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只九节狼比小叶跟庆王还要着急似的, 先前庆王进园子,它们就跟上了,看到这里便忍不住开始擂鼓助威, 摇旗呐喊。
只是小叶实在没有它们那样的厚颜无耻,脸上早就飞红,瞪着眼睛道“胖丫”
木槿花丛中果然钻出了小熊猫毛茸茸的头, 它们天生一副滑稽可喜的模样, 如今因为正高兴, 那笑容越发明显了。
胖丫嘻嘻地笑道“小叶子你干吗停下来我们等半天了,就等着看这个呢”
另一个也跟着钻出头来“是嘛是嘛,快点咬一个给我们看看。”
此刻庆王也看了过去,见那几只毛崽子笑眯眯地唧唧有声, 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又看小叶如此羞窘,便笑道“它们又说什么呢”
小叶咳了声“没什么。翼哥哥,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胖丫听到这里便跳出来抗议“小叶子,你怎么这么小气让我们看完了再走”
“她一定是想回屋子里再咬, 不要紧,我们偷偷地跟上。”黑胸毛小声地提醒。
这提议一拍即合,几只摩拳擦掌“哇, 好好,跟上”
小叶本想叫祥公公他们来推庆王,听到这里便自己来推, 又道“不许跟着,不然”
皱眉想着该怎么威胁,一时却想不出来。
不料庆王道“不然就把它们关进圈舍里吧。”
小叶眼前一亮, 笑道“这个法子好”
胖丫那几只正要紧随其上,听到庆王这么一句,却都呆立原地,胖丫道“哎呀,老子的心受伤了王爷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它说着便跳起来,很不满意。
不料熊山之中,守山小熊四只听到这里,便又乐不可支的“把它们关起来倒是好,要不然小叶子跟王爷干点什么亲密的事儿很快就都给它们嚷嚷遍了。”
终于甩开小熊猫们,小叶推着庆王走了十几步远,那边阿南过来接了手。
小叶看到阿南冷峻的脸色,突然想起赛雨燕说起的那个把陈家小姐送回府内的侍卫,想必就是阿南哥哥了。
一时抿嘴笑了笑。
祥公公跟老乔等因见她终于露出笑容,便知道她的心结给庆王解开了,一时也喜气洋洋。
这天,庆王便歇在了翠茵庭内,这两日劳心劳力,加上他的双腿正在恢复初期,已经是累坏了,稍微吃了点东西后,被扶了上床便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醒来,还没起身,便觉着双腿跟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他是感觉不到,但是这次才睁开眼,就觉着腿上仿佛有隐隐地微热之感。
庆王撑着床坐起来,抬手在腿侧抚过,手指贴在腿上试了试,又略用了几分力道摁落,起初仍是没什么感觉,过了会儿,那股热力跟重压之感才后知后觉地泛现。
庆王的眼睛微微一亮。
正在这会儿,床帐给挽起来,原来是祥公公听见动静,知道他起身了便来伺候。
见庆王盯着腿,祥公公还不知情,便说“王爷可醒了,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庆王恍惚道“不错。”
祥公公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可见王爷是累了,竟没察觉呢。”
“察觉什么”庆王有些诧异地问。
祥公公笑眯眯道“昨儿晚上,犀儿跑过来,硬是按照孙先生说的,把您的腿给揉捏了半个时辰呢。累的她满头大汗的。”
庆王吃了一惊,他居然一无所知,瞬间懵了。
祥公公又笑道“不过也是的,孙先生怕您这几天累了,所以在昨儿晚上的汤药里也加了些安神的补心丸,想让您好好歇息歇息。”
庆王缓缓地吁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
他望着自己的腿,咬了咬牙,暗中用力,忽然间,右腿竟往上微微屈起。
庆王屏息,左腿也跟着动了动,可到底是没控制好力度,双腿很快又跌落下去。
祥公公看在眼里,忙扶住他,惊喜交加地问“王爷您”
庆王微微一笑,手抚在腿侧,他闭上双眼,心中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竟像是能看见昨晚上小叶在这里忙忙碌碌的认真模样。
此刻庆王想他一定会好起来,还是尽快的恢复,因为他想尽快地亲自抱一抱他的犀儿。
祥公公看他虽不言语,但是眉眼里都透着笑意,便也心情舒畅。
庆王才问道“犀儿呢”
祥公公道“昨儿晚上大概是累了,我刚才去看,还呼呼睡着呢。”
庆王听他这么说,略一想那场景,只觉着甚是可爱,竟很想亲自去瞧一眼。
当下祥公公叫了人进来,忙伺候庆王起身洗漱,伺候他喝了几口粥,才说道“对了,昨儿晚上内务司那里发生了一件事。”
庆王抬头“是不是钟鼓司的人”
祥公公见他一猜就着,便说道“昨儿晚上,有人想暗害钟鼓司新继任掌案的潘强,给人捉了正着。”
庆王道“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祥公公笑道“若早告诉了王爷,只怕刚才的粥也不肯吃了呢,何况心里想着事情自然也吃不好。而且这件不是什么急事,所以不打紧的。”
庆王道“那个潘强没事儿”
祥公公道“倒是没有给人害死,如今给麟德殿的人接了过去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这会儿小吉安捧了一碗药进来,说是孙先生叮嘱的。庆王接过来喝了口,道“咸福宫的事真的是潘强所为”
祥公公道“总之是跟他脱不了干系的,他虽然才去钟鼓司,但为人极为精明,如果东宫想越过他在钟鼓司办事儿,怕是不能够,他定然知情。”
庆王道“他好好的怎么会主动要求调去钟鼓司”
祥公公道“之前他跟许谨总不对付,像是冤家一样见面就吵,许谨去后他竟接任了钟鼓司掌案,这件事所有人也是想不通的。可是潘强这人有些邪气,心性不正的,别人也猜不透他想什么说来也是命,他若不去钟鼓司,这次也不会趟这浑水,弄的险象环生生死不知了。”
说完这句,祥公公打量庆王脸色“要不要奴婢去探听探听见一见他”
庆王道“不,这件事你不能去。”
祥公公有些不解。
庆王缓缓道“此事摆明跟东宫有关,我已经跟太子闹得僵了,要还在这件事上插手,恐怕会让父皇疑心我另有所图,反而不好。横竖此事涉及太后,父皇也不会压着,就让麟德殿去处置吧。”
祥公公连连点头。
商议妥当,庆王又去瞧了眼小叶,果然看她躺在榻上,探手弹脚地睡得正香。
庆王看的忍俊不禁,却只悄悄地,也不许人打扰她。
出了珍禽园后,先去咸福宫探望太后,太后的病已经好了,见他的脸色也比昨日要强,心里也自欢悦,庆王便道“孙儿在宫内数日,已经是逾矩了,如今太后娘娘已经康泰,孙儿也无已经无碍,待会儿去见了父皇,便要出宫回府去了。”
太后听了倒是不舍得“何必着忙,现在上书房多歇息几日就是了。”
庆王仍是推辞不应。
直到去了麟德殿,正有几个朝臣从内往外退了出来,看见庆王来了便纷纷围上来行礼,又问道“听闻这几日王爷也偶感风寒,如今大好了吗”
庆王一一应答,众朝臣见他脸色颇佳,不免又问起他的腿,祥公公代为回答,只说正在治疗恢复之中。
庆王素日就跟这些大臣关系极佳,他一身才干,无人能及,且十几年来辅佐国政的所为也是人尽皆知,朝臣之中自然是众望所归,只是碍于腿疾,所以只把他当做一个能干的王爷而已,可各人的心中未尝不为他惋惜。
如今见他的腿疾恢复在望,众朝臣看待庆王的眼神比先前更加不同了,众人贺喜了一阵儿,这才去了。
此刻里头严公公迎出来,请了庆王入内殿,庆王便说起今日就要出宫的事。
其实庆王若不言语,太后跟皇帝都是愿意他留在宫内的,可庆王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今宫中多事,他的身份微妙,幸而小叶那边的情势已经稳定,短时间内太子自顾不暇,应该也不会对珍禽园下手,而他这会儿要做的便是避嫌。
虽然如今太子岌岌可危,而皇帝曾公开说过储君之位属意于他,可越是如此越是要小心谨慎,毕竟他先前所做的已经是有些惊世骇俗,再多了的话,很容易适得其反,另生事端。
如今他不参与,不吵嚷,功成身退,按照规矩离宫,这才是正理。
皇帝果然挽留了几句,却也准了他要出宫的请求。皇帝并没有提钟鼓司的事,庆王当然也不会主动问,从麟德殿退出来,便向午门而去。
在庆王出了麟德殿后,皇帝才又冷了脸色,道“把那个潘强带出来。”
不多时,潘公公给提溜了出来,扔在地上,潘强哆哆嗦嗦爬起来,抬头看向皇帝,带着哭腔道“奴婢参见皇上”
皇帝见他身上有伤,还以为是给用了刑。
何公公看出主子的心意,便在旁低声道“这是昨儿晚上那想杀他的留下的伤。”
皇帝这才一皱眉“哼,这样胆大妄为试图谋逆的奴婢,就算给人杀了也是死有余辜你可知罪了吗”
潘强像是吓得不轻,身子抖了抖,颤声道“皇上恕罪,奴婢没有那么大胆子谋逆奴婢原先在内务司干的好好的,最近才到钟鼓司,谁知道就摊上这样大事了奴婢的运气真是不好,现在还心慌着呢。”
皇帝看他哭唧唧的样子,哼道“你慌什么你在咸福宫装神弄鬼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
潘公公淌眼抹泪地“奴婢冤枉,皇上,奴婢只是听人吩咐才这么做的,哪里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地吓到了太后,”
皇帝皱眉“你说什么”
潘强道“回皇上,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病倒了,是东宫的一个执事找到奴婢,说是找个跟许谨唱腔相似的过去给太后解闷儿,免得太后因为许谨不在了而一直的闷闷不乐。奴婢因想着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以在太后跟前出风头的,正好奴婢也会几句唱,这种好事哪里能交给别人,所以才自告奋勇的去了。谁知才唱了两句,就听到太后说有鬼,奴婢知道闯了大祸,慌得没法儿,只能赶紧溜了毕竟是奴婢唱的不好,行事冒失,奴婢已经知错了,可是这本来也是一番好意,求皇上不要杀奴婢的头。”
皇帝瞪着他,匪夷所思“你”
何公公在旁低低道“这个潘强以前就跟许谨不对付,接手了钟鼓司后,只怕要出风头,所以才”
潘强抽噎了会儿,竟又道“许谨去前,排好了中秋的戏,奴婢还督促着那些人好生排练,就是预备着太后想听,免得他们临时不备演砸了,奴婢可是一团忠心孝心,只想让太后娘娘高兴的,让太后知道就算没了许谨,可还有我潘强伺候着呢,本是想露个脸的。谁知道急于求成反而坏了事,早知道就不听别人的话了,是奴婢耳根子软,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潘公公竟左右开弓开始打自己的脸。
皇帝喝道“住手”瞪了潘强片刻“事发后你怎么不主动说明”
“奴婢哪里敢,本来以为东宫太子殿下的孝心,也成全奴婢在太后跟前的体面,如今反而吓到了娘娘,太子没怪罪奴婢、只命人吩咐奴婢封口已经不错了,自然是不敢再露出一点风声的,不然的话一来连累了殿下,另外殿下恐怕也、也不会放过奴婢。”潘强满脸的委屈跟无辜。
皇帝哼了声,片刻后又问道“那昨晚上要杀你的是什么人”
潘强眨了眨两只小眼睛,道“那个是奴婢在内务司结仇过的,恐怕是看奴婢落难,要落井下石吧只是没想到他的手那么狠”他心有余悸般摸了摸受伤的手臂,又道“皇上,奴婢把知道的都说了,求皇上恕罪,保奴婢这颗脑袋,奴婢才接手钟鼓司,还没正经在太后跟前露脸呢,奴婢自忖唱得不会比许谨差”
听他此时仍惦记这个,皇帝不耐烦地“行了,带下去吧。”
旁边内侍过来提了潘强下去,皇帝想了会儿“这个潘强竟像是丝毫不知内情的,他是真傻还是假装的”
何公公道“这个人向来擅长钻营,一门心思地往上爬,恐怕觉着钟鼓司没了许谨,正是他出头的时候,所以才想法儿跑去了那里,若说是为了在太后跟前露脸而鬼迷心窍了,也说的过去。”
说了这句何公公道“皇上,这人该怎么处置,留还是”
皇帝想了会儿“他唱得既然有几分像是许谨,倒是不必杀了。且他才接手了钟鼓司,若连死两个掌案也不像话。既然他说的像是个不知情的,暂且留他一条命吧。何况太后跟前也得有个奉承着的玩意儿,他伺候的不好再杀不迟。”
何公公领旨。
皇帝又冷笑了声“只是他虽然是个糊涂人,东宫却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连太后也能下手”皇帝摇了摇头,又想起庆王“可惜啊,能胜任的偏偏不肯听话,这胜任不了的又实在太不堪大任。”
何公公本不敢插嘴,听到最后才道“皇上是说庆王殿下奴婢听祥公公说,庆王殿下早上起来,腿已经能蜷些了,完全恢复只怕指日可待。”
皇帝叹道“朕当然知道他一定会好起来。可惜他心里眼里只有善怀郡主。”
何公公迟疑片刻“这奴婢愚钝,王爷是情深一往,这个难道不妥吗”
皇帝冷笑“情深一往当然不是过错,可是他明跟朕说了,他只要善怀郡主一个,言外之意是裕妃给他挑的那些人他都不肯接受。你几时见过一个帝王身边儿只有一个女子的就算朕破例,那子嗣如何算何况庆王摆明了是要美人不要江山,难道要朕求他接着”
何公公听了这话不由也苦笑了“这、这王爷实在是、是太不拘一格了就算是换了天底下任何人都不会如王爷一般啊。”
就在此时,有内侍从外进来,跪地道“皇上,退思宫那里的看守内监来报,说是废后恳求面见皇上。”
皇帝眉头紧锁,他正为太子的不争气而恼怒,哪里还有心思见废后,当即喝退。
不料是日午后,忽然内侍来报,说是退思宫方向有烟雾腾空
皇帝急命内侍去打探,才知道原来废后竟以焚宫为要挟,定要见皇帝一面,太子先前听闻消息已经紧急赶了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ua今天木有三更哈,都早点休息。
从昨天到今天好像涨了一千多营养液,你们居然都是些闷声不响的土财主啊,哈哈哈,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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