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再轻薄一次

    商陆微怔两秒，脚尖立即踮起, 上半身前倾, 毫不犹豫靠向祁湛的额头。

    嗡嗡嗡。

    她嘴唇即将贴上去时, 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在安静的空间里特别刺耳，打破满室的粉红泡泡。

    祁湛被震动声唤醒, 这才反应到他刚说了什么, 他白得几近透明的耳垂瞬间红得通透，他烫手一般松开紧按商陆的手，绕到脑后挠头，眼神四处乱飞, 就是不看商陆“你、电话响了。”

    商陆有些可惜。

    她好不容易才能亲祁湛的额头唉。

    她不开心地收回手, 脚后跟落地, 慢吞吞摸出手机, 是苏美荷来的电话。她接通, 还没开口, 苏美荷乐呵呵的声音就在卫生间里回荡“陆陆, 后天你生日想吃什么生日蛋糕，要不要试试翻糖的小刘做得可好了。”

    生日祁湛心咯噔一跳, 后天是商陆的生日吗

    商陆也才想起来, 后天, 下周一是书中商陆的16岁生日。她说“你决定就好。”

    “那就翻糖”苏美荷一锤定音。

    后面苏美荷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商陆直接将手机关机放回口袋，抬头看到祁湛一脸凝重望着她,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后天你生日”祁湛问。

    商陆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你”祁湛不自觉紧张，“几岁的生日”

    商陆眼里闪着微微的光“29。”

    “我很认真。”祁湛拍拍她头，“不要闹。”

    商陆想说她没有闹，她真的是过29岁生日，只是不是后天，是下周六。可她无法开口，只能垂下肩，轻声说“16。”

    呼。

    祁湛吁了口气，紧绷的背脊总算放轻松，幸好不是17。他倒不在意年龄，只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商陆应该比他小，小一岁，或是两岁。

    他抵手在嘴边咳了声“你生日在家过”

    “晚饭是要在家里的。”商陆还是提不起兴致，认知到她真正的生日只有简默知晓，她就一阵失落。

    祁湛提议“那你晚上出来，我带你去玩”

    “不用了，生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第二天还要上学，你随便送个礼物我就很开心了。”商陆想也不想拒绝。

    祁湛听出商陆对生日的抵触，他心下奇怪，不过商陆不主动提，他就也不问，只摸摸她头顺毛“都听你的。”

    转眼到了周一。

    商陆早上刚进教室，商清就在门口叫她出去，商陆起身出去，商清拉着她走到走廊边上，眉开眼笑说“陆陆，下午我妈在福禄喜订了包间给你庆祝生日，叫上你妈妈一起，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刘瑶花和商易强离婚后，对苏美荷和商陆的敌意彻底消失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苏美荷讨厌归讨厌，但当年也是商易强主动扑上去，哄骗人家无知小姑娘。但王湘雅可不同了，明知商易强有老婆孩子，为了钱还是不要脸往上使劲贴，两相比较，她竟然不怨恨苏美荷了，青春貌美的年纪被商易强骗成笼中金丝雀，临了，还被他一脚踢开，一分钱没给，想想也挺惨的。

    所以听到商清要给商陆买生日礼物，刘瑶花直接热络让她邀请苏美荷和商陆一起吃饭，一来是为商陆庆生，二来也解开她和苏美荷之间的心结。她现在想得透透的，为商易强那没有心的狗男人，不值当。

    商陆猜到了刘瑶花的心思，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打电话问苏美荷的意见。

    “她请我吃饭”苏美荷闻言很是诧异，她小声问，“她为什么会请我吃饭啊，她不是很讨厌我吗”

    “她不是讨厌你。”商陆解释，“她是讨厌商易强身边的女人。”

    “哦哦。”苏美荷恍然大悟，“我现在离开商易强，她就不讨厌我。”

    苏美荷和刘瑶花明争暗斗那么多年，其实为的只是商易强的家产，对刘瑶花本人，她倒是并不讨厌，她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等着商陆给她拿意见“那陆陆你说，我们去不去”

    商陆说“你是家长，你拿主意，你说去，我们就去，你说不去，我们就不去。”

    怎么最近女儿总让她自己拿主意呢自己做决定，好难啊苏美荷跺脚“那去吧。反正以前也不是没一起吃过”

    商陆点头“好。”

    她挂掉电话，和商清说“可以。”

    商清一直看着商陆，她不解问“你妈妈不是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吗你决定就好了呀，为什么还要打电话问她这么麻烦。”

    “她前16年听家里，后16年听商易强。”商陆眼睛弯了弯，“后面的人生，还是听自己的话吧。”

    祁止山发现简默有些不正常。

    首先，简默进教室就眼巴巴盯着门口，然后看到商陆出现，他更夸张了，竟然起身微微躬身，恭敬目送商陆坐下，他才像中了几亿彩票一样坐下。

    这小子早上出门脑子被门挤了在学校演古代宫廷剧

    他斜着简默“你要拍古装戏了”

    嗡。

    简默正要回话，来信息了，他不耐烦拿出来，在看到发信人名字，他连头发丝都在发着光，他扔下祁止山，深吸口气颤抖着手点开信息。

    商陆“行为正常点，不要夸张。”

    简默“抱歉皇祖母，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

    商陆不回了，简默捏着手机，过了会儿还是又发一条信息过去“皇祖母，周六是您29寿辰，我想替您贺寿。”

    商陆这次回了两个字“驳回。”

    “皇祖母”这时祁止山无意瞥见他的备注，脸上闪过疑惑，“你家这称呼够独特啊，奶奶叫皇祖母，你喊你爸是父皇还是皇阿玛”

    祁止山声音不大，但祁湛进来时恰好听见。

    皇祖母

    祁湛莫名想到商陆那天那声“娘亲”，最近是流行复古称呼他将灌满热水的保温杯搁到商陆面前。

    商陆小心拧开保温杯，腾腾热气冒出来，她喝了口，水温刚刚好，喝下去胃特别舒服，等祁湛坐好，她问他“这个保温杯是生日礼物吗”

    “不是。”祁湛挑眉，这么便宜的保温杯怎么可能是生日礼物，只是他想到最近是商陆的生理期，她平时都喝纯净水，现在喝凉的对身体不好，就去买了保温杯给她灌热水。

    “哦哦。”商陆也没追问，她对这个不属于她生日的生日礼物没有一丁点兴趣，她埋头继续看书。

    最近一段时间太忙，她很久没好好看书了。

    旁边，祁止水一直偷窥着祁湛和商陆，她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能看到祁湛给商陆灌热水，她越看越胸闷，索性合上课本，提着书包去办公室请假，回家眼不见为净。

    祁止水成绩好，平时表现还懂事乖巧，夏宛丝毫没有怀疑，痛快给她批了病假，还关心嘱咐她好好休息，病好了再来上学。

    祁止水打车回到家，贺音正在花园里给花浇水，她去年种的花，今天春天全开了，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

    祁止水看都没看贺音一眼，提着书包进了屋，贺音听见动静追上来，才发现是她，贺音惊讶问“恬恬，你们今天放假吗”

    “不是。”祁止水将书包甩在沙发上，倒了杯凉白开一口喝到底，暴躁的情绪还是没有丝毫缓解。

    贺音脸色大变，几个箭步冲过来厉声问“没放假你怎么回来了你学坏了，逃课了是不是”

    祁止水本来想解释，话到嘴边，她突然不想了，整天这么装，也挺累的。她抬头，若无其事笑笑“是，我学坏了，逃课了，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儿了，还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

    啪

    下一瞬，贺音重重一巴掌扇到祁止水脸上。

    祁止水愣住，贺音也傻了，她举着手，结结巴巴开口“恬恬，妈、妈妈不是故意妈气急眼了，疼吗你让妈看看。”她颤着手想去检查祁止水的脸。

    祁止水格开贺音的手，她舌头抵着红肿的左脸颊，语气淡淡的“你打完了吗打完我要回房间了。”

    她此刻的模样和以前全然不同，贺音吓得不轻，她揽住祁止水的手臂不让她走，急得快哭了“恬恬你到底怎么了呀你不要吓妈妈，是有人欺负你还是你想要什么你告诉妈妈。”

    “告诉你，你就能给我吗”祁止水眼眶发酸。

    她很委屈，小时候，她想要爸爸，不想当野种，妈妈也答应了。可后来，她还是没有爸爸，别人也还是骂她野种。

    “能能能。”贺音忙不迭点头，她紧张望着祁止水，“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

    “那我想要哥哥。”祁止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扯着贺音的衣袖，哭着哀求，“妈，你快把祁湛哥哥找回来啊。他，要跟着别人走了。呜呜。”

    轰

    闻言，贺音大脑犹如引爆了一个，炸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女儿，刚刚在说什么

    下午放学，商陆和商清一起去了福禄喜。

    福禄喜是一家口碑超好的连锁海鲜酒楼，尤其是招牌的醉虾醉蟹，每天限量供应，不提前预约就吃不到。

    一顿饭下来，刘瑶花和苏美荷化干戈为玉帛，一起激情辱骂商易强。两人酒量都差，吃了两盘醉虾醉蟹就醉了，骂人全是自家的方言，鸡同鸭讲还能对上，包间里热闹得不行。

    商陆和商清听不懂，两人默默吃着，商清不时瞥向商陆，等她吃完搁碗，她往刘瑶花和苏美荷那边看了眼，见她们骂得起劲，完全不关注这边，她才拉椅子到商陆旁边挨着，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陆陆，我还有个惊天大秘密告诉你。”

    商陆洗耳恭听。

    商清声音更小了，几乎是气音“我总觉得那个王湘雅怪怪的，就请了个私家侦探查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戛然而止，眼巴巴等着商陆追问。

    商陆无奈，只好配合“怎么着”

    商清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总算有点当姐姐的感觉了，她继续爆料她查到的惊天大秘密“她跟商易强之前前男友一箩筐，还经常勾搭有钱人，私生活乱得可怕。”

    说完，她小声嘀咕“商易强真不怕得病。”

    商陆沉默了，没有说话。

    商清见她波澜不惊，有一点点挫败，她端起果汁灌了一大口“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吃惊啊难道你”她双眼瞪成铜铃，“难道你早知道了”

    商陆刚刚吃光一盘醉虾和一盘醉蟹，现在脑子有点晕乎，她单手托着左边脸颊，对着商清招招手“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耳朵凑过来。”

    商清马上凑过去。

    商陆这才勾勾嘴角，轻声说“她不只有前男友，她还有绿帽子哦。”

    吃完饭，刘瑶花和苏美荷还要继续辱骂商易强，刘瑶花的房子在附近，她干脆拉着苏美荷去家里住，苏美荷拗不过，跟着去了。

    “那你要去吗我家刚装了家庭影院，我们可以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商清期待望着商陆，她也好想和这个今年变亲近起来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彻夜聊天。

    “不去了，我头有点晕，想回去早点睡觉。”商陆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和商清告别后上了车。

    商清失望目送出租车走远。

    这时不远处红绿灯交替，绿色的光在黑夜里闪烁，商清忽而一机灵，用力拍脑门一巴掌，嘴巴张得老大。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商陆说的绿帽子不是真正的绿帽子

    出租车半小时后停在苏家门口，商陆付完车费下车，刚走几步，黑暗中就跳出一个熟悉身影。拦在商陆面前“这才是生日礼物”

    朦胧的路灯下，有东西在闪着耀眼的光。

    商陆抬头，就看到祁湛竖着的食指挂着一串梅花形状的钻石项链，很漂亮，特别漂亮。

    或许是醉意还没完全褪尽，又或许是那枚梅花项链太漂亮。

    总之商陆想任性一次，她看着祁湛，软软说“湛哥哥，生日礼物等周六送我好不好那天，才是我的生日呀。”

    作者有话要说　　肚子还没好，还是小小的二合一，继续小红包攒福气不停跑厕所真是太烦了，尤其是冬天太冷o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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