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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元宗门徒数万,相较而言,危云峰内弟子人数少于其他几脉,上上下下却也有四五千人。

    即便是专管内务、登记名册、统筹人事的修士,都鲜少有能结识峰内所有人的,否则心思只放在这上面,也没时间去修炼了。

    故此遇到陌生修士很正常,苏蓁并没当回事,只想着对方的容貌真真出色,但凡自己见过,应该就多少有点印象。

    论理说,修士被灵气洗髓换骨,肤质气色都有极大改变。

    可以说是但凡入了仙道,就不会再与丑字沾边儿,更何况但凡修为稍高点,改变容貌也并非难事。

    然而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着实罕见。

    从其周身灵力波动即灵压来看,此人修为平平,如今出现在此处,大约是给某个长老跑腿送东西送信的。

    苏蓁不禁又瞥了他一眼。

    十几级石阶下,那人微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她。

    他看着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个子很高,一席玄色锦袍,肩宽背阔,身形魁伟极具气势,偏偏神态有几分无措。

    乍瞧就有些好笑。

    他戴着黑玉头冠,乌发散落在腰间,面容英俊凛丽,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带着几分野性张扬。

    那张脸生得极具侵略性,且肌骨清润,肤色白得透亮,静立不动时,整个人如同一尊毫无瑕疵的塑像。

    这家伙呆了半天,似乎恢复了神智,不再那么僵硬呆滞了。

    他似乎想说话,最终却是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苏蓁觉得他可能是吓到了,却也懒得多做解释,“你什么都没看到。”

    那人连连点头,神情非常真挚,看上去甚至有些乖巧。

    苏蓁“”

    寻常人在这会子应该已经忙不迭走了。

    此人为何还傻站着

    她琢磨着对方莫不是想看笑话,或是这会子答应转头就出去浑说,便冷着脸恐吓了一句,“敢乱说就弄死你。”

    那人下意识继续点头,停了一下,又连忙摇头,嘴角不断上扬,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好。”

    怎会有人被威胁了还在笑的

    苏蓁狐疑地看着他,“你可知我是谁”

    那人再次点头。

    苏蓁低头看了看。

    她穿了一身水绿绣银的花留裙,裙摆和袖边蔓延着精致繁复的青白云纹,腰封上绘着同样的图案。

    作为首座亲传弟子,衣纹与旁的危云峰修士有些区别,一般人都能瞧出来。

    玉尘仙尊总共六个亲传弟子,有两人早年夭折,如今只剩四个,二女二男。

    苏蓁和师妹的气质模样迥异,但凡是对她们有所耳闻的人,应该都不至于认错。

    她眯了眯眼睛,“那你若是向别人提起我”

    “不会的不会的。”

    那人连忙摆手,“我为何要与别人说起你我肯定珍藏我肯定认真把这件事藏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蓁不愿再多费口舌,只准备将地上的东西弄干净离开,省得被巡山弟子们瞧见。

    下面的人又开口了。

    “那个。”

    他抬手指了指苏蓁脚下,“萃玉晶草”

    苏蓁心想这家伙修为一般,却也有几分见识,“怎么”

    那人沉吟一声,“你不要了吗”

    苏蓁懂了。

    他想要。

    这倒也不奇怪。

    萃玉晶草本就值钱,更何况是这样的成色。

    她不打算将东西留着碍眼,也懒得卖出去,反正不缺这点钱,只是不想留在这惹人猜疑罢了。

    苏蓁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你拿走吧,莫要说是我给你的,也不要说是从此处就什么都别说。”

    那人微微一愣,眼中射出强烈的欣喜之色,“好,我绝对不说,我可以立誓”

    苏蓁摇头,“不必立誓,我记得你的灵压,你若胡言乱语,我会找到你然后宰了你。”

    说着退了两步。

    “没问题”

    那人极为爽快地答应道,仿佛还有些激动,“你说你记得我的灵压,可别忘了。”

    苏蓁“”

    正在迷惑之际,对方已经闪身靠近过来。

    那人低头俯身,宽阔的肩膀晃出一大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内。

    紧接着,他毫不在意地蹲了下去,认真收拾一地狼藉,也不顾手上沾惹泥土灰尘。

    而且不仅是那些息壤土,他甚至连花盆碎片都不放过,都仔仔细细地收罗起来,仿佛在整理什么珍宝。

    苏蓁本想直接离开,见状又止住脚步,“令师是哪位”

    这人少说也是个筑基境,那或许也该是某位长老的记名弟子吧。

    那人正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株晶草,仿佛拿着什么易碎之物,闻言又立刻抬起头,完全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苏蓁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原本觉得这人很在意那棵草,但这会子的表现就好像,他觉得与她说话才是更重要的事。

    不过也对。

    毕竟这是她“给”他的东西,若是她不满意,也随时能收回来。

    尚未多想,那人已低声地说道“师尊已仙去多年了。”

    苏蓁垂眸望着他。

    后者维持着蹲姿,也抬眼看着她。

    他的眼窝很深,睫羽纤长浓密,微微颤闪间,那双泛着蓝意的眸子波光粼动,宛如夜影掠过静谧湖泊。

    或许是因为眉眼线条锋锐,在没有笑容时,他整个人就显出几分冷漠肃杀之气。

    偏偏当他注视她时,眼里洋溢着莫名的欢欣与期待,完全不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了。

    苏蓁在脑子里将危云峰的长老们过了一遍,又想了想那几个在过去百年间逝世的,琢磨着对方的身份。

    当然,他身上的衣物没有危云峰弟子的绣纹,可能是因为才从山外回来,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峰内弟子。

    但从他的灵压来看,应当修炼的是本门功法。

    苏蓁打量他两眼,“敢问阁下名讳”

    他眨眨眼,“萧郁,我叫萧郁,草字头的萧,右耳旁的郁,你想怎么称呼我都行。”

    苏蓁心道还能如何称呼,这人辈分多半不高,不是师侄就是师侄孙一辈,若是后者也只能喊名字,否则太拗口。

    当然她闭关许久,若是哪位辈分高的长老在去世前收过徒,她也未必会知道。

    苏蓁“你既知道我是谁,你我可是同辈”

    萧郁有些沮丧,“我也希望咱俩同辈,可惜不是。”

    苏蓁“”

    苏蓁见过不少怪人怪事,此时也依然觉得诡异,甚至将她心中的愤怒和烦躁都冲淡了不少。

    苏蓁“你认错人了吧”

    萧郁的眼神有些委屈,“没有啊,你是苏蓁对吧,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咳,看衣服也知道是危云峰首座的亲传弟子,而且你还出现在此处,寻常危云峰修士也不会轻易过来吧。”

    苏蓁神情微妙。

    对方这一句话,她那才被压下去的思绪又翻涌而来,不禁看向山道尽头的院落。

    论理说,以危云峰首座的修为,整个危云峰,乃至整个天元宗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神识感知范围内。

    但他不会时时刻刻都去关注外界。

    或者只去感受那些重要的事。

    譬如有魔族入侵,或是有门中弟子触动机关,亦或是有任何出人命的情况,他定然能有所察觉。

    至于其他的,譬如说某个徒弟摔碎了一盆花,他自然不会去刻意感知。

    毕竟他现在正在教导他最亲爱的小徒弟,哪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旁人身上。

    苏蓁瞥着那座院落,有些讽刺地想着。

    她收回视线打量着萧郁。

    如今的“自己”才从妖界回来,这会儿状态也没完全恢复,就懒得用法术去读心查证了。

    苏蓁“令牌拿出来。”

    这要求似乎有些无礼,但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讲道理的人,更何况这人也不是没收着好处。

    萧郁却丝毫不觉得冒犯,手指一动,掌心里就躺了一块厚重的青玉方牌。

    他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地将令牌丢给了她。

    苏蓁立刻接住,“你拿在手里便是,不必给我”

    话音戛然而止。

    那玉牌触手温润光滑,烟青色的玉质细腻,四角镶金,下方刻着曲水纹,凌霄峰的标志。

    中间则是一个铁画银钩的萧字,笔势雄浑,入木三分。

    苏蓁在心里暗赞一声好字。

    不过,凌霄峰弟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有事找师父还是来找危云峰的朋友,顺便散步经过

    她也曾在凌霄峰闲逛,还因此偶遇过宗主,所以也没太多想法,只是将令牌递了回去。

    然后随口问了一句,“所以令师是哪位可与我同辈”

    萧郁看上去更纠结了。“不是。但你可以将我当成同辈来对待的,不要在意修为境界的事,那些都没什么意思。”

    苏蓁“”

    修士的境界总共十四个级别,分为下七境和上七境。

    下七境以锻体入门、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大乘境后,方能修成仙体,晋入上七境。

    上七境乃为真仙,玄仙,地仙,天仙,金仙,准圣境,圣境圣境修士才能破碎虚空、飞升九界之外。

    在下七境中,每一个大境界又分为九重小境界,在上七境后,就没有小境界的分别了。

    苏蓁如今只是化神境一重,但是上辈子死前,她已经初入金仙境,若非是诛神令引动的极刑,那些人未必能立刻杀死她。

    所以在她眼里,面前这个看灵压只是筑基境的家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晚辈罢了。

    她并非看不上境界低的修士,平日里也指点过峰内新人们,但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这种话。

    作为玉尘仙尊的徒弟,苏蓁在天元宗里算是辈分比较高的。

    可以说宗门内大多数修士,都比她矮了至少一辈或者两辈。

    虽说同辈里也不乏锻体练气筑基境,但这人都已经说了不是同辈,苏蓁就猜测他是凌霄峰某个长老的记名弟子。

    亲传弟子都会被师尊手把手教导,要么是天资极好的,要么就是有其他原因,诸如柳云遥那种。

    记名弟子数量远远多于亲传弟子,也只是偶尔被师父指点几句,师徒间很少有独处的时间。

    虽然他们的待遇比多数外门修士好一些,但除非特别出色的,否则还是要和许多同门竞争,法宝,丹药,各类珍稀材料。

    若是尚未有本命法宝的,那就是最缺钱的时候了。

    更何况他的师尊已经去世,他尚未有新的师父,显然天赋平平,不然早被抢走了。

    苏蓁瞥了他一眼,“你要去见我师尊”

    虽然这人有些怪异,但他也算让她的心绪转移了几分。

    她就友情提醒了一句“你若是有事求他,可以等一会子,他如今正和我那小师妹”

    萧郁下意识接口道“一对一深夜教学”

    苏蓁欲言又止,心想话好像也没错,就是听着有点怪,毕竟他们俩是在修炼的。

    “那。”

    萧郁神情复杂地开口,“而且若是你很不爽,我现在就可以去打断他们。”

    苏蓁有些疑惑,看了看山路尽头的院子,“你到底有没有事”

    萧郁眨眨眼,“可以有。”

    苏蓁“”

    萧郁端详她片刻,又小声道“所以你希望我去吗”

    苏蓁白了他一眼,“你去不去与我何干”

    萧郁反倒是愣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苏蓁有些莫名,又狠狠瞪他,“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否则”

    她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萧郁面色严肃,认真地点头,“不会的。”

    苏蓁拂袖而去。

    萧郁静静伫立在原地。

    在那道纤瘦的身影消失之后,一身黑衣的高大青年默默低头捂住脸。

    “呜可爱”

    模糊不清的轻语消散在夜风里。

    苏蓁回到自己的住处。

    作为首座亲传弟子,她的居所也靠近山顶,是一座精巧的两进庭院,位置僻静处于深林之中。

    围墙内外古树森罗,枝叶参天,几乎遮蔽了月色,池中漂着白萍红蓼,院里荡漾着清浅的草木花香。

    因为死前不久还回来过一次,她并无缅怀之情,迅速给院子设了结界,就开始打坐修炼。

    如今自己才刚晋入化神境不久,和死前的实力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是个不上不下的状态。

    苏蓁一直觉得,在下七境的七个境界中,元婴境才是第一道分水岭。

    元婴境意味着魂魄修成为元神。

    魂魄必须寄托于肉身,一旦肉身被毁魂魄很快会消散。

    元神却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只要元神不灭,哪怕身体损毁,也可以重塑血肉之躯。

    但是,元婴境修士的元神,本身十分脆弱,也容易被毁去。

    失去肉身只剩元神的元婴境修士,虽说能存活,却并无战斗之力,几乎只能逃跑。

    除此之外,若是无外力帮助,想要重塑血肉之躯,也需要短则数月,长则数年的时间。

    元婴境之后,便是化神境。

    化神境修士的元神,经过多年灵力淬炼,远远强于元婴境修士。

    一则稳固,不易受伤受损,二则在仅剩元神时,也能使出一些特定法术,三则重聚肉身速度极快,通常都以日而计。

    不过,在刚晋入化神境时,这元神能使的法术非常有限。

    她当了两三百年的上七境高手,许多素日信手拈来的仙术咒法,此时却是不能再随意使用了,否则一不小心就能走火入魔。

    甚至元神爆裂而亡。

    苏蓁一边摸索着尝试曾经的法术,一修炼就是几个时辰过去。

    待到天色蒙蒙亮,外面活跃的灵压多了起来,她才睁开眼睛。

    倘若没有意外,再过一阵子,她会被师父传唤到峰顶,想说服她借出仙剑,给师妹使用。

    从此之后,他们会为这事争执数次,关系越发疏远甚至恶化。

    苏蓁思及此事就觉得可笑。

    重生一回,在这件事上,她并不想改变什么,也不怎么在乎和师父的关系了。

    倘若她有重生前的修为,她必然考虑离开门派,和这些人断绝来往,眼不见为净。

    但按照门规,下七境修士不能随意出师,即使到了上七境,也需要师父首肯。

    强行离开等同于叛逃以她现在的修为,一旦被坐实叛逃身份挂了悬赏,那就麻烦大了。

    而且,作为东域第一仙山福地,天元山的灵气极为浓郁,内门四峰更有无数先辈设下的聚灵结界,对修炼极有益处。

    苏蓁推开房门,站在庭院中,一边看着天色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

    她必然要找机会去趟魔界,但要等特定的界门开启,那还得到数十日之后。

    在宗门里的好处是性命无虞,不用担心莫名其妙被人偷袭暗杀,坏处是要应付讨厌的人和事。

    无论怎么选择都有利有弊,目前来说,还是要在峰内修炼一段时间更稳妥。

    苏蓁暂定了计划。

    但这可能也会随时更改

    她一向不喜欢按部就班,也很少计划周全地行事。

    通常有三分好奇五分把握就做了,更时不时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

    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在魔界沦陷,背上那个无法摆脱的契印成为魔修。

    若非如此,她重生后的第一件事,也不会是在师父的院子门前,和陌生人东拉西扯一刻钟。

    也就在修炼这件事上,她尚能专心致志且持之以恒。

    而且说起陌生人

    上辈子她没见过萧郁这个人,虽然名字有些耳熟,但想想那几个不是叫肖玉就是叫萧宇的,显然并非同一个人。

    仔细一想,上辈子她也不曾摔了花盆,而是捧着东西进去了,进屋没多久,师父就要转赠礼物,于是她就怒气冲冲地又出来了。

    这回摔盆之前,她在山道上停留许久,比上次进出加起来的时间都长,这才遇到了萧郁。

    或许上辈子因此她来去太快,这才错过了

    天元宗的修士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苏蓁很快将这事抛在脑后,琢磨起那本书来。

    九界寻剑录的主要剧情,都是围绕两个主角找寻圣剑,而那所谓的圣剑名为灭世,在她印象里,一直只是传说。

    偏偏那本书里,男女主找剑找了几百年,收集一堆残片,竟真的勉强复原了圣剑。

    那些书页后面动得太快,许多内容只是一扫而过,苏蓁也没能详细看完,只知道他们确实用那剑做了不少事。

    但是,两人也没因此原地飞升,甚至他们力量不足、都无法完全驱使圣剑,只能合力堪堪能用。

    没什么意思。

    苏蓁这么想着。

    像是大多数修士一样,她也以破碎虚空的飞升为目标,若是那把剑在这方面毫无助益,那就可以先放着不管了。

    毕竟想拿到手也很不容易,那两人用了几百年才做到,她就算知道了其中一部分流程,也不可能很快完成。

    苏蓁暂时将这事抛在脑后。

    院外的灵压越发密集活跃,一道道流霞般的剑芒划过天际,向着峰顶疾驰而去。

    不过一刻钟时间,少说已有五六十人经过了。

    苏蓁抬起头。

    这院落被结界笼罩,外面无法探知里面,但她也能察觉外界动向,不由大感意外。

    她并不记得这一日有什么特殊,方才过去那些人,也并不都是同一个人的徒弟,这不像是某个人在召集弟子。

    苏蓁低头看向腰间小巧的香囊。

    这其实是一个乾坤袋,内里装了数以万计的上品灵石,还有无数珍稀的丹药、符箓和材料。

    她伸手从中取出一枚青绿色玉简,灌入一点灵力,玉简上顿时流淌起道道金芒,光芒褪去后,化作一条条文字消息。

    苏蓁只扫了一眼就愣住。

    院外有熟悉的灵压迅速接近,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

    苏蓁脸色一沉,闪身到门口,面无表情地祛除封印,拉开了院门。

    外面站着一身白衣的青年修士,他身量高挑,面庞俊秀,神情冷淡,又有一股子孤峻傲气,周身仿佛都氤氲着寒意。

    苏蓁扯了扯嘴角,“大师兄有何贵干”

    姜望这人也是个十足的蠢货,居然就信了她能做下屠城炼阵之事。

    白衣青年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出关便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蓁抬头就看见漫天流闪的剑光,越来越多的修士向峰顶汇聚,仿佛是被召集了一般。

    她干脆拦住了一个过路的修士,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师兄没告诉你么”

    那人打量她一眼,“嗯苏师妹进境了恭喜恭喜”

    苏蓁点点头,对方修为高于自己,瞧出境界变化很正常。

    “谢谢陈师姐,他就给我发了个消息说去峰顶,连由头都不说。”

    “姜师兄真是,多写几个字都不乐意。”

    那修士叹了口气,“有位师叔祖回山了,四峰首座长老和其弟子们皆要去拜见这位前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