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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假如江颂安没有死(完)
    元瑶片刻后就去了会客厅,只见桌前已经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了。

    吴氏也是长安安城有名的掌柜娘子,和元瑶一样,常年游走在长安安城的贵妇圈内,打扮和行头也都十分地华丽和讲究。

    只可惜吴氏没有元瑶三分好颜色,就好比这大年初一,吴氏打扮地就差像只孔雀了,但是元瑶一出来,她立马又有点自惭形秽了。

    元瑶就是家常打扮,头上只带了一只银簪,明明也二十多岁了,但皮肤看上去还和十七八岁的姑娘一样,气质却又多了一份恬淡。

    吴氏心里不禁又泛起了一丝丝酸。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今天早上何氏上门的那番话,那点儿酸意也消失不见了。

    嗐,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从前是个寡妇,现在呢,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留不住,吴氏心里很快就平衡了。

    她想起此行的目的,咳嗽了一声。

    说句实话,元瑶也不喜欢她,于是也没啰嗦,开门见山“不知道今天吴姐来是”

    吴氏笑了笑“大年初一,来看看元妹妹,说到底啊,咱们两还是像,都是孤苦伶仃来到长安安城的,过年好似没人家热闹似的。”

    这是吴氏之前为了接近元瑶的惯用套路了,反正就这套说辞,但其实吴氏夫妻都在长安安城,还有个孩子,只是没有元家人多罢了。

    所以元瑶从没把这话听到心里去,笑了笑就过去了。

    “不对,我忘记了,你家男人回来了吧”吴氏眼睛一亮。

    元瑶点头“回来了。”

    吴氏“哎呀,太好了妹妹这真是苦尽甘来我可真替你高兴,对了,妹夫叫什么”

    元瑶搞不清楚她的目的,淡淡看了她一眼“江颂安安。”

    “江颂”

    吴氏念了念这个名字,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忽然就见多了几丝诧异“怎么是他”

    这话说的,元瑶有些奇怪“怎么了,吴姐认识”

    吴氏咬唇,一副纠结的做派“妹妹,你家男人没和你说,最近这事可都传遍了呀”

    元瑶眉头微蹙“没有。”

    虽然她很讨厌吴氏,但现在的确想知道吴氏葫芦里面卖的什么关子,于是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吴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装着一副十分为难地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稿子说了“元妹妹我之前确实是不知道江参将就是你你也知道我有个表弟在衙门里面当跑腿嘛,昨个儿我们吃年夜饭的时候还说呢,说是江参将好像是被圣上给指婚了呢你不知道这事吗”

    元瑶在会客厅和吴氏没聊多久,吴氏本也就不是和她来话家常的。

    目的达到了,也自然走了。

    其实吴氏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没。

    话虽然是带到了吧。

    但是怎么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呢。

    元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些错愕的。

    但是也就仅限于错愕了。

    至于吴氏想看到的伤心、难过、难堪,她什么都没看到,元瑶就好像完全无所谓似的,吴氏走出元家的时候都不禁撇了撇嘴。

    真是个没心的人啊。

    不过呢只要江颂安安不能成为她的靠山就好,装什么高冷啊,还不是连男人都拴不住,吴氏撇了撇嘴,说服了自己,也准备和何氏添油加醋一番邀功去了。

    她就等着后面看笑话吧

    元瑶当然知道吴氏是来看笑话的。

    几乎是在听到这件事的当下元瑶就反应过来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安好心。

    但是元瑶是不可能让她如意的。

    其实元瑶早就知道,吴氏私下和何氏走的很近,因为曹家毕竟有正儿八经的官职在身,吴氏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今天这场戏的背后,实际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元瑶就更不可能遂了她们的心愿。

    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元瑶早就学会了伪装,她装的若无其事,在出门的时候明显看到了吴氏惊讶和不甘心的表情。

    她们不甘心了,元瑶就高兴。

    但是当关上大门后,元瑶还是感觉有些脱力。

    她缓缓滑落,羽娘赶了过来“娘子

    可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元瑶缓慢摇头“没有你扶我去那边坐会儿。”

    羽娘将她扶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元瑶坐了一会儿,终于感觉缓过来了。

    “娘子,您这是”

    元瑶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吴氏和何氏想来看我笑话。”

    “什么笑话”

    元瑶看向羽娘,缓慢说了几个字,羽娘的眼睛渐渐睁大了。

    “这这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呢。”

    元瑶笑了笑,怎么不可能呢。

    其实,吴氏在说完的一瞬间,元瑶第一反应也是假的,这才没让吴氏得逞,但是现在她反应过来了,应该是真的。

    何氏不会那么无聊,拿个不确定的假消息还看她出一时的糗,而是肯定知道这是真的,想捅她到鲜血淋漓。

    其实她们也算成功了。

    要不然心口怎么有些刺痛呢。

    元瑶相信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颂安安这次回来,身份的确是大不一样了,她们之间差距很大

    曹勋虽是畜生不如,但是曹家和元家这次失败的婚事也让元瑶看清了很多事,本质上她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

    元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反正浑浑噩噩的,她在屋内静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取出了纸笔,良久,直到鼻尖上的一滴墨已经低落到了纸上,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江颂安安回来的时

    候,小院里面很黑,就和那天一样。

    元瑶的屋里也是一样,江颂安安脚步一顿,昨日回来元瑶都有给自己留灯,但今日反倒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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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颂安安进屋后,元瑶似乎已经睡了,里屋黑漆漆的,但江颂安安总觉得有些不对经,于是便朝里面走去“瑶瑶,你睡了吗”

    “没有。”意外的是,元瑶回答了。

    江颂安安“那怎么不点灯。”

    元瑶“你点外面的吧。”

    江颂安安愣了愣,走过去点燃了一盏灯。

    “外面桌上有东西,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别进来了”

    元瑶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她的语气看似很镇定,但是手指却已经在轻轻颤动了。

    江颂安安好奇地走了过去,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清了桌上有封信,江颂安安拿起,拆开,视线一撇,偌大的三个字便映入眼帘了。

    元瑶感觉,这一小段沉默的时间仿佛过去两三年那么长,他看了吗怎么不说话

    他同意吗

    应该会同意吧,毕竟她之前对江颂安安着实算不上好,夫妻感情淡薄,元瑶从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江颂安安会对她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所以只默默等着江颂安安签字同意。

    这段奇怪的感情便可以结束了。

    元瑶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忽视了后面靠近的脚步声。

    江颂安安的确没说话,甚至在看完那封和离书之后还吹灭了手中的灯,然后,就径直朝内走了进来。

    元瑶后知后觉,待她回过神时,忽然就被人连着被子抱了起来,她还来不及惊呼,江颂安安粗糙又有力的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要和离”

    男人这句话问的轻飘飘的,甚至连语调都那么的稀松平常,但是元瑶却能精准地捕捉到其中的一丝危险。

    元瑶咬了咬牙,强撑“是。”

    江颂安安呼吸更近“为何”

    元瑶开始微微颤栗了。

    她脑袋乱哄哄的,有些后悔没点灯,床帐内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江颂安安的脸,只能凭着本能感受到他压迫的气场,其中还隐隐有些愤怒。

    “我我”元瑶的眼泪忽然滚出了眼眶,啪嗒,滴落在江颂安安的手指上,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江颂安安身躯一僵。

    “反正我们之前关系就不好”元瑶抽噎着,字句零碎地从牙关蹦了出来。

    “我、我本也不算是个合格的妻子你不是应该早就讨厌我了么先前我当你走了,我心也死了但是你如今回来了我、我为你高兴,但我们不应该继续这段没感情的夫妻关系,我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所以”

    元瑶浑浑噩噩,只凭着本能吐字,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

    江颂安安呼吸一窒,没听懂这段话连贯的意思,只听懂了其中的只言

    片语。

    你不是应该早就讨厌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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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应该继续这段没感情的夫妻关系。

    他心口本就在熊熊燃烧的怒火忽然就抑制不住了,江颂安安忽然发了狠一般上前,捏着元瑶的下巴不允许她动弹,狠狠地、不甘地、在她唇上碾了碾,他其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撬开她的唇舌,但那一瞬间,几年前她厌恶的眼神闪现在脑海中,那怒火终究是被江颂安安压了下去。

    最后只不轻不重又极其不满足地咬了咬她的唇,咬牙切齿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

    元瑶此刻已经懵了,江、江颂安安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

    江颂安安粗糙的手指又在她的唇瓣上碾了碾,语气也冷静了下来“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江颂安安领军打仗几年,兵法策略揣摩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这几日回来后,若是元瑶当真和从前一样存了想将他往外推的心思,他连元瑶的门都不会进。

    他们分明都躺在一张床上了

    昨日还一起跨了年。

    今日回来,元瑶却忽然甩给他一张和离书。

    江颂安安着实都被气笑了。

    但气归气,他也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这样的敏锐和聪慧,让元瑶都愣住了。

    “没、没有”

    “撒谎。”江颂安安的语气不容置喙,他甚至恶劣地捏了捏元瑶的耳垂“你知道我在军中审讯过很多犯人,谁在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元瑶身躯忽然颤了颤,江颂安安又心软了。

    算了,何必吓她。

    “谁告诉你的何氏我今日去军中略忙,本想着过两日在动手,没想到她们竟这么急不可耐了”

    见瞒不过去,元瑶索性也就将话说清楚了“是不是又怎么样呢问题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嘛”

    难道何氏不说,这件事就不是事实了吗

    江颂安安还能抗旨嘛

    元瑶抿唇,想挣脱江颂安安的手指,但她刚刚表现出想走的意愿,江颂安安的手就更紧了。

    “你”元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徒劳无功地瞪他,江颂安安怒极反笑“我回来之后听说你生意做的极好,以为你聪慧了些,但没想到你遇到这样的事又没了脑子,你不是讨厌何氏,你难道猜不出她这样做的目的,你现在和我和离,岂非让她们看笑话”

    这话算是戳到了元瑶的痛楚,但她倔强道“看笑话就看笑话我不在乎”

    “那阿霜的和离之事呢,你也不想办了”

    江颂安安说完,元瑶瞬间僵硬住了。

    是啊若是她和江颂安安和离了,他还会帮她吗

    元瑶都没有问,江颂安安便斩钉截铁“不会。”

    元瑶“”她先是一愣,眼泪便瞬间滚落了。

    江颂安安替她擦泪,语气却还带着怒意,他纷纷咬牙,原本想按

    着元瑶好好算算这几年的账,但话到嘴边,他忽然又改变主意了“元掌柜,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什么”

    “你生意做的好,我们来做个交易,我不喜欢那个郡主,不想答应这门婚事,所以,这和离书我暂时不签,你和我维持夫妻关系,我帮你摆平曹家,怎么样”

    元瑶愣住。

    他、他不喜欢那郡主

    “可、可是这是圣上赐婚你”

    江颂安安冷笑“所以才需要元掌柜委屈一下,和我扮演伉俪情深,到时候我才有理由拒绝这门亲事,如何”

    元瑶睫毛微动。

    委屈吗

    江颂安安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他给了元瑶足够多思考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动,但其实元瑶被江颂安安半搂在怀中,黑暗里,他也一直看着元瑶的脸。

    片刻后,元瑶点头“好”

    江颂安安这才松开了她。

    然后他起身,去了盥室。

    元瑶不知道江颂安安要做什么,但见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屋里的灯都点燃了,手上还拿着一条打湿了的帕子,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给元瑶擦起眼泪来。

    元瑶呆呆的看着他。

    江颂安安动作很轻柔缓慢,擦完之后看了好一会儿元瑶,才道“睡吧。”

    说完,他自己也脱了衣,自然无比地躺了下去,元瑶这时才终于缓过神来,抿了抿唇,慢悠悠也躺下了。

    两人静静躺着,彼此都知道没睡着。

    直到寅时的更漏声都响了之后,江颂安安才道“明天初二,肯定有不少人上门,你再不睡的话眼睛要肿了。”

    元瑶闭上了眼。

    江颂安安又道“明天我封官圣旨应该也会到,三品参将,既然应了我,你好好过就行。”

    元瑶连忙轻声应下。

    她听懂了江颂安安这话的意思,既然应了他,就好好当好江夫人便是了。

    这一晚,夫妻两都没怎么睡,江颂安安次日没离家,但起得很早,在院子练武。

    元瑶起来时发现,那封和离书已经被江颂安安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她抿了抿唇,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院外元琪和元荔的喝彩声传来,妹妹们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她也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始洗漱了。

    还好,眼睛没肿,也不算难看。

    想到昨晚江颂安安说的话,元瑶仔细地给自己描了个妆,江颂安安说的对,越是有人希望她不好,她就要越好

    而至于她和江颂安安的关系

    江颂安安不想娶郡主

    那或许是打算之后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情投意合的姑娘。

    元瑶自嘲笑笑,不过这些也都和她无关了。

    等她和江颂安安“各取所需”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就到了头。

    其实这样也挺

    好的。

    毕竟江颂安安还活着,他是个好人,不应该离开的那么早,他也很有本事,值得更好的姑娘。而自己,现在也算是在长安安城站稳了脚跟,也是沾了些他的光aaaheiaaa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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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不知足的。

    元瑶反复在这样告诉自己。

    “大姐”

    元荔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元瑶刚刚换了身新衣裳,石榴红的褙子,难得给自己带了些精致的首饰,这副打扮映入元荔的眼中,完全将几个妹妹都惊艳了。

    “大姐你好美啊”

    元荔发出惊叹。

    元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笑道“怎么不穿新衣,不是都准备了吗”

    元荔“嘿嘿,我不在意这些,二姐他们穿啦”

    元瑶一边和小妹说话一边也走了出去,她刚刚走到门口,院中所有人的视线就都朝她看了过来。

    别人元瑶没注意,反正江颂安安的眼神总是那么有侵略性。

    滚烫的,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吩咐羽娘“今天可能有客人上门,把点心那些准备一下吧。”

    羽娘连忙笑着应下,又看了眼官爷,只见官爷的眼神黏在娘子身上都下不来,她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官爷和娘子应该把话说开了应该没事吧。

    元瑶没看江颂安安,主要是有些难为情,她径直去了厨房,但微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江颂安安笑了笑,也收起长枪,回房去洗漱换衣了。

    江颂安安今日也换了一身官袍,英俊斐然,他换好之后走出来,羽娘将早饭也备好了。

    不过,圣旨也同时抵达。

    听见那声嘹亮的“圣旨到”全家都惊愕了,江颂安安淡定道“没事,和我出去就行。”

    全家这才诚惶诚恐的出了小院门。

    那可是圣旨啊。

    所有街坊邻居都出来了。

    是位看起来就位高权重的公公宣读的圣旨,圣旨的内容自然就是正式封了江颂安安的官级,从三品参将,消息一出来,整个巷子的百姓都哗然了。

    三品啊

    这真是改了命了啊

    江颂安安大方接了圣旨,大方谢了恩,那公公笑着将圣旨递上去“江大人,恭喜了,圣上还惦记着您呢。”

    江颂安安“谢陛下,现在江颂安安没法亲自谢恩,请吕公公一定代为传达。”

    “好说好说。”吕福宝的视线也移到了元瑶身上,似乎有一丝丝惊艳,这自然被江颂安安捕捉到了,他笑了笑,转身走到元瑶身边,无比自然又恩爱地拉起了元瑶的手。

    吕公公眼明心亮,立马道“也恭喜江夫人了。”

    元瑶连忙礼貌回应“谢陛下,也劳烦公公了。”

    说完,她看了眼羽娘,羽娘心领神会,上前就塞了一大把的金瓜子,吕福宝眼睛当即就眯成了一条缝,嘴上却说着使不得使不得的。

    元

    瑶“公公大老远来一趟,一点心意罢了,请公公喝茶。”

    吕福宝这才收下“江夫人江大人,那咱家就不打扰二位了。”

    这声江夫人喊得,比刚才自然真情实意了一些,江颂安安拉着元瑶道“公公慢走。”

    吕福宝便带着人赶紧离开了。

    等人走后,邻居们也围了上来“江大人,真是恭喜恭喜了”

    “也恭喜元娘子啊真是苦尽甘来啊”

    人群中自然有人是真心道喜,但也有人是为了试探什么,眼神一直盯着元瑶和江颂安安不放,像是想盯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不过很可惜,没能如愿,江颂安安将元瑶护的极好,恩爱非常。

    江颂安安抱拳道谢“多谢各位了,以后常来常往,多走动。”寒暄几句之后,江颂安安就带着元瑶回房去了。

    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吴氏和何氏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两人今天一早就凑到一块儿了,这会儿面面相觑,脸上都复杂的很。

    “你说真的他们一点没受影响,感情还甜蜜非常”

    “是的,我亲眼看见的。”何氏派了个自己身边最机灵的小厮出去打听,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结果。

    何氏“怎么回事,你确定说了吗”

    吴氏急了“千真万确啊元瑶脸色都变了,难道说江颂安安真喜欢她,为了她都要抗旨了”

    何氏脸色也变了,“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凭什么元瑶之前有多嫌弃江颂安安出征几年只言片语都不愿提,夫妻感情能有多深再说了,江颂安安还能真抗旨,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吴氏“可现在”

    何氏哼了一声“我看他们无非就是在强撑罢了。演戏。”

    演戏

    吴氏想不明白了“江颂安安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会为了元瑶演戏”

    何氏现在心烦意乱的,也没回答吴氏了。

    她想了想,正准备开口,忽然,那小厮又去而复返了“夫人,出事了”

    何氏心里咯噔一下“出啥事了”

    “今天大人在县衙忽然被人发难,说大人草菅人命,现在正在县衙里掰扯呢”

    何氏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

    元家小院。

    江颂安安接完圣旨之后就带着元瑶回房了,因为正月里,时不时还是有些人上门来的,元瑶偶尔在院里接待一下客人,回到房间时,就见江颂安安正在奋笔疾书。

    元瑶脚步一顿,刻意放缓了些,估计是害怕吵到江颂安安。

    江颂安安头也没抬却道“没事,我没那毛病。”

    元瑶轻咳,走了进去“方才李战说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是什么事情呀”

    元瑶问完之后有些忐忑,她想知道是不是曹家的事,但又担心是别的事,江颂安安会不会怪她多嘴。

    说句实

    话,现在江颂安安封了官的消息一下来,她也有些无措在和江颂安安相处的方面。

    江颂安安放下了笔看她一眼,将她的紧张一览无遗,他心中忽然有些不悦,本想说句什么,但忍了忍,还是作罢aaadquo曹家的事,我找人查了下这小子为官几年办事的一些漏洞,足够他焦头烂额几日了。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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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瑶没想到还真是,错愕了一瞬“这么快谢谢你”

    江颂安安皱眉,到底没有忍住“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就直问,紧张什么,也不必如此客气。”

    元瑶嗯了一声,但显然没听到心里去。

    江颂安安忽然放下了笔。

    元瑶头顶笼罩了一朵云,江颂安安忽然又离她很近,元瑶错愕抬头,江颂安安的鼻尖便抵上了她的。

    “昨晚咱们的约定你应该还记得”

    元瑶垂眸,“记得。”

    要同他扮演恩爱夫妻。

    江颂安安眼神在元瑶面上游离了很久,这才心满意足退后一步“多吃些,太瘦了。”

    “明日咱们去将军府,见彭将军。”

    元瑶本还因为前一句话错愕,下一句就听到要去将军府的消息,顿时又开始紧张了,“那要带什么吗我提前准备。”

    江颂安安笑了笑“不用。”

    片刻后又加了一句“你就打扮好自己就行,今日这么穿很好,以后就这么穿。”

    元瑶又是一愣,耳尖不自觉又变得通红。

    今日对曹勋来说不是什么好过的年,当然,接下来都不会是。

    他在衙门焦头烂额了一日,显然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会被翻出来了。

    其中两三件,还真挺要命的。

    原来曹勋刚刚上任时,这里的县令叫马冬,此人肥头大耳,是个典型的贪官污吏。

    当时的曹勋刚刚上任,急需要在官场中巩固自己的势力,又身为县令的二把手,明里暗里是帮马东办了不少事情。

    可谁知,三个月之前马东忽然调任走了。

    上司调任本是好事,说不定曹勋也能跟着沾个光,可谁能想到马东是平级调任,辛辛苦苦干了几年结果是平级调任,这搁谁谁都觉得憋屈,马东气呼呼走了,他手下的人现在也心惊胆战,尤其是曹勋。

    不过前段时间,何氏花了大价钱打听道新来的县令和马东关系不错,曹家过年的时候便花了大价格去打点,可没想到,忽然就换人了。

    换成了一个两袖清风,还穿着麻衣上任的“光脚”县令。

    曹勋一个头两个大。

    且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姓朱,好似和远征军关系匪浅,从前就在北方当值,这让曹勋不得不怀疑今日这安安排都是江颂安安搞的鬼。

    可就算江颂安安现在官至三品,也不过就是武将,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么

    曹勋当然不会知道江颂安安三年在外的经历,更不会想到前一段时间在北

    边轰轰烈烈的禹王倒台,和江颂安安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人县令大人又来催了”

    朱宏一上,立马点名要看一年前在京郊外的一桩命案,当时这案子是曹勋一手办的,他历历在目。死者是个女子,在郊外一口枯井中被发现,还是马上要送上花轿的新娘,可是没想到一朝殒命。

    当时死者的家人便义愤填膺闹到了县衙,马东被缠的焦头烂额,因为那女子即将出嫁,不仅女方在闹,男方也要让人给个说法,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马东让曹勋出面结案

    那女子生前明显有被人侵害的痕迹,却被一一抹去,仵作又验出其怀有身孕,于是曹勋就给人安安了个和情夫通奸的名头。而那情夫想与那女子私奔,被拒,恼羞成怒,一时动了杀心。

    很合理。

    女方却完全不能接受。

    但验尸结果在面前摆着,女子的肚子里确实有死胎,这也算是坐实了女子的名声,而男方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火速离开,再没有过问半句。

    总之这案子当时就这么结了。

    可不久后,女子的母亲因为过度伤心和受不了闲言碎语,直接上吊。

    总之是桩惨案。

    现在新县令一上来,点名就要看这份卷宗。

    曹勋真是头大。

    “别催了这也是桩大案子,本官整理不要时间吗”

    “可是县令大人说这么大的案子,案宗早就应该整理好上报刑部了才是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大人还说让您把这近三年的赋税记录全部整理出来,在明日下值之前移交。”

    曹勋“”

    沉默片刻,曹勋终于忍不住发了火“滚”

    那小厮忙不迭退下了。

    这些事元瑶完全不知道,她现在一心都在后日要赴约将军府的事情。

    这对江颂安安来说是大事。

    她预备带些礼,可江颂安安反复说不用,元瑶有些生气了“到底是正月里,哪有空手去的,太难看了,多少带些吧,就带自家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

    江颂安安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忙前忙后地看着她,眼里漫上一丝丝笑意。

    很快就到了初三,元瑶和江颂安安一起出门了。

    今日元瑶打扮地也很好看,两人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三个妹妹都弯着眼眸羡慕地看。

    元瑶先上了马车,江颂安安紧跟其后。

    她有些惊讶“你不骑马么”

    江颂安安笑了笑“寒冬腊月,我骑马作甚,反正也不着急。”

    马车里面暖烘烘的,还有她,他是疯了么。

    元瑶不管他了,两人在马车内默默坐着,江颂安安虽然已经三品,但现在要宅子没宅子,要行头没行头,这马车还是元瑶的。

    民间的马车自然没有官家的那么大那么宽敞,江颂安安

    又生的高大,一进来,元瑶就觉得有些挤了。

    且温度还越来越高,让她有些热。

    坐了一会热,元瑶实在忍受不了,将围脖给取了,然后伸手想掀开马车侧帘透透气。

    不过她刚刚伸手,就被江颂安安啪的一下按住。

    “别开。”

    江颂安安忽然上前,按住窗帘的同时也按住了元瑶的手腕,元瑶心口一跳“怎、怎么了”

    江颂安安一本正经道“昨夜吹了风有些头疼。”

    元瑶睁大了眼。

    江颂安安嘴上说着头疼,但却半点看不出来,捏着元瑶的手腕没有放松,人也没有退后的意思。

    而他的眼神,一直在元瑶的脖颈和耳垂边缘游走。

    元瑶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的夹袄,显得人沉稳大气也不会喧宾夺主,耳垂上的羊脂玉耳环被一根细细的银线串着,米粒大小,低调,但随着元瑶的动作轻轻摇曳,颇吸引人的眼神。

    江颂安安喉结滚动了几下。

    仿佛有些渴了。

    他记得从前元瑶的耳垂就是最敏感之处,自从江颂安安发现后,没少在这里使坏。

    但是现在,他忍了又忍,还是退后了。

    走之前,手却在元瑶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子。

    江颂安安若无其事退回自己的位置“你带的什么香囊,挺好闻的。”

    元瑶脸红了“寻常的,可能是做香粉生意吧,多少成了习惯。”

    两人再不说什么了,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将军府。

    彭文博的夫人是个草原女子,性格张扬热情,早早就张罗和安安排好了今天的见面,等元瑶一下来,便热情地迎上去了。

    元瑶心中本来是很忐忑的,毕竟是将军夫人,哪可能没一点架子。

    但就真的,一点没有。

    “我叫肖安安,你就唤我安安安安,我叫你瑶瑶可好”

    肖安安进门就挽住了元瑶的胳膊,仿佛姐妹一般,江颂安安和彭文博也没任何上下级的拘谨,毕竟都是过了命的兄弟了。

    在这样的氛围中,元瑶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将军府准备的饭菜也很简单,就和招待朋友一样,饭后,肖安安还拉着元瑶要去花园里散步。

    彭文博和江颂安安则在书房商量一些正事。

    彭文博“对了,我听说你找朱宏了”

    江颂安安嗯了一声“是有些小事。”

    彭文博笑道“小事我怎么听说,朱宏被你催的大正月里年都没过好”

    江颂安安“我说错了,人命关天的事。”

    听说人命关天,彭文博也正色起来多问了两句,听到江颂安安将那案子说了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长安安城郊,天子脚下这些人都敢如此大胆简直是胡作非为”

    江颂安安“这案子蹊跷的很,让朱宏去查吧,正好是个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彭文博欣慰点头“你啊,经过禹王那一事之后,和这些武官打交道也算是得心应手了,你权且自己安安排。”

    “话虽如此,我倒是还有一事,不便出面,怕是要劳烦将军。”

    彭文博奇怪“哦你与我还这么省份,你说就是。”

    江颂安安便借着这个机会将曹勋和元霜的事说了,当听说这厮是这般德性,彭文博也皱起了眉头。

    “怎是个过河拆桥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真是让我火大,弟妹是啥意思”

    这弟妹问的是元瑶。

    江颂安安“和离。”

    彭文博想了想,道“既然你在明面上揪她的错处,那背地里你是不能出面了,我来吧,我看这姓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来回估计就自己先趴了。”

    江颂安安听出了一点儿他的意思,点头“我盯紧朱宏那边,这件事我就不操心饿了。”

    “好,你放心。”

    江颂安安已经将后续的事都安安排好了,元瑶还丝毫不知情。

    她被肖安安拉着开始逛起了彭府花园。

    元瑶做香粉生意,对花自然也十分了解,两人相谈甚欢。

    肖安安道“我在漠北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没什么话,好在回长安安城了,现在还算能养活一些。”

    元瑶听了这话,睁大了眼“夫人之前随军”

    肖安安也有些惊讶“是呀,你不知道”

    元瑶的确不知情。

    “军中,随军的女子多嘛”她忽然想知道这个问题。

    肖安安“挺多的,在远征军内,有专门为女子做的营帐,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做饭、针线、有的还学会了医术,女孩子心细嘛,在军中也挺重要的。”

    元瑶抿唇。

    似乎是察觉到了元瑶的情绪,肖安安立马改口“嗐,随军的都是家中没什么亲人的,那还有那么多没法去的呢,每家人的情况不一样嘛。”

    这话明显是宽慰元瑶的,元瑶笑笑,没有多解释。

    肖安安又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弟妹,话虽如此,江颂安在军中的时候还是很想你的。”

    肖安安这话说完,元瑶一愣,她显然不可思议极了“夫人,您这话”

    “你呀就别叫我夫人了,唤我嫂子就行,江颂安和我家老彭关系好着,两人出生入死好多回了,早就兄弟相称了。你也别惊讶,你和江颂安的事情我多少也听了一些,要我说啊,你们两个人的性子就是太别扭了,其实心里都彼此挂念,你还不知道吧,江颂安在战场上昏迷受伤的时候还喊过你名字呢。”

    元瑶“”

    “还有呢,你是不是送给他一方帕子江颂安宝贝的很,从来都不让人家洗啊碰啊的,他养伤的时候,还经常拿出来看呢。”

    元瑶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送他的

    是江颂安自己偷偷拿的

    胸口忽然漫上一股酸涩,元瑶视线都模糊了一些,肖安安的话让她从前被屏蔽的双眼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江颂安为何这般

    为何

    能为何

    他喜欢她么

    元瑶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虽然在江颂安出征之前,他对她就蛮好来着

    肖安安还说了好些事,到最后元瑶已经听不太进去了,因为她眼眶红红的,耳朵也有些耳鸣声,嗡嗡的

    恰好此时,江颂安和彭文博也谈完了正事往过走来,元瑶听见脚步声,这才如梦初醒,回头擦了擦眼泪。

    江颂安似乎看见了,有些奇怪。

    肖安安也看了眼二人,笑道“这花园里面风还挺大,弟妹眼睛进东西了。”

    江颂安“没事吧”

    元瑶连忙摇头。

    今天来将军府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两人又与彭文博夫妇寒暄几句之后就准备回了,元瑶先一步上了马车,江颂安在外面等了等,也跟着上去。

    回去的路上一开始还是没怎么说话,直到绕过集市,江颂安才问“哭什么”

    元瑶心口一惊“谁哭了我是眼睛进东西了。”

    江颂安看着她不说话。

    显然不信这说辞。

    元瑶咬唇,别过头不说话了。

    江颂安倒是也没追问,两人继续沉默。

    半晌后,元瑶难得开了口“这个给你。”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那日她答应过江颂安的,本来初一那天就要给的,谁知吴氏忽然登了门,她就打消了送帕子的念头。

    但现在,她又改变主意了。

    江颂安挑眉,显然十分惊讶。

    接过来一看,素白色的帕子角落绣着一株兰花草,旁边还有一个“安”字。

    虽然寥寥几笔,但绣工却完全不像是在敷衍,江颂安忽然笑了,将那帕子立马塞进怀里,虽然其余的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神情却又明显就是高兴的。

    元瑶一直在看他。

    当然将他的高兴收入眼底,元瑶也微微勾了勾唇,两人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总是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滋生。

    马车很快就回了元宅。

    对比将军府,元宅实在是小的可怜,难为江颂安如今三品大官也不嫌弃,回屋之后就换了套衣裳。

    原本下午没了什么要紧事,偏偏曹家那边就不算安生,李战没多会儿又来了“大人,朱大人那边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想请您过去看看。”

    江颂安道好。

    元瑶知道是曹家的事,没多问,只等着江颂安回来,小院里安静下来,肖安安说的那些话便不受控制地朝元瑶耳朵里面钻了。

    江颂安自然是去了趟县衙,不过没有露面。

    朱宏义愤填膺,是将那上任县令和曹勋都同时骂了个狗血淋头。

    江颂安问“那案子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朱宏“我今日见了那女子剩下的可怜人,其中那女子有个痴傻弟弟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说话虽然不太灵光,但是只要耐心点问还是能套出实话的,那女子原本就和自己的未婚夫出去过几回,到底是在外面有情郎,还是说小年轻忍不住擦枪走火,这还真不好说。”

    江颂安沉默片刻,当然懂了他的意思“这事事关一个女子的清白,更事关她和她家人的性命请大人务必彻查。”

    “下官定当如此,不过那曹勋今天一日都在衙门跳脚,我还没让他回去,大人您看”

    江颂安想到彭文博说的话,冷笑一声“让他回去吧。咱们这位曹大人现在恐怕正烦闷着,还不允许别人回家借酒消消愁”

    朱宏立马明白了“是”

    元瑶一下午的时间都有些魂不守舍,晚饭也没吃,就一直等着江颂安。

    天色擦黑,江颂安才堪堪回来。

    “等我作甚”江颂安看了眼满桌子的菜,奇怪道。

    元瑶“我也不饿,一起吃吧。”

    两人在饭桌前默默坐下,其实元瑶是一直在想,江颂安在军中一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等他吃过饭

    那些随军的将士们辛苦一日,好歹回到军帐中也有口热乎饭吃。

    受伤了也有人在身边陪。

    而他真就一直一个人

    想到这,元瑶给江颂安夹了块肉,江颂安脸上的神色更古怪了。

    只是片刻后,他明白了,道“曹勋的事没有这么快,但是你放心,正月里我就把这事给办了。”

    元瑶愣了愣,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原来江颂安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操心曹家的事。

    元瑶想解释,但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吃完晚饭,各自洗漱。

    一般都是元瑶先去,等江颂安回来,她基本已经歇下了。

    但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元瑶还在镜前通发,柔顺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她更是破天荒地换了一件粉色的裙子,肌肤如雪,映衬其如画中美人。

    江颂安往内室走的脚步一顿,小腹倏然发紧。

    在元瑶看过去之间,江颂安猛然转身“我落了东西,再去浴室一趟。”

    “你等一下。”元瑶忽然在身后将人叫住了。

    江颂安脚底被钉住,不知她要作甚。

    元瑶起身,走到江颂安身后。

    “你将衣裳脱了。”元瑶忽然道。

    江颂安这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下一瞬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元瑶见他不动,仍在催促“你将衣裳脱了呀。”

    江颂安呼吸忽然变得粗重起来,而后猛然回头,元瑶瞪大了眼,猛然间便感觉自己脚离了地。

    “你说什么”

    江颂安灼热的呼吸喷在元瑶的脸颊上,元瑶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江颂安一愣aaadquo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元瑶脸都红成大虾米了“就是彭夫人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我想看看伤口”

    江颂安胸口起伏,明白自己误会了。

    可这火已经被点燃了,亟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浇灭。

    江颂安手臂轻轻用力,元瑶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人已经被江颂安压住了。

    江颂安的眼神仿佛能吃人,憋了太久的人,真的有一天会憋坏。

    元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对上他的眼神时又有些心疼,再想到白日肖安安与她说的那些话,她终是忍不住抚了抚江颂安的脸颊。

    这可真真是菩萨的施舍一般。

    江颂安喉间溢出一声粗喘,脑袋里面什么东西也断了弦。

    他再也管不了许多,俯身便堵住了元瑶的嘴,动作虽还似从前那般粗鲁,但却灼热非常,将元瑶心口烫的酥麻。

    身子也跟着软了。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那兑了水的面团,在江颂安的大掌里被毫不留情的揉搓、对折、翻来覆去,乐此不疲

    但到了最关键的临门,江颂安居然停了下来。

    他喘息着,像是一头困住的兽,元瑶眼里全是雾蒙蒙的水意,此刻还有些不解。

    “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命。”江颂安忽然低声道了一句,而后起身,只恋恋不舍地捏了把元瑶的脸。

    “对不住,我冲动了。”

    元瑶“”

    江颂安起身去浴室了,他需要冷水。

    元瑶却呆呆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他以为她不愿

    元瑶呆呆看着房梁许久,心中复杂万分。

    江颂安回来后,两人都平静下来。

    一时无话。

    渐渐的,元瑶困意上涌,即将入睡时,江颂安又道“我会尽快解决曹家的事。”

    元瑶没听清,只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江颂安忽然翻身,将人抱入怀中。

    正月里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元宵节。

    自那日后,曹家和何氏再也没来找过元家,初十左右,元瑶的香粉铺子也正常开业了。

    路上还偶尔遇到了吴氏,只是对方再没了那日的嚣张,见到元瑶时只恨不得躲着走。

    元瑶觉得好笑。

    不过平心而论,这段日子她过的的确还算不错,日子也顺顺当当,仿佛都没什么烦心事了。

    偶尔听江颂安说说那案子的事,她也没什么着急的,元霜在家里住着,也是肉眼比之前开心了许多。

    元瑶的香粉生意一直都不错,而今她身份不同,更是比从前还要火爆几分。

    不过每天她的香粉铺子只营业到未时,再之后元瑶就准备关门了。

    今日她刚挂出打烊的牌子,忽然,人群中何氏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只见她龇着

    牙瞪着眼,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就做势要往元瑶泼去,好在旁边的有人眼尖手快拉了一把元瑶“掌柜娘子小心”

    元瑶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拉开,待回过神,那何氏竟然将一大桶滚烫的热油泼到她家门前了。

    元瑶睁大了眼“你疯了”

    何氏这会儿的确疯了。

    她一直维持的形象再也绷不住了,她像个泼妇一般,破口大骂“你个克父克母还克夫的贱人你和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白长了张嘴就污蔑我儿你男人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田地里的流氓汉,走了几分狗屎运气当上了大官,我儿子是正儿八经科举仕途上去的,你们凭什么污蔑他”

    何氏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人多,自然就有人认出她的身份,这瞬间就和炸开了锅一样议论开来。

    元瑶也没想到何氏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估计是曹勋那边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所以她才疯了。

    元瑶火也上来了,并不客气,冷笑刺她“你家儿子是科举上去的,但是瞧你这德行,估计家风不正,教出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母子两个平时带着面具过活很累吧,要不要我将你们家做的好事都讲给大家伙儿听听,也好让大家开开眼”

    何氏“你你个贱蹄子,我让你乱说我撕碎你的嘴”

    何氏这会儿的确是疯了,因为早上的消息,她现在一腔怒火只想找人发泄出来,于是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要和元瑶动手,元瑶下意识地闪躲,但还是被何氏扯了一把头发。

    有些疼。

    元瑶也不客气,揪住何氏的领子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确不轻,将这几年受的气都打了出去

    何氏捂住火辣辣的脸“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围人有拉架的,也有看热闹的,还有的自然去报官了。

    何氏再冲上来的时候元瑶也没想躲,打是吧,好嘛,她早就想亲自动手了。

    只可惜这回没能轮到她发挥了,江颂安忽然出现在面前,挡住了元瑶,还有几个士兵用长枪瞬间拦住了何氏,将胳膊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何氏看见江颂安,更是愤怒至极,嘴里的话没一句干净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你诬陷我儿你不得好死”

    江颂安压根不想理她,回头看了眼元瑶,元瑶散落的发让他眉头皱了起来,再看了眼门口被泼的热油,心头怒火涌上“曹勋草菅人命贪污受贿已是板上钉钉你今日对我媳妇儿做的,我定加倍还在你儿子身上”

    江颂安说完,就带着元瑶离开了。

    回到家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何氏发疯的事,着急围了上来“大姐,你没受伤吧”

    元瑶在马车上就整理好了发髻,此刻微笑“没有。”

    江颂安的脸色却难看的紧,一言不发拉着元瑶回房了。

    “让我看看。”

    他总算开口说话,并让元瑶坐下自己走到她身旁。

    元瑶aaadquo我真没吃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还被我打了一巴掌呢。”

    江颂安依然沉着脸“我定让那毒妇付出代价。”

    元瑶“何氏今天发疯,是不是因为曹勋的事”

    江颂安嗯了一声“都查清楚了。当初那命案,是马东的一个亲戚将那女孩儿给害了,曹勋查了出来,但是碍于马东,将这事包庇了,才草草结案。”

    元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声音都是颤抖的“他们怎么敢的”

    要知道,那女孩儿的母亲在女儿出事后不久也自缢了,这曹勋分明就是简介的杀人凶手

    元瑶气的不行“那现在真相大白了么”

    江颂安嗯了一声。

    “那男人也是个草包,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他的,只是男方后来也没什么担当,愣是不肯让那男人承认,不过这些年他也浑浑噩噩过的不好,这会儿正在衙门痛哭流涕。”

    元瑶咬牙“也是活该只可怜那女孩还有他们的家人”

    “曹勋官职被彻,马东也是,两人还要双双入牢狱,阿霜和离的事情就这两天了。”

    听到这话,元瑶狠狠松了口气。

    “不会影响阿霜的,对吧。”

    “不会。”江颂安忽然抚了抚她的头顶,无比自然,他其实说的十分言简意赅,这中间过程复杂,还有彭文博安排的女子刻意接近曹勋等等,江颂安都未曾告诉她罢了。

    元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有种多年不曾有的畅快感。

    “多谢”

    江颂安视线重新挪到元瑶脸上“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毛病呢”

    元瑶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她总与他道谢的事。

    江颂安“下午你在家待着,衙门还有收尾的事要做,明日也别开门了,带你去看好戏。”

    “好戏”

    江颂安笑笑,“快了,别急。”

    的确不用急,元瑶第二日就知道了。

    江颂安说的好戏,便是曹勋的游街。

    本来就他一个,现在还多了个何氏。

    因为这些事何氏在背后也有给她儿出谋划策,昨日还当街伤人,那油真要是泼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真相的老百姓们义愤填膺,更别说受害者家人了。

    拿着一筐的烂菜叶和鸡蛋壳就跑了过来。

    “你个天杀的不要脸的贪官你陪我妹妹的命”

    人群骚动,百姓们的怒火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所有的烂菜叶和臭鸡蛋都往曹勋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还有当初迫害了不少百姓的马东,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这本是不允许的,但是今天被官府默认了。

    人群中,元瑶带着元霜默默看了好一会儿,等队伍已经远去后,元瑶才道“回去吧,你姐夫说了,和离书已经下

    来了,从今日起,你再和曹家没半点儿关系。”

    元霜眼中溢出了泪光,“谢谢大姐,谢谢姐夫。”

    她抬头看了看天光。

    自由,真好。

    夜幕降临,江颂安尚未归家,元瑶亲自下厨,张罗了一大桌的菜。

    堪比过年。

    大家都很高兴,但自觉没来打扰。

    直到酉时三刻,江颂安才回来了。

    他心情明显也很好,看见这桌菜扬了扬唇“心头的石头落了吧。”

    元瑶嗯了一声,主动给他倒了酒。

    江颂安有些奇怪,然后便听到元瑶说“曹家的事,我多谢你,这杯我先喝了。”

    说完,元瑶一饮而尽。

    江颂安点头,也喝了杯中酒。

    “第二杯呢,也敬你,你回来之后,我们家沾了你不少光。”

    元瑶又是一仰头。

    江颂安的脸色这一刻才慢慢变了。

    “第三杯,还敬你,我要和你道歉,这些年你在战场上不容易我没做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她还要喝,被江颂安忽然捏住了手腕。

    “你什么酒量自己不清楚,逞什么能。”

    江颂安不傻,自然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味。

    敢情是,曹家的事情一结束,她就要和自己散伙了。

    这是道别酒

    江颂安心口忽然又有些火气了,全然忘记了,当初“演戏”这法子是他提出来的。

    元瑶的确不能喝,基本撑不过三杯,这第二杯下去,眼睛已经有些水雾了。

    “没事”

    她的确存了几分告别的心思,曹家的事解决了,赐婚的事不知如何

    不过不管怎么样,江颂安都是要和她分开的。

    那日还不觉得,但到了今日,她忽然意识到,她心好像有点痛了。

    干脆喝醉了就好了。

    夫妻两各怀心思,江颂安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到时候头晕吐了就不说没事了。”

    元瑶听着这似是责备似又有些关心的话更难受了,她忽然抬头,下定了决心般“江颂安。”

    “作甚”

    “亲我。”

    江颂安“”

    江颂安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上次脱衣裳的风波还未过去,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来折磨自己了

    元瑶今日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了,又重复了一遍“亲我。”

    江颂安额头直跳。

    “两杯就醉,还学人家海饮。”他无奈道。

    “我没醉。”元瑶只是脸红了,但神志清晰的很。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起身,靠近江颂安,江颂安这才发现她又穿得元瑶也形容不上来自己的心思,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她做出了一个破天荒的举动,她忽然跨腿坐在江颂安腿上,此时的

    江颂安已经和一尊石像差不多了。

    aaadquo我再说一遍,亲我。aaardquo

    本作者地绵绵提醒您重生长姐发家日常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元瑶忽然扯了扯江颂安的衣领。

    “难道你不想”

    也不知是这句激将法起了作用还是三遍要求另江颂安理智全失,他猛地发了狠,将元瑶的腰肢猛人提起。

    哗啦一声,桌上的酒盏和酒杯都倒了。

    但谁也顾不上。

    江颂安将人抛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带着几分急切地脱了自己的。

    他原本想等所有事情说开她愿意真的接受他时再干这档子事的谁料她竟不知死活的缠上来

    那他还忍什么

    他又不是圣人

    更何况,在边关那几年,元瑶几乎夜夜入梦,如今真正抱到了、亲到了,江颂安根本就不想撒手

    接下来的事,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也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帐内幽香阵阵,也不元瑶喝的什么酒,那酒的余香被江颂安贪婪吃去,竟也有些沉醉了。

    成婚几年,他终于得到了从前梦寐以求的一切。

    她没抗拒,甚至还和菟丝草一样往上缠。

    神仙也难拒绝。

    江颂安这晚就和饿了太久的狼,又像一头永远不知疲倦的豹。床帐上映出他的身影,令月亮瞧见了也要不好意思捂脸。

    元瑶是狠狠记住了今晚,一辈子难忘的一夜,也知道了这两脚兽轻易撩拨不得。

    更是体会到了江颂安对她的渴望。

    到最后,元瑶因过于疲惫,沉沉睡去。

    不知今夕何夕了

    次日。

    当她再睁眼,天光大亮。

    元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是白天了啊

    她动了动身子,有些酸痛,再看侧边,早已没有温度了。

    走了么

    元瑶呆呆地想。

    院外也安静的很,没什么别的动静。

    “羽娘。”

    羽娘很快进来“娘子”

    “江颂安呢”元瑶下意识就问。

    羽娘惊讶“官爷没和您说官爷一大早就走了,说要出去办点差事,两三日后才回来。”

    元瑶愣住,她完全不知道。

    “说去哪里了吗”

    羽娘摇头“我以为您知道呢,官爷走的时候说不让扰您休息,我早上就没进来。”

    元瑶心头漫上丝丝落差和难受。

    走的这么干脆吗

    过了良久,元瑶才轻声道。

    “行,我知道了,帮我洗漱吧。”

    接下来两日,元瑶照旧过日子,元霜已经搬回来了,三姐妹的笑声洒满了这个小院,年过完了,今年的早春也来的特别早。

    所有人都当江颂安是出去办差事了,只有元瑶知道,他或许不会再来。

    那日就听肖安安说,江颂安会分自己的宅院,他本就

    不该在这。

    不管他愿不愿意娶那位郡主,他们之间,也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

    挺好的。

    那晚元瑶也算圆了心愿,没什么遗憾了。

    她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过日子。

    先给妹妹置办一份家业,然后

    元瑶努力不去想那个人,而是好好筹备未来。

    也的确如她所料,第三日,江颂安并未回来。

    第四日也没有。

    第五日

    第十日

    半月过去了,连羽娘都忍不住奇怪起来,元瑶却云淡风轻,似乎早就有所预料。

    直到,四月的某一天。

    院子里杏花开了。

    元瑶在屋内歇午晌,没听到自家小院外头的马蹄声,也没听到羽娘和妹妹们的惊喜声,她醒来时,是被一双手碰到腰肢,猛然惊醒过来的。

    江颂安一身玄衣,看起来英俊帅气,只是春雨打湿了他的发梢。

    “江颂安”元瑶迷迷糊糊道。

    “是我,我回来了。”江颂安看着人眉眼温柔。

    元瑶下意识问“你是回来和我”

    和离二字还未出口就被江颂安堵了回去。

    他当然知道元瑶要说什么,那晚缠绵,小东西哭着一面缠他一面说了好些心里话。

    江颂安这才知道她有多傻。

    原本想明日一早就和这傻妞说清楚一切,谁料寅时忽然接到秘旨,圣上归来,就在郊外的燕南山,江颂安不得不抽身离去,太过匆忙,连书信也来不及留下。

    任务棘手,这半月他归心似箭,但更想知道元瑶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当他真走了

    原还存了些试探的心思,但却又在见到人的一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这次面圣,他才知道那赐婚也是圣上的玩笑。人人都在试探他,他也在试探元瑶。

    可如今想来,有什么可试探的。

    他只想她入骨。

    他不傻,自然感受到元瑶如今对他有了几分真心。

    比起前些年不是好了太多和从前一样将人留在身边就好。

    他江颂安命大,没死,也就更不想浪费时间。

    唇舌缠绵,元瑶那二字到底没说出来。

    江颂安亲够了,才在元瑶呆傻的目光中笑了笑道“我来接你回家,回咱们自己的家。”

    数年之后,肚里已经怀着双胎的参将夫人才后知后觉当年的一切。

    也慢慢明白过来自己有多傻。

    她自诩经商做生意还算聪慧,但揣摩人的心思却是笨的彻底。

    尤其是一份炽热滚烫的真心摆在她面前。

    她也像被那猪油蒙了心,竟瞧不出来。

    三品参将府豪华气派,元瑶搬进来之后就是当家主母,白日还是那个高贵端庄的元夫人、元掌柜,可到了夜晚,因为这事江颂安足足“惩罚”两三年。

    每晚都会拿出这事反复“惩罚”,直到剩下的人儿软成一滩水连连认错。

    这才堪堪罢休。

    江颂安最喜欢此时的她,经常意犹未尽的亲了一遍又一遍。

    “瑶瑶。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这话江颂安也说过无数遍。

    “战场上我几次从鬼门关闯过来,都是因为想着要见你才挺了过来。”

    “就算我真的有一次挺不过去了,我也要到阎王殿跟前闹,让他们评理,许你几辈子都给我当媳妇才行,否则我就变成厉鬼”

    元瑶忍着疲累堵了他的嘴。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就算你是鬼我也嫁你,这辈子嫁你下辈子也嫁你,可好”

    江颂安忽然一笑,伸手又将人搂入怀中。

    这辈子的心愿和美好,此刻早已在掌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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