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的此界, 是唯物科学侧小世界,廉子芩来的昊荒界则是玄幻修真侧,在此界有世界法则压制, 不能修炼神识之力, 更枉论灵力修为了。
所以廉子芩明明一个可飞升的枯芩医仙老祖,神魂穿梭界壁来到此界, 却生活得和普通人一样, 除了千年生活和修炼的经验、学识和能力,就再没半点特异之处。
然而,等到此界主命运线上的男女主,双双入狱服刑, 失败的命运结局已成定局, 再没翻身可能时, 主命运线彻底崩溃,廉子芩和盛产反派的反派豪门廉家的命运也彻底改变。
廉子芩就发现, 她无法调动的神魂竟然有所松动。
廉子芩所在的昊荒界, 有三种修炼方向神魂、灵力和肉身,而为了更强大又常常兼修两种,比如神魂和灵力、灵力和肉身、神魂和肉身,这样两两组合。
家将贯戟就是修的灵力和肉身的剑修,用此界的话说是法师加肉坦的结合, 所以他才能在穿梭界壁时保留住自己的肉身。
而廉子芩则是修的神魂和灵力,飞升劫雷把她的肉身劈成了飞灰尘埃, 神魂却幸存了下来。
神魂就相当于此界灵异传说及作品里的灵魂,神魂修出的神识之力,打个比方又像是末世异能里的精神系异能。
当初老爷子服用了个人定制版滋养丸见了成效,他的几个老朋友在酬谢贿赂她为他们也配制滋养丸时, 原老爷子送了她一块白玉籽中的羊脂白玉,她发现这玉虽无灵力,却能让她干涸的神魂得到些许舒缓。
之后廉子芩的随身物品里就尽量有玉件,用以舒缓因神识之力干涸引起的神魂不适。
当然她修炼千年,经历过的事情和危险也不少,神魂干涸的不适而已,就算身边没有玉件舒缓,也没多大区别。其实大多时候她也没用玉件。
所以更多的,廉子芩是用玉件有无的不同,来形容这次的变化。
这次神魂发生的变化,则是她身边没有玉件,也感觉到了神魂的舒缓。
而且一直无法调动、似乎被禁锢在极小的牢笼里的神魂,也自由灵动了起来。
廉子芩调动神魂,透支转化出一丝神识之力,盯住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神魂一动、猛地刺出
台面上的玻璃杯叮的倒下,咕噜噜转着圈滚落到地上,杯子里的水打湿了桌面,往地上滴答滴答滴水。
同时,神魂中伴随出一阵剧烈地刺痛
静守在屋中角落的家将贯戟,通过单向的奴契感知到了小姐神魂中的刺痛,一步跨越半间屋子的距离,来到廉子芩身边并顺势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廉子芩在贯戟的搀扶下,坐到旁边的榻椅上,摆摆手,“没事,我没事”
但贯戟全然不信,又或者说是在乎太过,还是也有其他什么原因,眼底浮起丝丝红色雾气,“我感受到了,小姐你神魂上的剧痛,所以究竟是怎么了”
言语间,扶着他的小姐坐下后,也依旧没有放开的手失控地用了点力
“嘶”廉子芩差些痛呼出声“贯戟松开手”
家将反射性松手,一瞬的茫然之后,眼底浮起的红色雾气多了一些。
廉子芩转头看向贯戟,忍住了没痛呼吸气,“贯戟,我现在这副肉身,可不是以前那副灵力浸润锤炼过的灵躯了。你却还是原来那副修肉身修出来的钢筋铁骨,你手劲有多大你不知道”
就算贯戟的灵力修为不在,肉身筋脉也受损正在养伤,但他的手劲依旧不可小觑。
“骨头有没有事不一定,但肉肯定青紫了”廉子芩说话的时候是看着贯戟的,因此也渐渐发现了她的家将此刻的不对劲。
眼底泛红雾,手劲没轻重,神态紧张,紧张到以至于可见偏执疯狂。
这种种症状,再联想到贯戟追来此界后,愈发精进、真正寸步不离的家将技能护主。
廉子芩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这怎么有些心魔侵体,走火入魔的征兆
再一看,贯戟眼中红雾未褪,反而因为伤到她而无比悔恨,但这种悔恨中似乎又夹杂了一分偏执的破坏欲得到实现的疯狂
破坏欲不,不是,应该是别的什么情绪。
不管怎样,这样子很像是入魔了啊
“贯戟,你”廉子芩想到走火入魔的人,就像是准备轻生的人一样,不能刺激他,得顺着他劝解
就开始酝酿言辞。
闻言,家将一双眼被红雾侵蚀着,黑白之上罩着红雾,竟带出几分妖异,“嗯”
廉子芩耳朵不自禁地一动,辩出了入耳声音里那一丝可以察觉的危险。
作为名震昊荒界大世界的医仙老祖,前来求医者数不胜数,走火入魔的也治过几十上百个,贯戟这种走火入魔的症状她再熟悉不过。
不能刺激,不能提醒,不能戳破,得顺着他。
廉子芩心里思量过了,就没在走火入魔的话题上深入,而是转而解释起来,“我之前只是发觉神魂有变,似乎此界的法则压制有所减弱,就试了一试。”
“不过看来暂时三两天短时间内,还不能自如地调动神魂,怕是得年后或许能修炼出一点神识之力。”
“刚才只是燃烧了极细的一丝神魂,透支出一丝神识之力,以作试验。以前我炼神级丹药时也有过透支神识之力的时候,只是当场有些疼,过后修炼起来就是,没有妨碍的。”
廉子芩在某些方面不太敏感,但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的潜意识已经察觉到,她的安危对家将贯戟来说,或许是比他自身的更重要。
所以她才解释了这么多,只为了说明她没事,为了安抚他。
但家将好像没有被安抚到位,“小姐你现在只有神魂了,且还受了损伤,怎么就不能更爱惜自己些呢”
万一神魂出了问题,神魂消散,他的小姐就真正再无此人了。
之前他还可以苦修五百年,用单方结下的奴契为导航,在飞升时趁空间界壁稍薄的时机打破飞升通道,穿梭界壁来找到小姐。可如果小姐神魂再出问题,他将再也找不到她。
廉子芩顺着贯戟说,“我自己的命我自然最爱惜了,我心中有数”
家将打断小姐的话“最爱惜你的命不是你自己如果你心中有数,就不会在不是最佳时机的时候,迫不及待地飞升只为先去仙界,为桃永道君打下根基”
最爱惜她的是他,他不能忍受她受一点伤,他与她有奴契她伤他也伤,但他除了神魂剧痛,还感受到有锥心之痛。
这是第一次,廉子芩被贯戟吼。
就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是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她一定要吼回去
还有贯戟的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怎么又说到桃永了”
说的她飞升,是为了桃永一样贯戟哪来的这些误会。
当初她飞升的时机,按常理来说确实不是最好的。
因为她就连防御飞升劫雷的法宝和法阵都没准备完全,哪怕有廉家做后盾,也没来得及。
所以最后一道也是最厉害的一道劫雷,她法宝法阵用完了,只能是以肉身硬抗,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没抗住。
但谁说她是迫不及待飞升,是为了桃永铺路
“我飞升失败后,昊荒界是不是流传起了什么荒唐谣言”
她枯芩医仙老祖的一世英名,别最后只落得个痴情女子的评语,那她真是要气死
还有什么最爱惜她命的不是她自己什么话嘛这是。
贯戟不想纠缠那些,现在只有他和小姐在此界,守在小姐身边的是他,这就已经足够。
“没什么,就是昊荒界盛传,枯芩医仙老祖急切地渡劫飞升,是为早日去仙界打理好琐事。”他就不想再提桃永的名字。
“”廉子芩满脸问号。
“这谣言的逻辑呢我提前飞升仙界,是为去打理琐事廉家飞升仙界者不少,在仙界也不是没有根基,需要我去打理什么琐事”
昊荒界的廉家是超级修真世家,但她却是家族中血缘本家里的第一个飞升的医修,不论权柄的话,只论重要性,她身为族长的祖父都不及她。
毕竟一个平平无奇的修神魂和灵力的法师,用处往往没有一个奶妈法师稀少和专业性强。
她打理琐事琐事她都没用烦心过。
“小姐,你硬要我明说吗”家将心底的醋意翻腾,整个人都极具侵略性,眼底红雾也更甚,“桃永道君一时失言,亲口所说,昊荒界人尽皆知,小姐你急切飞升是去筑造好你们的爱巢”
廉子芩“”
“桃永那样的人,会有失言的时候吗如果谣言最初起于桃永之口,那就很说得过去了。”
桃永把他们之间说成情比金坚的样子,虽然有让廉家迁怒的可能,但如果桃永也表现出几分爱屋及乌对廉家还和以往一样亲近,却也能让两家关系更紧密。
不至于因为她渡劫殒身,两家联姻形成的同盟便就此溃散。
家将虽收回了搀扶着小姐胳膊的手,可此刻上半身却向小姐微倾,紧紧盯住身前人的脸,想把她的神色都看清,“小姐,难道不是吗”
廉子芩看着眼前贯戟的样子,感觉好像入魔程度更深了,怎么回事
她没有戳破他走火入魔的真相,也转移话题了,不把焦点放在她粗莽试验,伤到神魂其实根本没伤到的事情,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当然不是”廉子芩眼前突然闪过一幅场景,让她的话为之一顿。
那是她医治一个为爱走火入魔的病人时,患病的男病人一直偏执病娇地问陪同的女修士,问她是不是喜欢另一个男人,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吃醋,那名女修士也是耐心,不厌其烦地解释,一遍遍说她爱的是他。
“小姐你刚才,是犹豫了吗”家将继续倾身,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早已超越了外出时半步之外的守卫距离。
在屋内时,家将都是守在角落里,这是第一次在密闭空间内凑她这么近。
因为想到那对男病人和女修士,廉子芩心里咚的一声贯戟这样子,是不是很像那个男病人
贯戟走火入魔的诱因,是为爱
“没有,我没有犹豫,我当然不是因为桃永那个人,而急切地飞升前去仙界为他安排好一切。”她不是世俗中那些所谓贤惠的女人,更别说是为了桃永了。
不管怎样,先顺着贯戟说。廉子芩心底下了决定。
此界不能修炼灵力,现在她神识之力也没有了,要是贯戟现在没有控制住心神、彻底入魔,她医治都医治不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贯戟修的是肉身,但此界法则压制,又没有灵力修为辅助,彻底走火入魔后不受控制行为疯魔,还真可能硬杠不过此界的那些核武。
但是事与愿违,家将眼底的红雾非但未有消退迹象,反而更多,显然是入魔更深,“小姐,你为什么要句句不离桃永道君呢”
“我比他更早认识小姐不是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相伴千年,他在小姐你渡劫殒身后不过三百年就飞升仙界,都没尝试找过小姐,你为什么还是句句都不离他呢”
廉子芩
廉子芩不自禁地,悄悄往旁边偏了偏贯戟这个样子真的像极了那个男病人,听不进话,言辞没逻辑,只是吃飞醋。一开口就是一个问句,病娇又偏执
但现在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先制止贯戟进一步入魔才是最紧要的。
幸好她有医治病人的经验,学习着那个女修士,伸手抚上贯戟的肩背,用力把他按坐在座下的榻椅上,让他先坐下来再说。
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瞬间僵硬,但手还是没拿开,用上她大概是此生最温和的语调“贯戟,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家将就像一只被制服的凶兽,狰狞危险之相还没被驯服过来,但却不敢反抗了,“好。”
对于小姐下意识地往旁边偏远离的动作,他只是悄悄地往她那边挪了挪。
廉子芩一会儿病娇偏执不讲理,一会儿动作温驯还可爱,入魔时的人果然还有好几张面孔呢。
找到了症结,廉子芩也知道了她刚才虽没戳穿贯戟走火入魔的真相,但说出桃永这个名字,就已经是在刺激他。
现在要怎么办像那个女修士一样,一遍遍地诉说爱意
噫
当然不可能廉子芩急中又生智“贯戟,其实我之所以没等一切准备周全后再飞升,是因为飞升时机提前到来了,压制不住,只能就地仓促度雷劫。”
抚在贯戟肩背上的手上移,五指按在了他的后脑上,指节陷入寸长的发间
廉子芩本意只是安抚贯戟,动作也像是在撸宠物一样,摸摸背、摸摸头。
但有句话是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碰不得。
家将眼底的红雾就像烈焰呲地窜起
眼底红雾陡窜一大截,非但没被安抚住,还像是出笼的凶兽一样似乎彻底失控了,“小姐,我爱慕于你,从我见到小姐第一眼时起,整整千年。小姐你知道吗”
廉子芩猛然闻言,心绪受到震动,手指不由地一紧,一把抓紧了家将的头发而不自知。
廉子芩“嗯嗯大概,现在知道了,你既然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了。
但家将却大概以为,小姐后面的话不是他想听的,就只听了他想听的小姐说她知道了。
眼底红雾彻底弥漫,理智褪去,任凭不逊的本心驱使,伸手一把揽住小姐的腰肢,把人一把捞进怀里,头颅精准地低下去
当廉子芩被压倒在榻椅上时,神魂强大的一个人罕见地混乱了,一时间竟然任由施为,像是凡俗女子一样,感觉到了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的境界。
别说这具肉身不是她的灵躯,贯戟稍微用劲一捏就是一块青紫,根本就是易碎的瓷器一样。
就算是灵力浸润锤炼的灵躯,她也比不过专修肉身和灵力的贯戟,所以她才在少时就选出了家将,为的就是护卫她。
但现在护卫护卫可不是这样以下犯上
稀里糊涂,颠来倒去,若无根浮萍之间,廉子芩竟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飞升时机的提前到来,压制不住提前渡飞升劫雷,接着肉身陨落来到此界的廉子芩躯壳内。
这一系列的巧合竟然这么巧修真之人,最信和最不信的都是巧合。
昊荒界陨落老祖夺舍的事迹不少,但都深受新躯壳和神魂不融的严重桎梏,哪像她这样神魂融洽的竟像是原装壳子一样
此界是唯物科学的,没有灵魂,记忆存于脑内,人死那刻记忆消散。而昊荒界的法则体系里,记忆是在存在神魂中,她到此界后却原封不动地接收了原主的记忆,这其中是否有蹊跷
连通所有巧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此界的廉子芩就是枯芩医仙老祖廉子芩,或者是她的一个分身,她渡劫殒身来到这里,冥冥之中或许早已注定。
家将红雾翻滚的双眼,盯住身下的小姐她竟走神了,在这时候走神了。
红雾愈浓,浓似血雾,热烈又危险,报复性地全身猛然下沉压上去
廉子芩
家将揽住小姐在怀里,支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腾出来,隔空描摹着小姐的眉目,鼻尖,唇珠,唇角
继续往下,隔空描画着身体的曲线
小姐只察觉到了他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因为何事何人不,小姐现在知道了他是因为她,而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但小姐不知道的是,他不是有走火入魔的倾向,而是早就入魔了,在小姐渡劫身陨之后,他就已经心魔侵体疯魔了。
就是因为疯魔的次数多了,他才能控制熟练,装成正常的人。
只有一个人静守着小姐的时候,或者遇到对小姐有他想的人,心底的妄念才会涌出,然后在小姐察觉之前,收回目光垂眼遮掩过去。
家将收紧胳膊,把头埋在小姐颈间,呼吸之间都是贪念。
他本来只要守着小姐,只要小姐始终在他视线范围内,就能克制住自己的妄念的。
但是小姐察觉到了此界法则的改变,她都能调动神魂了,那么再修炼起神识之力也就顺理成章了。假以时日,或者等此界躯壳自然老去后,神魂脱壳而出,就能回去昊荒界了。
回去那个仙界有桃永道君的昊荒大界。
哪怕早已是入魔状态,已经控制熟练装成正常的那个家将,但这时候他也还是失控了。
他把自己的妄念说给了小姐知道,斩断了退却的回路,小姐又因为怕他心魔作祟失控,而尽可能地顺着他,那就让他卑鄙一次吧。
哪怕只有一次,只满足他一次的妄念,放纵一次也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先别急说烂尾,还有番外呢
有几点要说男女主被双杀,学业、枯芩药业、枯芩工作室都已经完成收尾,该交待在正文里的都交待完了,可以正文完结了。
2本文是一篇现代文,玄幻修真的部分剧情还是放在番外更好。
3小天使们觉得还有哪里没有写到的,评论区告诉渣作者,看情况尽量在番外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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