘喜欢到要娶回来的地步”
“是,父亲。”
“明天中午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留她吃顿饭,等会见过你小妹妹后,你提着礼品去那姑娘家看看。”
江聿以为他说的是江遮月,便说“是有一阵子没见过遮月了,孩儿这就去。”
江聿还未说话,就见范氏跪着到江鸿腿边,声音里带着颤抖,“老爷果然在外面有女人了,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未证实。没曾想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把老爷迷的家都不回来住。”
“是什么样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只孩子进府了,她没有一起来,你想见也见不上。”江鸿沉声,“你要是嫌江府装不下你,现在就可以走,没人会拦你。你若不走,今后若再做一点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事,这个家里绝容不下你。到时候别说宅子银子,这三个孩子,你哪个也不能想见就见。”
范氏只哭不说话。
“没听见我的话”
她不敢不回,“听见了。”
“还有”江鸿又道,“那个孩子不准你碰一下,也不准你喊她的名字。另外,也不许遮月近距离接触,转告她。”
范氏小声的答“是。”
母子俩几乎同时出了正堂门,范氏心里既气又觉得得委屈,还夹杂着一些难以置信。
她猜到了江鸿在外有了女人,却没猜到竟生了孩子。
怪不得再也不让她到跟前伺候了。
是那女人管的紧还是他自己不愿意她不得而知,不管哪个原因,范氏都知道自己遭受了进府以来的最大冷落。
见范氏泪眼婆娑,她道“家里添人进口本是喜事,你哭什么哭没由来的在这扫兴。”
“母亲”范氏把江聿的事以及不被管家的事儿一一告知。
听完后田氏说道“丹绮没了,我这身子骨也不好,家里事儿让你管着不代表连孩子们的婚事也让你随意做主。如今不让你管也好,先让管家打理着,等以后家里进了主母或者小绍媳妇进门就行了。”
范氏耳边进着她的话,眼睛却盯着江聿怀中的孩子看。
“都已经和离了,你还用知道个什么”
范氏睁大眼,“什么和离难道老爷跟那女人交换过合婚贴”
田氏嗯了一声,“虽说和离了,但孩子也是嫡女。”
范氏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孩子生母不会进府,说明以后江鸿就需要她的伺候了。悲的是她没了管家之权,这在家里还有什么分量可言
一阵风进来,闻讯赶来的江遮月急刹住脚步,眼中有泪,“祖父祖母,这孩子当真是父亲的”
“那还能有假吗瞧瞧长得跟你父亲多像啊。”
江遮月走近刚要伸手抱,江聿便把身子转了过去,“父亲说不许你近距离接触小妹妹。”
“啊啊啊啊”江遮月跺脚,“父亲都有三个孩子了,有儿有女,为什么还要生孩子他只想自己,半点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范氏轻拍了她一下,“你这孩子,在你祖父祖母面前大呼小叫个什么”
她话音刚落,江鸿与江绍便也来了,一时间屋内聚集了不少人。
见到父亲,江遮月重新把刚才说的话发问了一遍。
江鸿淡淡扫了她一眼,“有儿有女就不能再要孩子了你定的律法还是我的事轮到你说了算”
江遮月痛哭流涕,“父亲既喜欢孩子,早干嘛了我们兄妹三个还小的时候您怎怎么不连着要十个八个的现在我都十七了,您又要个小的,被那些闺秀们知道,指定要笑话死我了”
“别人赋诗填词你干瞪眼的时候,她们就没笑话你一起上官学的时候,她们功课被老师夸赞你被当众批评的时候,不觉得丢脸这会子矫情什么你为江家立了多大的功劳敢这么跟我说话”江鸿冷怒道,“你要觉得当我女儿太委屈,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从族谱上移出去,让你永远滚出这个家。”
江遮月站在那儿如被定住了一般,如果她没有多出一个妹妹,她一定夺门滚出这个家,就不信他不找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但现在她不敢,她怕自己滚了,就真的是滚了。
江遮月呆呆的跪下,“父亲,您别生气,是我错了。”
江鸿垂眼看着她的头顶,面色已恢复平静,“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无礼。”
“是,女儿再也不敢了。”
江鸿没再看她,而是把孩子从江聿怀里接过来。
“孩子晚上跟谁睡”
江鸿回母亲的话,“跟我。”
“让她跟奶娘睡吧你白日里还要忙公务,会休息不好的。”
江鸿笑道“无妨的,她很乖的,只要不是不舒服或饿了,是不会哭闹的。”
“那还挺好,有的孩子脾气怪,闹夜的厉害。”
“许是随她母亲的性子了。”江鸿并不避讳提慕氏,反正她们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脾性乖巧温顺。”
田氏见他望着小女儿眉宇间是遮不住的喜色,面上多了一些笑容。
亥时,月光皎洁,星空璀璨。
立在慕家别院墙外已半个时辰的裴丞在反复挣扎过后,最终还是翻墙进了院。
来到亮灯的窗前,他如上次一样轻喊了她一声,“慕姑娘。”
伴随着咳嗽一道柔声传来,“门没锁,大人可直接进来。”
想着她静卧两天又咳血,身子肯定很虚弱,这外头有些小风,他便自己进了屋。
她的侍女在外间已经熟睡了,裴丞进入内室,比起上次来,此刻这屋内药味很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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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赋诗填词你干瞪眼的时候,她们就没笑话你一起上官学的时候,她们功课被老师夸赞你被当众批评的时候,不觉得丢脸这会子矫情什么你为江家立了多大的功劳敢这么跟我说话”江鸿冷怒道,“你要觉得当我女儿太委屈,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从族谱上移出去,让你永远滚出这个家。”
江遮月站在那儿如被定住了一般,如果她没有多出一个妹妹,她一定夺门滚出这个家,就不信他不找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但现在她不敢,她怕自己滚了,就真的是滚了。
江遮月呆呆的跪下,“父亲,您别生气,是我错了。”
江鸿垂眼看着她的头顶,面色已恢复平静,“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无礼。”
“是,女儿再也不敢了。”
江鸿没再看她,而是把孩子从江聿怀里接过来。
“孩子晚上跟谁睡”
江鸿回母亲的话,“跟我。”
“让她跟奶娘睡吧你白日里还要忙公务,会休息不好的。”
江鸿笑道“无妨的,她很乖的,只要不是不舒服或饿了,是不会哭闹的。”
“那还挺好,有的孩子脾气怪,闹夜的厉害。”
“许是随她母亲的性子了。”江鸿并不避讳提慕氏,反正她们都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脾性乖巧温顺。”
田氏见他望着小女儿眉宇间是遮不住的喜色,面上多了一些笑容。
亥时,月光皎洁,星空璀璨。
立在慕家别院墙外已半个时辰的裴丞在反复挣扎过后,最终还是翻墙进了院。
来到亮灯的窗前,他如上次一样轻喊了她一声,“慕姑娘。”
伴随着咳嗽一道柔声传来,“门没锁,大人可直接进来。”
想着她静卧两天又咳血,身子肯定很虚弱,这外头有些小风,他便自己进了屋。
她的侍女在外间已经熟睡了,裴丞进入内室,比起上次来,此刻这屋内药味很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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