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熙听到任轻秋的话一下子眯起了眼睛看向了任轻秋的面前,一张桌子上面,所有人都在做笔记,就她一个人什么笔记都没有做。
想着白予熙用手里的文件敲了一下任轻秋的头,“闭嘴。”
最近这个人是越来越得意忘形了。
知道是白予熙叫自己收敛的意思了,任轻秋噘嘴。
白予熙严肃地看向其他队友,
“我们队伍里面有人组织纪律性比较差,话可以听,但不要当真。”
“所谓的比赛,就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的,这是我常常说的话。”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每一场比赛的分数都要确实地拿下的原因,只有脚踏实地地拿到完全的胜利,才能证明我们的实力。”
“所以,就算我们现在有着分数上面的优势也不能掉意轻心,”白予熙把其他队伍的资料翻出来放在大家的面前,“几场比赛下来,你们也看得清楚,这里的人都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对付的。”
“这给我们带来的是更多的危险,更大的难度,我们会面临一个更容易失去分数的环境是毋庸置疑的。”
“被人针对这绝对不是某些人说的可以让人开心的事情。”白予熙的表情十分严肃。
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北部军学院的周围几乎全是山,在水上水下的作战都不是很熟悉,在这一场比赛面对的一定不是什么风平浪静的游戏。
“一支队伍可以自信,但不能轻敌,往年联赛等重要比赛中,在这样领先它队的形势下却因为轻敌大意被淘汰,导致一支队伍败北的例子大家应该不是没有见过。”
白予熙的声音冷冷地,视线却看向了身旁的任轻秋,“不要以为自己出了一两次风头就了不起了,联赛不是给你玩的地方。”
本来还以为变温柔一点了,结果还是好凶
任轻秋知道白予熙是在批评自己态度不端正,于是也老实起来不说话了。
就按着平时训练的节奏,几个人迎来了联赛第三场比赛。
集合的会场里面,南部军学院的学生来得明显很晚。
任轻秋和白予熙知道,这是大概是因为他们还要配合南部军调查的原因。
最近报纸上面不是韩中将,就是谢辛箴少将视察的新闻,井卓演讲被恐怖分子袭击的事件几乎是只字未提,事情好像根本没有过一样,从头到尾都被南部军压下去了的可能详情相当焦头烂额。
正当任轻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这次主考官李庚成进了会场。
一看见李庚成进场,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白予熙不禁朝着这个人看了过去。
李庚成是一个不高不矮的男人,他的皮肤不黑,甚至像是一只僵尸一样苍白,他藏在帽檐下面的眼神像是一条盘在深井里面的蛇一样阴暗
看着这个人,白予熙心里面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李庚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台,他的军靴的胶底传来让人不快的声响,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许多,
“你们好。”
这个人的声音像是被地下水道一样阴暗潮湿,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heihei
但任轻秋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忽然感觉四肢发凉,猛地抬起了头。
她喉咙微微一动。
这人的声音,十年前她也听过。
就在自己被带出监狱的那一天,自己还是黎北的最后一天heihei
那天,她被蒙上眼睛,被人带着出了看守所heihei
一下车她就被按倒在地上,一双皮靴用力地踩在她的头上,脸好在一瞬间贴在了泥土里面。
长时间地拷问让她身体机能下降,她感觉什么也想不通了,她只知道自己嘴里进了许多泥,她现在手脚被铐住,不能动弹,甚至连抬头都有些困难heihei
这时有人用力抓起她的头发,用枪抵在了她的脑后。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枪的质感很清晰地告诉她,她好像要死了。
她吸了一口气,感觉四肢已经提前冰冷了起来heihei
提起她头发的这人,一路上从没有说过一句话,但现在,似乎看见她这幅凄惨的样子十分满意,不禁在她的身后笑了一声出来,这是她从未听过的阴湿的声音。
你要死了,黎北。”
黎北听着,沉默了许久笑出声来,
“好像是啊。”
男人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问道
“害怕了”
“是你怕吧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不就是怕被人发现吗”黎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不是怕,”男人阴湿地笑了一声,“我是觉得,像你这种垃圾,就应该这样了无生息地去死。你还以为有人会找你吗做什么梦呢。”
黎北没有说话。
她是想可能有人会来找自己的。
孔祐希或者井卓,她们会来吧
男人看她的样子笑了出来,
“没人会找你的,人们都会以为你就这样畏罪潜逃了,所有人那些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都不会以为你死了,他们谁也不会想起你。”
“就算想起来,恐怕也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卑鄙可恨的小人,他们只会觉得你黎北是一个叛徒,一个背信忘义的逃犯”
“很多年后,就算你的尸骨被人发现,但那个时候所有人对你的死也不再会有半点儿的关心,你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石头,滚落到了什么地方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黎北安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男人看着黎北现在的表情一笑,
“伤心了你现在这个表情我看着就顺眼多了。”
黎北听着嘴角又是一勾,“我只是在同情你。”
男人听着这话声音一沉,这话似乎是踩到了他的雷点让他怒不可遏,他笑了一声,像是踩灭烟头一样,狠狠地踩
在了黎北的肚子上,
你同情我你现在已经要死了。
血呛住了气管,黎北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但还是边咳边笑了出来,
“你不该被人同情吗因为我死了你就这么洋洋得意、兴高采烈成这样只能说,你这种人可能活得挺凡庸的。”
“你现在一副临死前狗叫唤的样子说这些黎北,是我可怜还是你可怜”但似乎是看着她的样子,男人声音淡然,
“你以为你精神力强一点能压住我又能怎样你已经要死了,而我却可以一步一步地往上面走,我会走到你永远达不到的地方,你只能在地狱里面看着了”
“精神力”黎北又笑,“就你这种人,我就算没精神力照样虐你”
男人皱起眉,直接对着她的后脑勺按下了扳机
“砰”
“我是本次联赛的主考官,李庚成。”
李庚成像是毒蛇一样的声音响起,他的视线扫过了所有人,在任轻秋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后又好像掠过风景一样,不以为然地扫过。
“你们这里大概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我,”李庚成看向了所有学生,“但是,我会用公平的视角来观看这场比赛。”
李庚成则是翻开面前的资料,
“这次比赛地点是在图勒。这是一个前不久沉没在海里面的岛屿,原来是一个城镇,我们西军的调查队已经找到了这里覆灭的原因,当然,对于我方军学院的学生是没有告知的。”
“而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需要调查这个都市覆灭的原因。”
“找到,并告诉我正确的答案,则能获得五分。”
李庚成的声音冷静,“找到答案后,全员在该都市里面存活,同样获得五分,一个队员记一分。”
“以上,就是这次比赛的规则。”
“希望本次比赛里面,如果你们遇到了危险,请立刻按下紧急救命的按钮,不要因为联赛失去生命。”
“那么,请各位开始准备吧。”
李庚成说着压了一下帽子。
他的话不多,但任轻秋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人的脸,几乎是忍不住快步朝着人流的反方向想要往这个人的面前走去
林知免看了一眼任轻秋,指着人流的方向叫了出来,“任轻秋,你走的方向错了。”
任轻秋好像没有听见,继续沉着脸往李庚成的方向了过去。
看着任轻秋抽出了枪,把枪的套筒往后拉的动作,白予熙一把抓住了任轻秋的手腕,冷冷地质问道
“你想做什么”
“”
任轻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下意识地想要干什么
她看着白予熙抿了一下嘴唇。
她感觉自己刚才的脸色一定不会很好看。
“”
虽然她想要问李庚成很多事情,她也觉得这种人的确该死,但动用私刑无疑是把自己和这种卑鄙小人放在同一个位置
她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有权利去打一个上校
任轻秋捏紧了手里的枪。
而另一边,看着任轻秋和白予熙还没有走,李庚成往她们的方向瞟了一眼,
“北军的。”
“怎么还不去准备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他那双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一动不动的两人。
任轻秋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庚成的脸,脚还是有些挪动不了了。
白予熙看向了李庚成,最后还是牵起任轻秋的手,往集合地点走了过去,
“是,我们先走了。”
走出了集合会场,似乎是察觉任轻秋状态不对,白予熙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
任轻秋沉默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手心里面不断在冒冷汗,这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让她觉得有些握不住手里的枪。
“长官,”她看向了站在会场里面的李庚成,喉咙不禁微微一滚,
“就是他杀了我。”</p>