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宋观穹没有点灯,带着夏诉霜一路走进内室。
被放在床榻上,夏诉霜半撑起身,他的吻就到了,她不高兴这样,推开她。
宋观穹道“不能让徒儿一个人占尽便宜,师父也该纾解纾解。”
尚不知他要做什么,夏诉霜就被掀翻了,阿霁消失在了眼前,然后是布帛裂断的声音,夏诉霜一惊,躬身躲起,又去寻他的手。
黑暗中的人按住她,很快温热的气息就靠近。
“阿霁”她尖声,踩住他的肩背。
这是什么感觉,蹆要并,并不上,阿霁的吻落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夏诉霜要疯了,一时怕得要命。
脑中闪过在晋王府时,阿霁的唇,那卷着饴糖的舌,在她的软隙上相贴、相卷、蜿蜒来回,钻研入道
被子被揪起,又被眼泪洇湿。
夏诉霜张着嘴,脑子里都水陆法事、鼓瑟笙箫都响过一遍,汗浸罗衣。
到最后,她几近被摧毁了神智,怔怔地,不知如何应对那纤毫毕现、又起落如山海万丈的知觉。
即使看不见,也感知得到他唇下的每一步。
垂眸,是他乌黑的发顶。
阿霁疯了吗
夏诉霜流着眼泪,哆哆嗦嗦“我恨你”
宋观穹忙着,无暇理会她的话,直到看忽地她如张满的弓,手掐住他肩膀,又松了弦,整个人收拢不住了,余韵悠长。
他才起身,安抚地亲了亲她。
“松爽了不曾”
“啪”
这一巴掌打得无力,宋观穹扫过唇角的余迹,双眼在黑暗中如幽幽鬼火,他甩开衣摆,轻轻说道“师父觉得徒儿救周凤西的法子怎么样”
夏诉霜面色一僵,咬牙道“很好。”
“那徒儿该得些赏赐,才能帮他,好好地去欺君了。”
“你要如何”夏诉霜知他又在威胁,彻底冷下心思。
“师父不是赔给我了,徒儿要什么,自取就是。”
刚并不上的蹆,又被他合抱起。
宋观穹没有违诺,说是冠礼行房便不会改,只是借那并起的一线抟了进去,几似记忆重现,夏诉霜又要抗拒,再次被他威胁。
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珠,宋观穹心疼了一下,他该停下,可师父越不乐意,怀疑就越发腐蚀他的心脏,蛀空他的理智。
“很快就好。”
夏诉霜听到这句,不再看他。
做着这样的事,两人间却充斥着冷淡。
不是察觉不到她态度变化,可宋观穹这两日被猜疑填满,比她更不快乐。
不折磨她,看她狼狈哭泣,宋观穹总觉不痛快。
月满西楼,屋内云霞帐幔晃悠不止,枯燥的动静往复回响。
宋观穹半起身躯,比山巅刮过风还急切,比炼铁的炉
子还要热烈,他已不知出就几回,软隙周遭尽是挂露,不忍直视。
可手臂仍困住不得片缕的师父,不愿结束。
夏诉霜脊背雪腻,尽被孽徒种了红梅。
她不再去在意身后的混账,只是懵然看着窗外的月亮。
曾经师徒谈笑,温馨平淡的画面又浮现,可好像离她很远很远了。
这片泥淖,将她越困越死。
分明已经在陪着他了,怎么阿霁还是不高兴呢
“师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凤西,是不是”见她沉默,宋观穹又拿那人来扎彼此的心。
夏诉霜知道怎么回答让他难受,于是她轻轻点头“是啊。”
换来的,是更疾风骤雨的对待。
她不肯再出声,将脸埋在枕中。
翌日二人起身,夏诉霜想起昨夜的事,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她很生气,一点也不想理宋观穹,将地踩得“蹬蹬”响,走路又擦得疼,更加生气。
宋观穹一睁眼脸上全是枕头,怀疑师父要把自己捂死。
只夏诉霜相反,他昨夜不高兴,早起反而愉快不少。
前夜浅尝辄止,昨夜倒是尽兴,此刻一派神清气爽,那张的祸害人的脸更见俊美无铸。
越高贵的越下贱
恨得夏诉霜把他往外边赶。
近水在外头敲门,“主子,陛下召见。”
这时来敲门,该是很急的事。
二人对视一眼,宋观穹穿好衣裳,夏诉霜绕进了屏风后,不想见人。
“进来。”
近水推门进来,知道夏诉霜在屋子里,明显迟疑了一下。
宋观穹会意过来,走出了门外,近水才说道“主子,周凤西自己去认罪了。”
他神色立时微妙了起来。
宋观穹确实没想过真的帮周凤西逃脱,但师父都为他付出了自己,宋观穹说什么还是得办的。
不过救周凤西是一回事,周凤西自甘堕落又是另一回事了。
昨日让周凤西来府,也是计划的一环。
以周凤西心高气傲又莽撞的性子,见到师父为他付出至此,自己就会忍不住,先去把罪认了。
到时也怪不得他,不算宋观穹辜负了师父的请求。
可事过,宋观穹发觉有些欠考虑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稳住师父这边,让她不要在此刻冲动露面。
进宫来回一趟,大概够他找个借口了。
门突然被打开。
“你们在说什么”
宋观穹罕见地,有点不想面对身后的师父。
他慢慢转过身来“一些寒鸦司里的事。”
夏诉霜在他刻意避开她时就起疑了。
他会避开的事,一定与自己有关。
夏诉霜存心偷听,没人能发现,可她只隐约听到了半句。
可这半句,也够她失去冷静,开门打断二人。
近水机警,先退下了,却被夏诉霜一把抓住。
她质问“谁认罪了”
宋观穹闭了闭眼,说道把近水放了吧。▍”
“周凤西已自行到陛下面前认罪伏法,看来师父拜托的事,已经不必我费神了。”
夏诉霜松手,近水得了自由,一句话不说,利落地消失。
她脸上表情慢慢消失,看向宋观穹,带着点疑惑,“你说什么”
凤西哥哥认罪了
他为什么要认罪
不是他不是说三日之后在破庙等她吗怎么能先失约。
夏诉霜想不通,她很快就要帮他脱罪了,还不到三天,为什么他不能再等等
宋观穹几乎是立刻就见她的脸色煞白下来。
那恨意又涌了上来,周凤西对她就这么重要
夏诉霜根本不管他,转身要跑出去,手却被攥住,她回头。
“师父”宋观穹还没来得及说下去,
“啪”
他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掌印鲜红。
夏诉霜掌心发麻,看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厌恶。
“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没有人从中作梗,凤西哥哥怎么会突然认罪。
说完这句,她进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去。
宋观穹仍旧站在那,他半边脸火辣辣的,僵立在原地,久久没能扭回脸。
见师父离开,瞳仁中罕见有一丝慌乱闪过。
他是不是做错了
夏诉霜跑出国公府,才发现自己连去哪里找周凤西都不知道。
他现在会被关在哪儿了。
夏诉霜在凌乱的思绪里试图找出一点线索,这时,宋观穹骑马从身边飞驰而过。
经过时,他看了她一眼,两人终究无言。
夏诉霜突然猜到,阿霁被宣进宫,大抵这时候凤西哥哥刚认罪,只怕也在宫里,等着和他对峙。
可她进不了宫
让他阿霁带她进宫
更不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凤西哥哥要是出了事,她怎么对得起他
夏诉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六神无主,索性先到宫门外,看有没有可能潜入皇宫。
走到半道,她回想和周凤西重逢的点滴,忽然想起那间破庙。
凤西哥哥不可能一点交代都不留给她,认罪之前,他一定会给自己留话的
她得先去破庙
夏诉霜转了道,往旧宫山下的破庙跑去。
一路马不停蹄闯进破庙,夏诉霜急切地里外找了一遍,然而什么也没有,破庙里空空荡荡,屋顶日光落在破败的观音像上,莫说周凤西,连一个传话的人也没有。
夏诉霜气喘吁吁,又看向莲花座上。
她慢
慢走近,一瓣莲花挪动的位置,颜色细看和周遭有所不同。
“以后你有事,可以来这里寻我,只要将观音像莲花上这枚花瓣移下,我就能知道。”
夏诉霜记得这句话,她走过去摸了摸,果然在石瓣下找到一封信。
凤西哥哥给她留的信
夏诉霜胡乱撕开信封,一口气将信看完,踉跄退后了两步,泪先落下。
这信将她推进更深的深渊。
凤西哥哥都知道了。
知道她这两日为了换他安然无恙,委身给阿霁,甚至昨日水榭之外,他就在那里,看到她坐在阿霁腿上了
那些事,全被他看到了。
他说都是阿霁故意让他看到的。
可凤西哥哥信中无一字对她的责怪,更让她不要责怪自己。
丑事被刻意隐瞒的人撞见,夏诉霜脑子嗡嗡地响,强烈的屈辱淹没了她,连同她的心一并撕裂。
阿霁怎会是如此卑劣心机深沉的人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夏诉霜缓缓滑落在地上,双眼的空洞无光。
她也立刻就明白凤西哥哥为何会去认罪了。
他知道自己会失约,更不想自己为他做那些事。
此刻,对大徒弟的恨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凤西哥哥还在信中怀疑,她和阿霁在国公府时同时中药根本不是巧合,很大可能是阿霁故意所为。
这阵子宋观穹从没有漏算过一步,他比所有人都聪明,又怎么会中晋国公主的诡计。
怎么夏诉霜就从没怀疑过有这个可能。
怎么会这样
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她心头,剧痛蔓延至指尖,夏诉霜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
她不敢相信,阿霁真的会如此算计她,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如斑驳的画,一块纸皮脱落,其他就纷纷扬扬全落了下来,一切就这么丑陋不堪起来。
信任崩塌之后,一切都变得可疑。
她再也无法相信他了。
“嗯”
夏诉霜骤然躬身,气急攻心之下,呕出了一摊血来。
宋观穹刚从宫里出来,骑马在外皇城甬道上缓缓前行。
周凤西想过要攀咬他,可宋观穹没有给他机会,况且拉扯太过,周凤西自己也怕泄露了师父的存在。
他越想拉他下水,越证明二人关系交恶,不足以取信于皇帝。
宋观穹也不担心师父会彻底消失,只要周凤西在,她早晚会出现。
只是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让宋观穹开始心神不宁。
到走出安福门外,一处无人之地,他拉住了缰绳。
夏诉霜就站在那,眼神寂寂。
宋观穹天生敏锐,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消解不去,好像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见宋观穹出现,夏诉霜问
“他怎么样了”
很疲惫的声音,好像一句也不想多说。
宋观穹下了马,走到她面前,看清了她的眼睛通红,眼里都是对他的敌视、厌恶、避之如蛇蝎
明明昨天他们那般情好,他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在发生。
怎么就搞砸了呢
要是能回到昨日,宋观穹绝不会因为嫉妒,做下那样的蠢事。
“师父。”他可怜地喊了她一声。
夏诉霜身躯颤了一下,剑鞘凶狠敲下,半点不留情面,宋观穹被打得跪下,近山冲动要上前,被近水拦住。
他跪在地上,被师父踩住。
她没有一丝心软,“我问你,他怎么了”
宋观穹任她踩着,不见半分屈辱,只是不见了从容。
他一字一句道“周凤西冲撞圣上,撤职,没为军奴,流放三千里。”
皇帝想杀了周凤西,但晋王遇刺的真相又想隐下,且周凤西刚立了功,不好找罪判斩立决,最终,周凤西被填了别的罪过,流放西北。
说是流放,半路就要死。
此事由寒鸦司暗中执行。
凤西哥哥没死
夏诉霜如释重负,心神一松懈,晕眩就让她后退了两步,眼泪也落了下来。
宋观穹见不得她的眼泪,“周凤西还没有死,你急着为谁哭丧”
夏诉霜当没有他这个人,转身离开。
宋观穹怎么会让她走,甚至有点执迷不悟,他在赌一丝可能,“周凤西是自己去认罪的,师父为何迁怒于我”
夏诉霜猛然回头,变得咄咄逼人“你不知道好那我们就说清楚”
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在宋观穹心底落下惊雷。
“国公府客院那夜,杨少连到底有没有给我下药”
宋观穹仰视着她,尚能镇定吐出一句“不是,下药的人就是他。”
她睁着通红的眼睛,又质问他“那你呢”
“你真的中了晋国公主下的药你诡计多端,她怎么可能下药给你”
宋观穹可以说“是”,是自己的一时,撒个谎让天下太平。
但她信吗
她才是骗子一切都为了周凤西,一点猜疑就能打他,还说他在她心里一样重要。
全是假的,没有周凤西杀人,她根本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现在,宋观穹只想让她和自己一样痛。
“我只是给了师父一个借口,你的药只能找个男人,徒儿演一场戏让你安心消受,不好吗”
那说话声分明平缓温柔,夏诉霜眼泪却滑落下来。
他是故意的。
故意和她做下丑事。
枉她因那“意外”,辗转难眠,心乱如麻,而至对他动心。
原来一切都是他卑劣的诡计。
这个骗子
夏诉霜泪流不止,眼前被真相冲击得一阵阵
发晕。
一切的错都是从那天晚上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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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那事发生,她一辈子都只当宋观穹是普通的徒弟,更会在报仇之后,毫不犹豫地跟周凤西走,不至今日满地狼藉。
周凤西遭遇的一切,全都拜她所赐
夏诉霜没脸见他,更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
她走得决绝,宋观穹不肯,钳住她的手臂,反问“那你呢,你分明要跟我断绝关系,又突然回头,口口声声是为了我,要不是周凤西杀了人,你会回头吗
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给徒儿,我装傻配合你不好吗
为了周凤西,屈就到我身下,滋味不好受吧
现在一切都落空了,师父才恼羞成怒了是吗”
宋观穹将隐忍多时的嫉妒、怨恨、不安宣之于口。
周凤西怎配她如此付出,他合该去死
夏诉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疯子。
这阵子他都是这么想的
强烈的失望蔓延在胸口,夏诉霜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更没了解过他。
她点点头“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凤西哥哥,为了他才不择手段接近你,不然呢”
她竭力要将每一句话扎进宋观穹心里,
“你当我真会对你这个满口谎言,不择手段的人动心宋观穹,你这辈子都比不过周凤西一分一毫。”
他痛得不能呼吸,收紧的手几乎要掐断她的手臂,只为了不让那锥心刺骨的痛涌现到脸上,除却眼底猩红。
夏诉霜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慢慢说道“宋观穹,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绝无转圜。”
夏诉霜推开他,撑起了身体,转身慢慢离开。
宋观穹怎么能容许她就这么离开,他死也不肯放手。
“你要走就先杀了我。”
她转身,一剑刺入宋观穹的肩膀,眼神决绝,“这一次,我真的会杀了你。”
宋观穹不闪不避,他握住隙光剑,刺得更深,鲜血涌出,湿透了袖子,他血色褪去,反而笑了起来,“我这儿只有死,没有与你一刀两断的说法,师父动手吧。”
说着,宋观穹将剑拔了出来,挪到心脏的位置,
“师父要摆脱我,就往这儿刺吧,不然,你带着周凤西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出来。”
他一个字一个字凿在夏诉霜心上“徒儿势必和师父,纠缠到死。”
夏诉霜握着剑的手指骨泛白,她此刻一点也不冷静,恨极了他,真想就这么一剑下去,了结掉宋观穹的性命。
那剑悬在皮肉上,只要刺进去,就能搅碎他的心脏。
可想,和做得到,是两回事。
见师父下不去手,宋观穹以为窥见了转机。
这件事未必不能补救,他可以不杀周凤西,甚至可以救他,只要师父再给他一次机会。
宋观穹膝行向前,想靠近她,“师父”
后颈突然被重击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最后模糊的视野里,是师父俯身靠近了他。
夏诉霜打晕了宋观穹,脱力一般拖着剑,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解去了他身上挂着的沧溟剑。
“多难山与你再无干系,这剑我收回了。”
她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那一夜的建京城,除了周将军突然获罪被贬,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天未亮时,徐府门房打着哈欠换班。
“啊”
女使的尖叫声打破黎明的清静,不多时,内院和外院一齐乱作一团,主子们的房里无一不染着血腥,徐玟子系,无一存活。
杀人者没有留下一丝线索,不知所踪。
一个鼎盛的大家族,就这么在一夕之间,彻底败落了。
徐府所在的金城坊,隔一条街遍布商铺,热闹得很。
铁匠吃过早饭,刚开了炉子,就看见几匹马快马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撞翻了几个摊子也没有停,看着像是往皇城的方向。
“太师府这是有什么要命的事啊”
“就是,弄得鸡飞狗跳的,也不怕金吾卫来抓。”
“现在徐太师都不在了,怎的他们还更嚣张起来了”
铁匠听着热闹,展了展胳膊要开始忙碌,他打算将生铁炼成黄铁,再打成农具。
这是一个青衫白裙的姑娘走进了铁匠铺,径直往沸腾着铁水的炉子走去。
“这位娘子,这儿的危险,你若要什么农具,可以过那边挑一挑,我打的农具都是”
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她取出的黑布包着的剑,“这个能丢进去吗”
“这”
铁匠一看那把宝剑就知不是凡品,怕是从哪个富贵人家的府里偷出来的,要是官府查到他头上,可怎么办。
夏诉霜又放了一锭银子,“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剑,不是偷的。”
铁匠往外看了一眼,把银子一收,“我什么都没看见,您请吧。”
夏诉霜站在锻造炉前,将沧溟剑细细抚过,随即丢了进去。
她就站在火炉前,眼睁睁看那柄华贵的宝剑慢慢被火红的铁水吞没,再没了踪迹。
至此,再无念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