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是大启北部的游牧民族,是马背上打下的部落,曾与大启交战过,后被老威远大将军平定收复,如今的突厥也成为大启的附属国,与大启的经济密切联系。
可突厥如今正处于内乱,众部落汗王不满被大启收复,还要给大启进贡,于是联合造势,企图推翻现任可汗耶律齐的政统,想要推举新的可汗,与大启兵戎相见,他们兵力也在日益增长,势力逐渐强势,耶律淳此番求娶公主,目的也是想用大启的态度压制各个部落,毕竟大启骑兵骁勇善战,是出名的铁骑,并不是突厥所能抵挡。
那耶律淳进殿后便让突厥的使臣将贡品呈上来,五福在旁念礼单,贡品的确丰厚,有骏马丰貂,还有粮食奶酪,刀枪剑斧,珍贵的翡翠玛瑙和珊瑚珍珠,精致华丽绸缎布匹,凤毛麟角,络绎不绝。
“王子快请入座。”
皇帝让宫人将贡礼全部抬下去,又吩咐着赐座。
姜珸看着这些奇珍异宝心中不解,和姜珏嘀咕道“皇兄,你说往年也没见突厥送这么多贡礼呀我瞧着这架势怎么这么不对劲呢他们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珏目光微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些年突厥给大启进贡时,都是派使臣过来,从没见过突厥王室成员,此回来的竟是大王子耶律淳,可见不是有事所求,就是狼子野心。
如姜珏所料,由于耶律淳大启话不好,特意带了个会大启话的使臣在旁边解释,才入座,就听见那使臣开口“尊敬的大启国君,大王子此次是带着突厥人民的美好祝愿前来,为了两国的和平稳定,大王子想向您求娶大启最尊贵美丽的公主殿下。”
话音刚落,殿中众人神色各异,满堂寂静。
姜珸的低吼声打破了这片寂静,他此时面色阴沉的可怕,怒的眼中发红,紧紧的瞪着那个其貌不扬的突厥王子,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他,声音饱含怒火“你再说一遍”
身后的姜琅和姜珏夫妻面色皆不太好看,看上去个个压制着怒火,也没拦着姜珸,任由他发作,最好是能打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反倒是姜妧起身去将姜珸拉回来坐下,她低声说“皇兄,你别冲动,父皇母后不还没答应吗”
姜珸臭着脸冷哼,他们敢答应,要是父皇母后答应了,那今天这个耶律淳就别想活着出宫,敢觊觎他的妹妹,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待会儿他就去拔了他的舌头。
龙椅上的帝后面色也是阴沉如水,自这皇室中未婚的公主就只有阿妧一人,这耶律淳的意思明摆着是看中了阿妧,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方才阿妧就不应该拦住姜珸,就是要让他好好收拾耶律淳一顿,免得他贼心不死。
“耶律王子这是痴心妄想,显然是没有诚心,你们还是请回吧,既然这样,大启也不会出兵相助。”站起身来出声的男人身姿挺拔,面若寒霜,声音肃然冷峻,足以让人心骨彻凉,他正是方才迎耶律淳进殿的大启丞相长孙翌。
耶律淳也是自幼生在王族,最会察言观色勾心斗角,哪能不明白自己这是犯了大启皇室的忌讳,即便他也有王族的气性,可现在寄人篱下,又傍人门户,他们还仰仗这大启的助力,如何敢得罪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只好松口道“朝阳公主年纪尚小,还没到成亲的年纪,只好求圣上能为小王挑选一位大启的郡主。”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仔细调查过,这位朝阳公主是大启帝后最疼爱的女儿,又生的美貌绝伦,如果朝阳公主能成为他的妻子,有了大启这个强大的外家做后盾,任凭那些部落汗王也不敢再嚣张,可惜大启不同意,只能换成郡主,公主和郡主差的虽只是一个层次,但意义可就打不通,郡主多得是,公主就这么一个,可惜为了突厥,他也只能放弃这个香饽饽。
几人的脸色这才好看许多,可那些原本还在暗地里开心的宗世女们就不太好了,要知道,突厥山高水远,环境又恶劣,生活习性也不同,更何况这王子又长成这幅模样,都是养在闺阁的娇娇女谁愿意去那种地方吃苦,说不定离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当皇帝的目光扫向她们时,个个都默契的低下头,就怕被挑选中。
皇帝略略皱眉,看向耶律淳道“这一时半会儿也选不出来,不如等朕仔细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给王子答复。”
耶律淳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反正等一天是等,三天也是等,只要能让他抱个大启的娇柔贵女回突厥便算圆满。
有了突厥王子这么一出求亲,大部分人都没心思再看这些节目,皆是神色各异,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这些王爷王妃们带着自家郡主县主忙着回府商量对策。
而耶律王子一行人则住在长安城里接待外宾使者的临仙馆中。
北风枯桑,空中下起了小雪,如棉絮般落在姜妧的发髻和斗篷上,她将小奶酪裹进斗篷里,准备回凤鸣殿去,头顶上忽然多了把油纸伞,还没回头,斗篷的帽也被一双大手拉上,盖住了她的发髻。
姜妧回过来,白雪皑皑的雪地里,只能瞧见双天青色鹿皮锦靴,但那声音她是识得,他正在冷声叱责身边的几个宫女“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明知公主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去寻把伞,硬生生叫雪落在她头上,可知这最容易受寒”
然后又把纸伞交给红玉,自己站在伞外,替她把斗篷帽檐系好带子,然后接过伞,声音清冷“你们先去寻个地方避雪,本相待会儿就送公主过去。”
不近人情的模样叫几个宫女哪敢拒绝,况且这丞相大人也不是第一次的,不要放在心上便是。
待几人走后,长孙翌牵着她的手走到回廊处,站定后伸手轻轻点了点她掩在绒毛帽中的眉心,叹了口气“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刚才怎么没有等我”
姜妧将小奶酪从斗篷里抱出放在石桌上,然后转身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劲腰,委屈的抱怨道“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也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也要去宣政殿中议事。”
暖香入怀,长孙翌抱着她的肩,将头埋在少女的颈窝里,久违的馥香又蔓入鼻尖,高大的身躯紧紧的拥住娇小的少女,久别重逢的感觉叫人心中格外满足,心也不再空落落的,两人相拥许久,男人清朗的声音复而响起“妧妧,这些时日你可有想我”
前段时日,因为连续暴雨导致黄河下游处河堤决堤,徐州城中内涝严重,此事关乎几十万百姓的安危,皇帝便派长孙翌去治水,他在徐州城郊发现容纳大的一处洼地,然后历经三个月时间,才挖通名叫徐州渠的一条水渠,将黄河的水流引进徐州渠中,这才避免了百姓因为洪水流离失所的场景,此番丰功伟绩当受万人敬仰。
他回长安也不过数日,还没等圣上嘉奖,便又风扑尘尘前往安北都护府,去接突厥王子,可以说,多日以来他没睡个好觉,人也消瘦不少,闲暇之余,有空念想的便就是她的音容笑貌。
姜妧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自然是想的,这几个月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你却都没有回我,还说想呢我才不信。”
这话甚至还能听出一丝幽怨。
长孙翌失笑不已,放手松开她,然后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边给她呼热气,边忍不住皱眉“手怎么这么冰怎么也不带个火炉出来”
然后又安慰她“我不是不想给你回信,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成日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少,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是你给我写的信,无论多忙多累我都会给你回信,好不好”
他温声细语的和姜妧说话,还带着些宠溺的口吻,叫她的心里就和吃了蜜一样甜,忍不住抿着嘴笑,还看得见两个浅浅的梨涡,十分乖巧可爱。
“也不用每封都回,要是你很忙的话,就只回一封也行,只要让我安心便行。”姜妧说着,忽然发现这有点像丈夫给妻子写家书的情形,耳根泛上热气,忍不住埋进男人的怀里,遮住羞红的面颊。
长孙翌自然也意识到,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将人推开些,正好能瞧见她害羞的模样,就像迎春花含苞待放的模样,心中微动,伸手轻掐住少女小巧的下巴,手心捧住,俯下身亲吻她的眉眼,再到鼻尖,最后是嘴巴。
舌尖用力抵开她的唇,滑嫩又湿腻。
姜妧被迫抬起下巴,鼻尖的热气呼在他的脸颊,带出阵阵水气,只能满脸红晕的承受,身上涌过热流,手脚也跟着暖和起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