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吗”骆行川沉着脸, 他紧紧攥着那纤细的手腕,看到她微拧的秀眉,手上的力道情不自禁松了几分。
秋落混沌的脑子顿时就清晰了, 她挣扎了两下,不悦的看着他,“你怎么找过来的”
骆行川没答,直接把她拽了过来。
“你粗鲁”秋落趔趄了一下, 抓住他的西装衣角才稳住自己。
他睨了她一眼, 长臂一伸直接把她的包从座椅上拿了过来,他看着她, 沉声说“跟我回家。”
“我不要”秋落推他, “我还要和朋友来个难忘今宵, 你别管我。”
骆行川皱了皱眉,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要、和、朋、友”她话还没说完, 在座的几人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看也不敢看骆行川和秋落, 拿着自己的东西落荒而逃。
“不、不难忘今宵了。”
“不了不了,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
“落落, 我们改天再约。”
“对,改天, 改天”
几人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秋落愣愣的,她看着他们的身影,后知后觉的喊“喂, 说好的aa,付钱啊你们”
骆行川有些头疼,他深呼吸, 重新把她按回位置,然后把包塞给她,低声说“你继续。”
秋落
在骆行川抬脚转身之前,秋落终于回过味,她潜意识不想让他丢下自己,脑子一热,忽然伸出胳膊一把圈住男人的腰,讨好,软绵绵的唤,“舅、舅舅”
骆行川脚步倏然一顿,身子也跟着僵硬了片刻,他滞了片刻,沉声警告“松开”
“不松”她大脑沾了酒精后有些空白,非但没松,反而更抱紧了些,小脸还在他腰后蹭了蹭,撒娇,“你别走嘛,人家没带那么多钱。”
骆行川脸颊线条绷得紧紧的,他深呼吸,蓦地就掰开了她缠上来的手臂,郑重严肃的警告“秋落,给你三秒钟,清醒不了你就抵这儿。”
“别数别数。”秋落颤颤悠悠的站起来,“我清醒的很,走吧,我跟你回家。”
她伸手去牵骆行川,嘴里还嘀咕着“怎么可以把我抵这里呢,我这么漂亮,貌美如花的,万一他们把我卖到山沟沟给傻子当媳妇,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骆行川听到她的喋喋不休,真有股想把她扔到这里的冲动,他轻哂,睨她,“谁要你干什么摆家里当花瓶”
“花瓶也不是一无四处,至少赏心悦目。”秋落半醉半醒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骆行川,幽幽说“你敢说我不漂亮”
骆行川皱了皱眉,想训她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堵了回去,瞧见她乖巧温顺的牵着他手的模样,他忽然又心软了。
到底是个小丫头,他和她较什么劲。
骆行川暗暗叹了口气,反手握住她的小手,一手拎着她的包,没什么情绪的说,“跟着我,好好走。”
“嗯,好好走。”秋落在他身后笑眯眯的,“我保证走直线。”
前面的男人皱了皱眉,低声命令“闭嘴”
骆行川替她结了帐,牵着她一路沉默着出了酒吧。
很意外,她虽然走路有些不稳,但也没闹,安安静静的。骆行川扭头看了她两眼,见她低着头,也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上车后,她皱了皱鼻子,眸子雾蒙蒙的看着正帮她系安全带的男人,忽然问道“骆行川,你是不是特讨厌我”
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有些委屈。骆行川的动作一顿,错愕的抬眼看她。
她眼尾是红的,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原因。
他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闷,低声说“你瞎说什么”
“你就是讨厌我。”秋落抿抿唇,说“你就是记恨当年我不让你进骆家。”
她“如果不是那时候我小不懂事,你早就进了骆家的户口。”
那年他十二,而她只是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刁蛮任性,哭着闹着不要多这么一个舅舅,那时候的她只是觉得,家里多了他这个外来的人,外公便不会把全部的爱给她。
她不能接受。
秋落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又说“甚至,我还想把你赶回福利院。”
她说完,忽然听旁边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骆行川把安全带扣上,敛了下眉眼,看着她说“进不进骆家户口本对我来说都一样。”
他“是我自己不想入,和你没关系。”
“你真不是因为这事讨厌我”秋落还是不相信,她头脑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清醒了很多,眨着眼,说“你要不是讨厌我,干嘛这么多年处处针对我”
骆行川皱了皱眉,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子,问“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
“你有”她咬咬牙,“每次我犯错,你都向我爸妈告状,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没有。”他有些无奈,“你犯的那些错都是可避免的,是你自己态度不端正。”
“你又训我”
秋落的眼泪来的很快,湿漉漉的眼眶盯着他,可怜兮兮,“我爸妈训我,你也训我,你们都不喜欢我。”
骆行川握在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喉结滚动,声音压低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哄意,“没人不喜欢你,你自己想多了。”
“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支持,当初高中我学文,他们要求我学理,我考艺术学院,他们给我安排金融,我长这么大,所有的事情都没自己做过主,活得像个布偶”
秋落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喃喃自语,“他们除了安排我的人生,不曾抽时间好好陪过我。”
骆行川把她的不痛快都听在耳里,听到那些话,他心里还是不由得刺痛了一下。
他沉吟了片刻,轻声说“为你规划人生,也是为你好。”
“哼。”她不屑,“少拿你们大人那套理论强加在我身上,你们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是为我好。”
“但没人会害你。”骆行川打断她的话,“你想学文,但当年你的文科成绩一塌糊涂,连历史朝代都能背错,唯有理科还牵强一些。”
他继续说“还有你想考的艺术学院,你自己好好说说,你是真的对画画感兴趣”
骆行川有些无奈,替她说“不是你是为了故意和家里做对。”
秋落红着眼反驳“谁说我不是真的对画画感兴趣我就是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好。”骆行川情绪也没波动,只扫了她一眼,平缓的说“既然你喜欢,明天我给你报个班,去学吧。”
秋落
她愣了愣,眨眨眼,“你开玩笑呢吧”
“没开玩笑。”骆行川说“只是恐怕你要和那些孩子一起学,因为你连画画的基本功也没有。”
秋落
她把车窗降了降,冷风让头脑更清醒了些,一本正经的说“晚了,我的兴趣爱好早就被扼杀了。”
骆行川轻睨了她一眼,说“你爸妈对你是严格了些,但前提,是你不学无术。”
秋落被他这句话伤到了自尊心,她板着脸“前面停车,我要下去。”
“这里不能停。”他皱眉,“下去去哪儿”
“你管太多了。”秋落撇嘴,“反正我不学无术,人见人烦。”
骆行川瞥了她一眼,然后打了转向灯,说“今晚去我那儿。”
秋落一怔,诧异“你那儿”
她“为什么”
以往,她说去他家的时候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一身酒气,回去自讨苦吃。”也不知为何,他不想她回去受那份罚。
然而,小姑娘不领情。
“不用。”她说“我今天哪也不想去,就想回家。”
骆行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听她在一旁自我讽刺,“我就是不知好歹。”
“秋落,你现在是二十二岁,不是两岁”他沉声“该分出是非好懒了。”
“我傻”秋落气呼呼的,“我就是分不出,所以你也别同情我,都是我活该。”
骆行川
此刻他被她气得头疼,暗暗深呼吸,沉声又问了一遍“真要回去”
“回”她说“去你那儿算什么回事呀。”
秋落忽然笑了一声,她歪着脑袋看他,说“毕竟,你又不是我亲舅,没血缘、没法律关系的,再让人说闲话。”
“秋落”骆行川警告的声音想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微凸,有些克制的压低声音,“你今天喝得有点多。”
秋落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她笑,“是有点多,头晕,说胡话了。”
她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丝毫没看到方向盘上的手指又紧扣了几分。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秋落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未动,直到车子停在秋家门外,她才扭头朝外看了一眼。
她伸手推了推车门,没推动,然后扭头看向骆行川,沉着脸,说“解锁。”
骆行川没动,只看着她问,“真不去我那儿想好了”
“想好了。”她无所谓的笑了下,“我敢撒谎去酒吧,就敢承担后果。”
秋落示意他,“解锁。”
骆行川这才抬手按了下按钮,听到“嗒”的一声后,她又故意说“就算我回去被我爸打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呀”
她轻笑一声,在骆行川逐渐变暗的眼神下不紧不慢的就下车了,随后,车门被她“砰”一声重重的合上。
秋落能感觉到身后那辆车被她摔门的力道震得颤了颤,她也能感觉到透过车窗玻璃传过来那道幽暗的目光,但此刻她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感觉神清气爽。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知道,发泄完她心里很爽。
她秋落,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听他骆行川的,她也不怕他。
以前她听话,那是她心情好。
但现在,她心情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出去浪了,但我还是更了,么么哒。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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