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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阻挠
    一大清早,夏诉霜是被夫君闹起来的。

    “几点睡的,疯了”她嘟囔,翻了个身。

    宋观穹不回嘴,将人抱起来漱口洗脸,夏诉霜全程闭着眼睛,乖乖被他摆弄,最后被搬上了马车。

    为防杨氏亲自找上门来,宋观穹带着夏诉霜早早出门去了。

    他清楚杨氏打的什么坏主意,根本不给她机会。如今她还有心思把手伸过来,再过不久,就该自顾不暇了。

    夏诉霜困着,懒得理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揪着阿霁的袖子,抱着他手臂继续睡。

    宋观穹也不着急催她,到了地方,请人在观景台安置了软榻,让她继续睡着。

    遥儿要挨着他的手臂,宋观穹就坐在榻下,一边处置公事,一边守着她。

    “世子爷”马场管事听闻宋司主来了,搓着手热情相迎。

    “嘘上边夫人正睡着觉,晚些再过来吧。”近山抬手让他离去。

    “是,是。”

    管事从垂下帷幔的观景台上收回视线,想着那位如此得宠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模样,退了下去。

    夏诉霜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中,徐徐的风将草叶的清香送到了鼻端。

    “嗯”

    她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眼前无墙,撒花帷幔在眼前迎风而舞。

    夏诉霜起身,左右看了看,又跑到栏杆边,看着很高很高的天空,和一片开阔的空地,扭头问道“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啊”

    “你猜。”

    “打马球”

    她看到了地上凌乱的马蹄印,还有登闻鼓、马厩、高高的球门,这些阿霁都同她说过。

    宋观穹长臂搭上她两旁的栏杆“聪明。”

    夏诉霜眯着眼睛,任长风拂面,高兴地扬起手臂,“你今日怎么得空陪我”

    “昨夜看你待不住,就特意告假带你出来走走,之后要是忙将起来,遥儿就得体谅我了。”

    “好呀你,提早跟我卖乖讨巧呢”她转身点他的鼻子。

    “你应不应嘛”

    宋观穹在她面前卖乖早成了常态。

    夏诉霜看着就喜欢,香了他一口“勉强应你吧。”

    见她兴冲冲就要往下走“好心带你来玩,结果你睡到如今,饭都没用,先用饭吧。”

    “快点,快点,用过了饭,一日就没多少时辰了”

    她脚步都轻跳起来。

    夏诉霜没打过马球,可她会骑马,武功天赋奇高,弄懂了规矩之后,打这马球实在轻而易举,宋观穹不必刻意相让,马球飞旋在两人的马杆之间。

    “阿霁,接好这一球”

    她一身胡服骑装,马蹄飞扬间,发丝都跃动着神气,鹿眸比太阳还明亮,恍惚间,宋观穹又看到了师父从前教他习剑的神态。

    这一球没有接好。

    “阿霁你发什么呆呢,这就认输了”

    夏诉霜取笑他,手腕甩着马杆,宛如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

    宋观穹勒紧缰绳,骏马扬蹄,他被激起了胜负欲“只是在想一点衙门里的事,莫想我会认输。”

    骏马疾奔,耳边是猎猎风声,夏诉霜豪情万丈道“那就不要想了,若是赢了我,天大的烦心事,我都出马替你解了”

    “好啊,那小心啦我可不让着你。”

    “谁要你让”

    两个人把一场马球打得惊心动魄,花样百出,马场上草泥飞溅,挥霍纷纭争变化。

    等到打得尽兴,从球赛中回过神来时,天边落日已经把一切都镀成金灿灿的了。

    两匹马并行着,宋观穹将水壶递给她,夏诉霜喝了一口,还给他,问道“谁赢了”

    “似乎是平局。”

    两人看向数目一样的旗子,近山左右看了看,默默把世子一边的旗子下了一面。

    宋观穹认输也很快“遥儿第一次打就能与我不相上下,可见是我输了。”

    夏诉霜志得意满,也觉得自己打得相当不错,“早知该打个赌,让你输我一回。”

    在她眼里,阿霁简直无所不能,自己反倒除了剑术什么也不会,难得再找到一个可以胜过他的地方,她激动得很。

    “你要这么高兴,我天天都输你。”

    “那不一样”

    “遥儿想赌什么”

    “我也不知道”夏诉霜犯了难,夫君对她百依百顺,实在不必打赌。

    宋观穹出主意“要不咱们去绣金楼,挑些首饰”

    “不要,我不喜欢那些,更乐意你再带我来这儿。”

    “那下次咱们到城外去打,府里也辟个地方,蹴鞠、捶丸、投壶”

    夏诉霜眼中映着霞光“好呀”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家里可以忙点什么了。

    宋观穹仰头灌了一口水。

    夏诉霜就看着,看灌入的那一口水将脸颊撑鼓,再被他咽下去,喉结滚动。

    夕阳将他玉色的肌肤映成了橘金的迷人色泽,骨相没有一点瑕疵,额前几缕碎发遮住了俊丽的眉眼,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落下巴,没入漂亮的锁骨,宝相纹的圆领袍胸膛那一块儿已经被汗湿了,贴在身上,完全勾勒出了那具修长坚实、肌肉分明的完美体魄,这一幕极具野性的冲击力。

    夏诉霜忽觉还有点口渴,又想起二人在内帏间的隐秘,阿霁从来不知疲倦似的,都赖这么一副好身板

    想着想着,不免生出盎然的兴致来。

    又怕这点色心被他发现,赶紧扭头藏住表情。

    “怎么了”宋观穹丝毫不知她的色心。

    “没事,我这匹马好像累了。”她讷讷道。

    “这匹马不是才换的”宋观穹驱马靠近替她拉住了缰绳,马确实未见疲累之状。

    “是吗,那没事了。”

    她将缰绳抢过,往别的地方去,不理他了。

    宋观穹闹不明白,遥儿这是生气

    近山见主子询问的视线投了过来,赶紧摇摇头,他都被主子判处四十岁孤寂了,他也不知道啊。

    “夫人要换一匹马”

    马球都打完了,何必还要换马

    宋观穹仔细一想,隐隐猜到遥儿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不会吧aheiahei

    近山见主子又看了过来,这回他明白了,这是在说他该滚了。

    夏诉霜驱马往前走,说生闷气当然算不上,只是对自己的想法未能实现有些郁闷,她又不可能开口直言。

    她根本不知道宋观穹把人打发了,听到后边马蹄响,还未及回头,腰上一紧,就被抱了起来,离开了自己的马。

    再稳下来,已经到了宋观穹的马背上,坐到了他身前。

    你是想这样”他问。

    “不是”

    心满意足地换了马,夏诉霜抿着嘴笑,又不肯让他见着自己在笑。

    她就是。宋观穹拥紧她,吻落在她脸侧,“我看见你笑了,想让夫君抱你,直说就行了,遥儿要抱多久为夫都依你。”

    夏诉霜脸都红透了,望着天嘟囔“都说了不是”

    宋观穹不再争论,手臂一意环着她,将他失而复得的所有拥在怀里,信马由缰。

    夏诉霜背靠着他汗湿,还蒸腾着潮热之气的胸膛,刚被吹散的汗又冒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是出毛病了,为什么今天会觉得阿霁格外俊俏,忍不住想跟他贴在一块儿。

    走了一会儿,她回头,宋观穹精雕细琢的五官就低下来,眷恋地蹭蹭她的脸。

    “都是汗。”她口嫌体正直。

    宋观穹干脆埋脸,报复似的将汗都擦她肩上,腰腹遭她掐了一记才安生下来。

    然而夏诉霜也是个不安分的,跟他玩闹似的,不时回头吻一下,然后又一下。

    柔软的唇渐吻,渐变成熟软的红,唇舌纠缠在一处,气息绵柔至滚烫。

    但她痴缠了一会儿就离开,等上半刻,才又赏赐似的来吻他。

    宋观穹被她磨得眼眸深邃晦暗,透出饥肠辘辘的急切,舔着唇角觉得不足,追上来又被她躲开,气得在她粉腮上轻磨着尖牙。

    柔肠百转的恩爱没多久,那头就有人来了。

    “主子,来消息了。”

    又有人来递文书,宋观穹依依不舍,已单臂将夏诉霜箍得气短。

    “我先去了。”

    夏诉霜看着他眼底的火星子,有些羞惭,将他发丝理好,“去吧。”

    宋观穹下了马去,顺道让人将晚膳备了。

    今日不拖到天黑,他是不会回府的。

    夫君又在忙碌,夏诉霜也不从马上下来,而是撒了缰绳,任由骏马慢悠悠地绕着马场打圈儿,夕阳把一切的影子都拉得老长。

    三宝来送平康坊消息的,一走进马场,那匹骏马也正好走到了马场的边缘。

    马上的人和观景台下的人打了个照面。

    “夏娘子。”三宝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她。

    又是一个熟人

    夏诉霜朝他点了点头,“你是来找世子的他就在那边。”

    观景台上,宋观穹埋首在文书之中,并不知道马场边多了个人与他夫人攀谈。

    “夏娘子,是我呀,三宝不过我现在改名叫墨山了。”

    他得夏娘子引荐入了世子麾下,又寒鸦司,不好用旧名,就改了叫墨山。

    因办事机灵,在平康坊打听消息的门路畅达,是以很受近水赏识。

    世子离京之时,他就负责盯紧了出入平康坊的百官,不止平康坊,建京各坊消息灵通之人,都在宋观穹执掌之下,好让他能时时窥见整个朝野的动静。

    那几个杀害他娘的地痞在寒鸦司的帮助下,都被他暗地里解决了,来日再找张家人报仇,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世子回京,墨山勤勤恳恳了几个月,更想在主子面前露脸,才赶过来送消息。

    未料会遇见夏娘子。

    不过夏娘子不是说永不回建京,还与世子爷断绝了师徒关系了吗

    可此刻她却坐在马背上,容光焕发,半点不像当日离京之时的冷漠决绝。

    她跟世子爷和好

    墨山往马场上看了看,除了夏娘子空无一人。

    他进来时,分明听说世子爷是在跟夫人打马球

    墨山猜到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宝”这个名字夏诉霜一点印象也没有,见他不动,又问“你可是有事”

    墨山揉了揉眼,人确实是那个人,可夏娘子好像真不认识自己了。

    “夏娘子,你是不是”

    廊道的那头,近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夫人问你话呢。”

    墨山看到了他威慑的目光,他赶忙低头“回,回禀夫人,属下,属下来给世子呈平康坊的消息。”

    “你认识我”

    墨山脑子转得一向快,“是,世子和夏娘子于我有恩。”

    近水见他圆回来了,歇下杀心。

    夏诉霜点点头“别让阿霁等久了,你过去吧。”

    墨山低着头往观景台走,世子爷在书案前

    他也不想着露脸的事了,木着脑袋将消息禀告完,就退下了。

    近水说道“我送你出去吧。”

    宋观穹闻言从文书间抬起头来,看向了墨山,“出什么事了”

    近水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

    宋观穹收回视线“去吧。”

    墨山嗓子发干“属下告退。”

    见上司这反应,看来真的是夏娘子回来了,墨山捏了一把汗。

    下了观景台,天已昏暗,近水走在前面,墨山跟着,手握紧又松开,耳边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

    再看向马

    场,夏娘子不再骑马,世子爷也已经下来了,远远只看见女子的剪影奔向男子,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灯笼被点亮,照见了两人的耳鬓厮磨。

    “主子和夫人很恩爱,对吧”

    突然听到近水开口,三宝咽了咽口水是。”

    “她如今这样过的很好,你是夫人引荐的,我轻易不会处置掉你,可什么事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墨山想跪下,又怕那边的人看过来,弓着背说道“墨山心里只有报仇,此事只能依仗主子,墨山绝不敢做出叛主之事。”

    为让近水放心,他还说道“往后墨山绝不会出现在夫人面前”

    近水不再往前走“你去吧。”

    墨山低身越过他,走进昏黑的长廊里。

    等到看不见近水了,他才越走越快。

    怪道从前夏娘子不认徒弟了,原来世子爷一直是这个心思。

    如今这一出,世子爷算不算乘人之危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唯一的想法只有报仇,夏娘子如何墨山是寡恩之人,他一点都不会管。

    杨氏等了一日不见儿媳来,让人去套马,准备亲自府里抓人。

    领命跑出去的小厮擦着汗又跑了回来“夫人,这府里的马车都卸了轮子,听说是送去修补了。”

    杨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全都卸了”

    “小人看过了,一个轮子都不剩。”

    “谁干的这事”

    “说是是四小姐。”

    杨氏一拍桌子“几时轮得到她管这事”

    “世子是世子将国公府的中馈托付给了四小姐还有董姨娘。”老嬷嬷告诉她实情。

    这件事是早晚都要说的。

    离谱的消息太多,杨氏根本气不过来,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说什么”

    她这个当家的主母还活着,中馈怎么能被儿子拿出去给一个庶女

    “董姨娘和四小姐来过,想同您说这件事,但您没见。”

    “我问你,这是为什么”她烦躁地敲着花案。

    “世子说,让府里的小姐轮流学着管家,将来嫁出去也不至于两眼一抹瞎,

    而且杨大人最近身体不太好,请大夫人您回娘家照顾几日,正好不得空。”

    这是好听的说法,保住了杨氏的脸面。

    可他敢这么裹挟自己的亲娘杨氏两手攥成了拳,连她阿爹也在帮着宋观穹拖住自己。

    她问“府里的轿子呢”

    小厮连轿子都问过,说道“四小姐让人把轿子重新上漆了,现在只怕还没干呢。”

    杨氏哪里不知道宋观穹这花招百出,就是想拖住她,不让她为难他的新妇,哼做梦

    好呀,铁了心不让她去宋府,真当她没本事了吗。

    “去

    把宋融儿招来,董姨娘要是来,就拦着。”

    天已经黑了,儿子那头晚看是不用去了,以她的心气,也不屑巴巴凑上去。

    一肚子气没出,她今日定要找个靶子不可。

    董姨娘知道大夫人传唤,起身想跟女儿一块儿过去。

    宋融儿一扫平日的温柔怯懦,拍拍她的手“大夫人只说让我过去,她定是想吓唬我一下,让我退缩,可那是断断不能的。”

    说罢她就往养荣堂去了。

    杨氏站在上首,踱步打量着下边身量还不足的少女。

    这庶女一点也不起眼,杨氏隐约记得她柔柔弱弱的,说话声也细,结果就敢管上一个国公府了。

    她发问“你管的什么中馈办的什么事”

    宋融儿给杨氏行礼赔罪“大夫人恕罪,融儿看这府里的马车都有些老旧了,担心往后出门不太体面,才让人趁不用的时候拆去修补一下,不想误了大夫人出门,融儿真是该死。”

    “你确实该死,一声不响就敢做主,当我死了吗”

    “融儿也没法子,这是世子兄长,头一个就点了融儿出来,融儿怕得很,要不大夫人跟世子兄长说一说,免了融儿的差事,让给其他姐妹历练吧。”

    “那我偏要你自己放手呢,难道你真要违抗嫡母之命”杨氏将名头压了下来。

    “其他姊妹都看着,要是兄长不发话,我就自己撒了手,不是打了兄长的脸嘛”

    “你来说说,这府里做主的,是我,还是世子”

    宋融儿根本不正面答话“都是一家人,大夫人管理了后宅近二十年,一时娘家有事走开了,姊妹们耳濡目染,当然要顶上,往后学了一招半式,嫁出去了,人家也能夸嫡母教导有方,既学了本事又有美名,兄长就是这么思虑周全的性子。”

    “是世子教你这样对付我的”

    “融儿只听了几句怎么主持中馈的教导,诚惶诚恐,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大夫人放心吧,明日就能找出一驾马车来,就是没有,杨府那边也会派人来接的。”

    杨氏这些年在妾室和庶子女面前高高在上惯了,根本放不低姿态,看着她一意要将自己赶出去,不淡定了

    “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妾生的,配在我面前站着他现在要用你,抬举你几分,可我才是他亲娘,多少阵儿风过去,我都倒不下,你呢,还得在国公府待上几年,等没有用,你且看。”

    “融儿对大夫人绝无半分不敬,兄长也交代过,养荣堂是最怠慢不得的,融儿绝不没有做任何僭越之意。”

    小小年纪,真会跟她打太极,怪不得宋观穹能把她挑出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就看着,自己能得个什么下场吧。”

    “大夫人早点安寝,融儿先告退了。”

    宋融儿梗着脖子退了出去,走出养荣堂,长出了一口气。

    她的女使担心小姐吓坏了,小声道“小姐没事吧”

    宋融儿笑了笑,“我没事。”

    大夫人其实一点也不聪明,她只能在世子兄长幼时拿捏他,一个幼子反抗不了她半分,这些年兄长又久不在建京,让她认不清,自己早缚不住鹰翅了。

    杨氏若是聪明些,就该和兄长服个软,他们是母子,兄长永远不会对她下狠手。

    可宋融儿要改命,就得利用杨氏这份无知。

    她才不会提醒杨氏。

    宋融儿走后,杨氏坐在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你说,怎么连一个小丫头,我都对付不了了呢”

    老嬷嬷哄她“夫人只是气糊涂了,睡一觉起来就能想清楚,那一个小小的丫头管不住一个国公府,弄出点乱子,她就该哭了。”

    杨氏喝了一盅燕窝,到床榻上想主意去了。

    第二日,杨府果然有人来说杨父生了病,急寻大夫人回娘家探望。

    杨氏彻底明白,连自己老爹也受了世子的挟制。

    “那就回去吧,看看世子能不能把我一辈子拖住。”

    上马车之前,杨氏说道“去将凡柔、凝云找来。”

    凡柔、凝云便是杨氏当初杨氏给宋观穹挑的侍妾,接着,她又说了两个女使的名字,都是容貌不错的。

    老嬷嬷不解“夫人,这是何意啊”

    “那女人以为自己躲在宋府就高枕无忧了哼,青舍里头不是还有两个侍妾嘛,都伺候这么久了,世子怎么能落下呢,顺道再挑几个,都送过去,嫡母赐的,让儿媳好好安置。”

    老嬷嬷不挪步“夫人,这世子会不高兴的吧”

    杨氏抽了她一耳光,“他不高兴你没眼睛看到他快将自己亲娘气死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