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钟亦意吃的食不知味,很快,她就借口不舒服,想先上楼休息。
沈淮阳提出陪她一起,意外的,钟亦意没有反对。
全程,她始终都没有看钟北清一眼,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也不对,或许沈淮阳也明白,所以他在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餐桌前,一脸阴沉的钟北清。
回到房间,那些逞强似乎都再也掩盖不住,钟亦意直接冲到阳台上,晚风微凉,她想让风把眼底的泪花冲散,努力不哭了,这几年,她哭的太多了。
“想哭就哭吧,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沈淮阳拉开阳台门走进来,双手撑在栏杆上,眼睛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声音幽缓。
“是啊,怎么每次都是你,五年前开始的时候是你,五年后结束的时候还是你,淮阳哥哥,那天你跟我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想喜欢就大胆的去喜欢吧,我信了,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啊,太难了,我不想再喜欢了。”
沈淮阳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眼前的傻姑娘不懂,可是他看的明白,那个男人,哪里会不喜欢她,但他也能明白钟北清的心情,他身上背负着的比寻常世家子弟要多的多,钟家对他的恩情胜过于他自己的私欲和情绪,他堵上一切,换一个无能为力,不知未来的结局,如果赢了,钟亦意有可能会付出的代价他不忍心,如果输了,无论将来着钟亦意嫁给谁,乱伦这两个字,将永远成为她身上的污点。
门外,钟北清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懒散的半靠在门边,仰着头,黑色的衬衣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健壮的小麦色肌肉,抬起一只手抚上额头,一缕青烟在唇角升腾,气质阴郁。
今天晚上,他一直在隐忍,沈淮阳的眼神落在他的眼底,尤其刺眼。
腕上的机械表滴滴答答的转动,四十分钟。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四十多分钟了。
突然,门缝里透出的光线,暗了下来。
钟亦意盘腿坐在地毯上,沈淮阳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两个人挑了张电影盘,科幻片,英雄联盟系列,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畅快的心情更
重要。
片头曲刚结束,入侵地球的怪兽还没来得及出厂,门口的方向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钟亦意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找东西往怀里抱,好巧不巧,她身边触手可及的就是沈淮阳的小腿,头顶的水晶灯随后亮起,她扭头往门外看,钟北清正像个黑脸包公一样的站在那。
钟北清眸底淬了冰,整个眸子被盛怒的戾气填满,唇角一扬,“钟亦意,你真是好样的长本事了公然在家里黑灯瞎火,跟个男的看电影”
那声音寒冷生硬,听得钟亦意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瞬间,钟北清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松开。”
沈淮阳其实并不想让钟北清误会,他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钟亦意的肩膀,钟亦意这才意识到自己抱住的是什么,她刚刚所有注意力都在钟北清身上,跟灵魂出窍一样,这会儿连忙尴尬的把手松开,可刚刚松开,又觉得特别不服气,赌气似的又抱了回去。
这下,钟北清的脸彻底黑了。
沈淮阳有些无奈,他站起身,试图解释,“亦意她”
“沈淮阳,”钟意沉声打断,似利剑般的眸光从他身上扫过,“她生病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
钟北清懒得再跟他废话,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承认,可老天知道,此时此刻,他嫉妒的想要发狂,一个字都不愿多听,“你该走了。”
沈淮阳点点,弯腰跟钟亦意道别,让她松开手,可她胸前剧烈起伏,明显动了气,昂起脑袋,死活不松手,直勾勾的盯着钟北清,壮着胆子反驳他,“淮阳哥哥是家里的客人,而且很快就会是我的未婚夫,小叔叔,你这么凶他干什么”
钟北清怒极反笑,全身的冷意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未婚夫
你他妈当老子是死的
“而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已经退烧了,完全好了,昨天晚上小叔叔没管我,今天在淮阳哥哥面前倒是扮起家长来了”钟亦意铁了心要扳回一城,“小叔叔,您先回去吧。”
“卧槽钟北清你他妈发什么神经,把我放下”钟亦意得意的劲儿还没超过三秒钟,就被钟北清快步走到跟前,拦腰抱起来,扛在了
肩膀上,走进里间卧室,用力摔在了床上。
然后走出卧室,指了指房间的大门,对沈淮阳说“你可以走了,钟亦意要休息了,还有,她的未婚夫,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当。”
沈淮阳苦涩的笑了笑,他等了很多年,只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这两个人,彻底决裂的机会,而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走了出去,还绅士的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钟北清回身走到床边,压住钟亦意的手腕,压在头顶,双腿压在她身体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头发凌乱的小人,眼底猩红暴戾,所有的隐忍都像是笑话,嘲笑着他的可悲。
钟亦意被禁锢着,不能动,也赌气的不想看他,把头侧向一边,皱着眉头问“钟北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突然把她放开,去外间拿她放在沙发上的包,重新回来,端着一杯水和两盒药。
他半跪在床沿上,扶起她的身体,半哄半命令,“起来,乖,吃药。”
又是这样,永远是一副对待小朋友的语气,把她当孩子,好像她所有的争取都像是在无理取闹,而他是家长,永远能包容她的无理取闹。
仅此而已。
钟亦意心里头有火,不肯配合,“我不吃。”
既然不能爱她,就别再关心她,这算什么,在她发现自己心意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把他当叔叔看过,她爱的卑微,可她也不想再被折磨。
“不吃”钟北清扬起眉,压低身子,唇角贴上钟亦意的耳垂,吓得她本能的想要逃,却被固定着动不了,他用几近挑逗的语调道“那我用嘴喂嗯”
“钟亦意,那天在酒吧,我没喝那杯酒。”
一句话,掷地有声,像惊雷震破天际。
他始终清醒,包括有人在他的私人包间里安装了监控,如果不是他的故意纵容,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踏进那间屋子。
他需要借口,推掉那个所谓门当户对的女人,只是没想到,那天正好碰上钟亦意想给他下药。
钟北清觉得,这辈子没有遭过大起大落,没有猛烈的悲痛,没有被伤害,大概就是幸福的,他希望钟亦意是这样。
循规蹈矩没什么不好,她是钟家的小公主,她的人生不必行差踏错。
可她的声线如同低沉诱人的魔音,气音缠绕着他的耳,撩拨着他的心。
每一缕理智被她用力的撕扯开,强行灌入进热烫的暖流,融遍全身,将那仅存的抗拒击破的粉碎。
就一次。
这一生,假装糊涂,借着药物的外衣,掩藏他的狼子野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