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趁着上菜的功夫低声在赵萱面前低头耳语了几句,赵萱自以为不动声色,却又不住地往苏好的方向瞟,见苏好跟着上京城里几位向来眼高于顶的贵妇人说说笑笑极为亲热的模样,又是一阵恼火。
只是少不得要忍下来,不过一会儿,又有一个丫头进来,手指做成了奇特的姿势,苏好暗暗留意着,只见赵萱一改先前的恼火嫉恨,笑得极为满足,手腕儿上头的玉镯子白里透碧一见就知道是难得的珍品。
自然是难得的,那可是自己之前戴的那套首饰里头的,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王妃。”正是宾客尽欢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又急急地跑过来,“老爷听闻王妃宴请贵客,特意请了上京城的德音班来唱戏,正在玲珑阁侯着呢,您看您是否过去照看一二”
哟,这是要开场了吗
苏好失笑,颇为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各位,看来我又要自罚三杯了,以示失陪之罪,容我先去布置照看一番,各位夫人姑娘们随意就好。”
在场的人都知道德音班难求,依然没有不准许的,只是明明是宴请,却不能够一个主人家都不在的,不得已也只好让赵萱暂且主持宴会。
像是赶时间一般,苏好匆匆的往外头走去,一个丫鬟正端着鱼汤埋头往里头走,一不留神就直接撞上了,这下子就好了,刚刚换上的衣服一股子一股子鱼腥味儿也就算了,关键是夏日的衣服轻薄得很,一时间身段儿都显了出来。
“王妃恕罪,”小丫头跪在地上不停的瑟瑟发抖,“王妃恕罪啊王妃恕罪”
苏好嫌恶的抖了抖衣裳,也不正眼看她,还没有说话,国公府大夫人就善解人意的道,“郡王妃快些去换身儿衣服吧,否则着凉了可怎么好我们在这里自有乐子可以找,莫要担心。”
感激的冲国公府大夫人福了福身,又匆忙道,“萱儿妹妹你去玲珑阁照看德音班的一众先生,湘潭,你留在这里,看顾着这边儿。”
这样一来苏好这位新王妃就是孤身一人了,国公府大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好友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他死死咬着不放,必然是被激怒得恨了,又对苏好映像不错,于是有意要卖个好,微微的给了将军夫人一个眼神,凭借在闺中就是手帕交的情谊另一位自然是心领神会。
“若是湘潭也在这里,你身边不是没人伺候了吗”
这事儿苏好自然是心领了,只是湘潭在,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人相信,因为走得太过亲近。
若是不在,有没有人证,左右都是为难,一时间苏好没有立即接话。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将军夫人知道自己在好些人眼里是个不拘小节的,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不若让我的丫鬟一句跟着如何只是你可不许不还我。”
苏好自然是答应得,到底是人的一片好心,自走了不提。
话说赵萱见此就知道今日谋划的事情是做不成了,不过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着急动手,让身边的丫鬟去找清萍传递事情取消的事情,那丫鬟自去了。
看清萍魂不守舍脸色煞白的模样,那丫头还不怎么瞧得起,已经做了卖主求荣的事情了,临了临了还做出这幅模样是干什么,没得让人看了眼睛疼。
虽然如此,却也谅清萍不敢阳奉阴违,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略微嘱咐了一句就往回走。
此时清萍脑子里头回想着的都是刚刚双亲的模样,虽然苏好并没有亲自出面,可是那意思已经表达得明明白白。
自己若是不照着做,恐怕双亲会有麻烦。
于是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事先就商量好的接头地点,夏荷早早地就守在那里了,一见清萍就不耐烦的道,“那边如何可否行事”
原本还有一丝退却的清萍看着夏荷这般模样忽而坚定了起来,“不妨事,王妃并没有起疑,已经离开了观花亭,那边也得早做准备了。”
夏荷并不耐烦清萍的提醒,转身就要走,却又听闻清萍自言自语“大公子的腿已经好了,他与王妃积怨颇深,若是我,定然是要亲眼看着那人身败名裂我才甘心又解气的”云云。
说着有心,听者入心,夏荷微微一顿就跑去跟张大生嚼了好一通舌根子。
张大生原本就好色,苏好今次占用的原身更是难得的好颜色,碍于种种他自然是不能够动的,可是看一看活春宫在他的眼里也是赏心乐事,就跟着一路往玲珑阁走。
再说赵萱那边,从最开始就有小丫头一路跟着引路,赵萱心里有事儿一时不察并没有发现这条路乃是绕到了假山腹地,待她反应过来之时,一阵异样的甜香扑面而来,而后再无意识。
张大生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到底是个男子,将他拖拽过来就耗费了不少的力气,黑色面巾遮脸的人狠狠地崔了一口,这才将手里粉色瓶子里头的粉末兑了浓浓的水掐着张大生的下巴灌进去。
且说苏好那边儿掐着时间又换了一套不失礼的衣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苏好掐着时间出去,对着外头的侍女客气道,“多谢姑娘一路相陪,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去玲珑阁如何”
那侍女不骄不躁,举止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并无二致,低头答了个话,就退后几步跟着,心下想着这位王妃还好懂得避嫌,并没有给什么东西,否则主子不一定如何想自己呢。
另外一头湘潭将诸事料理得平平顺顺,也让一众贵妇人看得极为满意,眼看着时辰就到了。
湘潭心中略微一算,向着在座的行了一礼,“启禀各位夫人小姐,玲珑阁那边应当已然布置好了,王妃吩咐过奴婢算着时辰便过去,再过一会子日头就毒辣起来了,不如各位贵客此时挪脚如何也免得等会儿晒太阳。”
各个贵妇人不得不说湘潭说的极好,此时已经是六月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太阳的,这样一说也没有人反对,跟着湘潭一路走在花园的树荫下一边儿赏景一边儿慢慢的往着玲珑阁走。
“唉,”有一个贵妇人走得累了,用手帕垫在假山上头歇脚,“以前总是嫌弃日头毒,过来这么多次,还没有看过这边的如花景色呢。”
众人正要附和,却听见假山山腹里头传出断断续续的不可描述的声音,湘潭一脸懵懂,可是在场的贵妇人却羞红了脸。
这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竟然有人如此不知羞耻
各家的夫人哄了自家带来的姑娘去别处玩耍,不许靠近这边,国公府大夫人身份最高,连忙令身边的丫头去请苏好过来。
“怎么了”
苏好人还没有到近前就一叠声的问,等到了从满面通红的湘潭嘴里听得了事情,一时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略一思索,道了一声冒犯,看各自都用手帕遮了面,这才让人去外间喊了小厮进了假山腹中,里面砰砰当当的响了好一阵子,几个小厮这才将衣衫不整的张大生与赵萱给拉了出来。
只见两人面色酡红,张大生脸上还有几个口脂印子,赵萱颈侧靠近以及锁骨以下的地方还有吮吸出来的红痕,当真是精彩极了。
众位夫人心下庆幸还好自家的姑娘没有看到这般的腌臜场面,一边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告辞,至于将军夫人想了想依旧将自己的侍女暂且就在郡王府,苏好也不怠慢,当下就命人将人送去好生歇息。
安庆郡王并不喜欢宴会之类的,也就没有参加,正在书房与自己的心腹幕僚一起商量着庄子上的收益,门外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不分轻重缓急更不顾安庆郡王的面子,大呼。
“王爷赵姨娘,赵姨娘和大公子的私情暴露了您快去看看吧”
这话说的真是有水平,就好像安庆郡王早先就知道却惯着儿子不说一般,父子共用一女,这样的丑闻试问谁能够接受
安庆郡王见幕僚们神色各异,只觉得呼吸急促,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眩晕,可是心底还抱着一分侥幸,“都有谁”知道了。
话还没有说完,那位小厮特别懂事的道,“是在假山那边,因着今日府上宴请要去玲珑阁听戏,所以都知道了。”
这根本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庆郡王眼前一黑,只想着再也不醒过来才好。
只是事不遂人愿,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苏好端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碗药就要喂他,安庆郡王觉得全身都麻痹了,舌头也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
“王爷,”苏好闲的道,“别费力气了,太医说您怒气攻心,有引发旧疾致使全身瘫痪,日后您怕是离不得这张床了。”
安庆郡王费力的张大了嘴巴,却只能够发出“嗬哧呵哧”的声音,口延也不受控制。
“您是担心一双儿女吗”苏好极为善解人意,“您放心,大公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赵姨娘似乎并不是自愿,伤了根本,以后大公子难有子嗣,声名远扬。如此一来大小姐也只有长伴青灯古佛了,我定然会好好的照顾的。”
说完,苏好站起身就走了,外头明媚的阳光彻底的隔断了屋子里头的阴暗,苏好绽开了来这边之后的第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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