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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猜测 “孤的弱点了。”
    裴应霄容姿出尘, 一行人分外打眼,不过因为站在楼梯上方,曲凝兮没抬头, 才没发现。

    这会儿自然要过去说说话。

    不只是太子,随行的还有陆焰花。

    他又恢复了钗裙加身的模样,神色淡淡, 一脸无趣。

    丁雪葵也注意到陆焰花了,皱着小鼻子道“太子又陪着表妹了, 你瞧瞧她那表情”

    她对陆姑娘没有意见, 但每每见此,总感觉这人在暗中挑衅似的,倨傲得很。

    曲凝兮看到了, 她原先不知情时, 就不觉得两人有何暧昧之处,现在更加不会胡乱揣测。

    反而是心疼陆焰花,他幼时失去那么多亲人,还要伪装自己的性别,这一装就是十几年。

    因为陆家的仇恨, 太过深重,他们的敌人, 是大桓天子。

    如此复杂的人生, 从一开始就无从选择,他又如何能像同龄的小姑娘小郎君那般轻松呢

    不只是他,还有裴应霄。

    外人看上去风光无两,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矜贵太子,却跟悬崖走钢丝一样凶险。

    曲凝兮心中感慨,偕同丁雪葵过去打招呼。

    丁雪葵偷偷拉她一下, 道“等会儿我替你把陆姑娘弄走。”

    省得表妹这么大人了还成天粘着表哥

    曲凝兮听了,立即猜到她在想什么,连忙低声解释“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

    “我误会什么”

    丁雪葵都看不下去了,她和太子也是表兄妹,可没有这样往来密切,而且人家太子都定亲了,陆焰花的岁数也不小。

    若不是陆家情况特殊,没人敢逼着她尽快成婚,陆焰花这年纪早该出嫁了,指不定孩子都生了。

    上一次和太子单独去了玉泉山庄,被她们撞见,这一人倒是坦坦荡荡,没有闪躲狡辩的心虚模样,可过后是半点不知收敛。

    尚京暗处当然免不了一些细碎的流言,不过因为曲凝兮在抚阳城的深情之举,有关太子和陆焰花的闲话才成不了气候。

    否则口口相传,人言可畏。

    王锦意自然也要去拜会太子,不能视而不见。

    曲凝兮没法和丁雪葵说太多悄悄话,两拨人已经接触上了。

    一番见礼下来,差点把楼梯口给堵了。

    宝窍阁在尚京声名在外,里头客流不少,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掌柜的亲自陪同在侧,躬身引着这群人去茶室歇息,奉上热茶糕点。

    王锦意几人是恰好撞见,全了礼数后就带着他小侄女离开了。

    至于陆焰花

    他的胳膊忽然挽上了两条软乎乎的手臂。

    丁雪葵生得小圆脸,不是明艳大美人,但她肤色白净,眉眼弯弯,爱笑且话多。

    不似其他姑娘家那般纤细单薄,一对雪白藕臂有点肉肉的,跟清瘦的陆焰花相比,圆润不少。

    但是陆焰花生得高挑,她抬高了手才顺利挽上对方的胳膊,笑呵呵的“我与陆姑娘到楼上逛逛,晚瑜你过会儿再来找我吧”

    丁雪葵想营造出一种要好的既视感,这举动把几个人都给惊着了。

    陆焰花下意识就要抽回自己的胳膊,谁知,丁雪葵察觉她的不配合,连忙使出力气给搂紧了。

    她暗暗磨牙“陆姑娘,不会这么不赏脸吧”

    人家未婚小夫妻要去茶室休息,你跟着去做什么

    丁雪葵实在看不过眼,以前,贵女们背后嚼舌根,说陆焰花这人太傲了,跟谁都玩不好,显然是瞧不起人。

    她当时不觉得那样,现在越看越觉得这人不简单。

    仗着太子表哥对她的关照,两人熟稔,没有眼力见。

    偏偏她脸上总是一副稀疏平常不以为意的冷淡神色,更叫人感觉不舒服

    丁雪葵说什么也要把陆焰花给解决掉,她使了大力气,把人手臂抱在胸前,生拉硬拽地带走了。

    “这”曲凝兮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要怎么提醒她。

    她分明看到陆焰花有一瞬的僵硬,因为,他的手臂明显挤压在丁雪葵的胸上。

    微沉着脸,就这么走了。

    曲凝兮感觉很不好意思,因为她的缘故,丁雪葵才这样仗义。

    倒是还得陆焰花被人误会了

    一抬头,瞥见裴应霄脸上带笑,恍若看戏,心情还挺不错“两位表妹有了去处,晚瑜不必往心里去。”

    他旋身走在前头,率先进入雅间。

    曲凝兮跟在后面,还想着回头向陆焰花道歉,便听裴应霄道“是孤欠缺考虑,最近招惹了一些非议。”

    “殿下指的是”曲凝兮缓缓抬眸。

    他却不详细解释,道“往后孤会注意一下。”

    所指,当然是和陆焰花之间的距离。

    因为一些事情,他们需要互通消息、彼此商议,不可能每一次都逼着程骆明等人。

    再加上,裴应霄时不时回去陆家探望他那位不见人的外祖母。

    外人看来,太子与陆家亲厚,和陆表妹更加不一般,先前才会有那么多猜测太子妃的言论。

    不过,即便太子没有迎娶陆焰花,大家也觉得他顾念亲情,才会一直照拂外祖家。

    陆家也不仅仅是外祖,更是大桓有功之后,不可忘记,不可疏忽怠慢。

    曲凝兮忙道“我没有多心。”

    之前她不知道陆焰花身份,倒是怀疑过太子可能会让表妹进入东宫。

    不过她并不介意,高门大户常见众多妾室,更遑论皇室,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闺阁小姐,被教导着成为主母的时候,就包括要管理妾室通房,打理一干庶子庶女。

    她们甚至从小,就耳濡目染看到母亲怎么做了。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戏文里都很少这么唱,那是神仙眷侣,不是凡人。

    太子要纳谁,宠谁,这都是曲凝兮无法干涉无法左右的,她不会放任自己纠结此事。

    外人暗中嘀咕,甚至有人嘲笑她进入东宫终将被冷落,她并不气恼。

    只是这回,丁雪葵一番好意,她实在不好说对方不是,只能低头道歉了。

    谁知裴应霄先一步做出解释的行为。

    太子何须向人解释谁敢指责他呢

    “孤说完了,轮到你了。”裴应霄拂袖落座,掀起眼帘望着她。

    “我”曲凝兮歪了歪脑袋,没太明白。

    他笑着提醒“轮到你解释了。”

    曲凝兮倏地想起来他瞅着自己和王锦意那一幕,太子是知道的,她曾经企图择此人为婿。

    莫非因此多想了

    他会是这样的人么智多近妖,仿佛无所不知,更擅长揣摩人心,他应该清楚,她和王锦意什么都来不及发生。

    以前没有故事,以后也不会有,因为他们都是理智之人。

    清楚自己眼前的路,明白什么是最好,儿女情长,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

    何况,她和王锦意哪里有儿女情长

    但是裴应霄想知道,哪怕是稀疏平常的小事,曲凝兮还是如实告诉他,那个叫欢欢的小姑娘,闹的一个小笑话。

    “她说我的梅花仙子。”

    裴应霄闻言,上下打量她,浅浅一笑“是挺像的。”

    茶室里不止他们一人,还有伺候的侍女以及程骆明,曲凝兮感觉面上浮现了热意。

    旁人在场,不好说关于陆焰花的任何事情。

    曲凝兮终究放心不下,喝了一杯茶,就提议到楼上看看。

    裴应霄自然陪同,两人在簇拥之下,去了宝窍阁的三楼。

    上楼没多久,就瞧见了陆焰花和丁雪葵一人。

    许是被缠得有些不耐烦,陆焰花面无表情,他的衣袖被拽了对方手心里,生怕他跑了似的。

    丁雪葵正在观赏一座玉雕的牡丹花篮。

    从底下的篮子到篮中娇艳盛开的花朵,甚至是叶片,均是玉石雕刻,层层叠叠,浑然一体。

    这座玉雕颇为庞大,更妙的是,玉石本身的色块分布,被雕刻师巧妙利用,形成了这不同色泽的花朵。

    华贵雍容,难得珍品。

    这一看就价值不菲,丁雪葵见之心喜,想将它买下来作为小姐妹的新婚贺礼,正在心中暗自估算她私库里的现银。

    若是现银不够,就得动用她的小金珠了。

    曲凝兮和太子过来了,丁雪葵才松开陆焰花,低头一看,人袖子都皱巴巴了。

    她轻咳一声露出歉意,道“我与陆姑娘一见如故,真是失礼了我送一支簪子给陆姑娘道歉,如何”

    “你的头一回见我么”陆焰花恹恹一甩袖,半个笑脸都欠奉。

    以前从来不一见如故,今天突然就如故了。

    “别生气呀。”丁雪葵陪着笑脸。

    她转身就挑上了,拿起一根红翡莲花流苏簪,双手捧着给陆焰花,道“方才我就察觉,此簪极衬陆姑娘的娇颜。”

    “什么”陆焰花垂眸,就看到以透亮赤红翡翠雕刻的莲花瓣,层层叠叠绽放,硕大一朵,底下缀着流苏。

    他蹙眉,就听到耳旁这个小矮子嘴里叭叭个不停“陆姑娘太过素净了,还喜欢穿浅色衣裳,搭配这红莲正正好”

    丁雪葵边说边拿眼睛觑视她的发顶,思量着簪子插哪里合适。

    陆焰花断然拒绝“我不喜欢这根簪子,丁姑娘自己留着吧。”

    “哈”听听这话,半点都不委婉

    丁雪葵都要瞪眼了,拒绝地这么干脆不客气,不给她留面子,难怪旁人要说陆焰花傲气。

    索性,她也不勉强,将莲花簪给放回原位,回头看向曲凝兮,只觉恨铁不成钢,怎么不跟太子待久一点呢

    裴应霄有事在身,陪着略走了走,就在鸣恩的提醒下,必须离开宝窍阁。

    临走前他嘱咐管事的,将曲凝兮和丁雪葵的账记在东宫名下。

    丁雪葵自然是拒绝,平日里也就罢了,她打算给他们买新婚贺礼,哪能由新郎官掏银子。

    太子走后没多久,陆焰花跟着告辞离去。

    曲凝兮难得出来一趟,打算和丁雪葵多逛逛,她还没买到心仪的皮毛。

    两拨人散了,丁雪葵立即跟她讲起了悄悄话。

    “我试探过了,陆姑娘的品味与太子极其相似,你说她是不是故意为之”

    还是说赶巧了

    太子时常穿浅色衣裳,如月上仙君,淡雅出尘,温润如玉。

    尚京几乎人尽皆知,东施效颦的也有不少,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以月白竹青为最爱,仿佛穿上就高风亮节了一般。

    但是越是浅色越是挑人,肤白貌美穿的才好看。

    至于女子,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实则指的也是雪色白衣,不落俗套,似那枝头白霜,峰顶雪莲。

    陆焰花大多数打扮就是这一挂的,丁雪葵提议的许多珠花都被拒了,不仅如此,她看什么首饰都兴致缺缺,仿佛无欲无求。

    “我今日才发现,淡漠的姿态原来这样气人,”丁雪葵愤愤有感“难怪陆焰花背地里挨骂”

    她接触多了都觉得不喜,感觉这个陆姑娘忒会装了

    “”

    曲凝兮都替陆焰花觉得冤枉,她斟酌着词汇,道“陆姑娘乃是真性情,不爱委婉罢了。”

    不过因为太干脆,可能会惹来旁人的误会。

    但是他宁愿被误会,不好惹,高傲,好过平易近人那些和善印象。

    陆焰花要是好相处了,肯定免不了会有小姑娘与他成为朋友。

    可他真实身份是男子,参与宴席等等场合,他全都是置身于女眷这边,倘若有朝一日秘密揭露,恐会给身边人带去麻烦。

    届时,成千上万的流言蜚语齐齐涌来,不是寻常人经受得住的。

    倒不如坐实了古怪的脾气,拒人于千里,保全自己也不拖累旁人。

    这么想着,曲凝兮索性不替陆焰花辩解了,道“他不喜欢这些,咱们不好勉强,远着些就好。”

    “可是,”丁雪葵竖起眉头“他再不适可而止,就要取而代之了”

    连她都觉得太子对陆表妹很特殊,晚瑜怎就半点不在意

    她一撇嘴“我没有说陆姑娘很坏,但是你别忘了,世上有我四姐姐那种人。”

    就康家五公子那种人,都能半路截胡呢,更遑论太子这等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我知道你的好意。”曲凝兮拉住了丁雪葵的手,因为相看对象遭遇了这种变故,难怪她要多心多想。

    “不过此事,光是防范也无用,守住本心好好过日子就行。”

    倘若夫婿有了新欢,又怎么样呢

    大户人家,没有闹出丑事,是不会轻易和离的,夫婿要纳妾,只要按规矩提出来,妻子就没有闹腾的理由。

    可以劝阻,但若是闹过了,外人不仅不会同情,甚至反过来指责妻子不宽容大度,不识大体。

    丁雪葵明白,撅着嘴道“那些臭男人”

    她家里倒是没有什么姨娘,因为她娘是公主,金枝玉叶,丁家不敢随便乱来。

    她娘给丁家生了好几个儿女,丁家哪有理由纳妾。

    但是,她知道,她爹和身边的侍女有些不清不楚。

    不过她爹没敢提出抬身份,她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偶尔的偷吃之举。

    未出阁的姑娘,谈及这些话题,就太沉重了。

    丁雪葵生性乐观,很快就撇开不想了,“走,咱们多买点好东西,记在太子账上”

    除了那个玉雕花篮,通通记上,她都没花过表兄的钱,可不能错过机会。

    这话与曲凝兮所想不谋而合,她存了不少银钱,进宫之前多花点。

    颇有及时行乐的意思。

    新春在即,天庆帝的身子被调养得还不错,气色越来越好,百官为之心喜。

    都在夸赞太子孝心,请来的神医,协同太医院共同诊脉论症,谨慎用药,让陛下恢复康健。

    天庆帝无疑对太子也感到非常欣慰满意,甚至隐隐后悔,在他小时候,因为他身上有陆家血脉,而不肯亲近。

    但是这么多年,太子一如往昔,从未抱怨过父皇的偏爱,他严于律己,在太师太傅等人的教导下,成长为翩翩君子。

    大桓有此储君,便是那些觐见的使臣,都要特意传话回去,仔细掂量,明主不可欺。

    天庆帝越看越觉得,裴应霄身上没有一处肖似陆家,陆家人个个生来便是习武高手,就连陆皇后,身为女子都武功了得。

    而陆家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武力,还有狠辣谋略。

    否则怎么能在诡谲的战场上讨着好处,连连胜仗呢。

    聂一瑄说,在抚阳城太子身受重伤,心里记挂皇城,不肯安然养伤。

    可是他手中没有兵马,身子又颠簸不得,唯恐拖累,左右犹豫。

    便是这种节骨眼,太子还放心不下那群被地震所害的灾民。

    天庆帝听了,斥责说他应该武断一些。

    然则心里却想着,若是陆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爬起来一呼百应,迅速集结抚阳城周围可调用的兵力。

    裴应霄故意在抚阳多耽误了几天,精准算到了天庆帝的顾虑。

    他如果太早行动,回京救驾,得到的不会是感动,而是忌惮。

    临近年节,政务繁忙。

    天庆帝身子好转,但选择了放权,他亲自拟旨,命太子继续辅佐,监理国事。

    就跟他病时一样,与几位尚书一起,将各地呈上的折子汇聚分类,筛选过后送到御书房里。

    天庆帝此举,叫许多臣子讶异。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太子殿下行事端正,周到细致,而且即将大婚成家,早就该替陛下分担国事了。

    此前,因为陛下不肯放权,又宠爱一皇子,朝堂中才会人心浮动,左右观望。

    显然这不利于国情,最忌讳龙生九子兄弟阋墙等事情发生。

    现在裴靖礼被贬为庶民,底下弟弟没有一个能与太子相争,朝堂上下,才能一条心。

    不过,天庆帝放权的同时,对裴靖礼的通缉令也做出调整,要求务必活捉。

    气头过去了,皇帝又变成了老父亲,只想把不孝子抓回来教训,而没有说要就地处死。

    几人裴靖礼已经被贬,文武百官当然不会继续抓着这点不放,能够理解陛下的心情。

    消息传到安永侯府,胡老夫人和曲辕成都松了口气。

    人活着就好,若能递给皇后知道,她定会萌生出无限希望与动力。

    怎么说裴靖礼都是老太太的外孙,曲凝兮并未泼冷水扫兴。

    对安永侯府而言,太子或者裴靖礼能好起来,都是喜事,周氏早就张罗着,过一个热闹年。

    一来,这是大闺女最后一次在娘家过年;一来,曲凝兮大婚之后三郎就要远去祁北读书。

    不过周氏并没有多少时间为此伤怀,过年不仅要与亲戚朋友走礼,还得顾着宫里,如今身份不一般了,太后那边以及东宫都得更加细致往来。

    她这个主母忙得团团转。

    年前又下了一场大雪,雪后天寒地冻。

    曲凝兮婉拒了丁雪葵去看冰球的邀约,窝在府中,给她筹备的礼物做收尾工作。

    前段时间上街去看皮毛,本想给自己舔一件新的斗篷,不料碰到了合适的料子,一时犹豫,替裴应霄也准备上了。

    如此一来,艾兰提议的披风腰带齐全了。

    腰带是银鳞玉带钩,虽说不是曲凝兮动手缝制,却是她描绘的花样。

    用半透明的水晶薄片,切割成水滴形状,一片片平铺上去,再沿着那蜿蜒弧度细细绣上银丝。

    这是极为细致的活儿,成片看上去非常两眼,那水晶鳞片的周围用银丝勾勒,仿佛会发光,熠熠生辉,极为华美。

    而中间,是一枚白玉,时人喜爱佩戴白玉,人如美玉的意思。

    曲凝兮对完工后的成片非常满意,前后检查了,连同那件斗篷一起放进木盒中,命人给东宫送去。

    映楚道“小姐何不亲自送给殿下过年时候宫中有家宴,殿下许是无法抽空出来。”现在见面最合适。

    曲凝兮不去,摇头道“年底事忙,他手头又被分发了政务,不好打扰。”

    “殿下才不会觉得打扰,”映楚眨眨眼,掰着手指头一算,道“你们许多天未见了,过年又见不着,年后要筹备大婚,小姐不宜外出,就见不上了。”

    “那就不见。”曲凝兮道“也没多久。”

    在以前,她一年见不了太子几回。

    礼物送到心意就到了,她并不是没有费心,希望他能喜欢。

    一旁的藤敏抱着干果篮子吃榛子,抬头看一眼曲凝兮,闲闲笑道“小姐不思念殿下,他就是在单相思了。”

    曲凝兮乍然听见这种词汇,指尖一颤,“什么相思我们才不是”

    他们跟那些两情相许的小儿女不一样。

    他们真的有交心过么

    曲凝兮有点迷茫,心跳加速倒是有的,但是其他,她也说不清。

    甚至无法判断,裴应霄对她是欲还是爱,她有资格提及爱么

    世人无不追随渴望爱,但是从不挂在嘴上说,羞于启齿。

    藤敏的心思可没有那么细,在她看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想见她,那就是喜欢了,哪用得着分析太多。

    否则谁那么闲呢谁的时间都不是白来的。

    “小姐且看着吧,要不了几天,殿下定然会抽空来见你。”

    她不吃榛子了,改吃核桃,无情铁掌三两下就在桌面上拍碎了一堆。

    映楚见状,一边叫着好姐姐,央她多拍一点,凑过去跟着吃,一边问道“你怎知殿下会来”

    藤敏轻哼一声“小姐就跟狼嘴边的肥肉没两样,不能吃好歹舔舔解解馋,他肯定忍不住的。”

    “胡说”曲凝兮骤然红了脸,算是领教到了藤敏这张嘴了。

    被她说的,裴应霄像是登徒子一般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藤敏笑了笑“起了心思就藏不住,越是压抑,反弹越狠。”

    她这回眼里没有揶揄,而是认真道“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殿下定然是真心的,属下自幼跟随,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生出这等惦记。”

    说是惦记还轻巧了,真就是恶狼见了肉一样,看到就想来一口,否则心里痒痒。

    他忍不住。

    但是偏偏,紧急关头又忍住了,这要不是真心,藤敏感觉可以自戳双目了。

    这种事情,或许是旁观者清。

    藤敏说话没有顾忌,倒害得曲凝兮夜里失眠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她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双目扑闪。

    心中多少有点难以置信,裴应霄喜欢她么

    他是时常按着她亲亲,那样炙热,主动,且难以自抑

    他还帮助了她许多,明里暗里,她都记得。

    可是裴应霄从不说喜欢,平日里对待她蔫坏蔫坏的,哪有其他小郎君对小娘子的柔情蜜意

    不过别人什么样,曲凝兮也不清楚,又没人告诉她,只知道戏文里,公子对小姐都是非常体贴有礼

    但是在戏台上演出来的,几乎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千篇一律。

    曲凝兮想着想着又迷惑了,决定明日找一妹妹,借几本话本瞧瞧,或许可以从中对比一番。

    她思虑良久,快要陷入梦乡之际,窗户上传来了轻微响动。

    有一道轻巧的脚步声落了地,像是故意弄出动静,一步步踏来。

    谁能越过暗卫的警戒进入她的闺房某人翻窗早就有数次案底了。

    曲凝兮撑着爬起来,从床幔里探出小脑袋,一看,果然是裴应霄。

    他真的来了。

    室内,为了方便起夜,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裴应霄一扬眉梢“你怎还醒着”

    曲凝兮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忍不住”所以跑来看她了。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扑通扑通,隐隐为着察觉他的情愫这件事而感到悸动。

    裴应霄走了过来,一伸手,轻掐她软糯的小脸蛋,“看来小晚瑜学坏了,不仅不怕夜闯的贼人,反而特意等着他。”

    曲凝兮往后躲了躲,“哪有自称自己是贼人的”

    “难道不是么”他弯腰俯身,半敛着眼眸,低语“前来偷香窃玉,不问自取,就是贼。”

    话落,薄唇印上了他肖想已久的柔软红唇。

    起初是轻轻的,但是,在被撬开齿关的刹那,骤然凶恶起来,展开猛烈的掠夺。

    曲凝兮被抓着手臂从被窝里提出来,整个人落入裴应霄怀中,他颀长的身躯站直了,捧托着她的圆臀,一手紧紧箍住后腰。

    他用力亲吻,三两下就让曲凝兮整个人被粉红色蔓延。

    她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细细盯着裴应霄。

    这才发现,他半点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游刃有余。

    以前,她以为每次都是自己被亲得心跳加速,无法平静,甚至无法喘息。

    反观裴应霄,好像身负诸多经验,像个老手。

    但是这一次次的进步,说明他原本不是老手,他也不如她以为的那样无动于衷。

    曲凝兮盯着那枚小小的红痣,他眼尾泛红,像是那天,在鹤壁塔见过了,动情模样。

    察觉到她的分神,裴应霄缓缓掀起眼帘,颇为不满“你在想什么”

    他咬了她一口,恨不能把她一口吞下,心里才安生。

    曲凝兮微喘着“训庭,我抓住你的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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