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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萧迟, 他, 以及整个三皇子一派的核心人物, 太吸引皇帝火力了。

    之前是没找到合适机会,不大好设计,再加上不算太紧迫, 就暂先放着。

    现在不行了, 矛盾升级对峙加剧, 必须把萧逸给掀出来, 分担火力了。

    “没错”

    周淳作为今早出头直面皇帝压力的人, 感触最深,他立即点头赞同。

    萧迟也是,他颔首“诸位且坐。”

    坐下再细细商议。

    诸人立即转移到稍间,一张比萧迟平时用的还要阔大足丈半长的楠木大书案, 案前已放了一圈的圈椅。

    萧迟亲自撩帘,让裴月明先进,他与她一起绕到大书案后, 拉开首座一侧的另一张太师椅, 看她坐下了,他这才落座。

    怎么样才能把萧逸掀出来

    先回到具体的事情上去。

    “陛下这是要把太子直接推出来。”

    其实皇帝出招了也好,他出了招,他们才能具体去分析应对。

    只是两者合一,就显得格外地声势惊人罢了。

    现在剥开来去细细分析,其实皇帝把太子推出来,让太子出面来斗, 其实更好。

    总比皇帝在前头亲自出手,而萧遇躲在后面坐收渔利来的好太多了。

    不然他们斗得是几败俱伤,他安然东宫,不动不摇,那才是棘手的。

    要知道有皇帝挡着,他们就很难够得对方。不管怎么势弱,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现在皇帝把他推到风口浪尖,斗起来动起来,就容易露出破绽,他们可伺机攻之。

    裴月明暗暗点头,对,她也觉着这样更好。

    皇帝出手肯定猛烈,他们其实有心理准备的。让萧遇动起来再伺机寻找破绽,这是他们一贯的策略。

    这一点,是符合他们预期的,情况其实不算糟糕。

    稍稍分析后,外书房气氛缓了不少,林侍葛贤蒋弘等人脸上虽仍十分严肃,但已不复方才的紧绷沉凝。

    分析完太子,接着就轮到这个奏议处了。

    这奏议处该怎么接招还有,得怎么通过这事把萧逸给掀出来

    萧迟看段至诚“舅舅,这奏议处,你怎么看”

    段至诚中书省平章政事,掌实际相权将近十年,期间联合其他几人和保明阁多番暗斗和排揎,直接把保明阁挤得边上去了。

    这奏议处,问他最合适。

    段至诚吁了一口气,道“这奏议处,陛下是势在必行的。”

    保明阁失败后,皇帝耐心等待了十年。

    撤了左右丞相后,将实际相权放在多人手里,而后又通过六部可草拟条陈送至中书省,还有要事直奏权,他还时常当朝就下旨,等过后再让中书省补上流程,等等的一系列措施。

    一步步蚕食,加强君权,直到十年后的今日,才再度提出奏议处。

    段至诚认为,这个奏议处争吵到了最后,在皇帝的一意坚持下,也必是能成的。

    外书房静默片刻,段至诚松开微微收拢的眉心,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另作打算。”

    为相多年,他对皇帝和朝局的了解极深,段至诚多年屹立不倒,靠的可从来不是侥幸。

    既然最后结果不会如人意,那何必继续去硬碰皇帝锋芒不如退一步,去换取其他利益。

    “我以为,不妨上奏在政事堂再加中书三席。”

    政事堂是干什么的

    政事堂名义上,是属于门下省的。

    门下省负责审核诏令,而审核具体办公地点就在政事堂。本来一开始,政事堂都是门下省的核心官员,但裁撤左右丞相以后,三省就渐渐有合一的趋势,后来就改了制度,调整政事堂制度增设席次,投票表决。

    目前政事堂共十一席,门下省五席,尚书省四席,而中书省只有二席。

    主要是中书省负责拟定诏令,诏就是他们拟的,这审核自然就不会多给了。

    现在皇帝铁了心要分出中书省的一部分的拟诏权,那行,那就退一步换审核权。

    加三席,中书省在政事堂的话语权将大大增加。另外,奏折怎么也得经过中书省才到这个奏议处的,具体的日后还有得扯皮。

    萧迟略略忖度“舅舅此策不错。”

    一进一退,中书省并没有吃亏。

    段至诚政事手腕非常纯熟,对策说出来,可行性非常之高。现在朝堂在激烈反对,皇帝要达成目的也不容易,这其实就是条件交换,权衡过后,他应会同意的。

    周淳林侍葛贤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一致通过了。

    周淳道“那,这安王殿下”

    明面上的事情都商议妥当了,现在就剩一个二皇子萧逸。

    要如何就他们商议好的大方向,去把这二皇子给掀出来

    裴月明说“你们看,这申元如何”

    她观察申氏父子很久了,自从知悉萧逸是鄣州时间的幕后推手产生一系列疑虑后,她就一直着意去观察忠毅侯申元父子。

    这对父子,横看竖看,她总觉得不是精的。

    就很不解,也不知是谁收拢窦广之流的人物的

    她私下也和萧迟讨论过多次了,两人一致认为,背后肯定还有些重要环节是他们暂时未曾知道的。

    既判断申元不是扮猪吃老虎,那作为萧逸的母家掌舵人,眼下这情况,裴月明认为,他正好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现在的外书房议事,裴月明待得久了,因她偶尔发言也言之有物,渐渐她也会说上一两句。

    她就直接说了。

    “王妃说得不错。”

    萧迟肯定十分捧场的,尤其他认为这话在理,他微带自豪看了裴月明一眼,立即接话“萧逸病休,如今不在朝上,正是好时机。”

    段至诚段至信等人略略忖度,点头“不错。”

    萧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萧逸还在病休。

    之前皇帝遣张太监去探病,探完以后肯定得再把事情圆一圆的,于是皇帝命人赐下药材,并嘱咐好好休息。

    萧逸不是萧迟,这生病被皇帝垂询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小病”那也得当成大病来办,以示感激天恩浩荡皇父关怀。所以萧逸这病假还继续请着,起码得再几天。

    萧逸称病,在朝中激辨的关口,二皇子一党就靠申元临场指挥了,此时不坑他,更待何时

    这个奏议处,伤害的可不仅仅是萧迟一党的利益,萧逸那边也必会激烈反抗的。以往,萧逸的人都是一直混在他们里头的。

    可现在萧迟他们打的是退一步另谋利益的主意。

    激辨之中,一旦出现不同步,就会露端倪来了。

    萧迟吩咐周淳林侍等人“明日朝上,汝等需见机行事。”

    他们不需要言语,让皇帝自己去发现,去怀疑,去追溯,比他们把证据放在皇帝面前效果还要好。

    “是”

    三件事情,都商议出具体对策来了。

    接着,就是细节。

    从下朝后一直商议到半下午,才算堪堪妥当,众人匆匆散去,各自下去安排准备。

    萧迟和裴月明还得继续忙着,按方才商议好的细节一一写了条子,再吩咐冯慎安排人送到具体的人手上去。

    忙忙碌碌,连晚饭都是草草扒几口了,一直到戌正左右,才总算完事了。

    裴月明坐得腰骨都僵了,一动都听见格拉格拉响,夹毛笔的手指酸疼眼睛发涩,她揉了揉眼睛瘫在榻上“累死我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萧迟一听就不高兴了,有了互换这回事后,冥冥中事由不得不多信一些,确定关系后他一直欢喜加体贴都顺着她的,这还是第一次拉脸。

    好吧,裴月明只好拍了一下嘴巴,表示自己胡说的不算数。

    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萧迟立马就心疼了,忙挪过来“我给你捏捏”

    你行不行啊

    裴月明十分怀疑,见他殷勤伸手要过来捏她的腰背,她“”

    她把手递给他,你还是捏手指吧。

    “”

    好吧,手指就手指吧,萧迟只好给她揉捏夹笔的三个手指了。

    很仔细把她三个指头连同手腕都揉捏了个遍。技术吧,挺一般的,但胜在够用心,捏着裴月明昏昏欲睡,在他有向肩膀发展的趋势时惊醒了,她扒拉开他的手,“好了,咱们回去睡了吧。”

    于是两人便手牵手,回嘉熙堂去了。

    风渐寒,冷风一吹,头脑轻松了些,沿着砖石甬道缓行,萧迟皂靴落地微微的“踏踏”声。

    两人窃窃私语,不过今天事情这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少了,说着说着不免谈起外事。

    裴月明呼了一口气,“可惜了。”

    她上次紧着往紫宸宫放消息,就是想趁机掀开萧逸的真面目的,可惜这家伙太机敏,落了空。

    不然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萧迟安慰她“没事,萧逸那家伙惯常是会装的。”

    在宫里,他可是一装就二十年,要不是他要推动鄣州之事,下了场,估计这会都没露出破绽呢。

    说到这里,裴月明不免好奇“也不知,这萧逸是随了谁”

    她所见的申家男人,庸常都是比较客气说法了。说是外甥似舅,萧逸不像申元,也不大像皇帝,皇帝不是这个套路的。

    那他像谁淑妃吗

    于是她就对淑妃有点好奇“诶,你知道淑妃吗”

    宫里对淑妃有点讳莫如深,主要是因为她和段贵妃之间的微妙瓜葛,皇帝不乐意人讨论前者给后者添堵,他的态度直接影响着底下的人。

    这还是芳姑私下说的。

    萧迟摇了摇头“我也不大了解。”

    他还小的时候,淑妃就薨逝了,“据说,她是突然旧疾复发,太医没能及时赶到病逝的。”

    “是喘症。”

    就是哮喘,这个裴月明知道,且据小道消息,朱皇后有在里头插了一手。

    至于其他的,萧迟就不大清楚了,他小时候知道淑妃和他母妃之间那点瓜葛后,他就下意识排斥这个人,更不会去特地打听。

    “嗯,那咱们不说她了。”

    裴月明拍了拍他手,温言安慰几句。

    其实萧迟近这一两年来,渐渐没那么介意了。人得到其他东西以后,大多都能对以前苦苦纠结的点放开一些,他也不例外。

    尤其在与裴月明确定恋爱关系以后,再谈起淑妃,他就觉得没什么,更像谈路人。

    不过对于裴月明的关切和安慰,他还是很受用的,心里甜丝丝,攒紧了紧她的手。

    “捏那么紧干什么呢不疼么”

    “哦。”

    “那这样呢”

    边走边说,两人很快就回到嘉熙堂了。

    萧迟这家伙精力充沛得很,生龙活虎,洗完澡就盘腿在床上等着,一见她忙帮着撩帐子,等她上来了,就马上蹭过来。

    二人现在解锁了拥抱了,一私下相处他恨不得时时抱着,并蠢蠢欲动准备解锁亲吻,那唇时不时在她发顶碰来碰去,找到机会就想往下移。

    裴月明才不惯他,“去去,赶紧睡觉”

    没好气,一脚踹过去,要是平时抱一下她也不反对,今天太累了,她困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把他撵回床里侧去,“明日还有早朝呢。”

    明日早朝事儿不小。

    他俩都好几天没换,根据经验,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要是明儿累她发困的她可不干。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赶紧睡,听见没”

    好吧。

    她卷卷被子躺下了,很快就睡着了,萧迟有点点失望,但被警告过他也不敢再滚过去,只好往床中央拉了拉枕头,磨磨蹭蹭躺下去了。

    诶。

    事儿怎么这么多。

    想私下处处都没时间

    萧迟十分郁闷,希望明天就顺利把申元坑了,给他省点事儿。

    他有点不高兴地阖上眼睛。

    萧迟怎么想的,裴月明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也是很希望这次能顺利把萧逸掀出来的。

    至少能分摊一半火力啊。

    一夜无梦,次日睁眼,两人果然换过来了。

    绕过萧迟跳下床,快速穿衣梳洗,而后直奔皇城宣政殿。

    今日的早朝,照旧吵成一锅粥。

    这种大变动,除非黄河决堤有人造反之类的大事,否则在吵出结果之前,是没什么能打断它的。

    激辨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状态。

    “陛下臣以为,中书省拟诏自来从无纰漏,诸位大人兢兢业业,请陛下三思”

    “诶,并非如此。自从前年调整地方上奏制以后,地方奏疏增了很多,中书省诸大人虽勤于公务,但限于数量,难免略略拖延一些。如今陛下设奏议处,正好分担一些,省得政务拖延,岂不更好”

    “你这话不对那你倒是说说,有哪个政务拖延不决了”

    正和颜琼激辨的这个,是御史张怀信,据他们这段时间的盘点观察,正是萧逸目前放在明面的得力人手之一。

    战力了得,追着颜琼连连逼问,又一一驳斥,口才十分厉害,把前者辨了一个哑口无言,刑部尚书吕敬德赶紧来支援。

    “奏折渐多总是事实,增设奏议处分劳,使政务通畅,有何不对”

    “哼太祖太宗圣训,不管朝堂地方,最忌杂员沉疴,故下官以为,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应增设这奏议处”

    观张怀信的激烈反应,估计,萧逸在三省也是有势力的,并且不会太小。

    裴月明挑了挑眉。

    她貌似安静不语,实际视线余光并没离开过皇帝。皇帝端坐不语,视线一会落在张怀信身上,一会落在颜琼吕敬德身上。

    今日,依然是颜琼等代表皇帝一方处于下风,皇帝心情肯定不会好。

    他很注意这个张怀信了。

    目前,张怀信这口黑锅还在扣在他们头上的。

    裴月明不动声色,和段至诚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状似不经意瞥了一眼立在中前排的忠毅侯申元。

    申元没吭声,但能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张怀信等人踱步辩驳间,时不时会貌似不经意瞥向申元,申元微不可察点点头。

    裴月明段至诚收回视线,再次对视一眼

    这时机不错,可以开始了。

    今天,裴月明跟前的站位仍空着,萧逸请的病假还没完,没来。

    很好。

    裴月明瞥了周淳一眼,周淳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呵,这怎么就是杂员沉疴奏疏倍增是事实,在中书省停留时间比旧日要更长也是事实政令通畅,诸事之本,汝等不思设法改进,反而一再反对,是何居心”

    “我等当然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晋凡事有利必有弊,可行否还得看弊大还是利大御史者,本该畅所欲言,据理力谏,如此,方不负太祖及陛下予之风闻言事之权”

    “吕尚书,你以为对否”

    周淳时不时声援张怀信,尤其在吕敬德加入颜琼以后,他直接调转枪头和张怀信一致对敌了。

    唾沫横飞,俨然一副死磕到底的姿态。

    “没错”

    “可行否还得看弊大还是利大太子殿下年纪尚轻,正该先多多历练。而保明阁,哼更是设立多年也无甚建树陛下请恕臣直言,这贸然委以重任,是必会因经验不足致纰漏”

    “拟写诏令,其责何其之重也请陛下三思”

    张怀信掷地有声,满脸通红,话罢停下退后一步,让周淳上。

    他还重重喘着,脸红脖子粗,声音响彻了整个宣政殿,谁知,一直和他配合默契的周淳这会却突然哑了火。

    “”

    周淳突然平静下来,他上前两步,对御座拱手“此弊端欲解,臣以为,可增添政事堂席次。”

    “先前中书省政事繁忙无暇抽身,政事堂仅列二席,远逊于门下尚书二省。”

    “太子殿下年轻少经事,颜琼陈平等人也是初涉拟诏,确实难免有疏漏,不妨增加政事堂议席,仔细审议,可补其疏。”

    声音一下子低了一个八度,从脸红脖子粗霎时变心平气和,直接把张怀信撂一边去了。

    张怀信错愕,霍地侧头看他。

    “臣以为,如此,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明眼人就看的出来,这两人事前是没有通过气的,这不对啊张怀信不是宁王的人吗

    偌大的宣政殿一下子静了一大半,诸多视线讶异看过来,包括上首的皇帝。

    张怀信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控制住了自己,勉力镇定,没有回头去看申元。

    他控制住了,可其余不涉及的人没控制,立即往申元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步怎么做

    怎么应对挽回

    申元汗都憋出来了,他比张怀信还要错愕,他不知道啊,怎么办一下子急得满头大汗。

    他这么一耽搁,那几人心里焦急,视线难免就停留得略久一些,然后这么略略一久,皇帝就察觉了。

    他居高临下,本来就更能看清楚下面的动静,现在人人都是看张怀信,就这么几个人脸是偏向那一边的。

    他巡视一圈,视线就落在忠毅侯申元头上了。

    皇帝眼神闪了闪。

    “周淳所言,亦不无道理。”

    收回视线,回到正事上,皇帝沉吟片刻,没有马上就否了,“此事,容后再议。”

    闻弦音而知雅意,这个条件交换,皇帝需要斟酌一下。

    段至诚垂眸。

    皇帝没有拒绝,证明他还能接受,可以了,基本是成了。

    “退朝罢。”

    “恭送陛下”

    皇帝站起,瞥一眼段至诚方向,掠过申元,转身离去。

    申元勉强保持镇定,一散朝,匆匆离开。

    裴月明缓步下了陛阶,站在她的轿辇前,视线落在申元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她收回视线,看了王鉴一眼。

    王鉴心领神会,立即通知下去,让人跟上。

    裴月明登上轿辇,额角熟悉的微微晕胀。

    她拉开小木屉,用炭笔草草书写,随后,两人就换回去了。

    回到王府,她踱步去了外书房。

    没多久,萧迟就回来了。

    消息和他前后脚到了。

    冯慎禀“申侯下朝后归府,随后微服从后门而出,看方向,应是安王府。”

    “卑职等因察觉另有人尾随,遂悄悄离开,未曾惊动。”

    裴月明和萧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很好,成了。

    宁王府所谋诸事俱成,气氛很不错。

    然安王府则截然相反。

    萧逸大怒“既然如此,你还过来”

    素来温文尔雅的人罕见色变,霍地站起,“噼啪”一声,茶盏落在猩猩绒地毯上,摔了个粉碎。

    由不得不气,实在太过愚蠢

    明知皇帝很可能生了疑,还往安王府跑,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没见张怀信等人全都没来

    申元吓了一跳,慌忙辩解“殿下放心,我先回了府,乔装换车,悄悄从后门而出的。”

    他嗫嚅“我还在几个坊市绕了一圈。”

    可这种时候,乔装能避过的可能性并不高,最正确的做法是不动,装傻充楞。

    看一眼有些惶恐的申元,萧逸揉了揉眉心“行了,坐罢。”

    斥责也没用,他舅舅并不是精明人,这些年能依计划按部就班地收拢势力并守好了,没出什么大差错,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应变不行。

    人家特地设套,专门是来套他的。

    罢了。

    申元有些惶惶,又愧疚,挨着圈椅坐下,问“殿下,那现在如何是好。”

    不过也不意外了,萧逸淡淡“萧迟既知晓,也不长久的。”

    在萧迟这边,他并非身在暗处,这要揭出来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也差不多了。

    他淡淡道“想来,父皇很快就会传召我。”

    “啊”

    申元的惊声并未过去多久,当日下午,紫宸殿太监传皇帝口谕,召见安王萧逸。

    萧逸神色很平静,吩咐赏了传谕的太监,换了一身银白的亲王常服后,登上车辇,往皇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比心心 明天见啦宝宝们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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