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费喊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震得所有人愣在原地。
这谁这么厉害
王爷又疯了吗
不认识的,认识的心里响起一句话,反而看着弘昼的神色都不太对。
哭爹的女子一汪秋水,俏生生的看过来,“实在是日子艰难,并非有意骗人,这位爷又何必赶尽杀绝”
死而复生的爹也是一脸凶意,大有要开口不忿的姿态,却被女子的手轻轻扯住。
弘昼接着一波水灵灵的眸色,啪的将折扇打开在身前摇了摇,显得风流倜傥的道,“给不给不给就押下去”
“是”
阿林保等人直接应下,眼皮都不动一下就听着弘昼的吩咐把人拎走。旁边有两个壮汉走了过来,“光天化日,竟然敢欺压百姓”
弘昼挑眉,“你们是一伙的”
“自然不是,但遇见不平又怎能处之不管”
壮汉说的很是义薄云天,颇有江湖儿女路见不平的味道。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过来,一眼看着就觉得是弘昼在仗势欺人。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看着都像。
但那又怎样
弘昼戏谑的看了几人的神色,折扇跟着再摆,连同两个壮汉一同捆了起来。不仅如此,还随手扯了布来塞到他嘴里去。
“呜呜呜呜呜”
四人挣扎蹦跳,但都毫无作用的被阿林保等制服,并带去别处。
曹沾抿了抿唇,“这是绑去见官”
“怎么可能”
弘昼意外的看他一眼,“那不是浪费公共财产,耽误官员正事吗”
可处理京中的治安,不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曹沾一脸狐疑,但他最后没有再张嘴说话。等到弘昼摆着扇子离开,这才看着福彭,“那是送去哪里”
“既然不是给京里治,那势必是丢去修轨道。”
最开始的时候,轨道事情都在弘昼的治理下,胤禛也是压着不说。等到通了两条之后,京中的报纸等才有见闻听说。后来弘昼就喜欢捡路边的乞丐,犯罪的罪人等,甚至前儿有犯事的官员就被押了过去。
没本事就做苦力活,只有一两个有脑子,倒是想着法子做了清闲点的。
曹沾也是有所耳闻,他恍然点头。那两个壮汉,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送过去倒没什么,也能省得这处的百姓少了困扰。还有那个爹,也不过是包藏歹心之辈。
至于那个女子
看似是柔弱无骨好不可怜,可实际上做主的就是她,此间营生也是做了不止一回两回了。说不准背后的人和她很亲近,牵一发而动全身,后面人聪明的话就不要吭声,否则就跟着一起走了。
曹沾看出了这些,对此也不再插手。但他这样不积极,福彭却有些着急,“你怎么在和亲王面前这么样子”
“那不然呢”
“和亲王似乎对你印象不错,你也是有才华的人,若是跟着寻个谋生不好吗”
“这话以后莫说了。”曹沾眉头一皱,“若我真的有几分本事,王爷自然愿意给我机会。可若不是,光凭着面子上的情分就算了。”
他们曹家和爱新觉罗家的面子情很深,最后不也分崩瓦解了
但这件事情,还真不算是爱新觉罗家的错。府上人听到他在王爷面前有影子,近些日子就总撺掇着去走走,想要某点好处。他就是不耐烦听这些,所以才跑出来躲着。
福彭叹了口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总是饿不死的,走吧。”
曹沾说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又引着福彭去和人谈诗说词去。
另一边弘昼又问了身边的石中,石中道,“曹公子不曾有过什么大作随笔,至今也只是一同吟诗作赋罢了。”
“那就等等。”
“主子是想要看什么书奴才可以替您去找。”
“不不不,就找他们这种文人的才有意思。”弘昼摇头,想要问曹沾的大作其实就想再确认身份问题。当然是不是都无所谓,在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些市面上有意思的话本,基本上都是这种不走科举的才人。
大概就像是他这种人一样,技能被点偏了。不过他因为身份各方面的原因,所以可以正大光明的来做,反之话本之类是被唾弃的。就弘昼所知,科举门生里就有几个是靠着写话本等赚点钱财,但都是偷偷摸摸的来,要不是底下人说他也不清楚。
石中明白这个道理,“那努力去瞧瞧新的。”
“嗯,最好是写完的那种”
弘昼连忙说道,以前追连载就很艰难。现在虽然多是短篇,但为了字句和故事的饱满,再加上印刷等原因,就是最受追捧的热文都不是那么好等的。
他每天忙得要死,好不容易看文惬意一下还要受追文之痛,想想就捶胸顿足含泪望天了。
大概是心情太过郁闷,老天爷怜惜他,竟然一路上又拣了两个人回去。
弘昼美滋滋的回府,抱着永璧去散步。佛尔果春正好有事,就让奴才跟着就是。和对她们不同,大约是血缘关系的原因,永璧不仅能靠近白白,甚至还得到了它难得的爱意。
要不是永璧还小,弘昼都想重新打一个小车。就像当年的小木马车一样,让他坐在上边,前面由着年迈的白白带着走。
佛尔果春等人怕,但彼此相处这么多年,弘昼也明白动物的重要性。它们是有灵性的,虽然看着凶残,但它只要认准了你,自然而然的就会百般珍惜。就像此刻,永璧在弘昼怀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高兴的咿咿呀呀乱喊。
白白听到他的声音就抬起头来,开心的嗷呜一声。
然后莫名其妙的你一声我一声嚷了起来。
以前不知道,原来清朝时候的小冰期这么严重,每年的冬天都格外的漫长。虽然大家嘴上说盛夏炎热,可实际上都是很享受的,毕竟有冰块,屋里还有凉气吹。不过怎么吹,到底是外面你的天气好。永璧是小孩子,佛尔果春担心他吹多了不好,屋里的冷气也是最淡的,常常会打开半扇窗来。
永璧从出生就健康,看到开了窗就欢喜,自言自语的好不开心。
弘昼把衣裳往下扯了扯,把他放在旁边的小推车里去,然后优哉游哉的推着走动。
白白看着直摇尾巴,还把脑袋放在推车上。永璧几乎瞬间就把目光看过去,伸手去抓它湿漉漉的鼻子。
弘昼咳嗽一声,“不可以。”
永璧虽然不会说话,但他的大脑已经懵懵懂懂能听懂一些意思了。就算听不懂,弘昼的语气也在表示拒绝。
伸出手的手急忙就缩了回去,永璧仰起一张小脸来嘿嘿笑。
好像在说你看宝宝多听话
弘昼跟着笑,摸了摸小可爱的脑瓜子,“乖,回头阿玛给你念小故事听。”
“呜呜呜”
旁边一颗黑色大脑袋委屈巴巴的,依旧耷拉在车上,眼睛往上直直的看着弘昼。虽然依旧是依赖喜爱,却又带着莫名的谴责。
它感觉到了被嫌弃
它不是最宠爱的那个吗
前有大熊猫,后有各种女人在,白白想想就难过的叫唤。
隔着不同的种族语言,弘昼不懂却能感受到老朋友的心情,他一手推车,另一只摸着永璧的手转而揉它脑瓜子,“乖,今天陪你就走这一个小圈,回去之后再陪你玩。”
白白抬起嘴巴,整张脸都在弘昼手里拱了拱。
毕竟年纪大了,再怎么努力运动保持健康,白白也是大不如前了。慢慢悠悠的跟着走了一圈,中间还停了一下。等到一行人慢慢吞吞的回去,路过蘅芷苑的时候,弘昼就让奴才把永璧抱进去就是了。
眼看着又要分离,乖巧的他扒在旁边,很努力的扭头去看,一张脸皱着很是着急。永璧没有哭,他懵懵懂懂的,却能明白哭对于弘昼没用。
至少上次哭了,他隔了好久都没有看着这个喜欢的人了。
弘昼见此很满意,门前的奴才瞧他背影无比潇洒,只能笑着哄着把永璧带回去。
佛尔果春正在收捡库房,瞧着进来的身影也不失望,只是问了一声,“王爷去了书房”
“应该是的,奴才瞧着是牵着白白走的。”
“额涅的乖小胖,出去一回可高兴了”佛尔果春笑着去抱永璧,她低着头逗了两句,永璧最喜欢被逗了,当时就手舞足蹈的笑了起来。
佛尔果春亲了亲他,又摸着脸上的温度,这才看着门外的天色,“王爷既然有事去书房,那就叫膳房里送些好吃的过去。”
“是。”
“再送一道酸甜的。”
“是,福晋这样仔细,王爷知道定然欢喜。”
奴才说话巧,佛尔果春这才看她一眼。这是王府里原来的奴才,因为弘昼不喜欢太多人,所以这奴才算是二等奴婢,却很少有近身的机会。
按照规矩,这话是不该的,但弘昼面前并没有那么多计较。
佛尔果春见她眉眼干净,索性问道,“你叫什么”
“奴才流江。”
弘昼身边的二等太监,基本就是东南西北。而二等奴婢,则是江河湖海。记起来容易,也没有任何的典故,纯粹是拼凑哪个词更顺嘴就是哪个。
“那就快去吧,王爷若是夜里睡得晚,你们也要用心劝一劝。”
“福晋说的是,只是王爷身边都是陈总管他们在,奴才分内也只有跟着送点东西。”若不是福晋张口,这膳食的递送事情上,她也是碰不到的。
流江没有直说,但意思也分明告诉。谁都不想要丈夫身边一群女子,更何况因为弘昼年幼时说的话,身边的奴才一应都清秀端正的。佛尔果春也庆幸,弘昼只是纯粹的爱美之心,倒不是那种毫无章法的贪色。
当然他这么不贪,也是好坏各有。
等到人走了,石嬷嬷将东西收拾一旁,等到夜深了后在床边道,“王爷今儿个又忙着了。”
佛尔果春翻了个身,“要不,再送点东西过去”
“福晋,此时可不是送东西的时候”
“王爷有正经事情,宠哪个人以后都是机会。”
“福晋若是真这么想,那奴才就放心了。”石嬷嬷轻轻的掖紧被角,“仗着是原来府里的人,奴才就厚着脸皮多说两句。王爷与福晋举案齐眉自然最好,可府里的几位空着不是一回事。即便是王爷有事,可外人是不知道的。”
虽说和亲王是没几个人能管的,但是子嗣一事尤为重要。不说别的,侧福晋身份贵重,阿玛也是皇上面前有头脸的大官。至今他们富察府里,就没有一个能有一分锋芒相比。还有李格格的阿玛,看似贬了官却成了王爷手下的官,可见也是亲近信赖的。
入门快两年,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弘昼的脾气。别人不敢说管,少不得自家福晋要被说。当然人一辈子,没有谁会是十全十美的,如果能换来夫妻和美自然是好事。问题好不容易这段日子歇着,王爷还这么成天在书房里,谁都不亲近。
嫡长子这一根独苗,看着也不那么好看
就是富察府里出来的奴才,她也是见识了多少怀胎不保或幼时早夭的。眼看着王爷闲着还会抱着小阿哥散步,石嬷嬷觉得就应该趁热打铁
石嬷嬷在床边低声几句,佛尔果春面色微红点了头,“可是王爷忙,我最近也忙着女学的事,日后也怕不得空。”
佛尔果春这话提醒了石嬷嬷,她微怔琢磨,“既然不可,那就推一个人出来。”
烛火兢兢业业的亮了许久,啪的一声后,屋中霍的明亮又黯淡下来。
佛尔果春翻回身,“夜深了,嬷嬷快去睡吧。”
“奴才再坐会儿,等福晋睡了先。”石嬷嬷看了看窗,“若不开半扇窗”
“也好。”
即便屋子里冷气管子拧的更紧,但是夜里睡着了就容易凉,佛尔果春依旧是完完整整的一床被子盖着。就如以往一样,闭着眼睛让自己睡下。
但是睡前寥寥话语,却让她有些辗转反侧。
弘昼并不知道这点,但他在画了几张图后发现,他的院子里送饭的成了柳琴书。
“嗯怎么是你”
“福晋说王爷不听劝,偏偏有白白看着不能靠近,所以就让奴才来。”
柳琴书当初就在身边伺候,在白白看来就像是听音等人一样,常常看见但好像没有特别关系。倒不是会亲近,但它不至于再追着后面吼叫,凶巴巴不准靠近的警告。
弘昼恍然大悟,再看是自己爱吃的食物,不由给了柳琴书一个灿烂的笑容。
柳琴书之前就有送饭,这份差事就算彻底落她手里,一来二去的,便顺理成章造成了人类大和谐运动。
大概是年轻,柳琴书又是年纪最合适的,弘昼面对的时候反而觉得很舒服,也不会尴尬的想起来。
人心里的门槛一过去,自然而然就容易了。之后面对整个后院,弘昼慢慢的找到了平衡感,还有一种红袖添香的快乐。
柳琴书是唯一文采最低的,她以前听到的那些也有些偏,更不敢拿来说。又不像额林珠那样,除了快乐运动还能嬉笑打闹。她是很文静的人,所以弘昼在她面前充当老师的时候,自然就找到了不同的乐趣。
红袖添香最是佳话,弘昼冥冥之中又找到了当初在小院里看到柳琴书的惊艳。不过当时因为年纪原因,弘昼努力的把苗头掐死了。现在再重新捡回来,似乎也不难。
王府里日子美滋滋,弘昼的气色都变得格外好。
胤禛知道后欣慰之余,又很是不忿。老子把你的烂摊子收了,你不仅不反省,还快活似神仙
年纪轻轻的躲懒怎么行贪恋女色更不能
宫中直接传消息来,弘昼急急忙忙的就进去,然后兜头就是一顿莫名批评和差事奖赏。
弘昼面色发苦,“说好了补年假,怎么又没了”
“补什么正事要紧,以后再说。”
“是。”
“走之前,去看看白晋。”
“是。”
白晋,这位从法国处而来的传教士,之前得到了康熙的很大重用。就在京中渐渐平静的时候,他却溘然长逝,临终高寿七十四岁。
康熙对他多有几分宽容,特意容他送去耶稣会的教堂举行葬礼,过些日子就要把他带回国了。当然因为地方遥远的缘故,所以白晋最后是烧了,按照他的遗愿一半留在大清,一半带回故土。
白晋一生为了两国做了许多,虽然法国一开始是为了传授教会思想,但他来的时候全然是做一些数学等科学唯物的事情。弘昼也记得他的功劳,很愿意过去看一看。
不过等他真的准备动身出门的时候,胤禛又让人送了一份单子给他。
弘昼仔细的看,而后打开活丧送来的单子,不由得翻出脑子里对各家个人的印象和记载。这是一项很细致的活儿,他忙活了好几天后才确认的摞出新的名单来。
“哼,这些漏网之鱼。”
真的是不闹点事情来,丢点东西听个响,还真没发现这里面的水具体有多深。当然弘昼也不能完全的说自己都是对的,但好歹给了他一点眉目,也知道有几个不老实的。
京城里非富即贵,有些时候泯然其中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很有可能是吃撑了自己的肥老鼠。
此时此刻,弘昼再次觉得活丧办的太妙了。等到出门的时候,他还反复叮嘱自己人,一定要把相关人士都看好了。之后有个风吹草动,就要马上来报给他听。
弘昼这回出门,和镀金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去南方走走,顺便逛逛巡抚盐官等地,回来的路上再给黄帝陵上香祭祀。
他出行在外直接开了几架飞艇出去,来回路上的时候完全缩减,基本上每天都能充实的和各路人马打交道。
上回弘昼只是各个小地方跑,之后就跟着康熙跑,基本上就是打酱油的角色。这会只有他一个人,还是领旨办差,底下的人待他更是如沐春风。虽然还是有一两个软刀子,但总免不得弘昼的拳头硬。中途的时候他还遇到一个小粉丝,不等弘昼出手,对方就急哄哄的来把上司所为都说了。
弘昼问他怕不怕,对方却笑着道,“瞧着王爷您,奴才什么都不怕了。”
这话说得,真叫人无比感动。可问题是说话的人,是个年过三十的大老爷们。弘昼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但那双别样的眼神叫他实在汗颜恐慌。
走的时候都是小跑的。
弘昼的差事办的十分顺利,胤禛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军力上就消耗不少,进攻邓横寨、平乌蒙土府之叛,还有葛尔丹的科舍图激战。十四叔为此又动身出去,身后还带了几个年轻的接班人们。
胤禛为许多事忙得不可开交,如今没有了丹药缓解痛楚,忙起来的时候精神越发的差,只能把事情分担给可用之人。胤祥本来要来帮忙,胤禛都没有答应,几乎自己扛着。
胤祥作为可用之人的担当之一,本该是忙碌的,但他早在去年年末,从避暑山庄回来后就复发了当初在夹蜂道的腿疾和其余病。胤祥忙起来也是不停的人,之前又忙着西北两路军机,缠绵休养了几个月竟然也回力无天的没了。
弘昼听见消息的时候,胤禛已经破格为胤祥办起了丧事。他自己素服一月,又命诸臣常服,宴会一律不许举行。
胤禛对其十分哀痛,弘昼听了也是伤感,也有些荒乱。
一个辈分的人,一个人走了就会紧跟来。弘昼没有多余的耐心,吼着追着把事情交代完。连祭祀也是让人提前过去准备。等他过去后插上香拜一拜,程序走完就拔腿回京城。
弘昼不能切身感受,但是错位想想也能明白胤禛的痛苦,所以催着要回去。
眼看着要到京外时,差不多是巳刻,太阳照得飞艇已经很烫了。忽然间光风暴雨大起,飞艇躲在乌云后落地稍等,突然地龙翻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