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徐新月不想让诚意伯娶正妻,那也没有办法。一旦郑老夫人下了决心,郑老夫人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她的态度,她就是要去做的。
“母亲,可否等我生下孩子之后”徐新月微微低头,“我怕新夫人这孩子到底是月份不当的,我怕这孩子保不住。”
徐新月故意说这话,语气还有些抽噎。
“有个新夫人才好,那些人就不会总盯着你。”郑老夫人是徐新月的亲姑姑,她岂会不知道徐新月在想什么,她就不答应徐新月。
没两天,郑老夫人就开始张罗诚意伯新夫人的事情。即便诚意伯表现得对岑芷芙很深情,郑老夫人还是要那么做。
别人问郑老夫人,郑老夫人就是说家里不可以总是没有主母的。还说她没有管好家里的事情,这才惹怒了皇后,还是得有一个正室管着。
正经人家,他们对家里女儿好的,他们自然不愿意让家中女儿嫁入诚意伯府。
虽然说岑芷芙跟诚意伯和离了,但是诚意伯总是念着她。这代表着新夫人得承受丈夫的心里有人,还得承受丈夫在那边装模作样心疼别人。
这就很考验一个女人的耐心了。
况且,诚意伯家里还有一个怀有身孕的表妹,这个表妹是按照正室的规格娶进门的。虽然说,徐新月现在算是妾室,但是在郑老夫人这些人的眼里就未必了,徐新月在诚意伯府内部必然是享受正室的待遇,等新夫人嫁进去,徐新月享受的就是平妻的待遇。
稍微有脑子的人,他们就知道郑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然而,岑芷芙的一个表妹跟诚意伯定亲了。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两家就把亲事定下来,还开始走礼。
这次,他们两个人算是规规矩矩的,不是停妻再娶,也没有违反律法。
而岑老夫人被气晕倒了,岑芷芙赶紧去岑家看望岑老夫人。
“母亲。”岑芷芙亲自给岑老夫人喂药。
岑老夫人躺在床铺上,她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会做出那般事情,兄长竟然让家里的姑娘嫁给诚意伯。这不就等于兄长狠狠地打自己这个妹妹的脸面么,兄长还说岑芷芙不愿意当诚意伯夫人,这个诚意伯夫人的位子也不该落入别人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岑芷芙是没有过去,是岑老夫人过去的,岑老夫人听到她兄长说那些话,她只觉得非常寒心。
岑老夫人本来以为她的兄长会站在自己这边,岑芷芙不再是诚意伯夫人,兄长也断了跟诚意伯府的联系。
然而,他们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呢
“你可知你表妹”
“母亲,不必说了。”岑芷芙道,“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的。”
“他们太过分了。”岑老夫人道,“为了一个伯夫人的位子”
“不只是伯夫人,还有伯爵的爵位。”岑芷芙道,“他们是正正经经地谈婚论嫁的。表妹也不用为我的父亲守孝,她自然不用管这些事情。她只管安安心心嫁过去当她的伯夫人。她生的儿子是嫡子,我既然已经说我儿子改姓了,那我儿子自然是不能跟她儿子争夺世子之位的。”
岑芷芙想郑老夫人必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郑老夫人不喜欢岑芷芙,不代表郑老夫人就会厌恶岑芷芙的表妹。兴许郑老夫人还觉得让岑芷芙的表妹当伯夫人,还能让岑芷芙难堪呢。
至于诚意伯,岑芷芙早就看明白了。
诚意伯总是躲在后边,在岑芷芙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就是装深情。这里折腾一下,那里折腾一下,实际上,诚意伯根本就没有做多有用的事情。
这样的男人就只会听家里老太太的话,会随波逐流的。指不定诚意伯还认为他娶的是岑芷芙的表妹,岑芷芙的表妹跟岑芷芙有几分相像,他看着岑芷芙的表妹也就相当于看着岑芷芙了。
恶心,太让人恶心了
岑芷芙心想这些人也真是般配,她表妹明明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的。哦,她表妹会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些人都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岑芷芙太明白了。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娘家无用了,这些人才能踩在自己的头顶上的。
纵然岑芷芙不愿意这些人踩在她的头顶上,她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跑进皇宫,让皇帝和皇后去阻止这一门亲事吧。岑家自己人都阻止不了,他们就别去求别人了。
“凡事还是得看开一点。”岑芷芙给岑老夫人喂药。
“看开”岑老夫人就是看不开啊,娘家人这么对待自己,他们就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让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母亲,诚意伯迟早都是要再娶的。”岑芷芙道,“我们根本就阻止不了。既然舅舅和表妹他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了,都公开了,那就让他们把这一条路走下去。日后若是无事,少去舅舅家便是。”
岑老夫人明白女儿的意思,她这个兄长的态度已经摆放在那边了。兄长明明知道岑芷芙跟诚意伯府闹崩了,兄长还那么做,这就说明兄长多半不打算认岑家这边的亲戚了。毕竟他们这些人现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都是没有用的存在。
“只是苦了你了。”岑老夫人道。
“女儿不苦。”岑芷芙道,“母亲,您尽管放心,女儿不可能为他们这些人伤心难过的。他们要如何便如何,随便他们,他们开心就好。”
只希望那个表妹到时候别到她的面前闹,岑芷芙可不想被他们闹来闹去。
什么白月光,什么替身,岑芷芙都不想去折腾。
岑芷芙的表妹竟然愿意嫁,那这个表妹就得承受后面可能的成果。
在岑芷芙劝慰岑老夫人一番之后,她才退出院子。她跟岑大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去郡主府。
当岑芷芙回去郡主府的时候,她瞧见了一只鹦鹉。
“哪里来的鹦鹉”岑芷芙疑惑。
“是隔壁沈大人让人送来的。”丫鬟回答。
“开心,开心。”鹦鹉在那边叫。
岑芷芙看着鹦鹉,便想着自己若是在鹦鹉的面前说话,鹦鹉会不会把那些话说了出去。这鹦鹉可爱是可爱,可自己这样的人适合养鹦鹉吗
“除了说开心,你还会说什么”岑芷芙问。
“高兴。”鹦鹉道,“蝴蝶,飞。”
“”岑芷芙心想什么蝴蝶啊。
等到了晚上,岑芷芙听到屋外有响动,她打开门,却瞧见了一个黑衣人。再一看,这人不是沈栖元么。
岑芷芙连忙搀扶起倒在地上沈栖元,沈栖元没有晕倒。
沈栖元受了箭伤,鲜血还在流淌。
“你先躺着,我去找大夫。”岑芷芙道。
“不用找大夫。”沈栖元道,他拔了身上的那一根箭,“有止血药吗”
“有,家里就有。”岑芷芙道,小孩子容易磕磕碰碰的,她都有准备这些药物。她准备的药物也都是极好的,对于一些小伤还是可以的。
“那就用家里的。”沈栖元额头还有汗水,这都是疼的。
岑芷芙赶紧吩咐心腹丫鬟去找药过来,她亲自给沈栖元上药。她曾经跟神医徐白学习过,哪怕她不是正正经经的大夫,但是她还是知道不少知识点的。
“谁伤的你”岑芷芙问。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沈栖元道。
“怕牵连到我还是这是机密”岑芷芙问。
“不知道的话,别人问你,你就不用装了。”沈栖元道,“不过别人未必就没有猜测到是我。”
沈栖元夜探皇子府,皇子府守卫森严,这才出了一点事情。沈栖元怀疑锦衣卫里有四皇子的眼线,否则,以自己的武功,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围攻,还差点走不出来。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但是他一身黑衣,又蒙着面。
四皇子的人大可以直接射杀他,也不用负责任。而沈栖元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得逞,他伤了好几个人,这才跑出来。
沈栖元没有恋战,没有皇帝允许,他去皇子府,本身就容易被怪罪的。他不能说,四皇子也不敢说。
“那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岑芷芙道。
“你还是喜欢绑蝴蝶结。”沈栖元道。
岑芷芙帮助沈栖元包扎好了伤口,“我又不是大夫,给你缠这么几圈,纱布掉不了才好。”
“诚意伯定亲了。”在岑芷芙起身的时候,沈栖元道,“他跟你表妹定亲,他并未拒绝。”
“他不会拒绝的,他只会在家里跟他母亲说几句,在外面,他还是要当一个大孝子。”岑芷芙道,“别人若是问他,必然是因为他母亲咄咄相逼,他别无选择,只能如此。”
岑芷芙想想都知道诚意伯是什么态度,从诚意伯娶徐新月进门就知道了。诚意伯必然也知道她岑芷芙跟他不可能了,那么诚意伯也会思考如何走后面的路。
“一个人装得再深情,又如何”岑芷芙道,“别人信他,我可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