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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她想想对方说的话, 不由好笑,“既如此,前辈不怪我唐突, 将你与我师父比照就好。”

    “怎么会。”

    萧郁眼神微妙, “我虽然不喜欢他, 但你若是能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我其实还有点高兴毕竟他对你而言是一个”

    苏蓁歪头盯着他。

    萧郁停了一下,“很熟悉的人。”

    他原本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个。

    苏蓁就仍然望着他, “前辈本来想说什么”

    萧郁一顿, 又与她对视一眼, 仿佛拿她没办法一般, 轻叹一声,“在意的人。”

    苏蓁眼神微动。

    这个词倒是合适。

    关于曾经她究竟如何看待师父,苏蓁都没完全弄清自己的想法,也很难断言说那就是纯粹的爱慕。

    修士一旦引气入体,便绝精断信,生育都要炼胎, 使婴孩从阵法中诞出, 更别提其他虽说也能耽享肉欲,却不再像常人般对此有需求。

    就如同辟谷的修士也可以吃饭,并非他们需要进食,只是为口舌之欲罢了。

    正因如此,对于许多修士而言,情爱来得没那么旺盛激烈, 感情的界限没有那么黑白分明。

    她大约也是这样的。

    而且几百年过去,无数次争执吵闹,再加上她“死后”他的反应, 那些纠结难辨的情愫,已经磨损了太多。

    只是说在意也没错。

    倘若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能将他视为路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惜

    虽说比起从前已大为不同,她不会再如曾经一般,动辄因他大喜大怒,又时不时愤慨于他对柳云遥的关照。

    但她一时半刻也很难完完全全不在意他。

    毕竟,哪怕是很想揍他一顿,很乐意看他的笑话,这也算是一种在意吧,若是全然的陌生人总不至于如此。

    苏蓁轻轻一叹,“我并非是那么拿得起放得下”

    “不不不。”

    萧郁似乎猜出她想说什么,“你们俩认识这么久,哪怕他做过各种让你不快的事,而你已经觉得这人不值得你浪费情感,然后你发现,即使你那么想了,却还是一时半会无法完全放下,这也都是人之常情,你可别觉得自己有问题。”

    苏蓁有些惊讶,“我以为前辈还会说人该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萧郁摇摇头,“道理是这样,但断不了怎么办断不了就慢慢来,我们又不是那些魅修,焉能全然操控情绪情感说不在乎就立刻不在乎”

    苏蓁听得舒服无比,不由弯起嘴角,“前辈也曾受此事困扰”

    “不。”

    萧郁不假思索地否定了,“全然不同,而且我甘之如饴,并没有什么不快,自然也不会想去放下。”

    他说话时微微垂下目光,视线扫过桌面上空空的碟碗,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

    苏蓁一怔。

    这不是在说自己吧

    她和师父两辈子加起来认识几百年,即使只算这辈子也快一百年了。

    她和萧郁满打满算才认识多久

    此时黄昏已临,日头西沉,天际云霞绚烂,一地的金红光影落满庭院,在花叶梢头间闪烁,然后渐渐黯淡。

    苏蓁沉默了一阵,直至天色昏暗下来,才缓缓开口唤了一句。

    “前辈。”

    “嗯”

    桌对面的男人闻言抬头,那双泛着蓝的眸子被夜影覆盖,又变得幽邃深暗。

    他的眉骨偏高,眼窝又深,脸廓线条锋锐,面无表情地凝视时,面容英挺又桀骜,透着一股侵略性。

    但当他注视她的时候,眼里却总是盛着笑意与期待,那种情感太过鲜明强烈,便冲散了所有的压迫感。

    苏蓁压下心中思绪,抬头看看天色,从袖中取出玉简,“过会儿我要去道场讲艺,前辈”

    萧郁几乎毫不犹豫地道“那我也去听。”

    苏蓁“”

    她原本想说我们就此告别。

    苏蓁“你去听我给一群练气境修士讲入门剑诀”

    萧郁脸不红心不跳,“那话怎么说的,双人行必有我师,或许我听了之后还能有收获呢。”

    苏蓁惊了。

    别的不提,她如今是很佩服这个人说瞎话的本事。

    内门四峰皆有道场讲艺,通常由峰内高境界修士轮流出讲,大多是记名弟子参与,也有些师父在闭关的亲传弟子会去听一听。

    长老们讲艺最多,隔三差五就有安排,若是闭关了就得由徒弟们替代。

    除此之外,便是其他没有长老职责、但是境界在金丹以上的峰内修士,大家轮着来。

    他们就没那么频繁,数月可能才轮到一次。

    这些皆是司教厅安排。

    苏蓁晃了晃手中玉简,“原则上说,练气境以上的都能参加”

    也不是针对锻体境修士,而是他们无法将灵力引出体外,根本学不了剑诀,所以听了没用。

    若是胡乱尝试,反倒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苏蓁“所以我也拦不住前辈,毕竟你也符合要求对吧。”

    圣境仙尊自然也是练气境之上。

    苏蓁说着说着就想笑,“你随意吧,只是我讲的不好,剑道天赋也是平平,过会子怕是要在剑神面前贻笑大方。”

    “那不会。”

    萧郁一本正经地道,“我充其量是比你多活几年,多一点经验罢了,而且我保证不打扰你,我就是想去看看。”

    苏蓁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但萧郁确实是说到做到了。

    夜色渐深,他们一同去往山腰的道场,甫一落地,周围的修士们就纷纷向她行礼。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旁边有个人,但大家都将萧郁当成一个普通弟子,只瞥一眼就作罢。

    苏蓁找到自己要授艺的道场,里面已经等了二三十号人,都是提前到场的,此时也相继拜见。

    天元宗内门修士,天赋都不差,柳云遥那种情况基本挑不出来。

    他们大多数是一两个月内引气入体,晋入锻体境一重,然后,快些的年,慢些的也是六七年晋入练气境。

    故此这些练气境修士都比较年轻,最小的才十几岁,看着还满脸稚气。

    道场上四面围墙,隐形结界,圈出方圆百丈的空地,地面以坚固黑石铺就,下面也嵌着法阵。

    边缘竖起石柱,顶端垂下吊灯,晶石光晕明朗,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讲师座高居于阶上,苏蓁拾级而上,回身看着下方的年轻人们。

    萧郁站得很远,周围空无一人,旁的修士也没有谁在意他。

    他一个人伫立在灯下阴影里,抱着手臂靠在石柱上,姿态悠然,满脸兴味。

    “我之前已传讯于吴师兄,想来他也通知过你们,今日所讲湛水三式,水灵根可习,有意洗练水灵根者,也可以听一听。”

    苏蓁淡淡道,“这里有两个锻体境,若是你们想尝试修炼剑诀,请在你们师父面前练习。”

    下面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谁啊怎么每回都有这种人”

    “锻体境能不能有点数,先去洗练灵根拓宽经脉再说吧,不会走就想跳了”

    “服了,难得有化神境大佬过来”

    “这可是首座的徒弟,咱们危云峰天赋最好的”

    “锻体境能不能快点滚,苏师叔不把你拎出来是给你面子,别浪费我们时间”

    两道人影从队伍里出去,迅速从后门走了。

    苏蓁抬手一翻,掌中多了一柄轻巧的木剑,剑刃无锋,通体玉白,带着螺旋花纹。

    下面安静了。

    她举高左手,中指拇指相叠,另外三指分别不同程度弯曲,给大家清清楚楚展示了手印,并且转动手腕,让他们从各个角度看了一遍。

    右手轻轻一扬。

    “湛水之名,取自水木湛清华,苍树灵秀,水影清透,此乃静势”

    剑身上萦绕着淡淡蓝光,剑出时掠影如波纹,似涟漪荡漾,光芒清华玉润,周遭陡然弥漫起一股湿润水气。

    “剑出为动,静动结合,即生此间剑意。”

    下方响起一片惊叹声。

    入门剑诀只是统称,但凡是练气境就能修习的、不需要其他基础的剑诀,都可以被这样归类,但这不意味着它一定很简单。

    “无论你们能领会能使出几分剑意,且先在心中有个概念。”

    苏蓁继续道“但是即便悟不到剑意,只要学会剑诀手印,学会灵力运转方式,一样能使出来,只是差些火候。”

    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苏蓁简练地讲了一遍,听课的修士们纷纷尝试起来,还有怕忘了先低头做笔记的。

    她逐个看了看,纠正了几个剑诀手势,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走人了。

    峰内的高手们风格各异,有些人比她负责,还会多待一阵,有些人比她敷衍,说完就走,多一刻也不肯停留。

    反正按照规定,确实是讲解完成就可以离开,那些人究竟能学会几分,就全靠自己了。

    苏蓁出了门,身后还传来一阵阵微弱灵力波动,是他们还在道场里练习。

    萧郁刚刚忽然走了。

    她倒也没那么在意他在不在,更何况在第一剑修面前讲剑诀,总有点班门弄斧的奇怪感觉。

    所以也乐得如此。

    山腰处一直热闹,夜里的长街也喧嚣吵嚷,空中流光飞舞,时不时有修士御剑而起。

    前方倏地传来一阵惊呼声。

    随着熟悉的灵压靠近,一道亮光从天而降。

    光芒褪去,露出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

    那人容颜俊秀,穿了一席墨绿的团花锦袍,耳畔明珠悬垂,腕上镯环玲珑,一身装扮颇为华丽招眼。

    他的衣袖上有着曲水桃花纹,那水纹隐隐透着蓝光。

    “是凌霄峰的”

    “那是宗主的亲传弟子”

    “见过裴师叔”

    周围的危云峰修士相继行礼。

    那人不在意地点头,然后向这边招手,“苏蓁”

    苏蓁笑逐颜开,“表哥。”

    “你这家伙”

    那人闪身过来,诧异地打量她,“你不是上个月才晋入化神境的这会子小境界居然就有二重了你,你这是什么奇遇”

    “就不能是我天赋异禀”

    苏蓁忍俊不禁,“表哥可算回来了。”

    面前这人名为裴徉,是崇云仙尊的亲传弟子之一,也是自己的沾亲带故的兄弟。

    苏蓁出身浣花洲第一世家,苏家的规矩,家主是族中最强者继承,现任家主是她的舅舅,上任家主是她的母亲,上上任家主是她的祖父,而祖母便是姓裴,来自碎云州裴家。

    裴家亦是世家大族,族中子弟甚多。

    裴徉是本家出身,父亲是现任裴家家主,祖母是上任裴家家主,他的祖母和苏蓁的祖母乃是堂姐妹。

    “虚界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要不是为了寻炼器材料,我才不去那受罪。”

    裴徉抱怨了两句,伸手一拍她肩膀,“你这修行速度,比你师父还要厉害,当然,那还是比不过我师尊。”

    若是之前,苏蓁一定和他多呛几句。

    然而此时此刻见他,她只想到前世,裴循和裴徉在灵界失踪。

    她曾数次前去寻找他们,甚至几度险些身亡,却是毫无下落。

    在那之后不久

    她就变成魔修了。

    苏蓁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的青年,鼻间莫名有几分酸意,“表姐呢”

    “她又去妖界了,怎么也得过几日,先头还惦记你,怕你进境不顺,让我赶紧回来瞧瞧呢。”

    裴徉抱起手臂,“我回来才看到你的消息,知道你出关了,这不赶紧过来了。”

    苏蓁将心中情绪压下去,“谢谢你们记挂我。”

    他们并肩在街上漫步,遇到的修士无不行礼问安,两人简单回应,然后就闲聊起来。

    苏蓁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也讲不出口,毕竟总不能说三百年后你们莫要去灵界,去了就回不来了。

    于是她就静静听着表兄讲起在虚界的经历,遇到了何方高手,遇到了多少强敌,又认识了几个朋友,并且几次死里逃生,终究有了突破。

    “我们甚至遇到了噬魂教的高手,我和阿姐都以为回不来了。”

    苏蓁眼神微动,“是血神祭司哪一位”

    “我也不知道那人姓什么,她瞧着与旁的噬魂教高手也没什么两样。”

    “罢了,表兄只要能确定他们不是在那守株待兔就好,我听说有些噬魂教徒在外面接生意”

    以亲身经历来看,有时候遭遇噬魂教魔修,说不定背后还有旁的原因。

    当然也可能只是意外,都不好说。

    “那我也知道,应该不是,当时乱的很,他们也不是忽然跳出来偷袭我们的。”

    裴徉没当回事,“别说我了,你最近如何你师父还是对那姓柳的分外照顾”

    苏蓁皱眉,“表哥才回来,作甚提她煞风景。”

    裴徉奇怪地看她一眼,“往日你常常给我和阿姐抱怨那人,今日怎么转性了”

    苏蓁撇嘴,“我也就讲过两三回,怎么就常常了真说起来,我骂周子恒的时候都更多些,你就当往日我没那么讨厌姓柳的,还能说道两句,如今是烦透了,提都不想提。”

    “罢了,早就与你说,与那种人计较,没得掉了身份。”

    裴徉冷笑一声,“你那师弟死了倒是痛快,我听说周家的人来了一趟”

    “嗯,也不止是因为他们的弟弟,毕竟人都死了,是为了什么丢失的秘宝。”

    裴徉对此一无所知,“什么东西”

    苏蓁暂时不欲告诉他,周家背后还有天都势力,这事知道了也未必有好处。

    “周家那般的世族,二流三流的物件儿也当做是宝物,谁知道呢。”

    “那倒是。”

    裴徉撇嘴道,“你瞅瞅你身边都是什么人,早先你拜在危云峰,我就说不如来我们凌霄峰,你还说宗主徒弟太多,不如玉尘仙尊只有”

    苏蓁打断了他,“当年宗主也是那么个意思。”

    “不一定,师尊很可能是瞧出你的想法,就故意那么推说罢了。”

    裴徉耸了耸肩,“她一直挺喜欢你的。”

    苏蓁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宗主与我原没说过几句话,之前对我和蔼也只是”

    “只是她对谁都和颜悦色的,所以对你也一样”

    裴徉瞪了她一眼,“你个傻瓜,师尊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师弟师妹罢了,你这修行速度,我也能理解师尊为何总是遗憾没能收你。”

    苏蓁陷入了沉思。

    半晌,裴徉挥挥手,“想什么呢”

    苏蓁眨眨眼,回过神来,“我在想,宗主既然这么喜欢我,那若是我和我师尊闹了什么矛盾,宗主大约也站在我这一边吧”

    这话玩笑意思居多,毕竟真论起来,崇云仙尊和她师父更熟悉一些,他们都认识多少年了

    裴徉又皱起眉,“你还惦记你那个师妹的事表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强扭的瓜”

    “不是。”

    苏蓁连忙打断他,“不是这么回事,而且我对我师父也并非全然是,哎,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不是最好,这玩意儿还得两厢情愿才行,而且我瞧他那个人,啧。”

    裴徉念叨了几句,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过你这小丫头好像一夜间长大了。”

    苏蓁任由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心中酸楚苦涩一并涌起,很快又平复下来。

    “我得去见师尊,有事和她说。”

    裴徉拿开手,“哦,听说朝华仙尊回山了你可有见到他”

    苏蓁伸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嗯。”

    “那,”裴徉还想好奇多问几句,又摇了摇头,“算了,问你也没用,你估计也就远远看过一眼。”

    苏蓁心道不远而且也不止一眼,“既然还要见宗主,那你赶紧去吧,或许就能一并见到那位剑神了。”

    “那估计见不到。”

    裴徉遗憾地道,“之前我和师尊传讯,我还问了这事,她说他自打那天露了一面,就再没出来过,我估计在不在天元山都不好说了。”

    苏蓁“”

    其实一刻钟前还在。

    但是以那家伙的修为,一刻钟时间,足够他把九界都转一圈了。

    苏蓁表情复杂,“确实也不好说。”

    她看着表兄,就总是想到他会表姐一同失踪的事,并没有心思再多想别的,然而着实不知道如何开口提醒。

    若是即将发生的事还好说,偏偏那还是很久之后。

    裴徉本来准备走了,又疑惑地看她一眼,“你有心事”

    苏蓁有些头痛,“表哥不是急着回去见宗主吗”

    “我与师尊就是说几句话的事,无所谓。”

    苏蓁琢磨半天,“那我倒是确实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嗯”

    裴徉兴致勃勃地瞧着她,“什么”

    他这小表妹性子固执,平素里也鲜少求助于人,难得有他能帮忙的时候,故此十分来劲。

    苏蓁思忖道,“假如有一个人,他对你很好却不求回报,仿佛只是看你高兴就满足了,会是因为什么”

    她原本想提醒他们未来之事,想想又觉得眼下时机不好,干脆换了个问题。

    说起萧郁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求回报,但她也真回报不了什么,但凡她能有的,他也不可能缺了。

    如果他都弄不到的,她也不可能做到。

    若是他真有想要的,初见那夜放一个攫魂之术,就能完完全全控制她,任他予求予取。

    裴徉微微一愣,接着很笃定地道“不可能不求回报,这人越是不早说,最终索要的回报就越大,你信我。”

    苏蓁迟疑了一瞬,“好吧。”

    论两辈子的年纪,她其实比表哥还要大些,询问他也只是想看看,兴许有什么事是因为自己身在其中而忽略了。

    她知道对方这话很有道理,上辈子她见过许多的人和事皆能证实这一点。

    偏偏这次的经历着实不同。

    裴徉眯起眼,“这是什么意思”

    苏蓁微微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意思。”

    裴徉轻轻吸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此人品行如何性子如何境界如何听你这么说至少是个天仙境,那多大岁数男的女的算了,最后这两个问题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也不管你,但若是魔修的话,你与此人在一处时,且小心被恶瘴侵染”

    “表哥想到哪去了。”

    苏蓁摇头,“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才认识没几天,而且他更像是”

    那是什么呢。

    她自己都无法形容。

    她见过青春热恋的情侣,见过相濡以沫数百年的夫妻,也见过苦恋不得的人,都与那家伙不完全一样。

    苏蓁缓缓开口“只要我高兴就好”

    裴徉摸了摸下巴,“你们祖上有渊源比如你家什么人有恩于他”

    苏蓁望天,“这是别人的剧本。”

    “嗯”

    裴徉一头雾水,“好吧,这人几岁了”

    “比我师尊年长些,比你师尊也年长一点,但大不了许多”

    萧郁是上上任宗主的小徒弟,他入门后没多久,他的大师兄即上任宗主就开始收徒了,其中自然就有现任宗主。

    裴徉思索片刻,“如果你确定你们没见过,或许你就是很合他眼缘而且既然此人年岁不小了,说不定是将你当”

    “哥。”

    苏蓁眼神一转,忽然定住,“先别说了。”

    在长街对面,一身黑衣的青年慢悠悠走近。

    萧郁不知何时回来了。

    他的灵压收敛得太完美,现身时毫无征兆,前一刻空空荡荡的地方,后一刻倏地就多了道人影。

    此时距离他们不过三丈之遥,裴徉浑然没发觉异常,大约只觉得是寻常过路人。

    “当女儿看待,也可能是孙女什么的,你懂我意思。”

    他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自己有理,“说不定此人就有个逝去的孩儿孙儿和你容貌相仿,故此对你没有恶意,愿意帮你,也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裴徉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

    裴徉惊悚地回头,“”

    周边来往的修士不少,他也能一一感应,却是丝毫不曾发觉有人靠得这么近。

    “兄弟。”

    后面的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此时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说的很好,但是不要再说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