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果夏看见康斯坦丁,十分激动,张开手臂向他扑来。
康斯坦丁哧了一声,张开双臂,别别扭扭地迎上去。
贝果夏撞进他怀里,抓住他的手臂,顺着肩头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嘭”
伴随着后背落地的声音,康斯坦丁发出痛呼。
贝果夏消了这口恶气,环顾四周。
跟世界末日现场似的,天地间满目疮痍,又是狼烟又是火,又是哀嚎又是血。
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子出村了。
他蹲下来,薅薅康斯坦丁的头发,问“这是哪你躲在这干嘛”
康斯坦丁扒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死了可不就在地狱么”
贝果夏大为惊奇“你也太有自知之明了不过我怎么也在这儿”
康斯坦丁做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高深莫测地说
“我让你下来陪我,你可不就在这儿了么”
话音未落,贝果夏熟练地伸出罪恶的双手,再度把他掐得花里胡哨的。
贝果夏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红领巾的佩戴者,雷锋的接班人,只因为助人为乐,转眼间沦落到地狱里去了。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败坏
这丫怕不是个天生祸害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余火重燃,一边勒着康斯坦丁的脖子,一边斥道“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倒好,不光自己下地狱,还要鸡犬跟着呃”
好像把自己骂进去了。
康斯坦丁被他夹着还在幸灾乐祸地笑,鼓动着“继续说啊,继续说啊。”
贝果夏松开手,无奈地叹道“我真是被你气疯了。”
康斯坦丁只是发出嘲弄的笑声。
贝果夏气不打一处“笑毛线我告诉你,你那十个前任可都以为你死了,在葬礼上哭呢,等你回去,背着键盘一个个登门道歉去吧。”
康斯坦丁奇道“我为什么背键盘”
“跪在键盘上道歉啊,不然你背着榴莲也行,荆棘也行。”
康斯坦丁翻个白眼,抖抖烟灰“你都说是前任了,我理她们干什么”
他扯着贝果夏的袖子,说“走吧,我带你参观参观地狱。”
贝果夏的兴趣又上来了,完全是出于写手的好奇心。
地狱啊,上一个参观地狱的人还叫但丁呢。
人家写了一部神曲,发售了好几百年,长盛不衰。
销量仅次于圣经。
说到销量仅次于圣经,又有件让贝果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为什么国外一提到销售量,就要用“销量仅次于圣经来总结
在小王子和安徒生童话这些世界著名童话书上看见这句话就算了。
暮光之城和五十度灰也能号称“销量仅次于圣经”
感觉像看见营销号在说“鬼吹灯和盗墓笔记的销量仅次于鲁迅全集”。
看来外国人就算没墙,精神生活也挺空虚的。
看着地狱,贝果夏回忆神曲的内容
按照但丁那位老仁兄的说法,地狱形似一个上宽下窄的漏斗。
漏斗的中心在耶路撒冷,越往下的灵魂罪孽越深,直到地心。
可但丁毕竟只是一介意大利人,对米粒尖的意识形态认识不足。
如果是米粒尖尤其是纽约人来写,地狱的中心八成是在新泽西。
在布满瓦砾的焦土上走着,贝果夏纳闷地问“我还是不明白,你真的死了为什么你能把我拖进地狱”
“我没死。”康斯坦丁解释,“很早以前我愚弄了地狱三王,一旦我死了,他们就得为我开战,所以谁也不能杀死我。”
贝果夏一听到“三王”和“开战”,脑海中立刻涌出大量的地狱魔君囚禁我我在地狱当万人迷的日子全地狱都是我的情人这些知标题便晓内容的大纲。
他端详着康斯坦丁
夹着烟头的手指微微泛黄,蓄着胡须的脸颊颇有几分沧桑。
贝果夏忧心忡忡地问“地狱的红颜祸水都长成你这样”
那这地方得多饥渴啊。
康斯坦丁反问“这是重点吗”
贝果夏一拍脑袋“也是,说不定路西法和米迦勒起矛盾,拿你当第三者刺激人家。”
纵然是康斯坦丁,面对他的胡说八道也很是无语“你怎么一点对信仰的虔诚都没有我还以为我才是最愤世嫉俗的那个,没想到你压根不把地狱当回事。这么心大,当心吃苦头。”
贝果夏抱起双臂,若有所思“我死了应该去地府拜见阎王,不归路西法管。”
康斯坦丁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贝果夏在心中抱怨“他不理我了。”
系统“可能他已经看出来,你有自成一体的逻辑思维,和你争论,他只会被拉到同一境界,然后被你用充分的经验打败。”
贝果夏想“这话好像不是形容智者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康斯坦丁突然开口说,“你知道地狱为什么是三王吗”
贝果夏认真回答“三国的开头就说了,婚久必离,合久必婚,肯定是路西法,米迦勒和加百列吵架,一怒之下双双离婚分家地狱。”
康斯坦丁说“前半句还像点话,后半句很扯。”
顿了顿,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一直认为米迦勒和路西法是恋人这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误解”
贝果夏惊呼“难道不是”
他自言自语“看来另一个猜测才是对的路西法和耶和华是一对。”
康斯坦丁“算了,你开心就好。”
然后康斯坦丁继续他的故事
睡魔墨菲斯来到地狱,想要拿走他被恶魔偷走的冠冕。
在引路恶魔艾崔根的带领下,墨菲斯来到路西法的宫殿。
登上流着鲜血的台阶,他见到在此恭候多时的路西法。
金发,白色长袍,恶魔的漆黑羽翼。
此时,路西法已经统治地狱百年,距墨菲斯上次拜访地狱,也已经过了百年。
期间,地狱内战导致权力分化,地狱的统治者不再只有一个。
取而代之的是路西法,别西卜和阿撒兹勒的三王统治。
“不是加百列,路西法和米迦勒吗”贝果夏好生失望。
康斯坦丁“你且住口。等会再胡言乱语。”
路西法听到墨菲斯的要求后,召集了全地狱的恶魔到他们面前,让墨菲斯辨认是谁偷走了冠冕。
但同样,墨菲斯也被全地狱的恶魔所包围。
纵然拿到冠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果然,在墨菲斯拿到冠冕后,路西法露出狰狞的面目
“这里有上百万个地狱强者,梦境在地狱里无法发挥真正实力,现在告诉我,墨菲斯,我凭什么放你走”
康斯坦丁不再说话。
贝果夏等了片刻,等不到下文,忍不住好奇地问“然后呢”
这“康老先生”却买起关子,不肯往下说。
贝果夏急得抓耳挠腮,问“你老人家该不会想让我充钱开个才能看见结局吧”
康斯坦丁不肯剧透,贝果夏也只好放下这件事,转而欣赏地狱的“风光”。
地狱里,空气污浊不堪,散发着硫磺的臭味,温度居高不下。
没走多远,汗水便将衣服黏在身上,天空昏昏暗暗,三米之外人畜不分。
贝果夏口干舌燥地问“这里有水吗”
康斯坦丁指了个方向“这里只有一汪血池。在那边。”
古人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说法。
现代人也有“绝世兵王跳进湖中洗净身上的血污,并大口畅饮一番”的豪迈。
可贝果夏既不是岳飞也不是兵王。
站在血池旁,闻着里面比屠宰场还要冲鼻子的腥味,他还是吞着唾沫退却了
“恶魔们该不会就在这里面洗澡吧”
康斯坦丁诧异地否定“怎么会这里又不是恒河。”
沿途看到的魔鬼尊荣千奇百怪,天残地缺,不忍直视。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
他们各个都像是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结果被人迎面泼了两坛子浓度百分之九十五的硫酸。
哪家造星公司的后期能把这里的魔鬼s成帅哥,有生之年都不用担心公司倒闭团队解散。
贝果夏问“这里能拍照吗有些景区不能拍照。”
康斯坦丁反问“你心态这么好,真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
贝果夏老实回答“既来之则安之。但丁来地狱亏就亏在没带着照相机,只好苦哈哈地写了一万四千余行诗句来描写自己看见的东西,他要是带了照相机,一本相册给读者的冲击感绝对胜过千言万语。”
康斯坦丁嗤笑道“你不是写手吗这么贬低自己的职业”
贝果夏不以为然地说“本来嘛,约画稿就是比约文稿贵。”
因为康斯坦丁没有手机,贝果夏只好看着路过的恶魔不停地念叨
“这些都是珍贵的影像资源。你看看那个恶魔,你看他脑袋扁了,脑浆外冒,这里面一定充斥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爱恨情仇,扩写出来就是一篇。”
康斯坦丁头都没回,懒洋洋地说“你想多了,他是走夜路时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的。”
贝果夏吃了个瘪,但没伤到感情,继续说“你看那个恶魔,他生前肯定不是长成这样的,说不定他当时很年轻很英俊,死后变成妖怪的心路发展也能写一篇”
康斯坦丁看看,说“你想多了,他生前就长这样。”
贝果夏顿时感慨“活人哪能长这样他的人生肯定就是一部传奇”
康斯坦丁好奇地问“你看着恶魔不觉得可怕只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贝果夏问他“你没玩过古董吧”
康斯坦丁摇摇头。
“下次可以试试。”贝果夏建议。
康斯坦丁“你想让我试什么千年的雷神锤还是万年的封魔阵”
“你都有”贝果夏感兴趣地问。
康斯坦丁摇头。
贝果夏认真地说“恶魔其实就和古董一样,论外表全是一堆破烂,重要的乐趣是运用想象力,联想以前在它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康斯坦丁似笑非笑“这么说,你还挺喜欢地狱的”
贝果夏发出文人的感慨“站在这里让我文思如泉涌。”
康斯坦丁拉长音调问“那我让你永远留下来好不好”
这回贝果夏老实了,擦着汗说“不用,谢谢。这里太热了,交通也不方便,我真想体验人间疾苦可以去南、非。”
顿了顿,贝果夏想到什么,继续发出灵魂疑问“我奇怪了,这地狱里难道全是文人学者就没有一个资深技术宅或者工业党出来拉条电线或者造个空调吗”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发出感慨“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贝果夏连忙后退一步,转身,看见一个长着黑色双翼,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布的金发男人。
康斯坦丁抽着烟,对这个男人的出现既不惊讶,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这金发鸟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问“如果是你,会怎么改造地狱”
贝果夏见康斯坦丁没有答话的意图,便说“只有一句口诀。”
“什么”
“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贝果夏严肃地说,“搞基建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没有之一。”
贝果夏用他玩各类城市建设游戏的丰富经验,在地狱的焦土上画了一张设计图。
金发鸟人看完,说“你的构想很有意思,但我管理地狱不是让恶魔们享福的,是要折磨他们,让他们吃苦的。”
贝果夏不开玩笑地说“搞基建是这个世界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贝果夏深吸一口气,解释“繁多的体力活,大量的脑力活,还有你们这里的气候带来的不利影响,和各种只有动手了才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难题要享受快乐先得解决这些困难。这难道还不痛苦”
“对了,”他后知后觉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你管理地狱”
金发鸟人傲然地说“我就是地狱之主,路西法。”
他等着贝果夏露出该有的表情。
这种敬畏和恐惧他已经从不同的人脸上见过千千万万遍。
而贝果夏一听,眼睛一亮,忙问“太好了,快跟我说说,那天墨菲斯到底说了什么怎么逃出去的”
路西法脸黑下来他最想气不过的就是墨菲斯的逃脱。
偏偏贝果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康斯坦丁掐灭烟头,捧腹大笑。
显然,他一直没说话,等的就是这一幕。
路西法给贝果夏扫盲
他本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创造物,所有天使中最强大、最睿智、最完美的一个。
但他也因为挑战造物主,被打入地狱。
贝果夏听后,只是想到
既然路西法和造物主上帝都是最强存在,应该不会受他的“文力”影响。
贝果夏在心中问“系统,我在地狱里,没有手机写文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系统“醒醒,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你已经死了。”
这句十足健次郎风格的台词让贝果夏瞪大双眼,语无伦次“啥那我死了可”
系统继续说“现在除非你复活,否则写文什么,随它去吧。”
贝果夏很纠结。
他不知道路西法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康斯坦丁一句“想让朋友来陪我”的话,路西法就杀了自己,让灵魂到地狱来
贝果夏愤愤不平地想“你两才是真爱吧”
路西法没让他困惑很久,便进一步解释
“我对地狱已经厌烦至极,我不再关心这里,只想地狱关门,去往人间。”
贝果夏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别啊,兄弟。”
路西法这么搞,以后可真没法反驳那句话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贝果夏苦口婆心地劝说“人间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凡人一步步建设起来的,你们有这么强的力量,也可以在地狱里还原建造一个人间嘛。”
路西法摇头,不相信地说“恶魔们勾心斗角,很难统一。”
贝果夏拍腿道“你以为凡人就不勾心斗角枪、杆子里出正、权,还不都是打出来的。”
路西法陷入沉思。
贝果夏拍着胸口表态“听我的,地狱不能关门,我帮你。”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地狱大改造,在地狱之主路西法的大力赞助下开始了。
如果这一段剧情有名字,应该叫做我在地狱搞基建的那些年。
经过贝果夏调查后发现,地狱里的恶魔们,没事就喝酒打牌抽烟女票女昌,时不时还圈养一堆纯洁无比的儿童灵魂缓解口腹之欲。
看着这份报告,贝果夏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哪儿是地狱啊,这里是天堂吧”
于是他发布一堆文件
第一步,地狱要大力发扬“讲文明,树新风”的风气。
各路恶魔必须远离黄赌毒,更不许勾心斗角。
连平日发生口角时,骂人都只允许说
“在下祝你全家早升天堂。”
第二步,将恶魔们按批次分开,规划小区,各自建设。
每个小区里更是贴满标语
“每只恶魔都是有用的劳动力。”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苦不苦,想想路西法堕入地狱吃的苦,累不累,想想被耶和华镇压受的罪。”
第三步,从人间引水到地狱,给血池装上净水器。
第四步,魔口普查。
贝果夏忙得四脚朝天,转眼一看,差点二度气绝身亡
只见路西法站在那里,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
一股子“全世界都不理解我,这个世界于我有何意义,我只要抽烟喝酒烫头”的青春后期颓废味道。
就差穿身皮衣皮裤,画个烟熏妆,涂上指甲油,戴顶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假发去搞摇滚了。
贝果夏走到他身边,咳嗽两声“路西法啊。”
路西法还算赏脸,屈尊低头看他。
贝果夏字正腔圆地问“你会刨地吗”
路西法“”
“很好玩的,”贝果夏鼓动道,“你既然想体验凡人的生活,不如先从劳作开始”
为了鼓励路西法参与劳动,贝果夏揪着康斯坦丁的衣领,强迫他参与进来,以带动地狱之主。
康斯坦丁很不服“关我什么事”
贝果夏阴沉沉地说“我会托梦告诉大家,是你杀了我,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在地狱。”
康斯坦丁不以为然“我可不怕那些穿紧身衣的。”
贝果夏更阴沉了“我还要把你写进r18g文里,让你好好感受感受被疼爱的滋味。”
康斯坦丁虚了,蹭蹭鼻子问“那么锄头在哪”
康斯坦丁学着路西法的样子,脱了个光,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布。
这两个人刨地的时候,贝果夏一路小跑而过,念叨着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在中暑昏倒三次后,贝果夏终于妥协,将双手伸向纽扣。
系统“你的风化呢”
贝果夏悲催地想“地狱是座坟,埋着有节操的人。”
刨了一天的地,路西法发表他的感想“为什么做人这么累”
康斯坦丁擦着汗说“恭喜,老路,你终于彻底懂得身而为人的滋味了有烟吗”
贝果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发出警告“地狱禁烟。”
等他走后,康斯坦丁低声问“有烟吗我们躲到血池里面偷偷抽。”
路西法不满地说“我在自己的地盘,做事为什么要躲躲闪闪的”
康斯坦丁嗤道“老天,我怎么跟你解释清楚,你没被人管束过,也没和人交往过。”
路西法“”
虽然贝果夏为了早日回去,以快要累死的进度没日没夜地推进,亲力亲为地指导。
可他毕竟是个文科生,很多科学上的原理压根不懂,对于建造中出现的问题,也一知半解。
“我们需要一个冷酷无情的工业党,”他对路西法说,“一个用技术改变世界的工程师。”
路西法问“用这种人干什么”
“是这样的,”贝果夏更规范地说,“我们需要一个包工头。”
“冷酷无情的工程师”,托尼斯塔克,难以相信他看见了什么。
“地狱虽然我猜想我死后会来这个地方,”他嚷嚷,“你们不觉得太快了吗”
贝果夏虚情假意地说“别这么说,你是我的偷摸大鸡,我死后太想你了,所以”
托尼哆嗦着指着他,不满地说“别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给你制作了一把轮椅”
“没错,”贝果夏连忙点头,“这是一把轮椅引发的工程项目。”
“我认识的人全是疯子。”
托尼抱怨归抱怨,但还是抱着双臂,将地狱审视一番,“哼,你们可要花好久干这件事儿。”
“哦,他们都是恶魔,不在乎花多长时间。”
托尼又露出要窒息而死的表情。
“往好的方面想,你可以研究地狱了。”贝果夏安抚道,“说不定你能从这里发现什么,呃,稀有的矿物质之类的。”
“如果你问这个,你应该把汉克拉下来而不是我。”
托尼哀伤地说,“如果我说身为朋友,我十分想念蚁人,你们愿意把他拉下来吗”
贝果夏想想,这么一个接着一个地让路西法拉下来,要不了多久,地狱里就满是超级英雄了吧。
贝果夏本想问问托尼,在1970年过得怎么样。
但最终,他打消这个主意。
托尼没有露出什么难色,所以应该过得还可以。
他作为局外人,也不能对人家的家事指指点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问了,托尼肯定会反问他,如何知道这件事。
一个夜魔侠已经够麻烦了,贝果夏还不想同时吸引两个聪明人的注意力。
于是他问了托尼另外一个问题“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用吗”
托尼嘟囔“这里又没有信号,你要手机干什么”
但还是掏出来递给他。
趁着托尼在路西法的陪同下研究地狱,贝果夏到处寻找不知躲在哪里的康斯坦丁。
他在一处岩石后发现正躲着抽烟的金发魔法师。
贝果夏坐在他身边,发出感慨
“别说,这一路走下来,我现在看你真觉得是人间绝色。”
“我看你倒是越来越欠揍了。”
康斯坦丁手忙脚乱地掐灭烟,却被烫到手指头。
他骂了一句,又问,“看着这个地方,你有什么想法”
贝果夏被他问住了“什么什么想法”
“恶人死了会到这个地方来。”康斯坦丁闷闷地说,“可你看见有哪个真的恶人在这里”
这么一问贝果夏倒是有感觉了。
按说他一直以为小丑真的被写死了,可来到这里却没看见对方的影子。
“他们毁容到我认不出来了”他问。
康斯坦丁嗤笑“因为地狱里的恶人也不够恶,真的恶人都是横着进来横着出去谁理会这鬼地方”
“你是什么意思”贝果夏问。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康斯坦丁终于把一切摊开,“我知道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你用古怪的能力去制裁罪犯,以为世界会变好
“可你看看这个地狱,再想想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有什么用呢你不可能拯救这个世界。徒劳无功。你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在我看来,我只是在写文。”贝果夏挠挠头说,“跟拯救世界没什么关系。”
“当那些人找到你报仇的时候,你可没法用这种诡辩蒙混过关。”康斯坦丁说,“如果我是你,会尽可能拿超级英雄做主角,而不是招惹恶徒。”
贝果夏拒绝“我写的东西会给他们惹麻烦。”
“至少麻烦不是回报到你自己身上。”
贝果夏举起托尼的手机,最先进的shone“既然你知道我的能力,为了贿赂你不说出去,我给你变个好看的。”
“你想干什么”康斯坦丁警觉地问。
他看着贝果夏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心里七上八下。
他知道对方无非只会写“恋爱怀孕堕胎流产三角恋”那一套,以及“狗血撕逼打渣男”之类,放在任何一个有丰厚底蕴的作家手里都会笑掉牙的东西。
康斯坦丁不是第一次当渣男,但命运捏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要是他写的太过分,我也有办法报复回去。”他忍不住想。
但贝果夏写出来的东西,实在和康斯坦丁无关。
康斯坦丁看见一条老黄狗出现在远处,在地狱上空。
而路西法离开托尼,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走向那条狗,开始吐露自己的心声。
托尼做了个最最绝望的表情,隔空似乎都能听见他在说
“地狱里果真全是疯子。”
贝果夏放下手机,皱眉道“好吧,我疑惑了,在我刚刚写的东西里,应该是上帝出现在那条狗的位置上。”
康斯坦丁咬住牙,深深呼吸着,竭力将笑声吞回去。
他一定要完整地说出接下来的这句话。
“你没想到,”他用扭曲到最古怪的声音说,“你没想到吧,那就是上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