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夜晚寂静可怕,让人不由凝息屏气。
拉美西斯看着掉落在地上羊毛毡子,心中一片萧然,他知道那个不听话男子又一次“不听话”了。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下令将人捉回交给摩萨克。
但是现在,他内心深处却有一股说不清怒火跟道不明情绪。
他没有唤来任何一名武将,直接将架子上宝剑提起,便掀开帐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鹰隼般厉眸扫了四周一眼
喝
另一边。
温若觉得自己好像疯了一样。
心中乱哄哄一片就像千万只麋鹿在奔跑,刚才,他趁着拉美西斯注意力转移瞬间,竟然升起了逃跑念头,无比浓烈。
他知道不管怎么逃可能都逃不远,最终都会被抓回去,并且后果难以想象。
但是当脚底接触冰冷地面时,所有顾虑都化为泡影。
什么都不管了,跑吧,只管往前面跑,不论在什么地方天主会保佑他。
温若不信宗教,但是,这一刻他真很想相信世界上是有天神。
就这样他赤着脚,衣不蔽体融进黑暗中,向着那遥不可及“自由”
突然。
耳畔一阵冷意传来。
一瞬间,还未完全扭过头去,自己腰际就被人腾空抱起,惊呼声同时传来,但是被人捂住了唇边。
身体就要坠下瞬间,他余光瞥见远处投剑男人那一脸阴寒,怒目瞪着自己,这,是在生气吗
温若心中忽然觉得畅快。
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正在被人抱着,从高处一同坠下。
埃及士兵驻扎地方是在河边,拉美西斯一剑隔空刺过来,身畔之人抱着他在空中旋转翻了几个跟头让后像后面河水里落去。
冰冷刺骨感觉,温若被人从冷水里拽了出来,身上衣衫尽湿透,脚上还没有穿鞋。
一阵风吹过,冻得他唇瓣发紫,身上一阵痉挛。
他看着旁边人,一个陌生高大男子,一身黑衣头上带着夜行客帽子,英俊五官,深刻轮廓,一双湛蓝眸子炯炯有神,即便落水也依旧透着优雅高贵。
只不过这个陌生男子手现在滴答留着血。
那是方才拉美西斯甩过来一剑他带着自己躲闪时被误伤到。
这个人是谁也是被俘虏来奴隶吗
不管他是谁,刚刚,他救了他。
温若心中产生一抹感激。
刚要走过去道谢看看他伤口。
就听道不远处传来大批军官踢踏脚步声。
“啪”一声带火箭像他们射来。
男子抽出腰间匕首飞身一挡,那只灰褐色长箭刺啦断成了两截。
顾不得手上伤口,他便加入战争。
走时候,冲着温若灿烂一笑。
温若几乎都没有来得及问他叫什么,便就此别过。
远处刀剑相互砍撞带出金属声。
温若觉得后背又开始疼了。
在风中吹了那么久,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过来。
再看远方已经模糊了视线,身子不自来由向后倒去。
心中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干什么都不行,在这个陌生时空,逃跑都成了奢侈。
意识彻底湮灭之前,他感知自己身体被人从后抱住,熟悉味道
_
醒来后已经是五天之后。
他看着熟悉宫殿房间,自己这是回到了埃及
做起来瞬间,脸上“啪”一巴掌,温若被打眼冒金星。
抬头,拉美西斯冷眸直直盯着他想,像是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可怕。
“胆子不小啊,嗯”缓缓靠近,不管温若愿不愿意,他迫使对方与他对视。
“都敢逃了”
“我是不是说过,你是我人,逃,也逃不出我手心”身子压上来瞬间,温若大力挣扎。
衣,衫落尽,伴着屋内红烛,带着抑制不住地悲哀呜咽声,说不出撕裂疼痛感
事毕。
拉美西斯看着男子一脸受尽委屈样子,拍拍他脸“别再想着离开了,好吗”
自己就像是砧板上鱼,任人宰割,拉美西斯跟他说这些话哪里是询问,这就是一个通告,自己有说不权利吗
意识渐渐回来,他冒着水雾眸子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那个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落水救了自己有过一面之缘陌生人。
拉美西斯怔了下,随即嘲弄“你说赫梯王子吗”
“算他命大,跑了。”讲到这里他绿眸晦暗,那个木瓦塔丽斯,他原本想杀了那个人,可惜,在他营救穆尔途中穆尔替他挡了一间,赫梯将军死了,他倒是侥幸留了一命。
温若听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跑了就好,他怕自己一觉醒来阴间又多了一个人。
但是,王子
温若又是一惊,木瓦塔丽斯王子
他知道,在历史上,这个王子是赫梯国国王,年轻有为,继位期间深得民心,跟拉美西斯展开过多次土地扩充争夺赛。
没想到自己竟然同历史上赫梯君王碰了面。
又看看拉美西斯,埃及君王,自己可真是三生有幸了,有点本事国王都被自己邂逅了。
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原本在卡叠石,为何现在出现在埃及
他看看拉美西斯似乎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衣着变了,淡淡金色华丽锦袍,腰间宽扁要带上绣着精致甲壳虫甲壳虫是埃及圣物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透明和田玉精雕细琢,精致妆容,头顶头巾也变成了带眼镜王蛇标志。
他气质更加狂恁外露,不加掩饰。
温若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拉美西斯似乎看出他疑问,起身淡笑“我亲爱父亲一周前暴毙,本王只能暂且饶了努比亚人狗命,回来继位。”
他得到密报,塞提一世在深宫内暴毙而亡,他同父异母兄长发起叛变,呵呵,真是看不出来,平时那么低调一个人竟然藏着这样虎狼之心。
不过好在他一开始就找人盯着他。
等他快马加鞭赶回去时,赛普麦斯并没有掀出什么风浪来。
现在他那唯一哥哥正关在牢房里,他正考虑该如何处置他。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把这些告诉面前年轻男子
温若听完他话,怔怔发愣,短短一周,拉美西斯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从战争途中匆忙赶回,铲除判党,在顺利继位
“你说,赛普麦斯我是杀好还是不杀好”高位者轻言轻语温和有旭。
他在,询问自己
温若抿唇不语,拉美西斯会听自己话吗
“我准备将他吊在城墙外面高杆上,让摩萨克将这个叛逆之人给千刀万剐以示众人。”男人幽幽开口。
温若听了背脊发麻,立刻“那怎么行”
随即看着男人晶亮眸子他,不是你兄弟吗
果然
他就知道这个外邦男子不会看着赛普麦斯被自己折磨惨死。
“我没有兄弟姐妹。”毫不在意样子,拉美西斯一只手抚弄着扳指,眼中神色淡淡。
温若一时无言,身在帝王之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就算他有十个兄弟最后恐怕都会斗得你死我活。
看着男子眉头紧皱样子,拉美西斯凑过来用满是诱惑口吻“如果,你求我,我就放了他。”
温若咀嚼了下他意思,瞪圆了眼睛。
“很惊讶吗”
拉美西斯有些宠溺摸了下温若额前碎发,柔软里透着馨香很是舒适,他将他们合拢在自己掌间玩弄着。
“你只需付出点代价便可保一人性命,或许是更多人。”男人闻言诱哄,与放在床笫之间霸道毫不相同。
“巴勒斯坦那么多奴隶我还没想好他们最终归宿。”犹豫间,头顶又传来一句阴森森话语。
温若心底一凉,巴勒斯坦焚城,数万难民被赶往埃及做奴隶,过着朝不保夕日子,这时他脑中又想起之前见到
那个少年约瑟。
温若直直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话。
拉美西斯一副高高在上口吻傲然睥睨“做我奴仆,效忠与我,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狂傲口吻,铿锵有力声音。
温若听着他话,愣住,奴仆
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一样毫无尊严侍奉他在二十一世纪里没有任何人碾压过他尊严说让他当奴仆屈服于对方脚下。
现在这个不可一世男人让他永远匍匐在他脚底,不得背叛。
身子在微微发抖。
经过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十几万灾民亡国奴,还有一个身不由己王族兄弟,不论是奴隶还是皇储他们都是生命,一个个鲜活个体都值得尊敬与善待。
最终,他扑通一声跪在男人脚边。
“我以太阳神拉名义赐你为我贴身近仆,永世追随,若有背叛,必受杀虐。”
这仿佛是个咒语,将他活生生刻印在这个时代洪流中,他灵魂他所有都与这个男人绑在一起再也切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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