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 不过,每家每户会有一小块的自留地, 供社员们自己种点蔬菜水果, 以备公社分的粮食不够吃的时候,调剂生活。
为了促进生产,把山全变成田, 整个公社的果树全砍了。
就只有老宋家的自留地里有一棵梨树,而这梨树上结着的,甜美可口的早酥梨,在这大热的天儿,那一个社员走过去,都要馋的直流口水。
可是宋老太不准任何一个人那怕吃上一颗。
宋老太每天都会数, 树上共有72棵梨, 而这72棵梨, 那是要给自己的小闺女,苏向晚的小姑子宋青玉治咳嗽用的。
小狗蛋儿因为见妈妈一直睡着不醒来, 嘴唇又干的厉害,就悄悄儿的, 从自家的自留地边上摘了一颗梨回来。
岂不知这颗梨,立刻就又引发了一场家庭大战。
“狗蛋,你居然敢偷奶的梨, 你知不知道你小姑有哮喘, 全靠这些梨来润喉咙, 活命”
说时迟,那时快。
宋老太拿着只笤帚从门外窜进来,一见狗蛋儿手里捧着颗梨,正从井台畔往西屋跑着,笤帚一倒,对着小家伙的屁股就抽了起来。
苏向晚向来最恨的就是有人打孩子,更何况,这宋老太下手极狠。
小狗蛋儿才不过六岁,因为穷,没布添衣服,穿的还是开裆裤,屁股上一笤帚就是一个血印儿,刷刷的,几个血印儿就起来了。
下炕冲过去,苏向晚一把就把这老太太给捞住了“你再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就是你,整日的好吃懒作,还给娃们惯个偷东西的病,你等着,我早晚把你赶出家门。”老太太疯了一样,笤帚对着苏向晚,就打过来了。
要说这宋老太,根据原身的记忆,那才叫一个真极品。
就比如说,当初原身要嫁过来的时候,其实最开始说的就是宋老二,因为俩人同龄,又还一起上过几天小学嘛,免免强强还算同学。
原身愿意嫁,原身的父亲也看上宋老二,财礼都没要多少就答应了婚事。
结果到了娶亲的那一天,原身才发现斯文秀气宋老二变成了相对来说高大结实,温默内敛的宋老大。
而这宋老太自来并不偏疼宋老大和宋老二,她偏的是宋老三和小女儿宋青玉。
宋老三是她的小儿子,如今在家守着,夫妻俩最会偷奸耍滑,但也最会哄老太太开心。
至于老四宋青玉,十五岁就嫁人,死了丈夫之后,带着亡夫的孩子就回了老宋家,一直在家里找主儿准备要再嫁。
老太太为着女儿年纪轻轻就受了苦,更是偏疼的不得了。
苏向晚抓过笤帚,不但刷了老太太两把,还一把,就给扔到院子外头了。
到底她年青力气大,俩人真上了手,老太太居然只有给她拎着打转的份儿。
而那颗梨摔到地上,半边都给砸烂了。
“妈,好端端儿的,你咋又跟我大嫂吵上了,她才上完吊,你就给她吃颗梨又能怎么样。”小姑子正在鼓捣午饭,看这婆媳两人又打上了,拉开窗子就说。
“是,每天不是寻死就是觅活,社里的工分也不好好挣,昨天才给我挣来个八分工,我恨不得她今天上吊一下吊死了轻省了,你看看,次次都是装的,这不又没死,还怂勇着孩子偷上得梨了。好吃懒作的东西。”老太太虽然嘴里在叫嚣,但突然发现今天儿媳妇似乎力气特别的大,怕自己吃亏,不敢再打了。
但嘴里,依旧没个停的骂着了。
不就是吵架嘛,苏向晚很在行。
“妈,凭啥我不能吃梨”她看老太太想出门,转身就给拦住了。
“那梨是给青玉治咳嗽用的,青玉有哮喘,你也有吗”
“我只知道,真是哮喘就应该去吃药,要是真的吃梨能治哮喘,那还要医生干啥用,那治药厂还治的啥药,大家全去种梨树不就完了吗”
说着,苏向晚就从地上捡起梨来,走到水井畔洗干净了,一口递给了小狗蛋儿“来,咬一口,妈和你一起吃。”
“我看你敢动我的梨。”
“我咋就不敢了,这梨树是我嫁进来的那一年自己种的,一回回浇水是我自己在浇,公社来砍树的时候,也是我极力争取才没给砍走的,凭啥青玉能吃,我的娃就不能吃。”
一口咬开破了薄脆的皮儿,一口甜甜的梨汁儿立刻就蔓延在了舌尖上。
吃惯了快餐盒饭,打蜡水果的苏向晚,可是头一回吃到这么甜的梨。
在原身的回忆里,宋青玉压根儿就没什么哮喘,只不过是馋吃梨,整天假装咳嗽,就只为把一树的梨,全骗来给她和自家遗腹子小金贵吃。
“好吃。”苏向晚喀茬咯嚓的咬着,把梨递给了儿子“狗蛋儿,来,咬一大口。”
“你,你个好吃懒作的泼妇,你还有理了你,我告诉你,我要让生产队主持着,把你赶出我们宋家庄。你也甭想再见我的老二一面。”这是老太太最厉害的威胁。
毕竟原身,就是因为宋老二,才赖在家里,不肯再嫁的啊。
“赶啊,正好也让大队的领导们看看,你是怎么虐待烈士家属的。”苏向晚说着,故意咔嚓,把个梨咬了一大口。
宋老大其实也是个军人,不过身份比较特殊,活着的时候并不穿军装,死了,那也是部队发过烈士函的。
打儿媳妇这事儿真传出去,要叫乡上的干部们知道虐待烈士家属,老太太确实,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老太太猛的,就闭嘴了。
苏向晚笑的两只眼睛都弯了,极温柔的弯下腰来,就把那枚香酥可口的梨凑到了狗蛋跟前儿“吃呀,狗蛋,你咋不吃了”
狗蛋儿顺着妈刚才咬破的缺口舔了舔,娃长到六岁上头一回吃梨,由衷的就说了一句“妈,梨可真甜。”
“是,梨是甜,去,把你大哥找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吃梨。”
“可是,我小姑说一个梨不能两人吃,因为分离分离,分了梨就得分别,所以小姑总是一个人吃梨,妈,还是你一个人吃吧。”
“既然不能分梨,那咱们就切吧,把梨切开了吃就不会分离了,是不是”
大概原主这两年太歇斯底里,总是非打即骂的,小狗蛋儿还有些怕呢。
直到苏向晚从厨房里找到菜刀,把梨分成三瓣儿了,狗蛋才跟只小狗娃子似的,呼嗤呼嗤的,就跑着去找大哥驴蛋去了。
“妈,妈,你喊我吗”闻声,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儿跑进门来了。
这孩子皮肤微黑,但看得出来底子很白,属于稍微养一养,就能养白的那种。
尤其是一双眼睛,薄皮儿凤眼,哟,两道精气,甭提有多好看了。
小家伙肩上还扛着根棍子呢,棍子一竖,他高声的说“奶,这颗梨就算我买啦,让我妈一人吃,我挣工分还你的债,谁也不准跟她抢。”
哟呵,威风凛凛的男友力啊,虽然孩子不大,但你看那虎头虎脑的劲儿,可真是够帅气的。
这,就是原书中的男主角了。
身残志坚,甫一入公安局,就给坏人设计砍掉两条小腿,但能凭借自己的毅志力站起来,然后成为共和国破案率最高的刑警的,宋东海。
照书中的说法,这孩子心地里其实非常爱母亲的,可是原身卖掉弟弟和妹妹之后,他就恨上原身了。
而就在苏向晚看的那最后一章的章尾,苏小南就透露说,这孩子心里其实一直在筹谋,准备要把恶毒的母亲给送到监狱里去,叫她在监狱里了此残生。
不过,那事儿目前还没有发生了,她当然也不会去操心。
她只是,瞬间给这小家伙苏到了呢。
可以说,虽然看了那么多的小说,但要不是真穿越过来,看着站在地上的俩个小毛头,苏向晚对于六七十年代的生活,是没有那么切身的体会的。
粮食馈乏,一家人会为了争一块包谷面饼子打破头。
无休无止的劳动,一个十分工,等于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体力劳动,才能换来一个成人一天的口粮。
没有避孕措施,于是一炮一个娃儿,父母身体没有接触过几回,却满地跑的却都是孩子。
原本,看书的时候苏向晚一度可喜欢年代文了,但也正是因为看得多了,才对于自己生活的环境,有个切骨的认识。
她越想越头皮发麻,而身边还有个奶娃娃哇哇的哭着,正在闹奶呢。
“妈,你还是不打算给妹妹喂奶吗”狗蛋儿一脸的蛋怯,小心翼翼的说“你说要饿死她,不会是真的吧”
原身确实已经两天没给最小的闺女喂奶了。
当然了,丈夫死两年了,婆婆虐待,遗腹子哇哇闹奶,肚子饿的咕咕叫,原身就是想活活的,把最小的这个给饿死。
单身大龄女青年苏向晚,还没生过娃,就面临着要给孩子喂奶啦
“妈妈,你喂吧,我们不会看的。”驴蛋把棍子一竖,突然伸手,就捂上了狗蛋儿的眼睛。
而他自己呢,面对着苏向晚,也牢牢的,把眼睛闭上了。
他嘴里还在不停的说呢“不怕不怕,不疼不疼,妈妈,快喂啊,我会保护你们的。”
天啦,头一回喂奶了,在这小帅哥的鼓励下,苏向晚居然真的,就把衣襟给撩起来了呢。
小闺女也是饿坏了,一口叨上了奶,咕咚咕咚的就吃了起来。
俩小帅哥眼睛紧紧的闭着呢,尤其是小狗蛋,听见妹妹咕嘟咕嘟啃奶的声音,笑的嘴角都翘起来了。
苏向晚原本就爱孩子,之所以一直没孩子,也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谈恋爱的原因。
不过,人再怎么着,爱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再怎么喜欢,也不会真心实意去疼去爱的。
但是在此刻,她怎么觉得,炕沿下那俩小帅哥,咋就那么的威武帅气呢。
不过,俩人说的都是挺普通的话。
孙淑芬听了半天,只听见苏向晚在不停的说谢谢,感谢你之类的。
反而是小狗蛋就把孙淑芬的目光给吸引了,那不,赵国栋的自行车上挂着几个油圈圈嘛,孩子倒也不敢吃,就只是轻轻的,拿手蹭一点油圈圈上的油,趁着妈妈没注意,踮脚给小吱吱的小嘴巴子里塞着呢。
小吱吱嘴巴张的大大的,跟只要食的鸟儿似的,努力的从妈妈背上往下探着头,贪婪的舔着哥哥的手指,借哥哥那只瘦瘦的小手指,舔噬着一点油意。
莫名的,孙淑芬居然觉得眼热呢。
人穷不可怜,孩子穷才最可怜的啊。
“赵干部,你是不是最近要在荒原上发表一篇诗歌。”苏向晚的话,把孙淑芬给拉回了现实。
赵国栋架着自行车说“是有这么回事儿,怎么,你看过我的诗稿”
“暂时先别发了,我听说咱乡上,有些人想从你的诗里找毛病,批斗你呢。”苏向晚说。
她记得,原书中赵国栋给打入牛棚,就是因为一首诗的原因。
现在的批斗,就跟那击鼓传花似的,今天你还在批别人,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别人批斗你了呢。
但愿她这一句,能救赵国栋一回吧。
赵国栋毕竟是高干家庭的孩子,一听这话,就知道估计是有人想整自己。
当然,他的诗稿就不会发了。
那不,他看苏向晚要走,赶忙就从自行车上把油圈圈给解下来了“这个,你拿着吃吧,我给孩子们买的。”
狗蛋的口水跐溜一下就流下来了,笑的可怜巴巴的,以为油圈圈真归自己了呢。
苏向晚说“六个油圈圈,那得9毛钱呢,这个我们不能要,赵干部,你快回去吧,我还得去趟乡信用社呢。”
孙淑芬看了半天,眼看着苏向晚和赵国栋推搡了一番,终是没要那六个油圈圈,狗蛋口水呲溜溜的跟着苏向晚走了,心里不停的叹啊,孩子们一个个饿的马瘦毛长的,也不知道这饿的年月,啥时候才能过哟。
下午。
大毒日头晒的人真叫难受啊,既然儿子在,宋老太就不用下田挣工分了。
而老三两口子呢,带着他们的小福娃,三人怕宋庭秀要骂他们懒,从家里出来后,也没上工,坐在村头一堵土坯墙下吹凉风呢。
大太阳下贴墙根,懒懒的打个盹儿,甭提多舒服了。
只有宋大爷早晨吭齿吭齿的带着两头驴干了一个大清早,回来喝了两口汤,又赶着去挖防空洞,要去挣十二分的工。
“宋大娘,宋大娘,你家大儿媳妇喊你全家去乡上哩。”这不邮递员经过老宋家门前嘛,响着铃子,就高声说。
“啥,她为啥喊我们全家去乡上。”老太太问说。
邮递员说“她说她要大闹乡镇府,告你老太太虐待烈士遗孤和遗孀,然后分家咧。”
宋老太一声尖叫“庭秀,你可听见了吧,不是我们闹腾,是你大嫂她非得要闹腾啊,这都闹到政府去啦。”
宋庭秀也是眉头一皱,啥也没说,把全家人招呼上,就往乡镇府赶了。
不过,乡镇府静悄悄的,没见有人大闹啥啊。
反而是,乡长韩跃进见老宋家一大家口人气冲冲的来了,给吓了一跳“宋庭秀,你们家这是怎么啦”
“韩乡长,我那儿媳妇是不是在乡上闹着,要分家,家丑不能外扬,你把她交出来,我们带回家去。”宋老太高声说。
韩跃进一脸的纳闷“没这回事儿啊。”
“有,怎么没有,方苞玉和老太太天天四处嚼舌根儿,说我爱着小叔子呢,我受不下这个屈来,我要分家,我要离老宋家远远儿的。”这不,苏向晚抱着小吱吱,一边一个圆小子,慢施施的,就来了,声音还特别的高。
宋青玉连忙说“嫂子,村里人人都传,咋就成我妈说的啦”
“那咱们分家啊,我关起门来过我的单独日子,院门子锁的紧紧儿的,总没人会传了吧”苏向晚依然声音特别高。
为自己正名嘛,那就必须让更多的人听到。
方苞玉却说“大嫂,只要你行的正坐的端就行了,你怕个啥言传,为了这事儿闹分家,不是笑话吗”
宋老太一手指上天,尖叫了起来“有我在,你就休想分家。”
说着,她手又捂上了胸口“不行,不行,我这心脏病要犯啦。”
以死相逼,就问你怕不怕。
“那也行,我拿着宋青山的五百块抚恤金,带着娃们走人,你们过你们自己的去,行不行”苏向晚突然的,从兜里拿出一只印着信用联社的大信封来,揭开,十元一张的大团结,厚厚的一大沓。
“钱,钱不是在我的折子上”宋老太直接吼起来了。
宋老三提起根扁担一抡,一声尖叫“妈呀,大嫂居然偷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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