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叫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不就是。
应岑本还心存幻想,霍章柏没听见自己刚才的话
然而下一秒,就见霍章柏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果然,他刚才说的话霍章肯定听见了。
想到这儿应岑难得慌乱,想要解释,然而那女的还在这儿,应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何况这件事一时间也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此就这么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然而霍章柏似乎并不在意,目光只在他身上落了一瞬,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女人,“章小姐,久等了。”
章荧似乎也没想到她和应岑的对话会恰好被霍章柏听见,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从容地站起身来,客套道:“霍总日理万机,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霍章柏似乎知道她今日的来的目的,向四周看了看,道:“这儿不是谈事的地方,我们换一处吧。”
“好。”章荧立刻应道。
然后两人便向外走去。
章荧经过应岑时还礼貌地和他道了一声别,“下次再见,小应总。”
应岑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谈还要换个地方
难道是去约会吗
想到这儿,应岑再也装不下去,下意识向前追了一步。
霍章柏似乎这才想起还有他,于是转身对着他道:“岑岑,你先回家。”
“可是”应岑想说自己是来给他送饭的,今天阿姨做了鸡汤小馄饨,很好吃,想让他也尝一尝。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霍章柏便已经和章荧离开了。
随着“啪”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明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然而应岑却还是觉得有些憋的慌。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此时的感受,失魂落魄地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自己带来的保温桶。
里面的馄饨还是热的,只是没人吃了。
应岑本来想走,但想到刚才霍章柏和章荧一起离开的样子,终究不甘心,因此还是留了下来,想在这儿等着霍章柏回来。
只是吃个饭而已,应该用不了太久吧。
应岑一边想一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然而不知为何,今日的时间走得格外慢。
他一遍遍抬头看表,然而钟面上面的时针分针仿佛被胶水粘住,许久都不肯向前挪动。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去,各色灯光亮起,照出城市中的纸醉金迷。
应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等了多久,只知道霍章柏一直都没有回来。
他今天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最后还是助理过来询问,应岑这才提着保温桶离开。
等他下楼时公司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加班员工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应岑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准备抬手打车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却缓缓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应岑恍惚了片刻才认出这是霍章柏的车。
大概是见他许久没有动静,车门自内打开,应岑一抬头就见霍章柏正坐在内侧。
应岑向他旁边看去,那里没有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一颗心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因为今日的事,应岑难得沉默,毕竟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先解释自己的那句话还是先问他和章小姐的事情
最后还是霍章柏先开了口,“脸色怎么这么差”
应岑闻言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然后就见霍章柏抬起头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额头。
应岑看着他的手向自己靠近,不知为何想起了他刚才和章荧一起出去时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碰过彼此。
想到这儿,应岑下意识躲开了他的触碰。
霍章柏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似有微愣,许久才收了回去。
应岑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实在怪异,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想知道霍章柏和章荧的关系,却又不肯好好问,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醋意,“你相亲还顺利吗”
霍章柏没答,只是同样反问了一句,“你很在意吗”
应岑不知他是不是在影射自己的那个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今天那句话并非我本意,你别生气。”
霍章柏闻言笑了一下,“我没生气。”
“没生气”应岑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一时间心绪翻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你本来就不应该喜欢我。”霍章柏继续道。
虽然霍章柏很多次都表示过他对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然而都没有这一次让应岑来的难过。
他的语气这么认真,让应岑觉得一直以来真的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你”应岑本有许多话要问,然而事到如今竟不知该问什么。
他想了许久,还是不相信霍章柏只是单纯帮他,因此拼命抓住曾经的那些蛛丝马迹想要证明。
“我才不喜欢你,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去年生日宴为什么要送我那么贵重的珠宝”
“生日礼物。”
“只是生日礼物”对于应岑来说,一切皆因那套珠宝而起,因此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是。”霍章柏毫不犹豫地回道,“只是生日礼物。”
“这样啊”应岑喃喃道。
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但似乎没必要再继续问下去。
霍章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真的是他会错意了。
他好像真的不喜欢自己。
应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又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只知道这一晚睡得并不好,昏昏沉沉中梦到了曾经的许多事。
他一会儿梦到去年生日宴上霍章柏送自己礼物时他的不以为意,一会儿梦到霍章柏和章荧一起走出去时的背影,一会儿梦到霍章柏对他说只是生日礼物而已。
不知是不是屋里太热的缘故,应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浸透。
他坐在床上怔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之后的几天他没再去找过霍章柏,像是在刻意回避,只是还没等他回避多久便到了开学的日期。
这些日子过得昏沉,室友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纷纷问他怎么了
应岑往日里并不是什么藏得住事的性格,但这件事却谁也没说,只是全都憋在了心里。
大概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开学还没几天他就再次病倒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断断续续地发烧,因此应岑也没去医院,只是自己找了点退烧的药吃下,然后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在醒来的间隙看到窗外的天色暗了又明。
本以为多睡睡觉就会好,然而这日睡着睡着浑身又滚烫了起来,嗓子又干又疼。
他有些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喝口水,然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知挣扎了多久,滚烫的额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这对于此时的应岑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水,于是连忙寻着那片凉意靠了过去。
大脑因为生病而迟钝了许多,所以应岑过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睁开眼睛。
然后就见自己的脸紧紧地贴着一个人的手。
他慢慢抬起头,然后看见了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掌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像是展柜里上好的玉器,手腕的线条优美流畅,隐没在衬衫的袖口里。
这是
应岑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向上看去。
然后看见了一道多日未见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